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下江南的事情排在行程的首位,心裡尋思著,這次出去,十月半載都不回長安,藉著巡查江南的名義,在外面逍遙自在的遊山玩水,攤上這項有公款報銷的差事,誰不是樂呵的美滋滋,想要多玩幾天才過癮。
能夠帶著家眷離開長安,是孟星河早就盤算的事情,從戶部那裡辦完公事回來,孟星河就將此重要訊息告訴給眾位娘子,說是大家可以從長安一路南下去江都,三位娘子的根基家底都在江都,雖是身處長安鬧市,可也是隨自己夫君在此度日,其實心裡還是想著能回江都,畢竟那裡熟才是她們生活數年的地方,所以,在孟星河才宣佈此事後,家裡眾位娘子都是笑著收拾行李,想隨孟星河走一遭。
孟星河又將此訊息告訴了孟母,放不下桃源孟家還有一處老宅的她尋思著這次隨兒子回江都,就一直待在孟家村,不回再回長安了,她知道兒子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靈玩不靈的敗家子,也沒什麼想要再教育兒子什麼,現在有如此多兒媳婦在幫她管教,她這個當孃的已經可以安心在家安享晚年,孟母笑著答應同行回江都,她也沒什麼行李可準備,本來所有東西都留在孟家村,現在回去,就方便多了。
從孟母那裡出來,孟星河又推開雲姨的房門,他進去的時候,雲姨正在裡面穿針引線做著女紅,手中一件青色的長袍,顯然是孟星河貼身的衣物。
孟星河躡手躡腳走過去,他本想給雲姨一個驚喜,雙手輕輕放在雲姨香肩上,來個情深意重的擁抱,那知道原本全神貫注臨窗縫衣雲姨全然一陣觸動,輕聲“哎呀”一聲嬌呼,已經幽怨的捏住食指,頗有幾分嬌氣的看著孟星河那滿是歉意臉,怒道:“都怪你,走路也沒個聲音,”
十指連心,孟星河一陣心疼的捧著雲姨那被繡衣針刺破指頭的食指,放在唇邊用嘴吸允一下,雲姨立刻顫抖的縮手:“也不嫌羞,”她慌忙說著,即刻從身上拿出一張繡著牡丹的絲巾輕輕拭擦。
老子的惜若公主嬌羞起來,真是百看不厭啊,孟星河正兒八經,道:“來,相公看看,還疼不疼,”
雲姨偏過頭去,受不了孟星河那厚顏無恥的臉皮,她嗔罵道:“裝模作樣,死一邊去,”
孟星河被嚇得不輕,他奶奶的,夢蝶的口頭禪什麼時候雲姨也學會了,果然是師徒,連性格秉性都差不多,被識破奸計的他,只好認真說著正事,把自己要下江南的事給雲姨說了一遍。
雲姨頓首沉默。
許久,才道:“你去吧,我就不同你一起去了,我在長安等你回來,再說,這麼大一個孟府,全都走了,總要留個看家的人,”
孟星河有種說不出的感動,他知道,在雲姨心中,對下江南三字天生牴觸,他努力笑了笑,道:“惜若就真的那麼不願意陪在我身邊,”
“不願意,”雲姨撲哧一笑,他倒想看看孟星河生氣的樣子,究竟可不可愛。
孟星河鼓著腮幫子,一臉淫邪,道:“好個不聽話的小娘子,本大人今日就要對你進行家法伺候,”
孟星河張牙舞爪撲過去,雲姨輕如雨燕躲過,假寐,道:“大人若要動粗,小娘子就要叫了,到時候引來眾夫人圍觀,可別怪罪小娘子,”
“嘿嘿,你叫啊,叫破喉嚨都沒人知道,”孟星河突然攔在雲姨身邊,目不斜視的看著她,已經將伸手將她攔腰抱起,兩人竟在閨中嬉笑起來。
恰在此時,外面房門響起了敲門聲。
“師父,你在裡面嗎,我是蝶兒,”外面響起了夢蝶的聲音。
此刻正抱住雲姨的孟星河被嚇得不輕,遭了,恐怕是夢蝶娘子前來向雲姨告別,他顧不得和雲姨溫存,只恨雲姨房中沒有可以藏住他身體的地方,難道今天非要老子破窗而出,這似乎不是老子的作風啊。
為了避免準娘子闖進來抓住他和雲姨姦夫**的證據,孟星河四處觀察可以藏身的地形,他身邊的雲姨,比他好不到哪裡去,聽外面是夢蝶前來,她本來心中就有愧,現在若是被夢蝶撞見他和孟星河這廝的關係,只怕以夢蝶的性子,尋死逆活也做得出來。
“怎麼辦啊,“雲姨向孟星河投去求助的眼神。
“別慌!”孟星河壓了壓手,讓雲姨先招呼夢蝶,他自會想辦法。
雲姨露出一絲苦笑,接受孟星河的提議,對著外面,道:“原來是蝶兒,找師父何事,”
外面的夢蝶不知道孟星河和自己的師父此刻正在房中親密無間,她沒什麼懷疑,道:“我是來找相公的,剛才去了孃親哪裡,她說相公到你這裡來了,”
孟星河一陣頭疼,感情夢蝶早就知道自己在雲姨房中,不過,聽她口氣,好像不知道他和雲姨間的關係。
雲姨面露苦笑,顯然在說,自作孽不可活,她知道隱瞞不了,如實,道:“恩,孟星河的確在為師這裡,”她坦白說道,已經飛快離開孟星河的熊抱,替夢蝶開門。
夢蝶從外面走進來,看見相公果然在裡面,他只以為相公是來向師父辭行,根本就沒往男女之事上想。
她步履到孟星河身邊,將他拉過身邊,小聲問道:“你和我師父說了什麼,”
孟星河心中大駭,但卻不敢在準娘子的面前露出馬腳,他心中猜測,準時夢蝶這隻小狐狸嗅到什麼不正常的味道,他無比正經,道:“還能說啥呢,告別唄,”
“吹牛,”夢蝶努了努櫻桃小嘴:“道個別,也能把臉給弄紅,感情相公現在的語言表達能力,不但能讓人哭紅眼睛,甚至連臉都會感動的紅起來呢,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本事,”夢蝶深知孟星河無恥的秉性,他準是在自己師父面前說了什麼流性的話,才會讓一直在夢蝶心中都高高在上的師父如此失態。
這小妞,又拿出她無理取鬧的脾氣來挑戰我的承受能力,是該好好管教了,透過察言觀色知道夢蝶沒有懷疑他和雲姨的關係,他頓感渾身輕鬆,演起戲來也帶勁了,道:“相公我只是想對雲姨說讓她和我們一起下江南,她還沒有來得及答應,哪知道你就突然敲門進來,現在好了,沒問出結果,你自己看著辦吧,”
孟星河表現出很生氣的樣子,一旁的雲姨聽見他說話,真恨不得在這廝身上捅幾個窟窿。
你還真懂得靈活借勢啊。
夢蝶一臉茫然,聽見孟星河願意帶著師父一起下江南,她心裡不知怎麼的突然一陣感動。
“相公,你真好,”她表揚孟星河一句,又來到雲姨身邊,“師父,和我們一起下江南吧,留你一個人在長安,蝶兒不放心,”
雲姨眼睛一熱,自己的徒兒真是單純的讓人感動。
她狠狠瞪了一眼孟星河,看著這個自己從小照顧到大的夢蝶,露出一絲苦笑,道:“好吧,為師就隨你們一起下江南了,”
蒼天啊。
大地啊。
老子愛死夢蝶了。
孟星河在心裡狂歡,沒想到,他苦口破心沒能讓雲姨妥協和他一起下江南,反倒被突然闖進來的準娘子夢蝶促成了好事,真是天助我也。
孟星河站在原地,嘿嘿竊喜笑著,也不能說他奸計得逞,而是老天要幫他,躲都躲不過。
而此時和孟星河同樣高興的夢蝶,卻推了孟星河一把,羞澀道:“相公你先出去,夢蝶要和師父,說兩句話,”
“什麼話,”孟星河死賴著不走,在孟府,他可是一家之主,惹急了,師徒兩一起抱到床上家法伺候。
見孟星河當著自己師父面前耍無賴,她捶了他幾下,道:“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女人間的話題,你大男人一個,聽什麼聽,出去,”
夢蝶突然惡了起來,小魔女發威了,他孟星河可要花些手段對付,今天逃過被捉姦在房的厄運,孟星河也不敢過多糾纏,沒看見雲姨那眼神,看著就滲人,他還是覺得等晚上才過來陪惜若娘子促膝長談。
孟星河假裝極其失落退出雲姨房間,夢蝶親自將他送出門,確定此賊沒有在四周偷聽的時候,她才關上房門,來到雲姨身邊,仔細問道:“師父,剛才相公對你做了什麼,那傢伙是不是出言損了你,”夢蝶咬著兩顆虎牙,看師父的表情就知道孟星河那廝一定做過什麼壞事。
雲姨有些愧疚的搖頭:“沒有,只是為師身體有些不適,對了,蝶兒,你要問為師什麼,”
夢蝶突然臉色紅潤起來,似有失落道:“師父也知道,蝶兒小時候頑劣,練武損了陰脈,”她說到這裡,已經難再說下去。
雲姨聽她言語,心裡多少不是滋味。
夢蝶小時候天生頑劣,偷練魔門武功,以至損了陰脈,恐今生不能生育子嗣,這事兒,無論是她,還是夢蝶的大師父,都隱藏在心裡,誰也不願意提起,如今夢蝶親自過問,雲姨更覺得她對不起自己的徒兒。
嘆了口氣,雲姨淡淡,道:“你是想問為師,有沒有辦法,能夠幫你,是嗎,”
夢蝶默默點頭,其實,早在很久以前,她和孟星河在觀音廟前求籤的時候,解籤的人就說過此事,若是她一簽求兩事,那麼所求之事,恐怕會有莫大的困難,當屬下下籤,當時孟星河問及,她沒有說,無非是為了此事,只是現在,她很想為自己相公生個孩子,所以才來問自己的師父,希望她有解決的方法,但夢蝶知道,兩位師父數十年都在她此事想辦法,若是早有解決方法,只怕早就告訴自己了。
夢蝶的表情瞬間黯淡下來,她知道,此事,恐怕今生都沒有辦法解決,註定成為她最大的遺憾。
“師父,蝶兒先出去了,”夢蝶眼睛紅紅的,隱隱有些抽搐,似在哭泣。
雲姨看著她無助的樣子,如同看見了以前那個總喜歡哭的丫頭,她心中被狠狠刺痛。
“蝶兒,為師一定幫你完成心願,”
望著夢蝶離去的身影,雲姨默默唸道,不知不覺,眼中竟飽含著淚水,不小心滑落幾滴,綻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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