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孟星河以及杜小姐金刀公主三人連同自己那假冒的趙夫人一起失蹤之後,縣令大人趙浩然的生活放佛就沒有黑夜,每天不分晝夜派人在河清縣甚至向外擴充套件五十里的地方進行地毯式的搜尋,結果在趙大人每次焦急的等待中,得到的都是部下那失望的回答。
“大人,我等已經連夜搜尋了河清縣附近幾個重要城鎮,都沒有發現大人的蹤跡,”
這是士兵的回答,但同樣,他們也給了趙大人某個參考的方向,道:“或許,大人可以把孟大人失蹤的訊息上報給朝廷,讓上面派最精明的長安捕快前來搜尋,說不定能很快就找到孟大人,”
雖然這個建議,在兩天前趙浩然甚至都已經起草好了上湊的摺子,但還是被壓了下來,原因不為別的,就為保住孟星河的安全,因為他怕一旦此事朝廷插足了,那孟星河會不會立刻就會被撕票。
這些天,趙浩然都在想象,綁孟星河的人究竟為了什麼,而讓他想不通的事情就是,自從三弟莫名失蹤之後,河清縣的女飛賊好像平白消失了一般,再也聽不到那裡有關女飛賊入室殺人盜竊的事情,這似乎是件奇怪的事情,所以趙浩然又理出一條頭緒,那就是三弟的失蹤和女飛賊有關聯。
“近有飛賊出沒,若誰人能提供線索,屬實者獎勵白銀三千兩,”
這是河清縣城門口貼上的告訴,一千兩白銀,那足可以從一個貧民,搖身變成一個小地主,這如何不讓人動心,於是,一夜間,在街頭小巷中,甚至連那些路過歇腳,準備去長安觀看燈會的路人也都知道,河清縣重賞捉賊的事情,竟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爭論最多的話題。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三千兩的白銀,可足夠一個人搖身變成一個富翁,這就跟現在那些買彩票重鉅獎的人一樣,有了這筆錢之後,自然會去完成一些曾經甚至可以說是幻想的事,這世間那裡還有如此讓人甘願擠破腦袋想去掙的錢,何況只是提供線索,比起直接抓住女飛賊,毫無疑問又減少不少困難。
自從告示貼出去,不到半天的功夫,河清縣的縣衙外面就來了不下十個前來想試試運氣,而這些人之中,有人說,自己昨晚在城東看見一個黑衣的影子飛過,疑是女飛賊,而有的更厲害,直接就說,女飛賊從他家房頂上飛過,還踩爛了他的房頂,害的大學從上面灌進來冷了一宿。
而面對這些奇奇怪怪的線索趙浩然也是頭疼,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些人那些說的是正確,而又不敢施加官威先一頓板子打下去看誰說的是實話,那樣恐怕前來提供線索的人將寥寥無幾,眼看著貞觀十六年快要過完了,臘月裡,每家每戶都有儲備年貨的準備,新年的氛圍越來越濃,要是再找不到孟大人,那趙浩然真的決定要上報朝廷了。
外面的雪又下了起來,不過卻是小雪,下了沒多一會兒就停了,帶著暖意的陽光從空中露出來,還有三天就過年了啊,,。
坐在縣令的椅子上,趙浩然忍不住嘆了一聲,這已經是離孟星河失蹤足足有五六天的光景,自己手中能派的,不能派的都派出去尋找,就是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難道。
一股不祥的預感從趙浩然心裡升起來,在他的命令下,河清縣幾乎被掘地三尺,但仍舊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他有些懷疑,孟大人是否已經遭遇不測。
不會的,三弟那麼機靈,一看就不是短命的人,連續幾天合一眼的機會都很少的趙浩然,在心裡安慰自己,手上那份已經寫好的摺子已經準備交給手下,讓人快馬加鞭送往長安。
“報~~~”長長的一聲放佛拖著老長聲音的報告聲從縣衙門前直接傳到內堂。
“何事,”內堂縣令椅子上,趙浩然將手中的摺子壓在一旁,公事要緊,指不定現在前來報案的會是一宗殺人放火的案子,三弟的性命固然重要,但他這個青天大老爺同樣看重自己河清縣的子民。
“大人,剛才在縣衙外面,有個自稱牛二的放牛小子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報告大人,聽他語氣,好像是關於孟,孟大人的,”知道眼前的大人對孟大人的案子比較上心,說話的時候也不拖泥帶水,飛快的就報完。
忽然聽聞有三弟的訊息,趙浩然“嘩啦”一聲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快有請,”他話才落下,已經親自走下高堂迎接那個叫牛二的放牛娃。
牛二本是河清縣城郊王財主家放牛的人,本沒見過什麼大官,見過最大的官應該屬經常去王財主府上喝酒的保正,因為年關將近,王財主家要進城採購年貨,他才有機會趕著牛車進城玩耍一趟也算見見世面,來到縣城之後,卻發現原來縣城是這般樣子,給他的感覺是繁華,好玩的,好看的,多的數都數不清,這回進到縣衙來,看見了平日裡人人稱頌的縣太爺,牛二抵不住兩腿發軟,啪的一聲就跪在地上:“大人饒命啊,,小的,小的,其實也不想來提供那所謂的線索的,若不是昨夜和同床幾個家丁吃酒時划拳輸於他們,方才被他們激勵壯著膽子前來提供那個告示上的線索,小人是萬萬不敢在青天大老爺面前作怪的,”
砰砰砰,牛二不停磕頭,昨晚吃了酒說了大話,說自己哪裡到有一件蹊蹺事或許和最近河清縣傳的沸沸揚揚的女飛賊一案有關,結果後來划拳輸了別人,在眾人三五兩言的慫恿下,咽不下那口氣,就裝著膽子來了,那知道今日酒醒後,他想後悔也來不及了,這見了縣太爺,哪裡還有昨晚的豪氣,剩下的恐怕就只有無比的尊敬了。
牛二如此荒唐的事,若不是遇見趙浩然是個能忍的人,只怕早就被拖出去重重大幾十板子了,縣衙的告示都敢拿來開玩笑,簡直是在藐視公堂。
忍下心中的惡氣,趙浩然乾脆花幾分鐘的時間聽牛二說他遇見的蹊蹺事道:“你且說說,你要提供的線索是什麼,”
牛二不敢多嘴,老老實實道:“小的本是城郊王財主家放牛的人,但大約就在五六天以前,沒日早晚路過城郊外面隍城廟時候,總會隱隱聽見裡面傳來聲音,小人天生膽子小,以為是路過這裡,得罪了裡面的神靈,前兩日聽見那聲音,都遠遠的跑開了,不過,後來每次路過那裡,都會聽見,於是心下好奇,就趁著正午的時候,順著大門摸進去想看過究竟,因為曾聽人說,大雪封山,有些狐狸或者狍子會躲在城郊的寺廟裡取暖,心想著,這聲音到和狐狸狍子的叫聲差不多,指不定摸進去還能逮著兩隻,但當小人走進去之後,空蕩蕩的城隍廟中哪裡有半點狐狸狍子的影子,但那聲音卻越來越清晰,後來在隍城廟後院的一口枯井中,聽見那聲音正是從這裡發出來的,偶爾還能聽見裡面人聲沸沸,好似無比淒涼,小人哪裡還敢逗留,早已經是嚇得魂不守舍就跑掉了,”
將自己昨晚酒後說過的故事又重複了一遍,心有餘悸的牛二不停磕頭道:“大人饒命,牛二並非貪戀之人,前來縣衙不過是和人賭氣所致,還請大人念在牛二家有老母的份上饒過小人,,”一個接一個的響頭磕的嘣嘣直響,甚至連額頭都已經看見紅色的印記,可見牛二心裡的可怕程度。
城隍廟中枯井中傳來人聲,莫非這世間真的有鬼神。
笑話,當年在江都學府,孟星河可是一個人獨佔鬼火,那裡懼怕什麼鬼神,既然能成為孟星河的大哥,當年那場孔子學堂裡的鬼火事件趙浩然亦是不會忘記,自然不會相信世間有鬼神之說,那麼隍城廟枯井下傳來的聲音,就算不是三弟等人,那也是別的受害之人,他豈能容忍自己眼皮子地下有人用鬼神之事害人。
此事已經是刻不容緩的事情,趙浩然立刻下令,道:“傳令下去,整合河清縣半數的兵衛前往城郊的城隍廟,”
就這樣,一隊士兵,從河清縣衙出發,整齊有素的前往城郊出發,他們都是騎馬而去,城中積雪頗厚,如此天氣,也只有馬匹才能帶步。
“你說的就是這裡,”牛二也被帶了前去指認現場,看見牛二目光望向的那口枯井,趙浩然就將目光投向那口枯井上,顯然周圍有一圈腳印,而且旁邊那塊大石頭,似乎原本是用來封住井口的,現在已經被人挪開。
牛二點了點頭,“就是這裡,不過,前幾日,這石頭原本是放在井口上的,現在被人挪開了,”
“趙衛,你派兩個人下去悄悄,”趙浩然立刻派了幾個人掉著繩子下去檢視究竟,趙衛以前是桃源趙家村趙浩然府上一名看家護院,現在公子做了縣令,他就被夫人派到長安,現在幾經透過自己努力,成為河清縣首屈一指的捕快了。
很快,進入井下的趙衛就鑽了出來。
“大人,井裡什麼都沒有,只是我們發現了這個東西,”此時的趙衛手上拿著一瓶通體碧綠色的瓶子。
趙浩然放佛片刻就認出這瓶子是什麼,他放佛立刻察覺到自己要找的線索好像已經有了眉目了,瞬間立刻道:“大家站著不動,你們速去看,城隍廟外面,那條深深車輪印記是通往哪裡,”
趙衛立刻帶著一隊人小心跑了出去,沿著那條車輪的印跡跟隨了很久,才派一個士兵回來通報道:“大人,根據車輪的印跡,應該是通往北面的長安城,”
“長安城,”趙浩然望著北方,心裡突然若有所思。
看來有人要對三弟不利啊,嘆息一聲,趙浩然撤回了自己的侍衛,並鄭重的對身邊的還在發愣的牛二,道:“等會兒你跟隨縣衙的師爺去縣衙賬房領取三千兩銀子,”
牛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賭氣會得到如此大的驚喜,也不管地上是否還有積雪,不停的磕頭道:“小人不敢貪財,只是家中老母需要照料,小人不過一放牛的人,如今年關來了,也想給家中老母添置些年貨和新衣,三千兩的銀子,小人只要三十兩,其餘的全部捐贈出去,大人若是許可,新年第一天,就在縣衙佈施惠及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吧,,”
幾個頭磕下去,這牛二,還當真是一個淳樸的鄉民。
趙浩然欣慰的笑了笑道:“上天保佑,願三弟平安無事,我就算佈施一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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