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頭,人約黃昏時候,翠微居門前,孟星河攜同柴少和王龜年,以及一身男裝打扮的夢蝶,身後跟了兩個負責保護的保鏢,沒有留等單文韜親自前來迎接,決定以一個不以耀眼方式出場的人去參加桃源一年一度的賽詩會,幾人的穿著打扮都很樸素,看起來就像今年應考的學子,從翠微居出發,擠入外面熱鬧的大街上,由於是桃源的賽詩會,也算是大事一件,十里八鄉無論是才子還是鄉紳,甚至連一些大戶人家的小姐,有條件的都會前來縣城玩上一晚上,此刻雖然是才入夜,但正是遊玩的好時機,所以在街上,很容易看見三五成群的學子在相互切磋,以文會友,也算是賽詩會前練練手等會兒好一鳴驚人,奪了今年魁首的稱號。
“孟兄,聽柴兄說,去年桃源的賽詩會,你可是得了魁首,想必當晚肯定有許多風流趣事吧,”王龜年左瞧瞧,右瞧瞧,心中感慨,想不到在桃源這個小地方,仍舊不缺少漂亮的女子,當真江南多美人,放眼望去,女子都是生的水靈嬌美,十分耐看,這在長安,是不常見的。
孟大人感覺手臂一麻,望著身邊男裝打扮,帥的讓周圍那些粉面書生嫉妒的夢蝶,咧嘴笑道:“哪裡,我一向都是很正直的人,”
他話才說完,身邊眾人轟然發笑。
孟花柳正直。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
王龜年忍住不笑,用手搗了一下身邊的柴少,“柴兄,你說句公道話,”
柴少靦腆的笑起來,“正直,的確正直,三弟有些日子沒幹那檔子事了,這點,全桃源的小妞們都可以做證,三弟已經從良了,不再糟蹋黃花閨女了,”
聞此話,原本興致高昂的孟大人以為自家兄弟多少會為自己說些好話,哪知道,柴少所作的證明,簡直等於在給他抹黑。
“狗日的,”孟星河罵了一句,挽起袖子就想給柴少一個爆栗打下。
王龜年一把拉住他,“咦,孟兄,你瞧,前面是哪家小姐,怎生的如此標緻,”
美女的力量果然強大,孟星河原形畢露的停下來:“龜年兄,哪裡,”他話才問完,感覺手臂一陣火辣,立刻小聲叫了起來:“哎呀,娘子,為夫知道錯了,美女於我如浮雲,”
“知道就好,”模樣俊俏的夢蝶在他額頭上敲了幾下:“這裡誰都可以去招惹女子,唯獨你不行,”
孟大人惟命是從,道:“龜年兄,下次看見美女,就不要告訴我了,我是很正直的,看都不看一眼,”他嘴裡信誓旦旦保證,私底下卻在向柴少打著手勢,這是他們逛窯子的暗語,柴少一看就明白,曉得是孟星河讓他上去搭訕,如此好的機會,怎麼能錯過呢。
收到暗語的柴少不動聲色走向前面,看著那個正在街邊賣同心結的女子,“小姐,請問春香樓怎麼走,我們兄弟幾人初次來到桃源,聽說此處正在舉辦賽詩會,想去瞧瞧熱鬧,”柴少也不嫌棄搭訕的方式老套,說話的時候仔細瞧了眼眼前的女子,鵝蛋臉,細眉鳳目,唇如櫻花,面若皓月,她見柴少這個陌生男子前來問路,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拉著身邊的小丫鬟,小聲說道“喜兒,我們走吧,”
柴少做了個失敗的手勢,沒想著繼續死皮賴臉糾纏不清,他從來就是一個不知道再接再厲的人,常常放在嘴裡的話,有銀子就是大爺,談情說愛不是他的長處,窯子裡直率的交易才是人之初性本善。
柴少回到了孟星河等人身邊,一如既往的笑了起來,他是那種不在乎面子得失的人,得之他幸,失之他命,臉皮之厚,恐怕除了孟星河之外,也就天下第二了。
孟星河最清楚柴少這個騷人的性格,不是那種患得患失,什麼東西,只要是接觸過,總有強烈佔有心要將它得到手的狠人,見那女子還沒走遠,孟星河不怕夢蝶的鷹爪功,硬是被娘子放血的危險,道:“前面的姑娘先等等,其實我們問路是假,只想向你打聽一個人,你不用轉過頭來,知道就點點頭,不知道,就搖頭,”
唰唰唰,眾人齊齊將目光落在孟星河身上,夢蝶更是使勁擰了他膀子一下,一臉寫滿了幽怨,心裡卻有些小女人的幽怨,罵道:“叫你不要遭惹女子,擰死你,”
那女子本來已經離去,聽此聲音,走了一段路才停下來,背對著孟星河等人,“公子想打聽誰,小女子也是才來桃源不久,並不是很熟悉這裡,”
“你,哼哼,”孟星河身邊的夢蝶母老虎本性大發,孟星河只覺手臂一陣火辣,咬著牙,道:“那人叫花柳先生,在下和他在長安是同窗好友,如今來到江都,只想和他敘舊一番,只是不知道他落腳在哪裡,姑娘如果知道能夠告訴我,當真是感激不敬,”
眾人一度惱怒孟星河的無恥,柴少和王龜年二人更是吹鬍子瞪眼,心中大嘆,孟兄啊,泡妞也不帶你這樣犀利的吧。
那女子沉默了一小會兒,點了點頭,道:“聽人說好像在桃源翠微居中,只是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小女子就不知曉了,孟大人可能會去參加賽詩會,說不定你們還能碰面,”
“謝謝姑娘,”孟星河先做感謝,然後又問道:“那不知春香樓怎走,”
“從這裡一直向前,就會看見一條護城河,然後向左走就會看見春香樓三個大字,”那女子說的極快,顯然是因為一個女兒家是不該知道那些風月場所以免有失端莊,她匆忙回答了孟星河所有的問題,輕問了聲“公子還有事嗎,”孟星河搖頭,沒有了,她也不接話,領著自己丫鬟就跑了。
在她還未完全消失的時候,孟星河不肯放棄最後的機會,完成搭訕的最後一步,道:“姑娘,在下孟三,未請教姑娘芳名,他日有機會,還要親自前來答謝姑娘指路之情,”
就在大家認為那女子是不會告訴孟星河名字的時候,在那女子消失的地方,便是幽幽傳來一個聲音,“王巧兒,公子可記住了,”
孟星河當然記住了,可身邊的夢蝶卻是生氣的努起了嘴巴,待孟大人笑嘻嘻的轉過頭髮現此幕時,心中暗叫不好,立刻收起臉上的喜悅,暗自做出防禦。
啊啊啊,夢蝶尖聲叫了幾句,兩隻手就好船槳划船一般,撲撲撲打在孟星河身上:“我讓你泡妞,叫你泡妞,打死你,今晚不許上我床,”
孟大人左檔右檔,嬉皮笑臉,道:“我那裡泡妞了嘛,我不是在問路麼,咦,小寶貝,你剛才說什麼,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夢蝶沒他臉皮厚,自知自己情急之下說漏了嘴,又在孟星河身上撒了一通氣,使勁的擰他捶他,道:“不要臉,你喜歡你王巧兒去,不要碰我,”
孟星河一把將她抱住,笑道:“就算十個王巧兒也比不上我的小寶貝,”
“呸,”夢蝶趕忙掙脫孟星河的魔爪,長期被這傢伙佔便宜,現在只要他動手動腳,身體就會有反應,夢蝶立刻剋制,道:“少給我甜言蜜語,你這招拿去哄凝兒妹妹還行,她腦袋笨,最喜歡上你當了,我才不會呢,”夢蝶咬了咬貝齒,一副作勢孟星河只要撲過來,她就發飆的動作,讓她平添了幾分英氣。
孟星河幸福的笑了起來:“你這是五十步笑百步,”
夢蝶不服氣,冷哼哼,卻越發嬌豔,讓孟大人真想現在就把她吞了,柴少和王龜年等人看見,不願意打攪人家兩夫妻接下來如何親密,很識趣的呵呵笑著說前面去看熱鬧就急忙離開,知道他們心思的孟星河衝二人豎起了大拇指,然後來到夢蝶身邊,瞧著她笑了一下,很奇怪,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夢蝶立刻警覺,生怕孟星河會做出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孟星河頓住身子,讓夢蝶感覺他現在的表現有些反常。
夢蝶立刻有所戒備,上下打量著孟星河,道:“我警告你,要是對我動手動腳,我就掐死你,然後再自盡,”
孟星河繼續笑而無語。
夢蝶覺得怪怪的,這可不像他認識的那個專門佔便宜的孟星河的偉人,終於忍不住,道:“你說不說,究竟想幹什麼,”
孟星河噗嗤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沒見過男人,還帶耳環的,你這裝扮,也忒不敬業了吧,”
“啊,什麼,”夢蝶如臨大敵慌忙轉移了對孟星河的防範,往自己耳垂上抹去,而在此時一直蓄謀已久的孟星河終於找到夢蝶防備的疏忽,像一條黑色的毒蛇般,纏住夢蝶的身子,很快吻上她躲躲閃閃的小嘴,一番開採之後,偷吃了禁果的孟大人,很沒風度的放開夢蝶拔腿就跑。
夢蝶哭笑不得,若是現在自己手中有匕首,一定把那傢伙全身捅出無數個窟窿,但接下來,他似乎發現有些不對勁,周圍時不時傳來指指點點的聲音,無非都是龍陽,同性,之類的言語,夢蝶這才勃然大怒,知道上了孟星河那傢伙的當,原地狠狠跺了跺腳,嘴角輕輕勾起一絲抱負的冷笑。
哼哼,讓你見識什麼是魔女,夢蝶揚了揚小拳頭,踩著腳步慢悠悠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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