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從未有過的輕鬆感讓幻雪一愣,下一秒,回想起昨夜經歷的少女臉色大變,下意識地摸向床下的飛鐮,剛剛伸手伸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根本就沒把飛鐮放在床下,令人意外的是, 她居然是摸到了暗血飛鐮。
“到底……這是怎麼回事?那頭狼……”
有了飛鐮的幻雪才有了安全感,少女緊接著就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發現已經被人動過,不由得面露絕望之色。
“有人碰過我了……”
本就心存死意的少女此刻直接萬念俱灰,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用暗血飛鐮結束自己的生命。
抬起鐮刀的時候, 少女才發現自己小腹的傷口已經痊癒, 動作不由得慢了一拍,腦海中又多了一個疑惑。
“一個晚上就幫我治療了連喚靈者都治不好的傷勢, 昨天晚上的那頭小狼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弄暈我?”
心頭的疑惑壓下了自絕的念頭,幻雪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再次觀察了一下自己的房間。
桌子上放著紙和筆,以及昨天小狼叼過來的小包袱,似乎是有人給自己留了言。
肯留言的話,襲擊者應該不是對自己做了那種喪盡天良的惡事,倒像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
得出這個結論的幻雪松了口氣,重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的身體雖然被動過,但並沒有被蹂躪的痕跡,少女反倒是有些發懵, 她怎麼也想不到,不只是小腹的刀傷,自己身體的所有傷勢都已經痊癒了, 就連之前留下的暗傷也消失不見,
似曾相識的一幕不由得讓少女回憶起過去,在自己被叢林狼咬傷的時候, 也是有一個人幫自己治癒了傷口。
帶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幻雪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直接跳下床跑到了桌子旁。
蘆葦紙上的字型一如往昔,透過字型,少女似乎可以看到一張充滿愧疚和憐惜的臉,霎時間,少女的淚水止不住的湧出。
【阿雪,很抱歉在昨天晚上用那種方式與你再次見面,我其實想跟你說很多很多話,落在紙上的卻只有歉意,對不起,我並不值得你如此待我……我原本是這樣想的,直到我再次見到了你,見到了現在的你,見到了滿身傷痕,撕心裂肺的你,我知道,我大錯特錯。
我明白了,我該考慮的不是自己值不值得被愛, 我該考慮到是, 我該如何走出夕月離開的陰影,張開雙臂擁抱你,幻雪是幻雪,夕月是夕月,這個簡單的道理,我卻在失去很多東西之後才明白。
人難免會犯錯,經歷了夕月的離去,我逐漸迷失了自己,看不清自我,分不清現實,我本以為自己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可以很從容,或許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其實並不是,我有很多事情做不到,甚至連最簡單的事情有時候都做不好,
我本可以避免很多悲劇,卻愚蠢到親手塑造了悲劇,生離死別的代價太過沉重,曾經的我總覺得生命很廉價,直到深入旋渦的時候我才明白,我覺得廉價,只是因為生命並未與我交織在一起,只有手拉著手,才能明白指尖傳來的溫度有多麼沉重……
李斯特明明只是一個艾歐尼亞的過客,艾歐尼亞以溫柔待他,他這一路走來,卻辜負了很多人,傷害了艾歐尼亞,
他空手而來卻想要滿載而歸,最終卻因為愚蠢而把手裡的珍寶摔了個粉碎,等他再次一無所有的時候,絕望的他選擇把自己留在了精神迷陣的深處,與他割捨不了的思念一同長眠在人跡罕至的彼方,這是一種逃避,卻也是一種自我救贖,屬於李斯特的路已經走完了,你是他的最後一站,也是他唯一無法放下的牽掛。
幻雪,李斯特已經死了,死在了艾歐尼亞,讓他沉眠下去吧,不要打擾他,時間會帶走一切,讓他活在進入精神迷陣的那一刻就好。
包袱裡是隱龍大師的真傳秘籍和寫給艾里斯大師的信,你要回門派,就把它帶上吧,這是李斯特唯一能幫霧隱流能做的事情,自此,李斯特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矯情的懦夫已經死去,接下來是屬於來斯特的道路,如果你願意重新瞭解,願意重新接受一個陌生的姐夫,就來諾克薩斯翡翠領找我,我會在最大的那棟房子裡等你,我的大門,永遠都為你敞開。】
朝霞穿透雲霧,照亮了山下的道路。
站在山崖上,靈覺目送揹著包袱的少女越來越遠,揉了揉眼睛,一臉驚疑。
“幻雪她……剛才是不是笑了?”
這個瞬間,靈覺似乎看到了一隻折翼的鳥兒忽然張開翅膀,回到了藍天的懷抱。
……
麟尹的碼頭上,瓦斯塔亞虎人斑尾正幫著自己的叔叔從船上運輸貨物,經過了多年的拼搏,勤勞務實的虎人在碼頭上已經獲得了一席之地,接觸到了艾歐尼亞最賺錢的生意——海外貿易。
自給自足的艾歐尼亞雖然封閉,卻也不會拒絕送上門來的生意,常年的海上貿易已經讓麟尹變成了艾歐尼亞少有的港口城市,一部分艾歐尼亞人已經把主業從採集上轉移到了貿易運輸上,
至少在斑尾看來,把村子裡採集的接骨草和活血花裝袋送上船,這可比來來回回運輸十幾袋鹹魚要賺錢的多。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德瑪西亞的花崗岩石磚、玉石、水銀以及靛青色染料,諾克薩斯的葡萄酒、鑽石、龍皮以及威士忌,恕瑞瑪大陸而來的褟牟棉毛、艾比克奶製品,絲綢以及玻璃製品在艾歐尼亞都是很暢銷的貨物,同樣,艾歐尼亞的商人也會出售黑松露、珍稀獸皮、稀缺藥草之類的東西,彼此的物資貿易讓居住在麟尹的居民顯得很富足。
“哥哥,我真的不喜歡那個高傲的傢伙。”
生活上的富裕讓斑尾的妹妹小爪穿上了漂亮的小裙子,站在船舷邊,青春靚麗的瓦斯塔亞虎人少女在臭氣熏天的碼頭上非常顯眼,格格不入的風格讓不少雄性生物開始想入非非,
對小弟使了一個眼色,一個身體上滿是刀疤的瓦斯塔亞人繼續扭頭跟另一個同伴交談著。
“小爪,別難為哥哥了,哥哥真的已經沒辦法幫你繼續拖下去了,巴魯魯是高傲不假,他卻是真心待你的,哥哥看得出來,而巴魯魯也是條件最好的一個,再不抓住,哥哥就只能把你嫁給老瘸子了。”
把最後一袋藥草也裝船,斑尾知道與德瑪西亞船長接觸的部分有叔叔黑豹打理,就帶著出來散心的妹妹離開了商船,來到了碼頭上。
“哥哥知道你對李斯特念念不忘,可是他畢竟只是你人生中的一個過客,你們也只見過一面而已,如果說哥哥我能找到他,哥哥二話不說就幫你退婚,去找李斯特提親,可這都多少年了,艾歐尼亞這麼大,哥哥到哪裡去幫你找李斯特?你是真的要逼死哥哥才行嗎?”
面對語重心長的斑尾,小爪失落地低下了頭,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對的,自己也只是一廂情願地想要再見一面那個男人,可惜就連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都無法實現。
不切實際的理想終究是要敗給現實,除了妥協之外,她已經無力抗爭。
“我知道了,哥哥,我會嫁給他的。”
鬆了口氣,斑尾正想要再趁熱打鐵地安慰安慰自己的妹妹,卻見一個砂鍋大的拳頭迎面而來,腦袋一懵,猝不及防的斑尾被一拳撂倒在地,直接昏了過去。
“臭小子!你他媽的居然敢踩我?”
“哥哥!”
小爪尖叫一聲正要後退,卻被一臉淫邪的男人直接拉住手臂,掙脫不開。
“小姑娘,你哥哥踩了我,你不能走,得好好賠償才行~”
“你放開我!救命啊!黑豹叔叔!”
聽到了自己侄女的呼救聲,船上的黑豹臉色一變,顧不得話說一半的大副,跑到船舷一側向下看去。
“血拳幫……這下麻煩了,我就說不能讓小爪打扮的這麼漂亮來這裡,就是不聽!”
血拳幫是麟尹新興的一個地下幫派,據說背後的靠山是刺客聯盟的某個殺手組織,普通人根本就招惹不起。
大副也跟了過來,掃了一眼後皺了皺眉頭。
“黑豹,你們怎麼招惹上那群瘋子了?”
“來克,求你幫幫忙,這次的貨物收成我再分你兩成。”
在黑豹哀求的目光中,中年男人豎起了四根手指。
“我要四成,這次的貨物我七你三,血拳幫可不是好招惹的,他們是不折不扣的瘋子,我這邊可能要死人。”
黑豹一臉絕望,如果按照來克的分成計算,那就意味著整整一年都白忙了,僱傭其他人採摘藥草,收購藥草都是一大筆錢,如果賣的不好,說不定還要虧錢。
“三成!我最多隻能再給你三成!你六我四,不能再多了!”
很清楚自己已經摸到了眼前瓦斯塔亞人的底線,來克也不再討價還價。
“兄弟們,抄傢伙!竟敢欺負我們的朋友,讓這群土匪看看德瑪西亞人的厲害!”
碼頭之上,赫巴見時機已經成熟,就開始向自己的手下靠攏,只要一場不怎麼完美的英雄救美,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收下一個瓦斯塔亞美妞,這樣的便宜買賣傻子才不幹。
事情發生的太快,小爪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只是眨眼間的功夫,原本平靜的生活就會變成無法抵抗的滔天巨浪,冰冷地擊打在她的身上。
“你這個混蛋!給我放開她!”
粗獷的聲音宛如天籟,
恐懼的瓦斯塔亞少女扭過頭看向發出聲音的人,粗壯的四肢,猙獰的面紋,袒露的胸口上佈滿了刀疤,即便男人兇如惡鬼,在此刻的少女眼裡也不自覺地美化三分。
“救救我!”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管我的閒事?”
凶神惡煞的小弟按照老大的指示說出了準備捱揍的話,下一刻,卻見正準備衝過來英雄救美的瓦斯塔亞兇漢被某隻路過的腳踹中,一百三十多公斤的身體直接凌空飛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直接飛進了大海里。
嘈雜的碼頭上頓時陷入了詭異的寂靜,眾人的目光略一偏移,正好看到向著船岸走來的兩個瓦斯塔亞人,這一看就再也無法挪開目光。
穿著長衣的男人扎著銀色的高馬尾,男人身高一米九五,長有一副俊美妖異的面容,臉上掛著寵溺的輕笑,從銀色的獸耳和尾巴可以猜測,似乎是極為罕見的瓦斯塔亞陸行種狼人,
與男人並排而立的女人身材火辣,身體更是直接超過兩米,墨綠色的柔順長髮披散在後肩上,袒露的鎖骨可以看到墨綠色的鱗片,妖豔精製的面容上卻滿是充滿童真的好奇。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來……來希特,那就是……船,船嗎?好大!希亞喜歡坐船!搖晃晃~搖晃晃~”
長相美豔,身材宛如熟透的蜜桃一般的女人卻偏偏用天真無暇的聲音說話,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前後顫動的四座大山讓一旁的碼頭工人有些面紅耳赤,心智不堅者更是在心裡直接產生了褻瀆的念頭。
毫無疑問,這個瓦斯塔亞女人是最極品的尤物,只是剛剛才飛出碼頭的三百斤大漢還在海中撲騰著,出於對實力未知的狼人的忌憚,並沒有人在此刻表現存在感。
“希亞喜歡哪一艘船?”
“來……希特,那個!我喜歡那個!”
高個子的女人興奮地跳了一下,指向了船首樹立著女神木凋的恕瑞瑪風格大船。
目光在女神的凋像上停頓了一下,男人笑著拉住了女人的手,柔聲道。
“那我們就坐那個。”
小爪呆呆地看著迎面走來的瓦斯塔亞人,甚至連自己已經被欺凌者放開都不知道,她只是在腦海中努力回憶著最深刻的那段記憶,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很快就找到了面容的主人,心跳加快,發出了渴望已久,期待得到回應的呼喚。
“李斯特,是你嗎?”
“李斯特?那是誰?”
男人停在小爪的身體前,一臉疑惑。
“小姐,你認錯人了吧?我叫來希特,不過小姐你好像需要一點幫助。”
單手拎起還在發愣的男人,狼人少年隨手一丟,幾十米外的大海之中再次多出了一個膽肝俱裂,連游泳都忘記該怎麼遊的倒黴蛋。
抄起傢伙的德瑪西亞護船水手愣在了船舷邊,卻見自己的大副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
察覺到了瓦斯塔亞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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