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斯基看了一眼幾乎要裂開的腕錶,捂著嘴巴打了個瞌睡。
“咣噹當。”
寂靜的公寓樓裡冷不丁地響起空酒瓶翻滾的聲音,格瑞斯基一個激靈端起土炮,瞪大眼睛看向走廊的盡頭,瞬間睡意全無。
“蘇卡,什麼逼動靜?”
緊了緊自己頭上的軍綠色羊絨帽,格瑞斯基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回屋把那個抱著女人屍體熟睡的卡阿巴叫起來,他可不想被卡阿巴那個混蛋嘲笑膽小。
“佈列特,不會是有該死的貓竄進來了吧?”
嘴裡嘟嘟囔囔著給自己壯膽,一手架著土炮,手指緊扣扳機,另一隻手端著並未開啟的手電筒,隨時做好了用手電筒晃眼的準備,格瑞斯基邁著靜步走向三樓,貓著腰瞥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走廊。
在寂靜漆黑的公寓樓裡,三樓半開半合的破爛防盜門格外引人注目,並未發現什麼異常,格瑞斯基稍稍鬆了口氣,他卻沒有看到,自己身後的垃圾堆裡緩緩站起了一個人影,
赤著腳的葉歌握緊手裡的石頭無聲地來到土炮土匪的身後,別無選擇地用盡全身力氣砸向土匪的後腦勺。
“嘭!”
羊絨帽並不能完全抵擋鈍器的傷害,卻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格瑞斯基只感覺後腦勺一悶疼,眼冒金星之間身體就開始踉蹌,嘴巴卻沒閒著。
“蘇卡布列!有敵人!!!有敵人!!!操!操!!”
見自己沒能一次性砸死土匪,葉歌不敢有任何猶豫,更不敢給土匪轉過身體對自己開槍的機會,打遠距離的目標不行,在不到三米的距離內,挨一發土炮的子彈自己必死無疑。
葉歌雙腿一蹬順勢抱著土匪的後腰向前衝去,這一下格瑞斯基再也無法保持身體的平衡,前栽兩步後面朝地磚狠狠摔倒,鼻樑骨觸地的瞬間直接歪到右邊。
土炮摔落在地上。
“啊啊啊啊!!!”
用騎乘位壓制了格瑞斯基的葉歌再次舉起石塊,向著格瑞斯基已經破開口子的後腦勺狠狠砸去,在同一個位置上,石塊一次比一次懟得更深,顱骨變形,器官破碎,男人的哀嚎聲戛然而止。
渾身是血的葉歌卻沒有放鬆,隨意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附近的血跡以免阻擋視線,葉歌扒開了格瑞斯基手裡的手電筒關閉燈光,又拿起了土炮搜刮出四發霰彈裝進口袋裡,穿好鞋子蹲守在走廊的死角,
淒厲的慘叫聲傳遍了整個公寓大樓,正在睡覺的卡阿巴翻身坐起來,從枕頭下面抽出馬卡洛夫手槍。
“該死!該死!!是哪個混蛋敢找我們的麻煩!”
急匆匆地走下四層樓梯,正準備下樓的卡阿巴卻聞到了濃厚的血腥味,神色一凜,土匪停在三樓和四樓的中間位置,端著手槍吼了一嗓子。
“格瑞斯基??你個傻唄在那邊嗎?”
沒有任何回應,估摸著格瑞斯基已經被幹掉了,卡阿巴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開始猶豫自己要不要走下樓梯,就在這時,更底層傳來了大呼小叫的聲音,卡阿巴的臉色不由得一喜,扯著嗓子吼了一聲。
“奧羅特涅夫!那個挨千刀的混蛋就在三樓!格瑞斯基估計被幹掉了!我守在四樓樓梯口,你們小心一點!”
與此同時,直播間已經有了一百三十二個觀眾,只有那些從頭看到尾的觀眾才知道看似殘酷的殺戮意味著什麼,彷彿經歷高潮一般大呼小叫,直呼過癮,更有甚者還給主播刷了價格不菲的禮物。
在這個特殊的直播間裡沒有任何令人不快的和諧,房管似乎也沒辦法管到這裡,這讓受夠了條條框框的觀眾們一瞬間就愛上了這裡——除了不能發彈幕向別人宣洩情緒以外。
作為唯一主角的葉歌卻沒有檢視直播間的閒工夫,用不著觀眾翻譯樓梯處的土匪說什麼,他都已經聽到了樓下傳來的腳步聲。
再猶豫片刻,他就會變成三明治之間的肉。
他已經檢查過手裡的土炮,這柄栓動霰彈槍算得上是塔科夫裡的知名破爛武器,對於連AK74U都看不上的玩家們來說,土炮屬於狗都不用爛武器,
可如今這柄看起來破破爛爛的霰彈槍卻成為了他活命的唯一機會,
磕磕碰碰的小彈匣只裝著兩發20鉛徑的霰彈,不管是鹿彈還是獨頭彈,在近距離的情況下都能把人的頭像西瓜一樣爆掉,前提是能打的中人。
只能賭一把,趁著樓上的敵人還沒確定自己位置的時候幹掉對方。
時間在此刻彷彿變慢,葉歌的右手食指勾在扳機上,探身對準了樓梯上方。
在葉歌現身的那一刻,卡阿巴也調轉指向右邊的槍口,把準心套在不足五米的亞裔臉上,臉上露出斯拉夫式獰笑。
然而,在他開火之前,手持霰彈槍,根本不需要瞄準的葉歌已經提前扣下了扳機。
“蘇卡……”
“嘭!”
20鉛徑的鹿彈飛出槍口,鋼珠成片的撕裂空氣,輕鬆絞碎了沒有穿防彈衣的血肉之軀,腦袋糊成一片,也讓卡阿巴沒說完的髒話永遠地嚥進了肚子裡。
“啪!”
馬卡洛夫手槍後知後覺的冒出火光,子彈射向天花板,打出一個小坑。
整個腦袋連同身子瞬間變得千瘡百孔,噗通一聲,卡阿巴倒在地上,成為了屍體。
樓下的腳步聲和謾罵聲越來越近,葉歌向著樓梯上方衝去,撿起了跌落在地上的馬卡洛夫手槍,正想要摸子彈和彈匣的時候,樓下已經亮起了槍口的火光,跳彈擦著金屬圍欄和牆皮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嘯聲,牆皮爆出一片片破碎的粉塵,近在咫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面對噼裡啪啦的一通亂射,腎上腺素飆升的葉歌感知到了危險,不敢繼續逗留,只能繼續向樓上跑去。
“這個該死的雜種!!他殺了格瑞斯基和卡阿巴!還搶了我們的槍!”
“你死定了!狗雜種!我要把你的皮拔下來!把你的爛肉剁碎了餵給野狗!”
聽著完全聽不懂的語言,葉歌估摸著樓下也不過是兩人,心裡稍松,火氣卻是極大,只因這些土匪嘴裡就沒閒過。
雖說現在他已經暴露了出來,可他卻獲得了武器,不再手無寸鐵,土炮和馬卡洛夫手槍的子彈足夠把那兩個土匪送進陰曹地府。
“媽的!我們就守在樓梯口,要是那個孫子敢下來就弄死他!”
“蘇卡布列!狗孃養的混蛋!你等死吧!”
見樓下的兩個混蛋噼裡啪啦罵個沒完,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有了槍桿子的葉歌也有了底氣,衝著樓下狠狠地吼了一嗓子。
“傻逼!就知道叫叫叫!!去你媽的!”
這一吼不要緊,標準普通話卻是暴露了葉歌的國籍。
“佈列!蘇卡!?”
現在的情況是樓下的兩個土匪手持槍械守在三樓樓梯口,堵死了公寓樓的唯一出入途徑,樓梯口的位置情況複雜,易守難攻,最關鍵的是人數還不佔優勢,貿然行動很大機率會吃槍子。
下面的人不敢上來,上面的人不敢下去,看似局面僵持,然而葉歌卻知道自己根本拖不起,
土匪只要死守樓梯口就行,天一亮就會有援軍到來,對他來說卻是不能死等,若是在天亮之前不能殺出公寓,面對十幾個掠奪者的侵襲,他必死無疑。
“按照這些掠奪者的說法,公寓裡應該還有其他住戶,如果我懂得俄語的話或許還有合作的可能,可惜語言不通,用彈幕交流起來太麻煩,不值得冒風險。”
笨拙地拉動土炮的大栓重新上膛,葉歌用衣襬擦了擦手上還未徹底凝固的血液,小心地拆下彈匣,
摸了一顆鹿彈出來,確定好頭尾之後才壓了進去。
“既然不能走樓梯,我倒是可以試著走走陽臺,陽臺外並無圍欄,房間裡還有結實的舊式暖氣片可以做固定點,若是我能用被單做出一條繩子來,說不定可以從陽臺跑掉……或是把掠奪者全部幹掉,前提是對方沒有分一個人出來守在樓下把我當活靶子打。”
有了下一步的行動計劃,葉歌輕吐一口氣,把土炮放在地上稍作等候,看看掠奪者會不會衝上來,這段時間正好用來熟悉到手的第二把槍。
葉歌很快就找到了保險,拆下彈匣數了數子彈,不算槍膛裡壓著的,一共有六顆手槍彈。
馬卡洛夫手槍,八發彈匣,子彈口徑9mm,對於這把其貌不揚的小手槍,葉歌只能記得這麼多資訊,明明他刻意背過手槍彈口徑的資料,現在卻忘的一乾二淨。
“五發霰彈,七發手槍彈,這就是我所擁有的全部彈藥。”
公寓樓又恢復了寂靜,彷彿所有的人都死去了一般,
危機過去,葉歌激昂的身體逐漸冷靜下來,
他皺著眉頭覆盤著剛才的殺戮,回憶著鮮血濺射在身上的點點滴滴,本以為自己會有嘔吐感,卻驚訝地發現自己除了興奮過後的疲憊之外,並無其他的不良反應,
沒有負罪感,沒有噁心欲嘔的感覺,反倒是有一點自己不敢認同的滿足和喜悅。
尤其是過於冷靜的大腦,居然已經開始盤算如何應對另外兩個掠奪者了。
“靠,砸死一個崩死一個,殺了兩個活人都沒什麼噁心感,我不會是真是個變態吧?”
“臥槽!主角是真變態!我喜歡!”
陳偉才拍著大腿往嘴裡灌了一口冰啤酒,右手捏著炸雞腿往嘴裡一送。
“則不比神魔美狗大片好康嗎?”
如今陳偉才已經放下了所有的心理負擔,他不知道為什麼喵牙直播裡會出現這樣一個奇怪的直播間,更不明白這個直播間為什麼可以播出如此古怪而真實的畫面,他只知道,只要這個直播間還在,他就會繼續看下去。
至於說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疑點——拜託!探究那麼多問題幹嘛,找樂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天塌下來有高個子扛著好吧?
這樣想著,看著‘安安靜靜’的直播間不知不覺中已經增長到了一百二十一人,覺得不夠過癮的陳偉才就發了一條彈幕。
“主播大大,暫時用不上我翻譯的話,可以給其他人彈幕許可權嗎?”
想著掠奪者說話也是罵人,沒什麼營養,葉歌就恢復了其他觀眾的彈幕許可權,
彈幕開啟的一瞬間,直播間瞬間爆炸,五花八門的文字資訊從眼前飄過,其中不乏一些古怪的文字元號,幹掉掠奪者沒噁心,看彈幕差點沒暈的吐出來。
對此,葉歌只能選擇單方面遮蔽彈幕,反正就算自己不和觀眾互動直播效果也足夠爆炸了,不怕留不住人,他反倒是頭疼要是自己撒尿會不會也得頂著上百人的視線逆風射三丈。
考慮到這一點,葉歌又仔細地觀察了一遍直播間可操作的內容,然後他就驚喜地找到了【完全遮蔽】和【自動打碼】的選項。
從介紹來看,完全遮蔽會切斷音影片畫面,自動打碼的選項卻不會完全切斷音影片畫面,只會在那些出現血腥暴力和人類高質量部位的場合進行老少皆宜的‘和諧’。
不能確定自己的直播間裡有沒有孩子,葉歌就直接按下了【自動打碼】的選項,來到牆角的位置,拉下褲鏈。
直播間的畫面中,原本是第一人稱的視角忽然跟中了邪似的往天花板上移動,最終固定在了壞掉的燈座上。
固定視角忽然發生改變,緊隨其後的水流嘩嘩聲讓陳偉才直接傻眼。
這也行?
確定了【自動打碼】的實用性,葉歌表示非常滿意。
放鬆過後,他開始挨個搜尋四樓的房間,公寓樓每層有十六個房間,東西兩側各分八戶,
絕大部分公寓的防盜門都完好無損,除了之前的兩個掠奪者居住的屋子外,只有走廊盡頭的東側防盜門被人用暴力破門的方式砸開,深吸一口氣,葉歌推開了虛掩著的爛門,
房間裡就地扔著一個裹著鐵皮,六人才能吊起來的包鐵破門大木槌,靠牆立著一根鋼質撬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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