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快淹沒的畫舫周圍,孟少爺身在水中眼睛卻在仔細搜尋上面是否有煙夢蝶的影子。這小妞也是,船都快沉了還在四處亂竄,要不是看在曾經相識一場的份上,孟少爺直接就開船走人了。
畫舫長十丈有餘,孟少爺從船頭游到船尾,跳水的才子看見不少,就是沒有看見夢蝶的影子。暗道這小妞是否跳水了,才思量間,突然看見那已經被炸掉的船尾,一葉扁舟從濃煙中慢慢駛出來。
孟少爺定神一看,夏老頭居然出現在這裡。船上載滿了落水的才子,那些才子生怕失去了唯一的依靠,緊緊靠在夏老兒船上,絲毫不敢鬆懈。
世道還真是奇怪,先前還嫌棄夏老頭身份卑微不願租贅他的船隻,現在居然比燙手的山芋還搶手,真是一大諷刺、
“大哥哥,你怎麼在水裡?快來我們的船上。”小雨荷站在船頭,隔的老遠看見水中的孟星河,大聲的呼喊一句。看她樣子,似乎還在催促一旁搖船的爺爺,快點將船搖到孟少爺身邊去。
夏老兒老眼昏花,看不清江中是誰。聽小雨荷呼喊孟星河,他拿著船槳,道:“孟公子,快些過來,畫舫要沉了。”
話才落口,身邊的畫舫嘩啦一聲已經有大半部分陷入秦淮河中。船上一目瞭然,哪裡有煙夢蝶的身影。也不知她是否在夏老兒的船上,無計可施,孟少爺唯有向夏老兒的船隻游去。
上了夏老兒的船,上面的人還真多呀,差點找不到落腳的地方。往裡面的船艙一看,好傢伙,商君邪那夥人正坐在爐子邊烤火,一個個和落水狗差不多,平日素有的才子風采全然不見,狼狽的樣子讓人看了忍不住發笑。
“哈哈,夢蝶姑娘,你讓我好找呀!”看見船艙角落裡一身溼透的煙夢蝶,孟少爺精赤著上身,彎腰走了進去。“商兄、蘇兄、畜生兄、王兄、你們也在這裡。好巧,真是好巧呀!”孟少爺嘴上說巧,心裡卻在咒罵,怎麼不淹死你這些王八羔子呢。
那幾人看見孟星河溼透全身,依舊不知道遮羞。皆是憤憤望了他一眼,各自蹲在火爐旁自顧烤火。煙夢蝶卻是冷的發抖道:“有勞孟公子了。”
看她臉色蒼白的樣子,肯定是受不了江上的溼氣。正好此時小雨荷拿過來一快麻布,遞給孟少爺讓他裹一裹自己溼漉的身子。孟少爺好人做到底,反正今天已經溼的不能再溼,有沒有遮身的無所謂。
手中捧著小雨荷遞來的麻布,雖然是貧苦農家的東西但取暖還是有效。他直接給煙夢蝶披在身上,自己卻大步走出了船艙來到夏老頭面前。
高大的畫舫已經沉入江底,水面巨大的波紋還在盪漾,那些沒有逃離劫難的才子此時已經在江中喝的飽飽的,做了一個無頭的水鬼。
看了一眼四周,除了夏老兒這艘船之外,還有幾艘比較破舊的船隻還在救助那些落水的才子。孟星河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心酸。平日那些高傲的才子,沒有一個看的起這些貧苦的擺渡者,想不到危險時刻拯救生命的還是他們。
這是一種無奈,還是一種現實?
思緒橫飛的時候,身後的小雨荷突然走上來。衝著孟星河嘻嘻笑了一聲,一張紅彤彤的小臉讓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把。還沒等孟星河伸出魔手,小雨荷居然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一錠銀子,塞到孟星河手中,認真道:“大哥哥,爺爺曾說過不要輕易接受別人的恩惠。窮人家的孩子,就該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別人的接濟只是一時的,要學會自給自足,就算貧苦也能活的心安理得。”
莫欺少年窮,傲骨在心中。孟星河愣是接過小雨荷遞來的銀子,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爺孫兩雖然生活悽苦,但過得清清白白沒有任何埋怨何嘗不是一種逍遙。心中倍感欣慰,孟星河自慚道:“小雨荷懂事了,是大哥哥多心了。”露出一絲笑容,孟星河將銀子收入懷中,來到夏老兒身邊問道:“老人家,不知這船上的人你將他們擺渡到岸上,收多少紋銀一人?”
夏老兒穩穩掌著船槳,平靜道:“公子說笑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小老兒活了大半歲數卻是蹉跎一生。想不到垂死之年還能做一件好事,就當是為小雨荷積福廕吧!紋銀就分文不要了。”
不收錢?不行,絕對不行。這群才子可是富的流油,何不趁火打劫一把,讓他們長長記性。孟星河立刻不壞好意笑道:“老人家這麼說就不對了。小雨荷還年幼,以後還有學費、生活費、保險費那麼多地方要用錢,怎麼可以免費呢。不能免,一定不能免。”
孟少爺認真說了一句,立刻從旁邊號來一根木棒拿在手裡。也不管夏老頭答不答應,孟少爺提著木棒就往船艙裡走去,面向頗為兇惡。
船艙裡那群才子還在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藏身江中,劫後餘生聊的正歡。孟星河五大三粗的走進來,手中的木棒“嘭嘭嘭”就敲在地上。那些才子疑惑的看著他,嘴上揚起的不屑的聲音。
挺拽是嗎,老子等會兒讓你們拽不起來。挺直腰板,孟少爺直接畫地為牢道:“各位都是江都有頭有臉的人物。剛才外面那老人家說了。今天救了你們一命,也不要求你們以死相報,只需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統統給老子交出來,就送你們到安全的地方。否則你們就和那些沒有機會說話的才子一樣,自己跳秦淮河游回去。”
不給點厲害,你們就不知道馬王爺長有三隻眼。自己說了長篇,也沒見一個才子行動,孟少爺頓時怒了,順手抓起門邊一個才子。
“就你了哥們,死了別怪我狠心,船小容不下多人,為了大家的安全你就下去吧!”也不知孟少爺哪裡來的力氣,直接將那個比他矮小的才子拖出船艙,一腳就踹進了秦淮河中。
現在的孟星河怎麼看都像一個土匪。哪裡有半點書生樣。那矮小的才子被孟星河一腳踹進秦淮河中,撲騰著接連喊救命。船艙裡那些才子直接嚇的不敢出聲,孟星河呵呵笑道:“看見沒有,不出一盞茶的時間,你們準能看見他自己浮起來。”
才子們哪裡見過此等趁火打劫的事情。外面還響著哪位踹下水的才子的嚎叫聲,又看見孟星河凶神惡煞的樣子,慢慢伸向自己的身上,將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取了出來,扔在孟少爺腳下。
這樣就對了嘛!孟少爺胡亂抓起地上散落一地的珍珠、玉佩,一手抄著棒子,來到船艙中間商君邪一夥人中。臉上那抹壞笑異常燦爛。見商君邪一夥人憎恨的眼神,孟星河嘴角上翹,一根棒子指著他的頭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如此帥的男人嗎。把衣服給老子脫下來。”
唰唰唰,一連竄奇異的眼光向孟星河投來,商君邪更是惱怒的望著他,火紅的眼睛就像掛了兩朵燈籠花。孟星河沒做理會,伸出自己的魔爪,往商君邪脖子上一插。一根紅線就掛在他手上,紅線的下面吊著一快挺不錯的玉石,看樣子比較值錢。孟星河也不管,說了讓你們交出所有值錢的東西,還給我藏著掩著,非得逼老子動粗才行。
“各位,祝你們路途愉快,這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我替你們交給外面的老人家。”
說了一句,孟星河很平常的走出船艙。從始到終,他都只穿了一條四角內褲,粗魯加無恥的一面,實在讓人不敢想象他會是一個書生,說他是強盜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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