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通,寧志恆開口說道:“谷科長,我是寧志恆!”
聽到是寧志恆的電話,谷正奇有些奇怪,寧志恆還從來沒有直接跟他透過電話。
“是志恆啊!有什麼事嗎?”谷正奇和聲悅色的問道。
“是這樣的,有件事情想要向您彙報一下!”寧志恆恭敬的說道。
谷正奇雖然外表嘻嘻哈哈,但是在軍事情報調查處卻是位高權重,手裡掌握著軍情處中最有實力的部門,寧志恆每一次對他都是恭敬有加,絕不敢在言語間有所得罪。
“哈哈,你要彙報也是找老趙那個傢伙彙報,怎麼會找到我?好了,有事情你就說,我能辦到的一定辦!”谷正奇知道寧志恆肯定是有事相求,直接開口說道!
“還是谷科長您厲害,我想說什麼您都知道了!哈哈,是這樣,就在兩個小時前,我們抓捕了梁實安,他供出了策反他的間諜,是第十四師三團的參謀顧文石。我們調查發現這個人已經在半個月前失蹤了,十四師已經將這個案子上報,聽說是情報科負責這個案子,我想將這兩個案子併案,不知道谷科長的意思?”
谷正奇一聽,當然滿口答應,這兩個案子孰輕孰他還是分的清楚的,間諜大案自然要比失蹤案嚴重的多,寧志恆要求併案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當然可以,志恆,還是你做事果斷,一點也不拖泥帶水,乾脆利落抓了梁實安,其實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可謂是英雄所見略同,哈哈!”谷正奇說話向來都是讓人如浴春風,可做事的手段老辣獨到,這一點和黃賢正黃副處長頗有相似之處!
“谷科長,您過獎了,那我過去取顧文石失蹤案的調查報告?”寧志恆笑著說道。
“誒,這點小事還用你跑腿,這樣,我馬上讓人給你送過去,很快的!”谷正奇一聽哈哈笑道。
“那好,您多費心,我等著!”寧志恆笑著說道。
時間過了不長,情報科就把顧文石失蹤案的調查報告送了過來,沒想到送報告過來的正是寧志恆認識的熟人黃韜光。
“哈哈,原來是黃兄,這麼長時間沒見,沒想到今日有閒,快請坐!”寧志恆起身上前迎了兩步,作勢請黃韜光坐下。
這個黃韜光是當初寧志恆抓捕暗影小組組長付誠,也是他第一次執行外勤任務時結識的情報科軍官。
後來寧志恆為了抓捕黃顯勝,特意上門請教黃韜光,瞭解了不少間諜諜報工作的基本常識,兩個人相處的非常不錯,只是打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交集,沒想到今日又見面了!
“寧組長,這是你要的顧文石失蹤案的調查報告,這段時間工作比較忙,這件案子也沒有什麼進展,還望寧組長海涵!”黃韜光趕緊笑著說道。
他看著眼前這位年輕人不禁萬分感慨,僅僅在幾個月之前,這還是一位初出茅廬,對諜報工作一無所知的軍校畢業生,一個小小的少尉軍官。
可是,這麼短的時間裡,風雲際會大展拳腳,轉眼已經成為了軍事情報調查處數得上的實權人物,堂堂行動組少校軍事主官,不禁讓他感嘆世事難料,當初向自己討教之時,又怎麼能夠想到今日的局面!
“那裡的話,只是黃兄許久不見風采依舊!怎麼這件失蹤案子是你負責的?”寧志恆笑呵呵的說道,隨手接過調查報告。
“呃!其實是錢忠錢組長負責的,只是他事情較多,讓我來跑一趟。”黃韜光有些尷尬的說道。
原來是錢忠,寧志恆頓時明白了,錢忠是自己的老冤家,兩個人之間頗有仇隙,當初錢忠貪財如命,竟然想賴掉衛良弼和自己的封口費,最後師兄弟兩個人找上門去,狠狠地敲了他五千美元,至今還心有不甘。
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是他負責顧文石失蹤案,估計是不想見寧志恆,派黃韜光過來送調查報告了。
寧志恆開啟調查報告,可是內容卻是不多,很快就看完了。
寧志恆皺著眉頭說道:“怎麼就這點內容,只有顧文石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軍中檔案的履歷表,還有他的同事問話記錄。
他的老家有沒有派人去檢視?他沒有親屬,總有親近之人吧?比如相好的女人,談的來的朋友,這些人調查了沒有?經常出入的場合去調查了嗎?這些工作都沒有做啊!”
這可就太過分了,錢忠這個傢伙在幹什麼,就完全就是應付差事,根本就沒有進行深入的調查,寧志恆看到這裡不禁有些惱火。
情報科裡確實是人才濟濟,底蘊深厚,但是也有不少尸位素餐,碌碌無為之輩,其中錢忠就是一個,他仗著是處座的老部下,還是同鄉,辦案能力一般,可是撈錢的手段不少。
這一次從調查報告裡就可見一斑,可以說沒有什麼幫助,寧志恆還要從頭再來。
黃韜光不禁為難攤了攤手,這件案子其實不是他負責的,只是被錢忠硬派過來跑腿的!
看到黃韜光的樣子,寧志恆才知道自己是問錯了人,他只好勉強笑著說道:“對不住了,黃兄,我不是在說你!就這樣吧,調查報告放我這裡,我們抽時間聚一聚,以後多多走動,我還有不少東西想要請教你呢!”
“一定,一定的!隨時恭候!”黃韜光見任務完成,也趕緊起身告辭!
寧志恆送黃韜光出門,回身看著這份調查報告,無奈的扔在桌子上,拿起電話把霍越澤叫了進來。
然後將調查報告交給了霍越澤,吩咐道:“白折騰了一趟,調查報告裡什麼也沒有,情報科根本沒有仔細調查,你還是要重新開始做工作,全力以赴找出這個顧文石,他是非常有價值的目標!”
霍越澤趕緊接過調查報告,立正領命而去,現在寧組長越來越多的將任務交給了他,這是對他的看重,自己當然要掌握好每一個機會,以取得組長的信任!
這時王樹成敲門而入,向寧志恆報告道:“組長,梁實安已經把膠捲放進了死信箱,訊號也發出了,就等著魚兒上鉤了!”
寧志恆問道:“現在梁實安人在哪裡?”
“已經押回了刑訊科關押,他很老實,非常配合我們!”王樹成說道。
“他回家後,沒有說什麼不應該說的?”寧志恆接著問道。
“什麼也沒說,只是交代說是要出趟公差,多餘的沒有說。”王樹成說道,然後又欲言又止。
“怎麼?還有什麼情況?”寧志恆看出王樹成有話要說。
“組長,我覺得梁實安的情況還是有情可原的,他開始並不知道顧文石是日本間諜,之後被脅迫加入後,也沒有出賣有價值的情報給日本人,可不可以酌情處置,放他一條出路!”王樹成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想為梁實安爭取一下,他看過樑實安的家人,妻兒老小一大家人,梁實安一走,估計這個家就散了,很難維持下去!王樹成心中一軟,實在不忍心看到這個結局收場,所以開口為梁實安求情。
寧志恆聽到王樹成為梁實安求情,看了看王樹成,冷冷的說道:“糊塗,婦人之仁!梁實安家庭生計困難是事實,但不能成為他出賣軍事情報的理由,如果人人為了錢財都可以出賣國家利益,那豈不是國將不國,我能讓他有個為國盡忠,體面去死的機會,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寧志恆寧可多費周折將梁實安送上前線,也不願意放過此人,也是有自己的考慮的。
他自認為也是個貪財戀權之輩,在如今官場貪汙腐化嚴重的大環境下,收取一些好處,敲詐勒索一些奸詐惡人的錢財,他沒有心理負擔。
但是如果以出賣國家利益為代價,換取金錢和權勢,寧志恆是絕不會認同的。
梁實安情有可原,但罪無可恕!這個人必須死,以為後來者戒!
至於他的家人,寧志恆能讓他們免於梁實安的牽連,就已經是法外留情了,他的家人是人,那些將來因為軍事情報洩露,而被日軍在戰場上屠殺的將士們的家人就不是人嗎?
如果不是梁實安當時放棄了竊取那份重要的南京軍事防禦檔案,不願將它交給日本人,確實心中有悔改之意,寧志恆也絕不會給他恕罪的機會,花費周折送上前線,最後肯定會一了百了,以間諜重罪處死他!
王樹成看到寧志恆根本沒有放過樑實安的意思,不禁有些氣餒,他知道寧志恆一言既出,很難挽回,過了半晌最終說道:“我曾跟他說過,如果能夠有重大立功表現,彌補以往的過失,還是能有所挽回的,組長,這次就算是我的請求,能不能給他一次機會。”
寧志恆沒有料到,王樹成明明知道自己的態度,仍然堅持再次向自己求情,心中暗歎,王樹成確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看來讓他送梁實安回家真是一次錯誤的命令。
不過他同時也很欣賞王樹成,他能夠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梁實安做到這一步,將來也自然也不會負自己,倒是個可以重任相托之人!
猶豫再三,他終於決定給王樹成一個面子,他從來沒有求過自己,這一次是他第一次開口,還是不是為了他自己,自然不能輕易相拒,他終於點頭答應:“好吧,樹成,既然你如此固執,我就給你一個面子,也給他一個機會,如果梁實安在這次案件中真的有重大立功表現,足以彌補以往所犯下的過失,我就放他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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