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星辰,孟星河以披星趕月的速度,很快就來到帝都長安,對這個闊別沒幾日處處彰顯熱鬧的長安城,孟星河總感覺到一絲陌生,好像他根本就不屬於這裡,註定是個匆匆的過客罷了。
在東城門和江葉楓告別之後,孟星河便直徑來到國子監,跨進這個代表全大唐最好教育和文人輩出的地方,孟星河帶著與之格格不入的表情,一頭紮了進去。
繞過幾條鵝暖石路,孟星河很快就摸到自己廂房門前。
房門半掩著,看樣有人在才起來,瞧了瞧天上並不高攀的太陽,孟星河嘴角撅起一絲笑意,想到幾日沒和雲姨小打小鬧,也不知道她看見自己回來會不會吃驚。
帶著小小的疑問,就像鬼厲那樣,走路都不發出半點聲音,孟星河已經鑽進屋裡,可是,他正準備給雲姨帶來一個驚喜的念頭還沒有運作出來,他自己反到被屋子裡面兩個女人“驚”了一下。
雲姨滿臉驚疑的望著孟星河,好像對他突然出現有些欣喜,不過也沒有刻意表現出很在意的樣子,芊芊玉手也有條不絮的拿著一隻白瓷小勺正津津有味的喝著一碗孟星河以前經常品嚐到的紅豆小米粥,而另一個女人,也是很斯文的拿著雲姨才從外面早市上買來的熱包子,細細品嚐,甚是幽雅,她好像對孟星河這個主人的到來毫不關心,很心安理得做那吃白食的白眼狼。
對於國子監那個看不慣自己的杜夫子,杜大人家的千金小姐能出現在屋裡面,孟星河就覺得此事簡直比太陽從西邊升起還稀奇,不過他也沒計較什麼,說不定是杜小姐見雲姨一個人獨守空房過來串門,為此,有杜小姐在這裡,孟星河也不敢和雲姨開那些很大膽的玩笑,他笑著移臀坐在了兩個女子中間,不客氣的拿起一個碗,開始享受雲姨每早都會準備的早餐。
匆匆幾碗下肚,又吃了幾個包子,幸好雲姨的早餐準備的較多,不然還真不夠填飽孟星河那飢腸轆轆的肚皮。
拍了拍鼓鼓的肚皮,孟星河意猶未盡道:“還是在家好,雲姨的早餐就是舒服,”
好久沒有聽見孟星河那熟悉的聲音在這屋子裡鬧騰,雲姨也不對他嗔言相向,依舊是那般平靜如水的收打理桌上的戰場,留下杜小姐一個人坐在屋中和孟星河四目相對,隨時都可以爆發唇舌之間的戰爭。
回屋,休息,舟車勞頓,也該好好休息了,孟星河伸了個懶腰,準本回自己的房間睡個回籠覺,畢竟昨夜在河清縣沒有睡踏實,現在必須補上。
也沒有禮貌性的向杜小姐打聲照面,孟星河選擇回房。
杜小姐終於受不了這個平時多話的男人去東都一趟就變得沉默寡言,她更不想和他多待在同一間房中受罪,走出房門的時候,出於好心,杜小姐淡淡提醒道:“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從屋子裡走到國子監的校場中去,否則你今年科舉考試,要想金榜提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這裡會給你很差的品狀評價,”
杜小姐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前,孟星河從房中退了出來,莫名其妙的看著杜小姐遠去的身影,這婆娘搞什麼名堂,老子才回長安,還沒有時間去招惹她,她到先罵街罵道家裡面來了。
品狀評價,老子從縣學到省學,品狀都都很差,不需要你為我多提高几分,那不是我讀書的風格,根本不把夫子說的品狀放在心上,就算它是讀書人對待科舉還要珍貴的東西,可對孟星河這個學生來講,那和大學裡的操行分差不多,只要不想拿三好,不必操那份心。
鐵了心不拿品狀當回事,決計想要回去睡覺,這時,難得關心孟星河雲姨慢慢從遠處走來,看見孟星河不悅的神色,她就猜出,這兩人相處在一起就是冤家,總會對嘴取樂,而兩人都是好強不服輸的人,誰也不甘心落後於誰,劍拔弩張在所難免,真是頭疼啊,雲姨淡淡道:“杜小姐在你離開長安之後,每天都會來這裡,將當日在學堂上講過的內容,全部操錄在一個小冊子上,”雲姨扔給了孟星河一個小冊子,上面密密麻麻用娟秀的字跡,寫滿了科舉考試中重點考察的《明經》和《論語》上面還有頗為深刻的見解,恐怕是國子監那群課堂上的學生,都沒有學到的杜夫子對這兩門難倒萬千學子的功課最深刻的解析。
淡淡翻看了幾眼,還別說,杜萱這小妞做筆記的習慣真的很正派,而且學問也比孟星河這個只會抄錄後世名家大作的冒牌貨要貨真價實許多,有了這本走後臺的小冊子,到可以惡補前幾天耽擱下的功課,縱然孟星河是鐵石心腸,也在夫子這種潛移默化下,漸漸軟弱不少。
“雲姨,我先去校場看看,”孟星河改變自己原先的初衷,已經走出房門。
畢竟是嘴硬心軟,吃軟不吃硬的傢伙,雲姨無奈的搖起頭來,對孟星河如此快速變臉動作,她早就習慣,不以為然道:“小心點,校場可不是學堂,那可是動刀動槍的地方,小心戳穿了身子,沒人替你收屍地,”
“放心,保證不讓雲姨孤枕難眠,”孟星河背對雲姨,伸出一隻手使勁搖晃,隨即招來房中頗有幾分成熟端莊的雲姨一隻繡花鞋砸來。
“打死你個小兔崽子,竟拿你雲姨開刷,”女子嗔罵了幾句,放佛覺得自己年輕許多,竟然自嘲的笑了起來,傾國傾城。
雖然孟星河沒去過幾天學堂,也沒有上過校場,接受那些國子監特意請來鍛鍊文弱書生們體質的武夫子的培訓,只為讓這群飽讀詩書的文人能夠去掉手無縛雞之力的帽子,這在他看來,無疑是徒勞無功,讓這群自命清高的書生,更加增長學文天下無敵的想法。
順著一條寬敞的青石大道,就來到國子監理學館中專門設定的校場,之所以設定在理學館中,無非是把對學子們的訓練放在不重要的位置,平時詩經論語讀多了,也要讓他們來活絡活絡身板,也算滿足古人禮、樂、射、御、書、數,對這六藝的附庸。
從校場入口出望去,裡面已經聚集了不少學子,或拿弓提刀,或引馬弄槍,大多開始在校場各個場地蠢蠢欲試,想要努力展現自己的臂力或者魄力。
孟星河混亂走進一堆學子中間,聽說此次參加最後科舉考試的人數是三千多人,如今看校場熱鬧的架勢不像是造假,密密麻麻的學子根據自己喜愛或者不感到恐懼的冷兵器打上交道,孟星河也不例外,相比那些能割破肉身的刀劍,他更喜歡御馬,特別是性子比較野的馬匹,如果真能駕馭,的的確確是一種最大的征服感。
所以,孟星河走到了校場上圍觀人數不多的馬廄之前,看著那一匹匹高過他半個馬頭的駿馬,蹭著油光煥發的皮毛,在馬廄中嘶鳴著粗氣,孟星河就有些手癢的想要牽一匹出來溜溜,雖說他的馬術是穿越到大唐之後學得的,但從江都到長安,數千裡之遙,除了運河那段靠船行走,其餘都是馬匹代勞,這不知不覺長途旅行中,到對唯一快捷的交通工具,馬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公子想學習馬術,”見孟星河站在馬廄前面,比其他學生都要離得近一些,一個鬍鬚花白的老頭笑著撫摸著馬廄中馬匹的腦袋,就像對待自己兒子那樣,神色中露出無比的關心,好像馬廄裡那十幾匹駿馬,就是他最親切的人,恨不得形影不離那般。
孟星河點頭,道:“夫子,我想學習馭馬之術,”國子監中,不管是教馬術,還是教論語詩經,都是夫子,只不過在大多數學子眼裡,這些只懂得奇淫技巧的人,不受那麼尊敬而已,但孟星河沒有那心思,在他看來,能在歷史上留名的,很多都是那些雞鳴狗盜之徒,應該值得尊敬。
那老先生笑的倒也憨厚,與其與人打交道,倒不如和畜生打交道,人有高低貴賤,畜生眼裡只有熟悉和陌生,而孟星河沒有那些學子身上的自負,似乎更能入老先生法眼。
“馭馬之術,老朽到懂得皮毛,只是國子監中的駿馬,全都是已經馴服的品種,若真想學習真正的役馬之術,唯有在馬場中馴服那些天生野性的良駒,才能真正體現什麼叫役馬之術,”好像對孟星河引為知己,老頭盡然多說了些本不是他教授的內容,隨即牽出一匹體格雄健,四蹄比較粗壯的全身純黑色良駒出來,道:“這匹馬,名叫黑風,擁有蒙古馬和大宛馬的優良血統,體格雄健,耐力極好,是才從馬場中馴服送來的,公子不妨先試試此馬的烈性如何,”
孟星河接過韁繩,那匹高大的黑風,偏執的又蹦又跳,根本就不領他的情,引來周圍眾學子捧腹大笑,孟星河顯然有些沉不住氣,想到以暴制暴的方法,先給黑風幾皮鞭,然後在爬到它背上去,好好駕馭它,那知道,孟星河一鞭子下去,黑風就上串下跳,更本就不讓孟星河又機會翻到它背上,可見烈性還沒有完全馴化,性子野得很。
他奶奶的,還真邪門了,一匹畜生,還扯開四蹄踹人麼,孟星河使勁勒著韁繩,讓那匹黑風呼哧呼哧咆哮著粗氣,不停的踐踏蹄子,想要擺脫孟星河這個生人的侵略,而那個教馬術的老頭,見孟星河有些殘暴的騎馬方式,心理面不知道痛了多少次,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寶貝黑風受到如此待遇,已經搶過孟星河手裡的韁繩,淡淡而言,似有很大哲理。
“馬如人,用心經營,切不可步步緊逼,看公子滿身暴戾之氣,到不如去旁邊的箭場練習強弩硬弓,或許更適合些,切莫嚇壞了我的黑風,你走吧,我不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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