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海中水坑的長寬都變的有好幾尺之大了,這時道人才對村民說:水坑如果變的更大了,那這兩龍就難以再捉住了,於是他便將這兩條龍變的泥鰍收回到瓶中。村民見此才相信真的有龍,從此對自稱活神仙的道士非常尊敬。
步步贏得信任之後,這名道士斬釘截鐵地對村民說,最近章丘崗村屢見靈異詭怪,是因為龍穴之下走脫一條千年古虺,孳生為這西江之外、南海之底的一條孽蛟,它數百年來吞食海底的前宋古屍,已經快要成了氣候,這才幻化出當初宋末銅船禍害生民黎庶。
廟中洪聖大王雖然法力高深,卻被龍穴困住,也無法到茫茫大海中擒拿妖物,村民必須如同端午那般選在陽月陽日划船擊鼓、投粽驅虺,把孽蛟趕回龍穴之中重新鎮壓,才能消弭這場禍患。
對此村民信以為真,便派出了村中精壯男子,出資做舟擇日下海,還讓活神仙閉關連夜做法,為龍舟開光,確保萬無一失。
可誰也沒想到,這名“活神仙”其實是“活閻王”,他此行早已圖窮匕見,竟然連夜鋸斷了龍舟並用膠粘合。第二天村人劃舟到海中央遭遇大浪,闔船傾覆,這才重演了南巡狩不返的昭王故事……
“我來到章丘崗村的時候,慘禍已經釀成,氣憤不過才留下來主持公道,防止有人趁火打劫。”
嚴詠春說得很尋常,可像這樣家家戴孝的慘劇,更意味著章丘崗村的青壯年男性勞力喪盡,只剩下些老弱婦孺煢煢孑立——這正是嚴詠春學拳的初衷,顯然是因此動了惻隱。
“嚴姑娘如此慈悲為懷,尊師五枚師太見到一定會欣慰無比。”
江聞稱讚著嚴詠春的同時,故意看了袁紫衣一眼,順利收穫了一個白眼。
江聞思索一會了,在嚴父的介紹下找到了章丘崗村的一名村老,主動地詳細問起事情涉及的的地點、預兆特徵,連一點皮毛細節都不肯放過。
袁紫衣和嚴詠春看著江聞詢問村老,表情時而思索、時而猶豫、時而恍然,最後才站起身來,有些無奈地望著南海古廟之外的暗夜。
“江掌門,前面的事情我雖未全程親歷,可也覺得離奇可怖,多日下來也沒有找到線索。”
嚴詠春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在我來之後事情也沒結束。村裡近日不僅有生死之禍,更有妖異之狀,村中靈堂頻頻有鬼影白日出示,夜半則化為守屍鬼襲擊村人,就算我略懂武功,也沒能對付的了它們……”
江聞神色一變,像嚴詠春這樣的武功竟然都對付不了的“鬼物”,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形狀模樣,又會有怎麼樣的靈異現象。
袁紫衣忍不住轉頭問江聞:“江掌門,你先前一直說學武解決不了問題,那你對於眼下這個事情,又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呢?”
江聞表情略微嚴肅地說道:“紫衣姑娘,這兩件事情不能混為一談。前者明顯是在殺人害命,而後者又顯得過於離奇,我不怕陽間鬧鬼,只怕一堆假鬼之中混進去一隻‘真鬼’……”
“真鬼?”
袁紫衣和嚴詠春不約而同地問道。
江聞點了點頭,用難以形容的無奈口氣說道。
“二位如果不信,不如隨我一同去看看。其實我倒寧願是鬼,畢竟有些東西被放出來,可比鬼還要可怕,還要難測,還要讓人不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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