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聲巨響,伴隨著金屬碰撞的聲音,夏遠的這捆手雷落在敵人的坦克履帶下。
那一聲驚天裂地的轟鳴,把整個陣地炸的顫動,坦克後方的步兵也被巨大的聲音嚇了一跳,靠著坦克近的美軍步兵當場被震死。
敵人的坦克履帶被的扭曲,趴在地上,裡邊的坦克兵也不好受,一團手雷爆炸的衝擊波,即便是在坦克內部,估計也被震得頭昏眼花。
坦克趴窩了十多秒,卡卡拉拉的履帶才轉動起來,不過也僅僅只是一邊轉動,另一邊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坦克在原地扭了一下屁股,又趴在地上沒了動靜。
夏遠瞧著,坦克不動了,敵人後邊的步兵也沒敢往前上,正要拿出手雷,炸一炸坦克後邊的步兵。
沒想到坦克的艙蓋打開了,一名坦克兵抓著了坦克上方的機槍。
看上去想要利用坦克上方的重機槍掩護步兵進攻。
“當我不存在啊。”夏遠就趴在坦克的臉上,對方也沒有注意到他,抓著機槍開火。
叭勾,一聲槍響,那名坦克兵才打出子彈,就被一顆射過來的子彈貫穿腦門。
後邊的步兵本來都已經弓起身子,準備進攻了,坦克兵的忽然慘死,又把他們嚇了一跳,使得他們又縮回去。
夏遠把槍一收,往左邊爬了爬,看到坦克後方的步兵,開始收割敵人的人頭。
一聲聲的槍聲,狠狠地擊碎了他們攻下陣地的渴望。
而另一邊,是二排的一個戰鬥小組,敵人的坦克轟然震動,炮彈呼嘯出膛,沒入山體,轟的破碎開,彷彿山體被打碎了一樣,可怕的震盪波卷著黑壓壓的泥土,向四周擴散,這一炮的威力可不小,炸的山都在震動。
二排過來的小組帶隊組長叫陸福志,是個北東的戰士,長得有些魁梧,胖頭,打仗風格彪悍,夏遠之前在二排就見過他,是個突擊手。
二排長把他調到前沿,興許是想到前沿陣地的重要性,這樣有能力的戰士,就應該去最危險的地方。
而往往,戰士們為了立大功,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有人爭先恐後的報名。
至於犧牲,則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陸福志瞧著敵人的坦克從右側壓上來,身後還跟著烏壓壓的美軍士兵,果斷的拿起從二排陣地上帶過來的炸藥跑,在兩名戰士的掩護下,向敵人的坦克匍匐過去。
畢竟沒有夏遠的眼光毒辣,硝煙瀰漫的戰場,他只能胡亂的往前爬,敵人射過來的子彈,在頭頂穿梭,有一顆子彈擦著頭皮飛到身後,把帽子都掀開了,他扭頭把掉在地上的帽子撿起來扣在頭上,把炸藥包壓在身下,繼續匍匐前進。
公路上,敵人的坦克正向著高地壓過來,還有身後跟著一群烏壓壓的美軍士兵,在昏沉的硝煙裡,個個挺著身子往前衝。
陸福志瞧著敵人的架勢,來勢洶洶,他也毫不畏懼,頂著敵人飛射過來的子彈,抱著炸藥包翻滾著進入敵人炮彈爆炸留下來的彈著點,蜷縮起來。
轟隆隆!
近距離,他可以清晰地聽到敵人的坦克發出來的轟鳴聲。
炮彈射出去,轟的落在山體裡,整個山都在不斷地顫動,碎裂的石頭不斷地往下墜落。
坦克向上碾壓,一名坦克兵開啟艙蓋,控制重機槍壓制陣地上可能存在志願軍的地方,敵人的步兵察覺到這邊的抵抗微弱,環繞著坦克,小心翼翼的往山上摸索。
敵人並未發現躲在彈著點裡的陸福志,注意力全在山頭上。
陸福志瞅準機會,躍出掩體,衝向敵人的坦克。
“fuck!是中國人!”
美軍的步兵看到了那突然竄出來的黑影,被嚇了一跳。
好訊息是,不是衝著他們來的。
壞訊息是,衝著他們坦克去的。
那黑影就像是靈活的松鼠,呲溜滑進了敵人的坦克底盤下,美軍士兵大驚失色,像是預感到了什麼,連忙躲開。
轟隆一聲巨響,濃密的黑煙從坦克下方飄散出來,卡卡拉拉轉動的坦克履帶瞬間停止運作,坦克上方的坦克兵也被巨大的震盪,震得昏迷,趴在坦克的艙蓋上沒有動靜。
周圍的美軍士兵瞧著坦克這個樣子,鐵定是無法進攻了。
一名美軍士兵瞧見坦克右側的避彈坑裡,好像有一道黑影竄過,轉瞬之間,那道黑影就像是貼著地面飛行一樣,呲溜的竄到坡上的一個避彈坑裡,躲了起來。
很顯然,炸坦克的就是那個黑影,他居然還能活著回去。
這讓很多美軍步兵都感到相當的不可思議。
中國人都這麼厲害嗎?
敵人三輛坦克,被炸燬了兩輛,趴在地上不動彈,另外一輛則碾壓上了陣地,但很快被躲藏起來的戰士們一波反擊,把坦克後方的步兵打退,至於坦克,則成了甕中之鱉,被戰士們合圍著,給徹底炸掉,變成一堆廢鐵。
敵人的步兵則被他們壓制著,打退。
到了十一點鐘,他們已經打退敵人坦克和步兵的四次衝鋒,陣地前敵人的屍體層層疊疊。
太陽仍然高懸空中,敵人撤退的身影依舊狼狽,肖和平感慨:“白晝是多麼的漫長啊。”
在沒有工事依託,只有彈坑掩護的光禿禿山包上,要抗擊像雨點般的炮彈、炸彈的轟擊,那要有多大的決心、勇氣和毅力。
孫連長和胡指導員燒燬了連部裡的所謂檔案和自己的筆記本,表明他們誓要與陣地共存亡的決心。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他們穿梭在各排各班的陣地,鼓勵同志們:“同志們,我們是英雄的三連,任何敵人都無法把我們打敗!”
戰士們的回答響亮:“連長放心,陣地不會丟,三連不會垮!”
他們來到前沿,鼓勵夏遠他們:“你們是三連的英雄,堅守著最危險的位置,是敵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大夥高興,夏遠也高興:“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讓他們看著咱們離他們這麼近,就是打不下來乾著急!”
肖和平道:“連長放心,我們一定守著陣地!”
等孫連長和胡指導員要離開的時候,夏遠走上前問:“連長,四排一班二班的情況咋樣?”
他在陣地上走不開,這麼久也沒有見著趙小易,對兩個班的情況有點模糊,這也是他的失職。
“他們的情況還好,傷亡較小,畢竟你們頂在最前方,敵人最猛烈的攻擊,都被你們給頂住了。”
孫連長有些感慨,夏遠已經成長到可以獨當一面的程度了。
敵人上午最後一搏,出動了六輛坦克,光四排三班正面的坦克就有三輛,可見他們這個位置,敵人是抱著必拿下的決心,誰能想到,夏遠他們還是牢牢地守住了。
“連長,我請求支援一些彈藥,最好是手榴彈,美國鬼子的屍體上都沒幾個手雷。”夏遠說道。
“行,我去營部找營長要,保證給你搞一箱!”孫連長認真地說道。
等到兩人離開,夏遠開始安排大夥挖單兵掩體,對於這樣的陣地,他心裡也相當無奈,從任何防守角度來看,這裡都不是一個能夠打阻擊的地方。
破勢平緩到敵人的坦克開足馬力都能上來,可偏偏這裡還是敵人撤退道路上一個繞不開的坡頭,他們必須佔據這個坡頭,不能丟棄陣地。
而一旦敵人佔領這個坡頭,整個三三五團的防線最為重要的一塊,就被敵人奪取,其他防線只能進行騷擾,而無法進行阻擊。
因此,佔領這裡,就相當於掐著敵人的腦袋,把敵人摁在地上,三三五團各部能分別揍各路段的敵人。
陣地不能丟,卻沒有任何戰術能夠應對敵人的進攻,只有硬頂著,和敵人血戰到底。
夏遠身上的彈藥所剩不多,槍膛磨損的有點厲害,精度不高,他需要重新更換武器。
唯一的機槍手李玉民也犧牲了,機槍的槍管彎曲,需要更換槍管,才能夠繼續使用,連部那邊的槍管都分發給各排,連續兩天的戰鬥,槍管磨損嚴重,很多機槍都因為沒有槍管無法更換,而無法使用,只能夠使用輕機槍,但輕機槍的彈藥也不多。
如果繼續這麼下去,估計他們的彈藥可能會先一步消耗完。
夏遠為此也沒有任何辦法,敵人就在公路,而他們在山上,敵人在夜晚安排了大量的哨崗,夏遠瞧著都沒有能鑽進去的地方。
哪怕是鑽進去了,能不能回來都是個巨大的問題。
昨晚他去瞅了瞅,沒有思緒。
必須要想想辦法,若是繼續這麼搞下去,三連的彈藥一旦消耗完畢,若是主力部隊還不來,他們未必能夠堅守下去,
十三時,敵人開始了最兇惡的第五次反撲,攻擊的步兵增加到了千餘名,擊中了三十二架飛機,十八輛坦克,幾十門榴彈炮向三連陣地狂轟濫炸。
剎那之間,三連陣地一片火海,然後成群的敵軍士兵開始向三連陣地發起輪番衝鋒。
周茂負責保護班裡唯一的一挺重機槍,雖然槍管彎曲,無法使用,但只需要更換新的槍管,重機槍就能夠繼續使用,因此,這寶貴的財富,必須要保護好,在敵人炮擊的時候,他把機槍壓在身下,護著機槍。
等到敵人炮擊結束後,他站起來,把機槍藏在彈著點裡,開始向敵人射擊。
陣地上殘留的三輛坦克殘骸,也在敵人的轟擊中,被炸的扭曲變形,鋼鐵冒著滾滾濃煙。
夏遠的聲音響起:“有我在,敵人上不來,大家穩住情緒,好好注意臉上的敵人,洋鬼子出動這麼多人,說明他們已經開始著急了,這是好事兒,我們立功的時候到了!”
敵人衝上來的時候,黨員陸福志高喊:“注意敵人上來了,手榴彈、衝鋒槍準備好!”
當地人衝上來的時候,他再次高喊:“打呀!”
前沿陣地所剩不多的幾名戰士開始向敵人射擊,一連串的子彈像是雨點般掃射過去,很快就倒下去一片敵人。
但是敵人的數量太多,火力更加兇猛,有重機槍,有輕機槍,還有無後坐力炮,以及揹著報話機計程車兵,呼叫來炮火支援,轟隆隆的炮火落在這些美軍士兵進攻的正前方。
對他們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就在戰鬥進行到最激烈的頂點,敵人一度突破他們的前沿陣地,夏遠帶領四名戰士,和敵人廝殺。
陸福志那邊,就剩下兩人,敵人的兵力太多,二十多號人圍著兩個人打,怎麼可能打得過。
前沿陣地很快被敵人突破,陸福志急紅了眼睛,撿起犧牲戰友的槍,和敵人拼殺,連續捅死好幾個敵人,他的左腿被炸斷了,但他忍著疼痛,爬到前沿陣地,繼續和敵人廝殺。
由於腿腳的行動不便,加上彈藥有限,敵人很快衝到他身邊,陸福志就躺在彈著點裡,一條腿汩汩的流著鮮血,身上的棉服和臉龐俊黑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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