“最後一件事……嗯,沒什麼,你先下去吧。”絕世眸子深邃難測的睥睨了青凌一眼,皇甫夜正欲說出最後一件事,卻猛然感覺到了什麼,眸子倏然危險的眯起,輕輕的對青凌揮了揮手!
“是,殿下。”心情正好的青凌也沒感覺到什麼不對,立即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等青凌的身影完全退出房間並將書房門給關上的那一刻,皇甫夜的俊美臉龐,剎那就淡漠了起來。
“師兄,白天你也會出現?還真是少見。”轉頭看向窗外,皇甫夜嘴角緩緩勾出一絲淡淡的但絕對不是愉快的弧度,絕世眸子純淨如雪,又淵沉如海,令人難以捉摸他的真正情緒到底如何。
窗外,一道玄色的身影,緩緩的分開蔥鬱的林木與怒放的百花走了出來。
面目俊逸,卻冷若冰霜。一雙黑眸更是冰如寒星。
淡薄的好看薄唇每時每刻似乎都是微抿成一道如刀鋒般的直線,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冰雪的氣質。
能在攝政王王府如此肆無忌憚的來去任何一個地方,卻不會受到到皇甫夜暗中佈置監視著整個王府的影衛的阻攔甚至攻擊的人,也唯有這個一個人。
“我來,只是為了確認一件事。”一手負於背後,明若鏡冷冷的在陽光下站定,冰冷的目光彷彿要噬人一樣狠狠的盯著皇甫夜,但是那冰冷的瞳孔深處,卻有複雜的沉痛黯然一閃而過,“‘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你對那個作為掩護砂兒存在的棋子小丫頭,動了真心?”
“如若真是‘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你將砂兒置於何地?”最後一句質問從冰冷的薄唇間吐出來的時候,明若鏡渾身上下已經佈滿了冰冷的恐怖殺機!
明媚的暮春陽光在他的殺機之下都霍然變得蒼白起來。
聞言,皇甫夜的眼底頓時閃過一縷難以察覺的不快與厭煩,攏在袖袍中的左手手指陰鷙的一分一分地捏緊,一股狂暴的躁煩之意在胸腔中升起,淡漠的俊臉霎時清冷了幾分。
果然又是為了砂兒而來。
他正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砂兒,對她解釋清楚他的心失控的多了一個人,他來摻什麼亂,管得也太寬了吧!即使現在是他對不起砂兒,是他虧欠了砂兒,也破了對砂兒的承諾,但是要質問,要怨怒,也應該是砂兒本人來質問怨怒!
現在這件事,是他與砂兒之間的問題!
要解決,也是他與砂兒,她三個人一起解決!
他明若鏡有什麼資格來向他興師問罪?搞清楚,他只是他皇甫夜的師兄,不是砂兒的,就算再以護花使者自居,也應該有個限度!他容忍他抱著那樣的心思待在砂兒身邊,不是讓他得寸進尺的來干涉他與砂兒之間的感情事的!
就算是他的錯,他也沒資格來對他指手畫腳!
“不過是逢場作戲,師兄你何必這麼在意外面的風言風語?我演得越好,不就是越能將那群一直不死心,想將砂兒的存在與下落翻出來公告天下的傢伙們的目光徹底的從砂兒身上轉移麼?”攥緊左手壓下心底的極度不悅與煩躁,皇甫夜淡淡的一笑,將所有的心思與情緒全部隱藏在淡然之下——在他找出平衡他與砂兒,她之間的辦法之前,他不能在這個男人面前露出一絲破綻!
之前只不過是因為他稍微對然兒親密了一點,這個傢伙以她對砂兒地位有威脅為藉口想殺掉她,他怎麼能承認?除非他能無時無刻守在然兒身邊,否則,這個傢伙一旦對然兒真正的起了殺心,瘋起來,他看見的只會是她冰冷的屍體……
胸腔中一陣冰涼,皇甫夜藏在袖袍中包紮著厚厚繃帶的右手,都不由自主的猛然攥緊,鮮豔的血色迅速從潔白的繃帶深處滲出了出來。
而這個動作也牽動了肩膀背後被兩隻狼爪撕裂的深可見骨的傷口,一陣尖銳的劇烈疼痛排山倒海的衝來,皇甫夜的俊美臉龐隱隱發白,眉宇隱忍的動了動,旋即臉色如常。
但是這一幕落入明若鏡眼裡,卻有了更加特別的意思——夜,你果然是在欲蓋彌彰!
我就知道,當初留著那個小丫頭是個禍害!砂兒到底有什麼不好,有哪裡做錯了,只不過是大半個月,二十一天的功夫,你就如此卑劣的破了你對砂兒的山盟海誓!你將對你一心一意的砂兒,置於何地!
“當真是逢場作戲?你那樣不顧一切的為她衝殺入暴亂的萬獸中,只為護她平安,真的是逢場作戲?”眼底的殺機瘋漲,明若鏡冷笑,揹負在背後的手霍然攥緊,緊握著的手指泛著鐵青般的煞白,猶如利劍一樣吐出三個字:“我不信!”
“你信或者不信,有關係麼?砂兒信我就可以了。”絕世眸子輕描淡寫般的掃了他一眼,皇甫夜袖袍之下的雙手握得更緊,豔麗的猩紅幾乎染紅了右手的繃帶,嘴角不易察覺的挑起一抹冰冷,明若鏡,你是在挑釁我的容忍極限在哪裡麼?
“若是砂兒也不信呢?”殺機累積得越來越凜冽,明若鏡的冷笑聲中有了極欲噬人般的憤怒,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哀痛,“夜,你敢證明給她看麼?你敢站在從昨夜起就默默垂淚至天明的砂兒面前,看著她紅腫淚溼的眼睛說,你對那個雲洛然只是逢場作戲麼?你敢麼?”
皇甫夜的眼神與臉色遽然一變,敏銳的從話語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
“你的意思是,這次是砂兒讓你過來的?”心臟瞬間像掉進了冰涼的湖水中,皇甫夜絕世眸子冷冽如墨,鋒芒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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