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是這麼喜歡抽菸,肺都爛掉了,我們還以為你會死於肺癌,你們卻讓我們等了又等,等到我們連覺都睡不好,
你說說你,怎麼就不能老老實實早些下地獄去呢?”
“三十八歲或許是該死了,不過好像還不到‘一大把’的年紀,
另外,在我們華夏人看來,人死後應該去陰曹地府投胎,往哪裡投胎,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最後看了一眼燈火璀璨的美麗城市,在火星即將燒到菸蒂的時候男人掐滅了菸頭,
轉過身,輕柔的月光灑在男人冷峻的臉上,緊鎖的眉宇間彷彿結上了一朦朧的白霜。
“如果不是拜你們的病毒所賜,我的肺抽再多煙也不會爛的這麼快,摩西,上帝創造了你們是為了讓你們服侍上帝的子民,可不是為了讓你們把病毒和戰爭帶到子民面前送他們去見上帝。”
與男人相對而立,有著碧藍色瞳仁的金髮貴公子溫文爾雅地晃了晃手指,
大師級做工的白西服把金髮青年襯托的像是少女美夢之中的白馬王子,只是青年身後的十二個身穿全覆式隱形外骨骼裝甲,身上染血的槍手破壞了這份美感。
城市的夜晚很美,這棟大廈卻很寂靜,顯然秩序並未像她的化妝師說的那樣眾生平等。
“不不不,你說錯了,作為上帝的選民,牧羊人有責任為上帝清除掉不合格的羔羊和像你這樣的異端,
張嘯,你已經證明了你作為牧羊人的能力,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拒絕我們的邀請,還試圖窺探我們的秘密,
你根本不知道你拒絕了什麼,你原本有機會能像我們一樣健康而美麗,享受漫長的生命和所羅門所擁有的無盡財富,現在你卻要‘獨自’面對上帝的憤怒了,
可惜了,連個能跟你分享審判的異端都沒有,華夏國所謂的‘孤家寡人’和‘天煞孤星’,說的就是你吧。”
金髮貴公子臉上的微笑驟然一凝,微仰著頭張開雙臂,神色莊嚴而肅穆,似祈禱,更像是審判。
“你大發威嚴,推翻那些起來攻擊你的;你發出烈怒如火,燒滅他們像燒碎秸一樣。”
“因為耶和華你的神乃是烈火,是忌邪的神。”
“張嘯,很遺憾,你沒辦法看到那偉大的哈米吉多頓之戰,當基督勝過世俗與邪惡,上帝的子民便能與基督一同生活在天國得享永生……而你。”
青年微微一笑。
“在哈米吉多頓之戰之前就死去,恐怕連投入硫磺火湖受苦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在陰間哀哭切齒了。”
面對青年如同歌劇一般的詠調,男人依舊是一臉淡然的神色。
“什麼哈米吉多頓之戰,不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洗牌嗎,怕是你們早已忘記了在第二次洗牌的的時候自己是怎麼住集中營的,那個時候,你祖先的骨灰也和你笑得一樣燦爛嗎?”
青年笑容驟然一僵,神色陰沉地盯著男人,男人反倒是勾起嘴角,展露出狂野邪魅的微笑,就像是一個撩撥人心的魔鬼一般充滿了誘惑力。
“看你這樣子塔木德應該是白學了,不過我倒是想在臨死前知道你們準備怎麼治好我的肺癌,說不定,你還真的能讓我後悔一下……不如你殺了我吧,我不想帶著悔恨去死,
算了,我自己動手。”
說完男人就毫無徵兆地拔出了腰間的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微笑著壓下扳機。
槍聲一前一後響起,第二槍打在了天花板上。
神色陰晴不定的青年放下手槍,冷冷地看著右手被打爛,臉上卻露出勝利者微笑的男人,心中的挫敗感十分強烈。
他還真不願意讓男人就這麼一無所知的自殺,他真的想看到這個總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又冷硬的像一塊冰的男人露出後悔的表情。
哪怕一次也好。
妥協似的把手槍插回西服快拔槍套之中,金髮青年聳聳肩,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失敗。
“亞當夏娃只吃了分辨善惡樹的果子,沒吃到生命樹的果子就被上帝趕出了伊甸園,
可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生命樹真的存在,上面也的確結著果子,上帝允諾給選民的永生真的存在……這不是聖經神話,而是我親眼所見。
人的細胞是真的可以像癌細胞一樣無節制的分裂,又能保持健康和定向分化的良性狀態,不用說是你那千瘡百孔的肺,就算是一個百歲老人也能重返青春,在十三年前,所有的牧羊人都得到了永生的恩賜。
明白嗎?這就是你失去的東西,我都為你感到可惜。”
男人神色微微一怔,先是鎖著眉思索了一下,瞭然地點點頭,緊接著便露出了苦笑的神色,
目睹了這一幕,金髮青年就像是大夏天喝下一罐冰啤酒一樣從頭爽到腳,
原來這就是讓這個男人吃癟的快感嗎?
“可人都已經死了,生命果又留給誰吃呢?”
青年猛地止住笑容,再次皺起眉頭看向不按套路出牌的男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生命果不是給自己吃嗎?”
男人搖了搖頭。
“當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都離開了這個世界,生命果還有什麼意義,孤獨地活著,倒不如像亞當夏娃一樣魂歸一處,
摩西,人這輩子的感情都是有限的,給的人多了,留下來的就少了,活的越久,越沒有心。”
“所以,這就是你拒絕我們的原因?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矯情的哲學家,說實話,我有點失望。”
“不,我拒絕你們,只是單純看你們不爽而已。”
臉上掛著讓青年不爽的微笑,男人說出了讓青年神色大變的話。
“這片區域的牧羊人有不少吧,摩西,讓我們看看這個世界是不是真有拯救你們的上帝。”
核按鈕按下的一瞬間,來自於沙漠人民的食不食鈾餅化作一朵微型蘑菇雲自曼哈頓的上空綻放,給遠在大洋彼岸的滋油皿煮精英送上了沙漠老鐵炙熱的祝福。
“這就通關了?就這麼點遊戲流程看不起誰?認真起來還不夠我塞牙縫!”
“什麼黑巫師什麼矮子精靈,還不夠我一根指頭殺的,
哈,上個課的路上都能殺六個人,伏地魔怕不是從小聽著我的故事長大才有了搞事情的想法,格林沃德想紋身都不敢紋開了眼的我,老鄧頭見了面就得叫一聲爺爺把校長之位讓出來,
話說神奇動物能不能用變形咒變個報恩形態,只把腦袋人化的那種,這樣應該不算是虐待動物吧,畢竟都長了個人腦袋了,再過分追究就有點過分了。”
“唉,我要是最後能掌控遠古魔法會不會是另一個結局?蘭洛克死的還是太容易了一些,應該先用變形術娘化一下,再交給餵了壯陽藥的菲戈教授接受一整晚的懲罰……”
“為什麼這遊戲沒有戀愛系統?用奪魂咒談戀愛也算是情投意合吧?讓不同的神奇動物結合能不能用魔法打破生殖隔離?”
“總感覺還有一部分支線劇情沒探索完,要不要再來一次?這次開個男檔,可惜新遊戲還不能裝模組……”
坐在電腦前的林洛咕噥了半天,察覺到身體有些僵硬冰涼,少年就鬆開滑鼠伸了個懶腰,一時間骨頭關節反覆摩擦,噼裡啪啦地響個不停。
等到僵坐了二十幾個小時的身體輕鬆了一些,林洛就把視線從電腦螢幕前挪開,本想去洗個手撒泡尿,卻不自覺地看向了右邊的鏡櫃,
橢圓型的半身鏡面反射著一個氣質陰鬱且頹喪的少年,一頭凌亂的黑短髮和老母雞的雞窩一樣黏連交織在一起,就差放個受精蛋就能孵小雞了。
與鏡子裡彷彿是另一個人的微笑少年對視著,林洛一愣。
明明有著一張算得上俊逸的臉龐,卻被濃厚的黑眼圈和腎虛的眼袋完美地壓住,佝僂的身體連亞健康都算不上,不見陽光的蒼白膚色搭配略有些瘦弱的身體一臉衰樣,簡直就像是一個快死的病秧子。
自己的父母真的想讓自己這麼墮落下去嗎?
死去的心剛剛開始跳動,少年就注意到了電腦桌上的相片,相片內,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站在粉紅色的桃花林裡露出笑臉,可惜的是,明明桃花林是有顏色的,桃樹內的三張笑臉卻只有刺眼的白色與黑色,看起來極為荒誕詭異。
林洛笑了笑,這個顏色還是他自己親手調配出來的。
“想那麼多幹嘛,反正車禍賠償金夠我下半輩子揮霍了,洗把臉再開個新檔。”
拍拍有些暈眩的臉,林洛站起來轉過身,只覺得心臟一疼,眼前一黑,
‘噗通’一聲,林洛重重摔在地上。
鏡子內,靜坐在椅子上的少年保持著微笑默默地扭過頭,按下了關機鍵。
……
“啊!我們應該馬上就能出發了,可惜沒時間來練習施咒了,之前應該有練習過我們在學的那些咒語吧?”
屬於中老年男人的低音迴盪在耳邊,如同隔著水幕一般忽而幽遠,忽而近在咫尺,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聲音。
“教授,關於那些咒語我有過幾次練習,只是可能還不太熟練,主要是我怕傷害到人。”
這一次出現在耳邊的聲音屬於年輕的少女,嗓音細膩音色溫柔,給人一種乖乖女的第一印象。
“任何熟練的施法都需要長時間的實踐,說實話,在你之前,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學生能這麼快適應別人的魔杖,估計等你自己拿到魔杖之後就能發揮更大的潛力……
至於說這位……額,這位只穿了一條內褲的……過分追求自由的年輕人,是從哪裡來的?”
中老年男人似乎是斟酌了很久,才用想到了用‘過分自由’來形容眼前的年輕人。
“林洛,教授,他叫林洛,是我從路邊撿的,我從他的呢喃中知道了他的名字,他一直在哭,我沒辦法把他留在那裡,就現帶過來了。”
“赫麗斯蒂娜小姐,您真是一個善良的女孩……
從林洛先生昏迷不醒,只穿著一條……額,不太雅緻的女式內褲的狀態來看,這位林洛先生很可能是遭遇了是一場卑劣的襲擊與洗劫。”
“現在的問題是,赫麗斯蒂娜小姐,你為什麼不把這位不太幸運的林洛先生放在路邊,等警察來處理呢?”
陌生而又熟悉的對話伴隨著一股透體冷風讓林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十九世紀風格的倫敦街道,陰霾的天空之下,象徵著強盜精神的米字旗隨風飄揚。
視線向下偏移,五隻龍頭馬身的高大異獸正站成一排,目不轉睛地用白內障一樣的雙眼瞪著自己,在異獸的身後是一輛裝載著貨物的載客馬車,
橫行霸道的馬車就位於石板路的正中央,攥著韁繩,戴著風鏡的馬車伕倒還好,車尾貨箱裡斜睨著自己的貓頭鷹是幾個意思?找抽嗎?
毫不示弱地回瞪了兩眼異獸和貓頭鷹,林洛才看向馬車車門前站著的老男人,老男人有著一頭銀灰色的短髮,精神矍鑠,屁股很翹。
罕見的深藍色的斗篷長袍做工考究,看起來價格不菲,只是略帶幾分疑惑和猶豫的神色多多少少破壞了老男人的可靠感。
視線跳過空寂的街道和兩側的民居,林洛終於歪著腦袋看向了正攙扶著自己的黑髮少女,
少女的身高約有170公分左右,外套是卡其色冬大衣,隆起的深紅色內襯散發著一股不屬於香水味的暗香,
領口處的黑蝴蝶結就在自己臉頰旁邊伴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少女那張文靜柔美的精緻臉蛋以略高於額頭的角度俯視著自己,如墨若水一般的靈動黑瞳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林洛先是一愣,然後就倒吸了一口倫敦冷霾,整個身體都開始在冷風中癲癇似的顫抖,如同置身於充電插槽之中的最高檔振動型圓柱體充電寶。
好一箇中西合璧的無敵美少女,這不就是自己捏的那個殺人如麻的溫柔女角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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