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平南王尚可喜那條老狗默不作聲,據說還正打算修書自請削藩……”
江聞聽到這句話,也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削藩?
尚可喜可真敢說啊。
平西王和平南王不過一字之差,對待清庭的態度可謂是天差地別。
吳三桂表面上恭順忠信,帶著大軍深入雲南追殺南明永曆皇帝,但他的野心從未磨滅,多次向清廷表示底線就是自己帶著的關寧鐵騎不能被削,吳家該有的榮華富貴也不能斷絕。
而尚可喜就不一樣,早在順治十二年曾具疏請解下兵柄,但清庭認為當時江南地方未寧,姑且留待後議。
再後來康熙時期的三藩之亂導火索,也是尚可喜上書請削藩的奏摺。自孔有德死後,漢人三藩本應該互為犄角之勢,相互扶持謀求利益,可尚可喜的行為顯然不這麼認為。
或許在他的眼中,清庭坐大已經不可避免,與其蟄伏越冬就不如早點投順,藉著清庭千金買馬骨的機會第一個出局,反而能把自己賣一個好價錢。
但他想做的這件事,另外兩位藩王是決計不會允許,也不能允許的……
“世子客氣了,您是想讓我作為使節出行,勸說平南王幡然悔悟對吧?”
江聞陰惻惻地說道,“勸說”咬得兩字格外用力。
耿精忠也笑得不懷好意:“尚可喜當初屠城七十萬,如今夜夜在府中見鬼,據說極度寵信一名叫李行合的江湖方士。師父或許可以從這人身上入手,找到尚可喜的把柄……咳咳,找到他的心病……”
然而耿精忠沒有明說的是,當初廣州屠城七十萬理應有一半是他父親耿繼茂的功勞。
參照先前江聞獻計,耿精忠如今風頭正勁,理應韜光養晦貫行外結鄭家、內修軍政的戰略,江聞表示願意幫他攪亂半壁局勢,換取耿家發展的時間——耿精忠不知為何發自內心地相信面前這人,完全能夠做到這一點。
“世子放心,一切自有安排。”
兩人密談完畢回到廳堂,又恢復了世子和門客該有的客套,把酒言歡不在話下,席間白總兵為了熱鬧氣氛,特意講起了自己最近遇上的怪事。
福州城混亂不久,自前天起耿家便接管了福州府衙行政工作,開始清點檔案與吏員,對待質所中的犯人更是嚴加看管。
可就在這種情況下,福州府衙待質所中竟然有兩名死囚被人趁夜劫走。福州府衙裡耿家派出重兵把守巡邏,卻沒有一人能夠察覺,就彷彿兩名囚犯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白總兵說到這裡,似乎還沒發現自家世子的臉色有點不虞。
見在場眾人都豎起耳朵聽,江聞也目露驚訝地看著他,白總兵更忍不住在這位世子紅人面前顯擺,繼續說道。
兩名身份不明的犯人消失後,獄卒連忙稟報上峰,事情才層層傳到白總兵耳朵裡,等他帶人前去也只發現一處可疑痕跡——他親眼看見狹窄囚牢鐵欄上,被人特意被繫上了一朵海碗大小、鮮**人的金絲絨大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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