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空虛、至冷至寂裡竄出的火焰,天生就是要點燃一切。人體本就陰陽調和,男人練了陽上加陽,很快就會經脈灼燒而死,也只有玄陰的室女才能學習。”
江聞眼中滿是果然如此的神情,語速也越來越快,“然三陽並至,三陰莫當,隨著聖火功的功力進境,總有一天陽熱過旺,**作為薪柴終究有限,也就註定受傷。依我看來,必須以《寒冰真氣》駐鹿車之驟,《九陽神功》以策牛車之疲,《九陰真經》以挽牛車之陷,《易筋神功》以和精氣神之散亂也!”
這些話是江聞從醫術上借來的,主要是為了顯得自己的專業,如果以他自己的話來解釋,烈陽焚身就類似汽車發動機過熱,隨時會起火燃燒。
而解決的辦法,大概是先用《寒冰真氣》猛踩一腳剎車,《九陽神功》加點汽油保持動力,《九陰真經》調整行車的方向,最後靠《易筋神功》做一次返廠大修,維護一下整體就行了。
但這辦法說著簡單,尋常人能通曉掌握一門內功已經是天賦卓絕,怎麼可能同時掌握這麼多的內功,需要什麼就用什麼呢?
“江道長,你說的辦法太過離奇,恕我不能領會……”
紅蓮聖母略帶迷惑地說著,更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就算有人能做到這些,我也不能讓人如此損耗功力,只為了我一人得利。”
江聞看著她沒有說話,紅蓮聖母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對面的人其實是在看著另一個人。
《九幽真經》之所以能剋制聖火功的弊端,可能是由於蒿里鬼國與陽世之間的規則、屬性全都相反,主宰一切的事極陰極寒,此消彼長陰陽相生,確實有可能保持穩定。
但江聞更好奇的是發明這門陽剛霸烈內功的人。
他一定是是處於一種極度痛苦之中,這朵熊熊燃燒直到永恆的火焰,不過是他在無助的孤寒中爆發出生命力的體現,在日日夜夜身心折磨中銘刻如骨的記憶。
只有這樣,他才會不顧一切地燃燒,忘記了自己曾經擁有的和煦溫暖、寬厚仁慈,重拾童年的仇恨與漂泊,再次回憶起摯愛親人的離世、險惡江湖的苦苦相逼,即便是舉世無雙的宗師,為了他也得屈尊降貴地向人低頭……
“凌姑娘,恕我冒昧這樣稱呼你。”
江聞語氣略微深沉,臉上掛著苦笑,“你是個有福之人、即便身處絕境也總有人記掛著。單純出於理性,丁公子如今留在福州城,也是紅陽護法的最佳人選——這說不得也是紅陽聖童走之前給你的安排。”
紅蓮聖母目光微垂,輕輕撫摸著臉上猙獰的瘡疤。
“我連自己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是留是走,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這對苦命鴛鴦實在是命途多舛,江聞看出來了,紅蓮聖母表面上在埋怨丁家公子這些年故作冷漠,實際上是認為自己命不久矣,不願意再拖累對方。
而丁家公子也知道自己當年故作絕情,已經傷透了對方的心,故而只能小心翼翼地繼續呆在角落,生怕被紅蓮聖母驅趕走。
“總有辦法的,聖火功的內功隱患我來處理。”
江聞不容拒絕地說道,“你用我的方法至少能續命十年,應該足夠找到解決的辦法的。”
紅蓮聖母的目光微動,似乎沒想到江聞會這麼大包大攬、交淺言深地非要插手自己的事情。
“但我有一個條件。”
江聞伸出一根手指,很是認真地說道。
紅蓮聖母也斂容正色地回應道。
“江道長儘管開口,紅陽教上下必然殫精竭慮、不敢有違。”
“不用那麼複雜,你們把小明王的棺槨從湖臺水榭移到武夷山,就這麼簡單。”
江聞看著她,無視了一切的疑惑不解,幽幽然對著她說話,卻像只是傳給虛無縹緲的某個地方,或許會有依稀相似的山河與故人。
“無忌兄弟,我來接你回家了。”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