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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39 燼VS韋魯斯

作者:紅林夜霜
吐冷以北,喀舒利以南的青蔥山腳下,坐落著一座足以容納二十萬人口的大型城鎮,
城鎮名為‘波勒特拉麗’,是方圓百里之內最大的一座城市,貫通著南北大道,環境宜人,別名【花之都】。
波勒特拉麗在艾歐尼亞語中意為‘花園之國’,城如其名,整座城市都被一種名為‘紫山花’的美麗植物所覆蓋著,遠隔十里都能聞到沁人心脾的花香,
除了紫山花之外,還有超過三十六種不同種類的奇特花朵一同生長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包括一些對生長環境十分苛刻的植物,
在波勒特拉麗的古老傳說中,波勒特拉麗曾經是花之仙女‘尤菲莉亞’誕生的地方,正因如此,波勒特拉麗的土地受到了花之仙女尤菲莉亞的祝福,主要產出花蜜、花瓣,香水,以及十分精美的花朵標本。
除此之外,波勒特拉麗還產出芝雲尼亞獨一無二的【波勒特醉花蜜酒】,不同於其他的酒水,【波勒特醉花蜜酒】的調製釀造採用了密不外傳的十二種獨特花蜜,酒水入口醇香,酌飲一杯,彷彿置身於百花之園,再飲一杯便能沉入夢鄉,忘掉一切憂愁。
貨板馬車吱吱扭扭的向前走著,車伕對著城門的長龍定睛一看,眉頭緊皺,用力勒緊轡頭,馬車開始減速。
對於外地商旅來說,進入波勒特拉麗若是不醉上一回等同於白來一次,對於卡達·燼來說,花之都卻不是一個喝酒的地方。
“阿嚏!”
一陣裹挾著花香的微風迎面吹來,坐在馬車後車廂上的男人重重的打了個噴嚏,有些無奈的對一直盯著自己看的小男孩咧嘴一笑,這一笑不要緊,小男孩竟是被嚇得哇哇大哭起來,引得周圍人發出善意的輕笑。
摟住男孩輕拍著男孩的脊背,等到男孩哭聲漸小,中年婦人好心提醒道。
“對花粉過敏的人最好還是戴上點呼吸面罩,DC區的坊市有賣,波勒特拉麗不適合花粉過敏者居住。”
“感謝女士的提醒,不知女士怎麼稱呼?家住哪裡?”
男人搓了搓鼻子,文質彬彬的對婦人點點頭。
被男人的目光凝視著,婦人卻是躲開了男人的視線,緊緊抱住自己的兒子。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還是別問了。”
“真遺憾,沒能知道您的名字。”
“花之都到了!馬車進不了城,都下車吧!”
車伕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燼先是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和包裹,確認沒有遺漏任何東西之後,最後一位走下馬車,排在入城檢查的長隊伍之中。
隊伍緩緩前進著,有不少人在議論宛如蝸牛移動一般的檢查速度,怨聲載道。
“搞什麼名堂?收入城費也就算了,怎麼進個城還這麼慢?”
“聽說城裡有外邦人的奸細殺了人,波勒特民兵團正在全城排查殺人犯,現在整座城市許進不許出,除非有議會開具的通城文書。”
“開玩笑,普通人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話說回來,外邦人真是該死,尤其是諾克薩斯,整天搞破壞,不讓人好好過兩天好日子。”
“要我說,你罵諾克薩斯人還不如罵沒什麼用的民兵團,全城大搜捕了三天,除了弄得雞犬不寧之外連根諾克薩斯的毛都沒揪出來,折騰我們這些普通人到是厲害的很,我姐姐開的水果店都不知道被那群畜牲白拿了多少東西。”
“說的不錯,拿著我們交的稅錢折騰我們,簡直就是畜牲裡的畜牲!”
“噓噓!你小聲道,說話這麼大聲,不要命啦?”
“被逼到走投無路的話,大不了豁出去幹了,都是一個腦袋兩條胳膊,怕個籃子?”
每一位入城著都要檢查隨身攜帶的行李,有好幾個獵戶因為攜帶獵弓而被拒絕入城,離譜的是,就連大一點的尖頭菜刀都會被拒絕入城,要想進城只能把菜刀交給城防士兵。
似乎是察覺到了民怨沸騰,一個身穿鑲釘皮甲,腰佩鐵質長劍的男人腆著臉站了出來,虛抬雙臂往下壓了壓。
“大家理解一下!四天前有一夥兒強盜對贊格議員的祖宅發動了襲擊,搶劫財物不算,還害死了不少人,入城審查嚴格一點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
“那你們封城三天查到什麼了沒有?”
有不服氣的男人伸著腦袋質疑著,皮甲軍官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過去。
“耐心一點,民兵團正在全力追查,等有了結果一定會通知到大家的。”
“也就是說沒有結果了?你看我像強盜嗎?連個菜刀都不讓拿進城?”
“菜刀或是獵弓的話,交一筆保證費就能進城。”
“這麼說來,我帶我自己的東西進城還得額外交錢?”
“沒辦法,這是規定嘛,大家都是討口飯吃,都不容易,有什麼問題的話大家夥兒可以向贊格議員反應,只要不是無理取鬧,贊格議員一定會認真考慮的。”
“我連贊格議員家的花園都進不去,怎麼找贊格議員反應?”
“這就不是我們能解決的問題了。”
面帶微笑的燼只是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彷彿是遊離於世界之外的看客,對他來說,無論是綿羊還是野狼,亦或是牧羊人,都不過是他藝術作品的一部分,他不需要去同情誰,他只需要確定自己的目標是誰。
“嘿,馬臉駱駝男,開啟你的箱子,接受檢查!”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輪到燼的時候,波勒特城防民兵的臉上多了幾分惡意,只因男人走動的時候肩膀一高一低,再加上微微有些駝的腰背,顯然是個發育不完全的畸形兒。
一個畸形兒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若是不能分擔一點負擔豈不是對不起自己的職位?
摸出一碟文書遞了過去,沒有說話的意思,燼的臉上自始至終保持著優雅與從容。
城防衛兵接過文書開啟一看,彷彿是換了一張臉皮一樣霎時間從傲慢轉變成了謙遜,腰背下駝的比燼還要厲害。
“原來是……”
燼輕輕搖著頭,衛兵連忙住嘴,把文書還回去,賠笑道。
“大人請進,花之都是芝雲最美麗的城市,希望大人能喜歡上這裡。”
目睹燼未受檢查且未交入城費就進入了波勒特拉麗,燼身後的長隊卻無人站出來發出質疑,有的只是羨慕與嫉妒。
入城的燼沒有閒逛的意思,直接找來了一個本地人少女做嚮導,順利住進了距離贊格莊園最近的一家高階旅館,
問清楚了少女的家庭住址,親自確認了一下後,燼十分大方的給出了一枚金幣的酬勞,在少女欣喜若狂的神色中,男人表示之後還會用到少女,讓少女心懷希望與期待的離去。
點了一個果盤,兩份黃油麵包,一份牛排,一瓶葡萄酒,燼反鎖房門,掛好拌索炸彈,溫柔地打開了房間內的魔法留聲機,
指尖撥弄碟片,選定了一個既不會打擾到別人,又可以啟用自己藝術細胞的舒緩奏鳴曲,
用餐過後,燼舒緩地的跳了一支單人舞,從容不迫的開啟行李箱,取出人皮手套戴好,
拿出一份份整理好的檔案袋,檔案袋子裡裝著肖恩整理出來的目標簡報和贊格莊園的建築地形圖,明面上的內容十分詳盡,斟酌之後卻能知道大多數都是無用的資訊。
說起來,目標簡報和贊格莊園的地圖只不過是廢物利用,只因在他之前他那個不差錢的僱主已經讓一群做事不利落的蠢貨失敗過一次了,除了讓烏龜躲進龜殼子裡之外毫無作用。
這也導致除了無法變動的建築格局和莊園地形之外,情報中唯一能確定的是跟僱主做對的贊格議員被上一次政敵的暗殺嚇破了膽,直到現在,偉大的芝雲議會議員依舊縮著脖子躲在贊格莊園的某個地方等待著他的拜訪。
“專業的事情還是得交給專家來做,當然了,我們並不能指望一個蠢貨不去做蠢事。”
第四遍梳理過資料,男人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半抿著嘴唇,十分莊重的取出人皮面具覆在臉上,撫平每一個褶皺,直到人皮刺破血肉,融入自己的靈魂深處,
冰涼而繃緊的完美人皮面具彷彿能隔絕一切情感,男人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進入到了一個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冰冷狀態。
沒有喜怒哀愁,只留下剖析萬物的理智與創造藝術的激情,
從這一刻開始,他已經超脫了凡俗,成為了一名真正的藝術家。
陽光透過窗柵在男人的半張臉上留下縷縷光斑,奏鳴曲詼諧的音符與沙沙的炭筆共舞,一同在厚重泛黃的記事本上留下有助於藝術創作的靈動字元。
“噗通。”
十分微妙且突兀的不和諧聲音從樓頂傳來,沿著實木地板傳到了耳蝸裡。
如同被人按下了暫停鍵,戴著人皮面具的男人歪過腦袋,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態,蒼白的人皮面具循著腥味定格在視窗的方向,看起來有些瘮人。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懸停在天花板的上方,只有奏鳴曲的美妙音符依舊響徹在耳邊,此刻卻顯得有些詭異。
收好記事本,輕柔地從肩袋和揹包中取出金屬部件開始組裝,動作不停的燼仰著頭看向天花板,彷彿在與另一張面容隔牆對視。
三秒,五秒,十秒,十五秒,
無聲的等待中,天花板再無動靜傳來,燼站起身,往組裝好的低語中填入四顆子彈,背上揹包,如同靈貓一般從視窗離開。
房間內,擺鐘塔噠塔噠的搖晃著,奏鳴曲漸進尾聲,房門的金屬鎖芯眨眼間就腐敗成灰,一個膚色蒼白的男人推開房門,房內無人,門沿卻壓斷了緊繃的拌索。
“轟!!!”
留聲機停止轉動的一瞬間,炸彈宛如蓮花一般綻開,高度壓縮的咒能在千分之一秒內釋放出來,形成了強大的衝擊波與上百枚破片,
火光吞噬了四樓,在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破碎的外壁向外洶湧著濃煙與烈火,騷亂的人群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從旅館內蜂擁而出,遠處,一隊波勒特城防民兵吹著警戒口哨快步向旅館包來,一切都盡在掌控之中,除了那個被火光吞噬的身影。
二百米之外的房頂上,燼在邊沿的位置以臥姿據著低語,腦袋微偏,視線透過瞄準鏡鎖定在旅館四樓破碎的建築物內,臉皮上傳來的刺痛感證明了怪物並未死去。
沒錯,那是一個足以讓他這個頂尖藝術家都感到顫慄的存在,即便是隔著厚厚的木製壁板,他也能感受到怪物身上散發出來的可怖氣勢,以至於他直到現在都無法平復心境。
那絕對不是可以用殺人無算來形容的孽障,最可怕的是,他在音樂的掩護下率先注意到了那個孽障,感知到他的注意力之後,孽障卻在他完美掩藏的情況下捕捉到了他。
手指半壓在咒紋槍的扳機上,人皮面具之下滲出一滴汗液,瞄準鏡內卻始終沒有目標,唯獨那瀕臨深淵的威脅感如影隨形,愈發強盛,就像是有一隻隨手都會出現在背後的黑手,彷彿下一刻就會被推入死亡的深淵。
四,三,二,一,
屏著呼吸倒數四個數之後,燼毫不猶豫地收起輕語,
下一個瞬間,從滾滾濃煙中探出了一個被燒焦的腦袋,一道暗紅色的流光跨越空間擦著燼的耳鬢飛過,灼燒過人皮面具之後,又宛如倒飛的隕星一般墜入深空消失不見。
死神擦肩而過的剎那間,彷彿用盡了一生的好運氣,燼的靈魂都在戰慄,臉頰上的刺痛連帶著身體本能拼了命的往大腦輸送逃跑的訊號,男人偏偏是停下腳步,用行雲流水一般的蹲姿動作把輕語對準了等待已久的目標。
唇角翹起,冰冷的雙眼燃燒著炙熱的火焰,男人已墜入瘋狂的深淵。
“嘭!”
咒紋槍爆出火光,焦黑猙獰的腦袋宛如西瓜一般被爆開,死亡的陰影驟然遠去,顫抖著癱坐在地上,男人一把扯下已經破損的人皮面具,右手撫過宛如被硫酸一般舔舐過的右臉,臉上卻有著抑制不住的愉悅。
“上面有槍聲!?”
建築下方,有路過的民兵抬頭看向發出爆炸聲的樓沿,一支三人小隊當即上樓搜查,
樓頂的大門處,一道拌索靜靜地擁著虛掩的門扉,匠具獨心的等待著它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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