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潮湧的人群,耳邊全是急切的衝喊聲。要不是他騎在馬上,以孟星河現在的步伐,只怕早就被身後的人踩成肉醬。
媽的,不就是一個御史千金嗎?居然有那麼多的人捧場,真希望等會兒接到繡球的人是個極度猥瑣的老頭,老子看你還拋個球的秀。
孟星河咧咧罵了幾句,本來他的馬術就不好,這下身處亂流的人群中,他就像行駛在暴風雨中的扁舟,使勁拽著韁繩,還是被擠進了搶繡球的隊伍。
感覺胯下的馬好像被託了起來,孟星河沉了沉身子,四下看去,發現趙浩然已經落在他後面很遠處。孟星河心中罵翻了天,奈何四周已經圍滿了人,硬將他攔在裡面,奔騰不得。想縱馬奔去,恐怕要踩死一大片才能脫身。孟星河唯有無奈,就像浮萍那樣,隨著人群組成的人流,被迫來到了相親的地方。
看見周圍人山人海,比現代開演唱會還要熱鬧。孟星河人在馬上,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目測到數百雙眼睛射來,可能是嫉妒自己坐的高,長的又不錯,等會御史大人家的千金看上的機會多。許多人都往自己這裡靠來,恨不得將他擠死在人群中。
我草!御史家的千金還真是搶手的山芋,看這搶繡球的場面之壯觀,孟星河忍不住往對面的高樓望去。
那裡就是今天拋繡球的地方,現在還沒有人出現在上面,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侯時辰。孟星河望了幾眼後,沒怎麼放在心上,倒是不遠處一個身材比較高大,臉上時常掛著一幅和氣生財的笑容,飢渴的望著高樓上的一切,生怕錯過了做御史家的姑爺就會後悔一生。
我日,看見這個人孟星河就怒不可歇。拉扯大嗓門,老遠就歇斯底里吼道:“柴少,你他媽真是有閒心,還來搶繡球,老子等會兒非剝你一層皮不可。”
想到妙玉坊孟星河就有打柴少的衝動。
柴少好像聽見有人在叫他,左右看了一眼,發現遠處孟星河騎馬出現在招親大會上,視乎眼神不太對口。柴少立刻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揮舞著手臂就像兩個大鐵錘將左右擁擠的人砸開。
來到孟星河面前,柴少立刻賠笑道:“三弟,想不到你這麼早就來江都了,我預計可能還得幾天,正準備叫薛仁貴前去接應你呢,你就來了。——咦,三弟騎馬出現在這裡,莫非是想。。。”
柴少無邊遐想中。三弟果然是急色。才來江都,就已經盯上了御史家的千金,對得起他的名號。
他不說倒好,一說孟星河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看他淫、蕩的表情,孟星河摸著腳後跟都知道是何事:“柴兄,幾日不見,你臉皮怎麼變薄了。連句話都說不完整,是不是在哪家小娘子肚子上磨平的?”
離開桃源時柴少還挺結實,現在怎麼看都覺得他有些消瘦,準是在江都勞累過度,虧了身子。深知柴少的為人,孟星河狠狠鄙視一番。言辭灼灼道:“二哥,大哥就在外面,我等還是出去吧!你瞧你那憔悴樣,就算搶到繡球,你也做不成姑爺。還是安心的走你的嫖客路線,侯門千金招親的事就別參邊兒了。”
不是孟星河打擊柴少,他兩世為人,見管了這些侯門作秀之事。招親不過是拿來唬那些平民百姓,真正成功的又有幾個。
柴少撓了撓腦袋。“三弟有所不知,兄弟我今天來不是為了招親,而是。。。”環顧四周,覺得放心之後,柴少小聲道:“我是來演戲的。你看見沒有,周圍這些乞丐大多數都是老子花銀子請來的人。等會他們會為兄弟拼命搶繡球,然後交個兄弟。”使勁遞了幾個眼神給孟星河,柴少自豪的笑了起來,好像他正在做一件非常正義的大事。
這廝究竟在玩什麼名堂,還要花銀子僱乞丐搶繡球,老子沒有聽錯吧!滿臉疑惑的望著柴少,孟星河呵斥一聲:“那你還不叫這些群眾演員給老子讓條道路出來,沒看見我已經被包圍在裡面了嗎?”真他媽服了柴少,這種燒錢的方式真是獨特呀。
哦,柴少恍然大悟。立刻揮舞拳頭,為孟星河開闢一條道路出來。“三弟,你和大哥在外面稍等片刻,我把繡球搶到手就出來會合你們,順便為你引見一個人。”
搞不清楚柴少唱的是哪出,不過至少不會被人圍在中間,也是一件輕鬆事。看見柴少匆匆忙忙又趕回了人群中,焦急的等待著高樓上的繡球拋下來。並立在孟星河身邊的趙浩然不解問道:“三弟,二哥他難道入贅御史大人家?”
“莫非大哥也想步二哥的後塵,想前去插一隻腳?”孟星河瞟了眼趙浩然的身板,就他這副書生骨,恐怕還沒有擠進去,就被人踩扁了。反正閒著無聊,就隨意調侃幾句。
趙浩然神秘一笑,道:“兄弟倒是想攀御史大人這棵高枝,可惜已有婚約在身,只能遠而望之。倒是三弟既無婚約又無妻妾,為何不前去賭賭運氣呢?”
真沒看出趙浩然居然是已婚之人,不過古代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趙浩然有婚約不足奇怪。看著前面黑壓壓的一片,孟星河淫詩道:“官家小姐正二八,恰是梨花白無暇。今日閨中待出嫁,一夜成為娃他媽。”
三弟作詩,真是天馬行空,無拘無束。出口就是好文章,還通俗易懂,唯一遺憾的是,此詩不雅。聽見周圍那些乞丐咯咯笑聲,趙浩然笑而不語,仔細看著對面高樓上出現的幾個人影。小聲道:“三弟,快看,御史家的千金還真是個百裡挑一的美人?”
恩,的確是個美人胚子。孟星河一一欣賞道:“彎彎的柳眉,細細的蠻腰,高高的雙峰,翹翹的香臀。——咦,大哥你怎麼臉紅了?”還有很多好聽的詞沒有形容,看見趙浩然羞愧的神色,孟星河不得不停止他的長篇大論。
這哪裡是欣賞,簡直就是窯子裡的行話,趙浩然沒有孟星河臉厚,自然不敢和他接話。
終究是個處呀,習慣了就好了。聽見前面熱烈的呼喊聲傳來,好像拋繡球招親已經開始了,孟星河坐在馬上,看見那群人扭打在一起,瘋狂搶著拋下來的繡球。心中擔心,這樣搶下去會不會出人命。
只聽見恩恩啊啊的慘叫聲響徹天地,一個繡球在天上飛來飛去,就是沒有一個人能搶到。就算搶到了,下一刻也被人立刻打翻在地,繡球再一次飛走。
真像一群野獸在瘋搶食物,就像電影裡的幫派混戰,孟星河作為旁觀者也是心驚膽顫。暗罵那個搞出這場招親風波的御史大人時,一個紅色的東西突然撞在孟星河懷裡。
習慣性的捧起來一看,好眼熟的東西,不就是剛才那群人搶的繡球嗎?是那個狗東西陷害老子,往這裡扔?孟星河暗罵了一句,抬頭一看,四周已經圍上來上百號人,個個視他如眼中釘那般,磨牙切齒,衝了過來。
不好,犯了眾怒。自己抓著個繡球,勢必成為眾矢之的。二話不說,看見前面那群人不顧一切的表情,再不跑恐怕連命都沒有。關鍵時刻孟星河不敢逞強。一手抓著繡球,一手狠狠抽了幾鞭子馬匹,一陣風似的往外面跑去。逃命中,他狠狠吐了口唾沫:“媽的,是你們逼老子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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