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
“不行!”
她只想著這件事已經和嚴詠春、嚴父都討論過,就連向來反感談婚論嫁的嚴詠春都紅著臉不語,怎可能這麼容易就讓江聞給逃脫!
江聞聞言將茶盞放回桌上,側目問道。
“嗯?紫衣姑娘還有什麼指教嗎?”
袁紫衣美目流盼,迅速就找到了藉口。
“江掌門所說高人託付之事,是否指的那位少年刀客?家師臨行前也曾叮囑過紫衣,若有機會應教宣佛法,用以化解他的戾氣魔障。”
有那麼一瞬間,江聞感覺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袁紫衣,而是法號“圓性”的小尼姑,手上再捻個佛珠什麼的,就能去寺廟佛堂講經了。
“好的小師父,沒問題小師父。”
江聞脫口而出,就被袁紫衣追得抱頭鼠竄,順勢就忽略了先前的種種不快,袁紫衣也故作自然地一道往大王峰處趕去,只不過一路上傅凝蝶都在用狐疑的眼神打量兩人,想要從中發掘出更多的線索。
袁紫衣口中所說的少年刀客,是李定國在廣州城拔擢的一名悍卒。此人原本偽裝成花山盜試圖加入戰局,被老奸巨猾的駱元通一眼看穿,而李定國愛惜其良材,便果斷收入麾下。
李定國本以為自己的無心之舉,只是拔舉了一名普通親隨,只要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終有一日能收得此人歸心。
可他卻沒想到這位少年刀客,平時只愛獨處沉默不語,唯有出征時狀若瘋魔,招法無情斃命,出擊心狠手辣,就連行伍歷練多年的驕兵老卒,都說在這孩子的眼裡有真真切切的殺氣。
若是在戰場上碰見這樣的人,他們絕不會選擇搠其鋒芒,因為這樣的人就算是手無寸鐵,也會選擇掏出自己的腸子勒死對手。
在覺察出了此人刀招拳法的家學淵源後,李定國便會同南少林、駱元通等人商議此事,多番打探之後竟給予了外人所無法理解的極高關注,並在最後時刻由金蛇劍客出面,請求江聞將其帶走,聲言想換個環境陶冶對方的性情,化解心中戾氣。
彼時江聞的弟子在廣州城時,多受金蛇劍客的拂照關懷,為還人情自然不會推辭拒絕,況且對於金蛇劍客,江聞還有很多疑問不解,對方也承諾不日將到訪武夷山,屆時再促膝詳談。
但他聽到袁紫衣這麼說,心中不禁暗自感嘆還是老一輩玩的花,九難師太看似冷若冰霜,結果對於金蛇劍客做了什麼事情依舊洞若觀火,連在徒弟面前也不曾諱言,真是佩服佩服。
“紫衣姑娘,我武夷派自上次一別,窮苦面貌已是煥然一新,重修山門一時雖然尚在商議階段,但門派大殿已經落成,你來的真是時候呀!”
江聞自吹自擂著,正沿著山路崎嶇向上攀登,而袁紫衣心不在焉地奉承著,心想就這座荒山野地,能搭兩間青磚瓦房都算豪奢了,根本不期待會有什麼恢弘建築出現,直至來到了通天巖上,才被這座門派大殿所震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袁紫衣傻愣愣地前走兩步,眼前所見的木構建築規模宏大、氣象莊嚴,臺基就足有一米多高,廡殿頂出簷深遠,盡顯依山順勢的恢弘氣勢。
“如何,江某所言不謬吧。”
江聞背對大殿張開雙臂,正洋洋得意地介紹著,盡情宣洩先前窮酸所帶來的委屈,卻沒發現武夷派大殿原本緊閉的殿門已悄然開啟,更有一襲白衣從其中悄然浮現,懷中正抱著嬌憨天真的阿珂,視線幽怨而深婉,隨後泠然不瞬地鎖定在了江聞身上。
咔嚓。
袁紫衣聽見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只覺得自己心中辛辛苦苦構築的壁壘,只在一瞬間便轟然倒塌,化作了滿地瓦礫塵霧,將自己和嚴詠春都徹徹底底掩埋在了其中。
在那一刻,袁紫衣有生以來第一次,由衷生出了即刻返回峨眉深山之中,對著滿山屁股通紅的猴子,緇衣芒鞋了卻殘生的強烈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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