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克薩斯歷公元21年,守望者之海上,一艘載滿了艾歐尼亞貨物的商船正一帆風順地破浪乘風,一路西行。
恕瑞瑪的商船是典型的三桅帆船,船身的材質是恕瑞瑪榆木,位於船首的女神像則是由艾歐尼亞的特產紅楠木凋刻而成,在風吹日曬雨淋的情況下不皸不裂, 極為耐腐。
與來時不同,這次離開艾歐尼亞來斯特並不需要考慮希亞的乘船問題,這艘從麟尹離港的恕瑞瑪商船會一路向西,在瓦羅蘭大陸的龍門停靠,交易物資之後,船隻會順著瓦洛蘭大陸東南沿岸一路向南,直至穿過祖安地峽, 抵達恕瑞瑪大陸北岸的納施拉美,
沿途大概需要航行十個月左右, 出海一個來回理想的話需要兩年左右的時間,對於來斯特而言,只需要在四個月後帶著希亞在龍門下船,就能讓希亞換形成龍體迅速飛回翡翠領。
“來希特!來希特!魚魚!大魚魚在噴水水!看看!想看看!”
緊拉著男人的手不放,希亞一臉驚奇地指了指不遠處正在換氣的藍鯨,瞬間變成了好奇寶寶。
被高自己一個頭的希亞用雙峰緊緊夾住胳膊,來斯特反手摸了摸大姑娘的腦袋,讓希亞露出了傻憨憨的單純笑容。
看起來高高大大的美豔御姐,說話做事卻像個長不大的小娃娃。
“走,咱們去看看。”
“耶!來希特墜好了~”
“是來斯特,不是來希特……”
“來希特~來希特~mua~”
擦了擦臉頰上留下的水印,來斯特苦笑了一下。
在未曾獲得換形能力之前, 來斯特早就知道希亞的年齡其實不大, 從日常的舉動來看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只是他卻依舊沒有料到變換成人形的希亞心智居然才不到八歲,看什麼都是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陪著希亞看了一會兒藍鯨,來斯特簡單地為希亞講解了一下海洋動物與陸生生物的區別, 卻聽希亞問道:“來希特,我們能在海里親親嗎?”
“你的意思是,我們去海里……親親?”
男人的神色有些怪異。
“嗯嗯!希亞想和來希特親親!”
說著說著希亞就要熟練地撅屁股,好在被來斯特及時地攔了下來,讓周圍甲板上的水手和船員一臉遺憾。
教導希亞人類的生活常識,任重而道遠。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現在不是時候……希亞,如果有其他人來找你親親,你會答應嗎?”
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希亞搖了搖頭:“我只和來希特親親!”
“那要是別人非要和希亞親親呢?甚至拿我來威脅你?”
皺著眉頭,希亞握緊拳頭,臉色變得有些嚴肅,甚至有些可怕:“那希亞就吃了他!來希特很厲害,沒有人能比來希特厲害!希亞只聽來希特的話!”
來斯特鬆了口氣,現在看來,單純是單純了點,至少不會希亞笨到被其他人騙,上演一出‘希亞, 你也不想來斯特知道你做過的事情吧?’這類的狗血劇情。
在海上的無聊旅途因為有了希亞而變得有了些許色彩, 除了研究自然魔法之外,以瓦斯塔亞形態行動的來斯特一直都在教育著希亞基本的生活常識,包括不喜歡穿的衣服必須時刻穿好,不能把身體暴露在別人的眼前,又或者是不要聽信別人的言辭,懂得如何自我保護。
希亞學的津津有味,大姑娘本來就不傻,來斯特也不會專門逗人家,一個好好學,一個願意教,學習和理解起來自然很輕鬆,只是身為龍族的天性還是讓希亞有些不太適應人類形態,經常因力道掌握不對而損壞船上的東西,另外就是口音一時間沒法變過來,來斯特也只能暫時接受自己的新名字‘來希特’。
這一日晚上,難得的風平浪靜,來斯特拒絕了求歡,用另一種方式安撫好想要親親抱抱的希亞之後,隻身來到船頭的甲板上,靠在船像前吹著海風。
距離艾歐尼亞越來越遠,在奧米卡亞蘭裡的佈局也才剛剛開始,這次的外出有舍也有得,總的來說這五年的時間並沒有完全浪費,只是不知道現在翡翠領發展成什麼樣子了。
視線放在自己身側的紅楠木女神像上,凋刻手法很細膩,只是面容五官不算太像,只能說是恕瑞瑪女人的風格,但尖尖的精靈長耳已經說明了一切,來斯特知道有一些恕瑞瑪的船隻信奉著迦娜,這艘船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在傳聞中,迦娜是風之精靈的化身,也經常會化作青鳥幫助需要幫助的船隻,這一次本以為能把迦娜拐回翡翠領,沒想到卻在魔法花園裡失去了聯絡,至今都不知道是迦娜自己離開還是有什麼其他原因。
輕撫著女神像,來斯特嘆了口氣。
失去了與迦娜的聯絡,翡翠領的造神計劃不得不延期下去。
“啦~啦啦~啦啦~”
海霧從海平面上升騰而起,陰雲蓋住了明月,讓視線瞬間就暗澹了下去。
“啦~啦啦~啦啦~”
空靈的聲音忽遠忽近,仔細傾聽,在迴音中還夾雜著靈魂的低語,
來斯特看向自己身後的船員,發現船員似乎只是對驟然而起的海天異象有些疑惑,並未聽到令人身體發冷的哼哼聲。
“來我這邊。”
對著空氣低語了一句,來斯特就走到船艙內,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關上門,一道帶著面具的虛影漸漸凝實,還未站穩,就被男人一把抱起來,緊緊地摟在懷裡。
羊的身體先是一緊,又緩緩放鬆下來,任由男人抱住自己,畢竟自己避開狼的眼目找過來是為了什麼,自己最是清楚。
“怎麼這麼長時間才來找我?”
“面具靈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時間對於面具靈來說並無意義。”
聽懂了羊的言外之意,來斯特笑了笑,把羊舉起來,凝視著面具下的幽藍色光芒片刻,忽然低下頭,嗅了嗅羊臉頰上散發出來的奇特花香。
“小羊,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沒在我死之前才來找我了?”
“這是幽冥花的味道,很香吧。”
面對答非所問的羊,來斯特也沒有糾纏下去的意思,來到床邊,男人直接把羊放在了床上。
“確實很香,我很喜歡你身上的味道,也相信你已經做好了準備。”
凝視著男人,羊輕嘆一聲。
“來斯特,你不應該是這麼急色的人才對,你似乎比之前,少了一些東西。”
“小羊,我不是人,我是狼。”
指了指自己的狼耳朵,來斯特把手放在羊面具的邊緣,用危險的語氣貼在羊耳邊低聲道。
“瓦斯塔亞人的形態讓我明白,你之所以會吸引我,是因為你的身上有我需要的東西,小羊,我可以把它摘下來嗎?”
任由男人施為的羊保持著鎮定,嘴裡卻說出了令人心驚膽顫的話語:“你摘下面具的話,我會死掉。”
氣氛一滯,來斯特好笑的搖搖頭,收回了摸向面具的右手,向下探去。
“我可捨不得你死掉,就這樣也行,我不介意你長什麼樣子,我只想要你。”
隔音魔法結界把小小的房間罩住。
面對男人宛如惡狼一般炙熱的眼神,羊的呼吸終於無法繼續保持平靜,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去後,羊閉上了眼睛,在狂風暴雨中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小羊,我跟另一頭狼比起來,誰更強?”
令人遺憾的是,此刻的羊根本就沒辦法發出第二種聲音。
與此同時,德瑪西亞的土地上,正在追殺半死之人的狼心頭有些發慌,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發出了悲愴的狼嚎。
“嗷嗚!”
……
梅開四度,首尾相通之後,摟著疲憊小羊的來斯特才問起羊關於冥界的事情。
“如果不急著走的話,能跟我講講冥界的事情嗎?”
本就是重生於幽冥的生命,與幽冥死氣接觸過多,羊早就習慣了冰冷的世界,此番折騰了半天之後,羊恐懼的發現,自己居然找回了一部分曾經的溫暖感覺,這感覺讓她很迷戀。
如果說在此之前,世界只是一片冷漠的灰白,此刻世界卻多了幾分屬於人間的色彩和溫暖。
“冥界能有什麼事情。”
伸出雙手推了推堅實的胸膛,羊想要推開摟著自己的男人,卻發現與其說是推離,倒不如說是自己在撒嬌,只能作罷。
“母親還在挑選著合適的靈魂,冥魂還在掠奪更多的靈魂,修建著他的冥界之城,面具靈還在東奔西跑,維持著冥界和人間的秩序。”
“我想知道,冥界的靈魂是靠什麼生存行動的?冥魂又是怎樣組建了他的軍隊?築城是為了什麼?”
“你的問題可真多。”
按住了男人作怪的手,羊低聲道。
“所有在冥界的靈魂,想要維持自己的形態不被冥氣侵蝕,只能以靈魂逸散為代價,除非獲得形體來保護靈魂,不然就只能逐漸消散。
冥魂為他的軍隊使用了黑巫術和冥界之語的力量,以靈魂和冥界砂石為材料打造了能保護靈魂的形體,築城恐怕也是為了能蓄養更多的軍隊,讓冥界之城成為抵禦冥氣侵蝕的戰鬥要塞……他的野心比你想象中還要大。”
“不朽堡壘的地下有一處靈魂深井,你知不知道?”
有些意外男人能知道這麼隱秘的事情,羊點了點頭。
“當然知道,那是冥魂透過獻祭靈魂,用黑巫術建立的冥界通道,可惜一直以來都被他設立的魔法保護封印著,我和其他面具靈根本就無法靠近那裡。”
“如果說,我幫你破除了那裡的封印,你能破壞靈魂深井嗎?”
“當然可以,只是冥魂肯定不會允許我這麼做,到時候他可能選擇把冥界軍隊帶回物質領域來保護冥界通道,這樣會提前引發不可預知的災難,上一次他重返物質領域的時候,瓦羅蘭大陸上死了幾千萬人,母親肯定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這樣啊。”
身體恢復了一點力氣,羊終於從男人的懷裡站起來,語氣也變得認真了許多。
“來斯特,其實這次我過來,也是想跟你說一件你必須重視起來的事情。”
“什麼事情?”
“母親已經盯上了你,原本母親是決定讓虛靈邪梟來監視你的。”
頓了頓,小羊繼續道:“不過我已經從虛靈邪梟的手裡接過了對你的監護權,來斯特,你所掌握的力量已經嚴重破壞了符文之地的平衡,雖然你是符文之地所選擇的‘外來者’,母親也絕對不允許你隨意破壞符文之地的安定。”
“別這麼認真,你這樣會嚇到我的。”
再次把小羊摟在懷中,來斯特笑道。
“這麼說來,‘岳母’是不允許我濫用力量了?”
撥開柔軟冰涼的白色羊毛,來斯特看到了一抹驚豔的紅暈,下一秒卻被羊用力推開,羊再次站起來,退後了兩步。
“是的,母親絕對不會容忍你繼續用過於強大的力量來殺戮生命擄掠靈魂,來斯特,不要讓我與你為敵!到時候所有的面具靈,包括最可怕的虛靈邪梟都會成為你的敵人!你再厲害也不會是虛靈邪梟的對手,沒有靈魂能逃過虛靈邪梟的抹殺,包括我們這些面具靈。”
“那如果有人要殺我,總不能讓我束手待斃吧?到時候你會保護我嗎?”
知道男人已經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羊的語氣緩和了幾分。
“這一點我已經問過母親了,她允許你用與敵人相同規格的力量進行自保甚至反殺,但你的力量卻不能在自保之外的地方使用,弄虛作假毫無意義,所有死去的靈魂在面具靈的身前都會開口說話。”
“那要是有人想要把你從我身邊奪走,我也必須坐以待斃嗎?這我可做不到。”
從沒想到過男人居然會說出這種話,羊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言語中的真實含義。
“以母親的要求肯定是不行的,不過……若是真像你說的那樣。”
羊的身體漸漸澹化,緩緩消失在了男人的眼前。
“我可能是沒看見。”
隔音魔法結界散去,房間內恢復了平靜。
“真是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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