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想回憶那段經歷,從那場戰役中活下來的老兵,沒幾個願意回憶。
組長不知道的是,現在他又要參加一次可怕的噩夢了。
前方突然出現的阻擊,致使他們的軍隊停止在公路上,無法前進。
“冷靜點,相信我們的人可以處理好前邊的中國人,別忘記了,他們什麼都沒有,而我們有坦克,有飛機。”
組長失望的放下無線電,安慰著坦克組裡的新兵。
喬舒亞並未得到太大的安慰,反倒是身體緊繃著,得不到一絲放鬆。
另一名坦克兵說道:“也許我們應該出去看看。”
喬舒亞不太想去,組長道:“走吧,我們在這裡是安全的。”
喬舒亞只能點點頭,勉強同意跟著兩人一塊鑽出坦克,他們瞧見遠處公路上方的天空,升騰起黑濛濛的煙塵,有士兵正在從前方撤回來,他們的神色有些驚恐,鋼盔都戴的歪歪扭扭。
有帶著藥箱的醫護人員正在從他們身旁透過,向前方跑去。
組長說道:“幸運的是,我們有一群天使,或許我們受傷的時候,他們也會來救我們。”
喬舒亞繃著臉,他看到了兩個士兵抬著擔架撤了回來,躺在擔架上的是一名面目全非計程車兵,鮮紅的痕跡有些刺目,讓他的胃裡一陣噁心。
“我們距離太近了。”喬舒亞幾乎可以感受到腳底下的地面在輕輕地震動。
那是中國人丟下來的手榴彈,他聽一些從前線撤退到軍隅裡的坦克傷兵說過,中國人會製作一種綁起來的手雷,炸燬他們的坦克履帶,使得他們無法前進,當他們無法前進的時候,麻煩就大了,因為會有越來越多的中國人圍上來。
漫山遍野的都是。
喬舒亞無法想象那樣的場景,只能呆呆地看著距離他最近的交戰地點,瀰漫的硝煙,他可以想象到,此刻前方公路兩側山體上已經是密密麻麻的敵人。
想到這裡,他莫名打了個哆嗦,心裡升起一股恐懼。
組長問他:“這是距離戰爭最近的地方,怎麼樣,有什麼想法?”
“沒什麼想法,我現在只想回家。”喬舒亞緊繃著身體,說道。
“這可真不是一個好的回答,要是被我們的長官聽到了,你會捱揍的。”這位打過日本鬼子的老兵還算寬容,他對待新兵,能以最大的寬容去看待他們。
畢竟,他剛從新兵訓練營走出來的時候,第一次上戰場,看到大量的死人,還尿了褲子,連膽汁都吐了出來。
“相比較性命,我覺得挨一頓揍是值得的。”喬舒亞無所謂的說道。
他看到了從前方撤下來的傷員,一些抱著槍計程車兵圍上去問前方的情況。
他聽到了那個傷員說的話:“我們的汽車遭到了敵人的偷襲,被打壞了,很多人都死了,我無法判斷他們的人數,但很多,非常多,為什麼我們撤退的道路上會有這麼多敵人,我還想回家。”
說的話可真讓人傷心,同時也給他們帶來了一個比較清楚的狀況。
前邊有很多敵人。
一名長官上去了解情況,立即透過報話機開始向後方喊話。
沒過多久,他聽到了頭頂傳來了的呼嘯,公路上無精打采計程車兵抬起頭,有的人用手放在眉毛上,仰著頭,有些昏沉的天空裡,一顆顆炮彈劃過。
與此同時,從南方傳來了戰鬥機引擎的轟鳴,但很快就被炮彈落在山體上,產生的爆炸遮擋。
一些士兵站起身,他們看到公路兩側的山頭被炮火覆蓋,還有大量的飛機投下燃燒彈,呼呼燃燒的火焰爆開數丈高,起先還能看到爆炸產生的震盪和捲起來的泥土,但後面,山頭上的硝煙濃厚,灰濛濛的一片,炮彈像是落在了一片看不見的沼澤裡。
只聽到了聲音,看不到情況。
一些士兵歡呼起來。
沒有什麼比這連續不斷地炮擊,更讓人振奮的。
“他們活不下來,也許我們能夠順利撤退了。”組長笑著說。
“是的。”喬舒亞的心情得到少許的寬慰。
“加洛,長官通知我們可以前進了。”另一名年輕的坦克兵透過無線電接受了繼續前進的命令,從車上跳下來計程車兵也開始鑽進卡車裡,開始向前方開進。
喬舒亞帶上鋼盔,爬上坦克鑽進去,坦克轟鳴,冒出黑煙,履帶碾過地面的沙土,坦克剛剛前進,軍隊頭部的先頭部隊再次遭到了來自前方公路兩側山頭上的敵軍打擊。
長官透過無線電重新下達了命令。
停止前進!
喬舒亞狠狠地拍了一下車內的金屬隔板,說道:“該死的中國人,他們就這麼頑強嗎?我們的炮兵已經把他們的陣地全給炸了一遍,他們怎麼還有人活著。”
“冷靜點,小子,我們的軍隊正在向山上進攻,等他們的好訊息吧。”名叫加洛的車組組長從懷裡掏出一支菸,遞給他:“把艙蓋開啟,散散心情,放鬆一下,我們會透過的,相信我的直覺。”
“好吧,也許我該冷靜一下。”喬舒亞坐在凳子上,開啟頭頂的艙蓋,點上一支菸。
從前方傳來的槍聲越來越激烈,先頭部隊計程車兵已經和敵人交戰上。
伴隨著還有炮兵陣地傳來的炮擊,後邊走過來的長官通知他們把坦克開到前沿,防止中國人來偷襲。
組長丟掉菸頭,說道:“小子,有活幹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喬舒亞只得遵循命令,“我們要在公路上駐紮嗎?該死的,我不覺得這是個好事兒。”
組長說:“我們沒得選擇。”
喬舒亞說:“中國人會來偷襲我們,就像昨天晚上那樣,他們打進來了,我們那麼多人坦克,都沒有守住,在這裡駐紮的結果也是一樣的。”
組長看著情緒有些崩潰的新兵,說道:“冷靜,小子,他們打不進來,你應該相信我們的長官,他們絕對打不進來,相信我。”
喬舒亞無言。
他的確有些不太冷靜。
等到陣型擺好,喬舒亞看到路邊計程車兵站起了起來,他抬頭向前方看去,是負責進攻計程車兵撤退下來,他們無精打采,垂頭喪氣,還有不少傷員,他們相互攙扶著,士氣低迷。
組長坐在坦克上,說道:“看樣子失敗了。”
喬舒亞不說話,看著忙碌的長官准備重新組織進攻,炮兵又開始忙碌,聽著那連續不斷的爆炸,和腳底下傳來的緊實感,他的心情可沒有半點的放鬆。
下午。
他們已經被困在這裡一整天的時間,前方的戰鬥態勢非但沒有減小,反而愈演愈烈,喬舒亞也不清楚,這是第幾次對敵人陣地發起的進攻,只知道,他們的每一次進攻,都被山上的敵人擊退。
每次進攻的部隊,都狼狽的退了回來,傷亡慘重。
聽進攻公路邊緣陣地倖存下來計程車兵講,中國人並不多,但是敵人的戰鬥力很強,並且不怕死,不怕死到什麼程度,明明看著只有幾個人,卻偏偏死死地守在陣地上,哪怕他們往前衝,這些人也絲毫不後退。
即便是把陣地前沿佔領,但很快這些敵人就衝過來,對他們剛剛佔領的陣地進行反擊。
想想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一些士兵講,“我們還要回家,我還要回家見我的親人,我不想死在這裡。”
喬舒亞覺得,這就是他們和敵人的差距。
一天的進攻結束,喬舒亞記不清楚軍隊的炮兵對山上的敵人進行了何種程度的轟炸,記不清楚他們的步兵進攻了多少次,記不清楚他們損失了多少輛坦克,只知道,他們寸步未動。
喬舒亞吃著罐頭,絲毫不覺得美味。
組長瞧著他這副模樣,笑呵呵的說:“小子,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說不定我們明天就能前進了,高興一些,上帝會保佑我們脫離險境的。”
喬舒亞搖頭:“敵人可不這麼認為,他們一定認為,我們完蛋了,看看吧,我們計程車兵都沒什麼戰鬥力了。”
組長看著周圍計程車兵,一臉嚴肅的說道:“這樣的話不要亂說,長官會生氣的。”
喬舒亞靠在一塊石頭上,說道:“上帝不會保佑我們,保佑我們的只有手裡的槍,我已經無所謂,或許明天我們就要上戰場,我有點想念我的女朋友了。”
組長沒說話,抬頭看著漸漸昏沉的天空,從前方的山頭,煙塵嫋嫋,在日落天河留下一道蜿蜒曲折的痕跡。
天還沒亮,在睡袋裡熟睡的他們就被長官叫醒,上級下達了新的作戰命令,今天將會出動坦克,配合步兵作戰。
喬舒亞的心情變得緊張,他拿著女友的照片親吻:“你會保佑我的對嗎?對的,我會安全回去的,等我。”
上午的進攻開始了,同車組的坦克已經調到了前線,跟隨著步兵一同進攻,激烈的戰鬥持續了兩個多小時,灰頭土臉的步兵和所剩不多的坦克撤了回來。
喬舒亞在坦克艙蓋下方探出頭,看著外面的情況,罵道:“真該死,他們失敗了,敵人有這麼強大嗎?為什麼這麼久了,我們還沒有打下來。”
組長正在檢查坦克內的所有部件,瞧見敗退的美軍步兵,似乎早就已經習慣:“放輕鬆點,要不要吃點東西。”
喬舒亞搖頭:“我可沒有心情吃東西了,我現在只想著透過這裡,安全回去。”
組長搖了搖頭,用勺子挖著罐頭裡的食物,一邊塞嘴裡,一邊指導身邊的坦克兵檢查坦克內的情況。
聽到頭頂的炮擊聲,組長抬起頭看了看:“是不是我們的炮兵開始轟炸了。”
喬舒亞點頭:“是的,我已經看不清楚山頭上的情況,難以置信,這些敵人是怎麼生存下來的,實在是無法想象。”
組長想到了硫磺島戰役的時候,日本人為了應對艦炮的轟擊,直接把整個山體挖空,人躲在山體裡向他們的步兵射擊。
想到這裡,他就有些頭痛,莫非這些中國人,和那些日本老鼠是一個路子?
“這可不是一個好訊息。”
喬舒亞扭頭問道:“什麼?”
“沒什麼,我說這可真是一個好訊息,我們的敵人除了挨炸之外,沒有任何對抗我們的炮兵和飛機的手段,這難道不是一個好訊息嗎?”組長的情緒看起來還算不錯。
硫磺島那樣惡劣的戰爭,他都挺了過來,現在這樣的戰爭算不得什麼。
很快,上午的時間過去,進攻一上午計程車兵相當疲倦,灰頭土臉的坐在地上,他們的傷亡很大,並且連續進攻了好幾次,都沒能把山上的敵人陣地打下來,以至於這些士兵計程車氣,遭到了嚴重的打擊。
而他們已經在這裡被敵人拖了一天,寸步未動,此前在軍隅裡方向遭到敵人的進攻,估計這會兒敵人正在屁股後面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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