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監視者發出的怒吼,凱莎體內的虛空印記倒是顯得很平靜,甚至可以說的上從容。
印記回之以肅然且自信的女聲。
“被遏制在世界之外千年不得寸進,無法適應世界的你們註定是一具埋在墳冢裡的枯骨,退去吧,這個世界並不屬於你們,否則我會連帶著虛空世界一併毀滅……”
兩位強大存在的話音戛然而止,之後迴盪在萊斯特和凱莎兩人腦海裡的是無法識別的虛空呢喃,似乎是在罵罵咧咧,反正是聽的人頭痛欲裂。
與萊斯特這樣的老油條不同,在監視者和未知虛空意識的雙重精神衝擊下,凱莎用最簡單的辦法保護自己——直接昏了過去,
因中繼器停止執行,虛空之間的聯絡就此斷絕,萊斯特迅速扶住將要跌掉的凱莎,眉頭緊鎖。
另一邊,路易莎並未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風之女神祭祀一臉擔憂地看向萊斯特,她從萊斯特的臉上看到了凝重,這讓她很不安。
顯然事情解決起來並沒有那麼簡單。
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她已經喜歡上了聰明,謙遜又富有勇氣的恕瑞瑪女孩,此刻自然是不想凱莎遭遇什麼危險。
“陛下,凱莎她……”
萊斯特看向關心則亂的風之女神祭祀,語氣稍重。
“凱莎沒事,路易莎,你先帶著格溫出去,這裡交給我就好,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進來。”
等到憂心忡忡的路易莎帶著不明所以的格溫離開,萊斯特就把凱莎抱在了床上,按手在凱莎光潔的額頭處,小心的用符文之力檢查凱莎的情況。
半盞茶的工夫之後,萊斯特才算是鬆了口氣,開始用生命能量滋養凱莎受到衝擊的精神。
“還好只是精神受到了一些震顫,問題不是很嚴重,只是,新生的虛空意識竟然能和監視者勢均力敵,看來這麼多年的蟄伏已經讓新生的虛空意識擁有了跟監視者們博弈的資本,這次艾卡西亞的暴動恐怕沒那麼簡單,試探?亦或是一場全面戰爭前的預兆,不得而知。”
旋即萊斯特又想到了虛空勢力之間的矛盾,從監視者震怒的態度可以看得出來相比於讓符文之地歸於虛無,此時的監視者更想清除虛空內部的叛徒,‘攘外必先安內’的道理在監視者這邊說得通。
與虛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必須慎之又慎,不能被虛空鑽了空子。
萊斯特回想著剛才虛空意識的隔空交鋒,決定去跟監視者面對面談一談,跟侵略性極強的艾卡西亞虛空意志相比,監視者更適合成為‘盟友’,或許還能順便從虛空那裡找到解除星界封印的辦法。
思緒重新回到黑髮少女的身上,如何驅除凱莎身體裡的虛空印記卻犯了難,猶豫了一下,萊斯特准備試著用符文之力慢慢蠶食印記,誰知虛空印記似是感受到了威脅一般,陡然衝出一股虛空能量,試圖把萊斯特擊退。
房間內的物品被橫掃在地,從撲面而來的紫色光波中,萊斯特精準的感知到了隱藏在印記之中的情緒,這是彷彿是女王一般高傲、凜冽而充滿怒意的斥責,充滿了居高臨下的霸道,視他如蟲豸。
於是,萊斯特也憤怒了,不僅僅是因為凱莎有著千珏之印,還因為這無禮的冒犯。
“躲藏在陰暗角落的縮頭烏龜,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跟我搶人?”
……
彷彿是置身於熒紫色的奇幻海洋之中,又像是某種令人甘願沉淪深眠的母胎,
耳邊只有沉悶卻真切的氣泡和水波聲,腳下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古代恕瑞瑪建築群,
上萬只形形色色的怪奇紫魚穿梭其中,怪魚中不乏一些牙尖嘴利,眼睛外層包裹了一層鱗甲的怪物,從外表上看起來這些怪魚就極為可怕,富有攻擊性和侵略性。
在恐懼中凱莎站在原地根本不敢動彈,令人疑惑的是,這些怪魚並未對她發動攻擊,反而主動繞開她所在的位置,為她讓出一條道路,
與其考慮為什麼自己會置身於如此夢幻的場景,倒不如說,她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能在如此危險的海洋中自由行動已經夠不可思議了。
在坐上諾克薩斯的大船之前,她一直生活在岩石谷外的博古斯村,並未見過海洋的面貌,
若不是她親眼見識過隔開瓦羅蘭大陸和恕瑞瑪大陸的守望者之海,怕不是會認為世界上的海洋是紫色的。
就在她有些彷徨的時候,一群不同於其他紫色海獸的魔鬼鰩魚從海底廢墟的深處而來,竟是直直的衝向了她,鰩魚的眼眸閃爍著擬人化的情緒,似不耐,似期待,似憤怒,又好像以上的情緒只是她自己產生的一種錯覺。
凱莎分辨不出這情緒究竟意味著什麼,只覺得自己的暴露在了某種極其可怕的存在眼前,終究是一個未曾經歷過多少事情的女孩,新奇感過後,凱莎有些恐懼了。
“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裡啊?”
“誰來救救我!路易莎姐姐!救命啊!”
魔鬼鰩魚越逼越近,不願意被鰩魚裹挾帶走的凱莎徒勞的呼喚了幾聲,腦海中猛地浮現出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一瞬間,她回想起了那個剛剛才知道的名字。
“萊斯特!”
“廢物!離凱莎遠點!!”
伴隨著突如其來的叱吒聲,所有的怪奇紫魚都狂暴了,不顧一切地向凱莎衝來,凱莎尖叫一聲,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高,彷彿靈魂出竅一般不斷上升,很快就甩脫了那些可怕的怪物,脫離了那片深紫色的海洋世界,
等到世界陷入黑暗之中,凱莎的意識反而更加清晰,赫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前所未有的充實而愉悅,不同於紫色海洋世界帶給她的違和感,如今的感觸只剩心安與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渾身燥熱難耐、溼熱淋漓的凱莎一臉後怕地睜開眼睛,忽覺手心處傳來溫度,卻是自己的兩隻手被床邊的男人緊緊握著,目光上移,同樣大汗淋漓的男人正撐著胳膊支在自己的身上,神色凝重,十分嚴肅。
凱莎先是愣了一下,一隻手也就罷了,趴在自己身上還按著自己兩隻手著實超出了她能接受的程度,回想著父親和母親教導自己別隨便讓男人碰自己的身體,凱莎嗚咽一聲就開始掙脫。
誰知這一掙脫,男人竟是真的壓了上來,雖然沒有把重力全都放下,卻也算是整個人都貼在了男人的胸膛上,側著臉,隔著衣服凱莎都能聽到男人熾熱而有力的心跳,熱量傳導過來,少女一時間不由得羞紅了臉。
還沒等羞憤欲絕的凱莎說些什麼,凱莎的耳邊就傳來了男人冷峻的聲音。
“冷靜一點,我沒有更好的辦法來對抗那個怪物,只能出此下策,凱莎妹妹,如果你不想成為怪物的話就別亂動,她還沒有離開,我必須把她的力量鎮壓回去。”
腦海之中的紫色陰影還歷歷在目,回想起那個可怕而絕望的世界,凱莎這才意識到男人壓著自己不是為了做一些下流的事情,她竟是冤枉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對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是在幫我……”
凱莎的聲音低若蚊吶,顯得十分青澀害羞,在搞清楚狀況之前她還覺得渾身難受,如今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反而有些渴求這般強而有力的懷抱,
第一次經歷這十分矛盾的感覺,凱莎覺得自己快瘋了,竟是如此不知廉恥。
這懷抱跟父親卡薩丁的完全不一樣,父親的擁抱只會讓她覺得開心快樂,如今的擁抱卻讓她心跳加快,身體發軟,簡直……簡直就像是兩塊磁石一般彼此吸引。
【可是,可是我還是個孩子啊……】
銀牙輕咬的凱莎只能在沉默中慢慢品味這前所未有的滋味,不知不覺間卻是用雙腿反向勾住了男人的大腿。
【等等,這是什麼東西,短劍嗎?怎麼如此硌人?】
有些疑惑的凱莎調整了一下身體,險之又險地讓自己被戳的生疼的小肚子解脫出來,只是短劍卻是卡在了小辟穀的位置,怎麼挪動也甩不開,想到短劍很可能脫殼而出刺傷自己,凱莎就不敢再亂動了。
另一邊,看似玩的花,實際上是在治病救人的萊斯特並不好過,
正如同生命符文的能量可以清楚監視者施加的虛空印記一般,生命能量同樣可以清除凱莎體內的印記,只是需要更多的時間而已。
唯一的問題是此印記非彼印記,他有能力阻止監視者在印記中施加其他的能力,凱莎卻做不到這一點,後者更像是一種無法約束的強力病毒,一旦爆發就會主動獲得各種許可權,讓計算機瞬間宕機。
另一位虛空主宰施加的印記遠比監視者為他施加的要強大,尤其是確定了他有辦法清除印記之後,另一位虛空主宰竟是直接開始用虛空印記傳輸虛空能量,試圖把凱莎虛空化。
虛空印記在凱莎體內,虛空能量轉移起來暢通無阻,綿延不絕,而他只能透過擴大肢體接觸面積來輸入符文之力與虛空能量對抗,
他倒是可以僅透過一隻手來做到這件事,如果凱莎不會被符文之力撕裂的話,倒是可以試一試。
……
遠在艾卡西亞的地下世界,正如凱莎在精神世界裡見到的一樣,岩石與沙土已經被虛空能量腐蝕一空,空隙中充斥著宛如水泡一般的虛空能量,數之不盡的虛空生物暢遊其中,在主宰親手所創造的【淡紫之海】內拱衛著它們唯一的主宰與女皇。
如果有古代恕瑞瑪人能活著透過地表俯視這片詭譎莫名的紫色世界的話,就會發現殘留的岩石竟是有規有矩地形成了一個古老而偉大的輪廓,那是古恕瑞瑪帝國早已遺失在時光之海中的偉大海港城市,曾經見證了上千年的帝國輝煌,其名為【卑爾維斯】。
恐怖的主宰孕育於一次命定的意外,虛空能量裹挾著浪潮吞噬了卑爾維斯這座城市,也吞噬了城中數百萬人類和上千年血脈所遺留的力量,在虛空浪潮的無數次浪湧中,有更多的生命融入其中,迷失其中,本該歸於冥界的靈魂無數次打散重組,終是匯聚成了一個統一的主宰意識,成為了繼承古老海港之名,背叛虛空的女皇。
此時此刻,淡紫之海開始震動,數百萬只虛空幼魚驚慌失措地匍匐在紫色的沙土中,對著比山還要高大的陰影俯首帖耳,女皇的虛空軍隊更是瑟瑟顫抖,當虛空有了人的慾望,畏懼死亡便成為了難以抹殺的天性。
“一介凡人,安敢如此!本王欽定的虛空之女豈是你能染指的存在!?”
淡紫之海第二次顫動,山崩地裂。
暴虐的虛空女皇張開鰩魚一般的百米雙翼,紫色的電漿從周身散逸,瞬間滅殺了逃之不及的上百隻巨型虛空海獸。
眼看女皇動了真怒,有智慧的虛空海獸再也顧不得護駕的職責,紛紛四散著逃命。
開玩笑,就女皇這實力還用得著護駕?平時就強大的一批還一直苟在老巢裡哪兒也不去,誰能殺的死女皇?
只有傻子才會在女皇暴怒的時候留在身邊等死,等敵人打過來了,誰救誰還不一定呢,除非女皇親自下達命令,否則它們才不願意摻和這些破事。
在侍衛逃竄一空的時候,卑爾維斯依舊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在了遠隔千萬裡的一場無形戰爭之中,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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