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府一整天,孟星河都深受早上與眾丫鬟笑談的影響,中午吃飯的時候,偌大的桌子上,就他和老爺子兩人瞪眼對坐,這種不和氣的情況,一直維持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兩位小姐才來到桌子上吃飯。
到底是為自己送行的日子,他還以為這兩小妞當真不來呢,坐在桌上,孟星河一個勁對兩位小姐挑菜獻殷勤,哪知道兩位小姐貓一般吃了兩口,同時白了他一眼果斷散席,孟星河再次臉如黑炭,咬牙同對面的老爺子吃完了這頓晚飯。
不知不覺就在呂府待了一天,晚飯過後,老爺子回了他的書房,孟星河遊蕩在呂府的院子中,想去呂凝的閨房親**問兩位夫人,又怕吃閉門糕,既然兩個小妞都統一了戰線,此時貿然前去,想必撈不到好處,仔細想了想,孟星河干脆回自己胭脂店算了。
他前腳才跨出呂府,後面就露出兩個小腦袋,精明的眼睛四處觀察著,見孟星河真的離開了,呂凝才跳出來,跺了跺腳道:“這個榆木疙瘩,真的回去了,”
夢蝶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了,狐狸一樣的眼睛轉了轉,拉著呂凝的手,道:“凝兒妹妹不要上當了,這種男人最喜歡欲擒故縱,指不定等會兒他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呢,”安慰呂凝的時候,夢蝶小姐的手已經握成了拳狀,心裡惡聲罵道:“這個死人,一點都不解溫柔,難道讓你認錯就那麼難嗎,”
孟星河不知道後面有兩位夫人在目送他,一個人出了呂府,望著空中那輪明月,心中竟然思念起桃源那個體貼人的施雨老婆,還有那個令自己頭疼的小丫頭。
省試高中的喜訊只怕傳到桃源了吧,也不知家中的人現在是在燒香還是在拜佛,孟星河深深嘆息,自顧往胭脂店方向走去。
身後兩位小姐等了很久也不見孟星河回來,難道今晚他真的回去了,兩位小姐心中同時想到這段話,頓時失落不少,想到他不日就要前往長安考試,這一去經年,就算有再多的良辰好景都情同虛設,兩位小姐心兒一下子亂了,又知道那人喜愛風月,今晚居然不來調|戲自己,唯一的解釋就是出去鬼混。
兩位小姐心中都想著那人,相視一眼,竟然心有靈犀的跟了上去,看那人今晚究竟要做什麼。
呂府到胭脂店這條路孟星河已經走了無數次,就算閉著眼也能走回去,他吊兒郎當走著,時不時噓聲口哨,先前被兩位小姐整鬱悶的心情,一下子消失無蹤,心裡只想著回去好好睡一覺,然後收拾行李出發去帝都長安。
也許是孟星河心情極好,全然沒有發現出了呂府不久身後就跟了一個黑色的影子,那影子跟在他後面不急不緩,頭上黑色裘帽將影子的面容遮住,只露出一雙閃亮的眼睛,輕巧的步伐,隨孟星河走路的快慢,一直保持在幾丈開外。
自從和煙夢蝶修煉了雙|修之後,孟星河已經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慢慢變化,黑夜中看物不再模糊,就連耳力也變得越發靈敏,身體本身的力量也是與日俱增,本來心中高興,就沒有動用這些才學會的本領,但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呻吟,讓他立刻警覺起來。
自己背後幾丈開外有人跟蹤,這是孟星河透過每日拼命雙|修學會的本領,不用轉身,憑藉剛才那句呻吟,就知道有人跟蹤自己,而且大體在那個方向也能猜測出來。
“出來吧,躲躲藏藏算不上英雄,”孟星河正經起來心中卻是苦笑,這是他從呂府回家遇到的第二次跟蹤,不過較之先前那場襲擊,現在的孟星河已經有了底氣,雙|修數日不是開玩笑的,打不贏跑也比以前要快上許多。
知道行蹤暴露,離孟星河幾丈開外的黑暗地方,慢慢走出來那個黑色的影子。
待那影子走進之後,孟星河看清楚裘帽下的面容是誰之後,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道:“你跟蹤我做什麼,想劫人、還是劫色,”
那黑影悽慘笑了一聲,慢慢放下蓋在頭上的裘帽,露出那張已經消瘦但依舊漂亮的蒼白臉蛋,道:“孟星河,你為什麼對我總是那麼狠,難道我李海玉在你眼中,真的就那麼卑賤嗎,”
跟蹤孟星河的黑影,正是他來這個世界第一位掛名妻子李海玉,見孟星河如此戲言自己,李小姐咬著牙流淚,眼睛直直望著孟星河一動不動。
和李家的關係早就一清二白,只是不知道自己前世背下什麼冤孽,這李小姐和他就像一對結合不成的冤家,只要碰在一起,就會產生相互攻擊的火花,孟星河看不慣女人流淚,毛手毛腳從身上拿出一張絲巾,遞過去道:“你能不能別哭,有什麼事就說吧,”
知道這小妞跟蹤自己肯定有事要說,孟星河干脆開啟話匣子,大家說明白了,好各自回家睡覺。
李小姐一把奪過孟星河遞來的絲巾,尖尖的指甲劃過孟星河手腕刺痛了他的神經,孟星河咬牙忍住,這小妞真能下死手,我都那麼客氣了還不能讓她解恨,看來以前選擇退婚是理智的選擇,她的報復心太強了。
“說吧,找我什麼事,你不說我就走了,”孟星河不想耽擱時間,繼而逼問道、
“你什麼時候離開江都,”
“快了,,”
“前幾天我給你的東西,你看了嗎,”
“看了,,你到底想說什麼就快說,”
不知道李海玉問這些莫名其妙的事做什麼,孟星河有些不耐煩了,言語間大有敷衍的意思。
李小姐頓了頓,望著孟星河那張對自己漠不關心的臉,眼神一下子灰暗到極點,聲音也變的小了不少,道:“你今晚有空嗎,”
廢話,沒空我已經和老婆雙|修去了,還輪到你跟蹤。
孟星河白眼道:“有空,,”
見他不痛不癢的樣子,呂小姐臉上死灰一樣,沉了很久,才一字一句很認真,很仔細,生怕孟星河聽不清楚道。
“既然你有空,那今晚你可不可以要了我的身子,”
“啊,,”一個躲在暗處的聲音還沒有叫出來,已經被人捂住了嘴巴,煙夢蝶和呂凝很清楚的看見前面一男一女在哪裡談話,就連剛才李小姐說的那句話都隻字不漏聽進耳中,片刻之後,兩人才同時暗罵了一句:“好不要臉的女人,”
孟星河表面上波瀾不驚,其實心理已經在敲鑼打鼓,伸手為李海玉拭擦掉眼角的淚水,孟星河苦笑道:“你這又何必呢,世上比我好、比我帥、比我有權有勢的男人多如牛毛,你把清白毀在我的手上,那我豈不成了人人唾棄的無恥之徒,”
孟星河長噓一聲,走進李海玉身前淡淡道:“夜深了,我看李記藥鋪離這裡不遠,我送你回去吧,”
也不知這小妞心理面藏著什麼事,開口就是重磅衝擊,好歹算是露水夫妻,知道一個女人說出這話需要多大的勇氣,孟星河儘量小聲安慰著,讓李海玉平靜下來。
“嗚嗚,,”在這一刻,李海玉已經無法承受心中壓抑的傷痛,縱身撲進孟星河懷裡,柔軟的嬌軀,緊緊貼在孟星河身上,雙手死死抱著這個男人,枕在他肩膀上淚如泉湧道:“我愛的人不會娶我,而我不愛的人卻非要嫁給他,我活在這世上每天就像行屍走肉般生活,我求求你,今夜要了我的身子吧,我想把最寶貴的東西留給我最愛的人,就算承受命運的折磨也無怨無悔,”
李小姐放聲哭了出來,高挑的身子就像掛在孟星河身上的一截蓮藕,遠遠看去倒像是兩個相擁的男女在互述情深。
孟星河一雙手不知道往哪裡擱,在李小姐背後徘徊許久,終於輕輕按在她細腰上,淡淡道:“我送你回家吧,看你這樣子,真擔心會出什麼事,”也不管李小姐同不同意,孟星河摟著她的腿彎抱在懷裡,就往李記藥鋪走去。
“孟星河,”
“我在,,”
“你放我下來,立刻放我下來,”
“恩,馬上,”
孟星河嘴上說著,手上使出的勁卻是很大,李小姐連續掙扎幾次都沒有成功擺脫,開玩笑,把她放下來今晚恐怕就回不去了,我還是勉為其難強迫一次吧,孟星河默唸道。
李小姐不安份的捲縮在他懷中,見這個男人臉上雖然少了那份笑容,卻給人一種沉穩的踏實,特別是那兩道濃密的劍眉,像強效的磁石深深扼住了李小姐想擺脫的力量。
這一瞬間,有種強大的力量左右著,李小姐突然伸出玉臂,緊緊勾住孟星河的脖子,落在他懷裡的身子,配合手勢儘量向上傾抬,一貫矜持的她,竟然做出了非分的動作,強吻了孟星河。
感覺到兩片火熱的嫩|肉入嘴,孟星河欲哭無淚,反正自己以前強吻過她,就當補償吧,適當回應了幾下,免得李小姐吃力,孟星河才捏了捏她的細腰,道:“李記藥鋪就在前面,快下來吧,我看著你回家才放心,”
這樁娃娃親,還真是讓老子頭疼啊,本來孟、李早就了斷恩怨,誰知道今晚李小姐唱了一出獻身計,孟星河縱然心如鋼鐵,也慢慢的融化了許多。
李小姐收回了紅唇,看見遠處亮著燈的李家藥鋪,衝孟星河哭著笑了,道:“孟星河,你說我是不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大婚在即,卻出來想和其他男人鬼混,我這人是不是很濺啊,”
“不是,,”孟星河放開她,斬釘截鐵道:“人生充斥著無奈,沒有誰對誰錯,公道不是別人說了算,只要自己認為值得,就算放蕩一點又如何,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要是你覺得心中過意不去,抬頭挺胸深呼吸,所有的問題立刻煙消雲散,不信你試試看,”
孟星河說著做出演示,李海玉照著他的樣子做了一次,臉上多了些笑容,然後轉過身,淡淡道:“呵呵,我心已死,呼吸何用,孟星河,現在你我兩不相欠,如果你還有心,空閒的時候,請想一想桃源有個姓李的苦命女子,她這一身是無奈的,”
聲音隨風入夜,李小姐的身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李記門前,看著李記門前那個焦急跑出來的李老爺,孟星河似懂非懂的轉身離開,遠處探出來兩個腦袋,見他蕭瑟歸去,各自相視一眼,眼中竟然落淚無聲。
次日清晨,孟星河一個人站在房中,望著窗外已經花紅柳綠的秦淮河兩岸,一時間竟變得有些呆滯。
房門被推開的時候,柴少拿著一張紅色的請柬進來,道:“三弟,李府又將請柬送來了,”
“放桌上吧,等會兒你帶些彩禮過去道賀就行,我不去了,”孟星河嘆了一聲,柴少識趣的退出房間。
隱隱聽見遠處傳來那種迎娶的嗩吶聲,孟星河凝聽片刻便走到床前,收拾上京的包袱。
他知道今天是李海玉下嫁到馬家的大喜日子,那請柬從早晨開始,就不斷往自己胭脂店派送,現在都快正午了,想不到依舊送來,孟星河本來不打算讓人前去祝賀,現在也只好派人厚著臉皮去馬家道喜。
下午時分,嗩吶迎娶的聲音已經消失,孟星河已經整理好出發的包袱,今天宜出行,婚嫁,所以也是他選擇上京的好日子。
去長安的道路孟星河早就計劃好,從江都出發沿大運河先到東都,再從東都騎馬到長安,這條路是官道,沿途比較通暢,到長安應該用不了多久。
“哎,,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來到秦淮河的碼頭,孟星河有感而發,唏噓唸了幾句,身邊的呂小姐見他不喜不笑的樣子,將腦袋靠在他肩上,關心道:“怎麼了,是不是心裡不舒服,那從新選個日子再走吧,”
出門趕考最忌回頭路,孟星河捏捏了呂小姐的瓊鼻,道:“誰說我心情不好了,只是捨不得我的小寶貝,晚上一個人睡覺不踏實,”孟星河四處看了一眼,沒見煙夢蝶前來送她,心中生出一絲怨念,好奇道:“對了凝兒,怎麼不見夢蝶小姐呢,”
呂小姐倒是好奇了,相公上京關夢蝶姐姐什麼事,嘴裡哼哼幾聲,吃醋道:“不知道,,”
都離別的時候,這小妞還讓我揪心,這日子過的鬧心啊,孟星河苦笑一聲,已經來到碼頭邊。
這次上京,為了孟星河的安全,柴少讓薛仁貴和羅峰二人帶上他們訓練的血煞貼身保護,江都離長安千里之遙,一路上,山重水覆,難免會遇到事情,有他二人護衛也好有個照應。
遠遠看見龍幫的兄弟站在對面,大哥趙浩然早就整裝待發焦急等待著,孟星河姍姍來遲,不好意思衝他們笑了笑,道:“各位兄弟久等了,天色不早,我們出發吧,”
“出發嘍,,去長安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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