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這股敵人,可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個美軍師,放眼望去,浩浩蕩蕩的隊伍中,坦克都有幾十輛,裝甲車上的機槍槍口黑洞洞的,汽車更是排成長龍,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烏壓壓的一片敵人,兩人難免不會緊張。
夏遠安慰他們。
他大大小小的戰鬥也經歷過不少,這樣的阻擊戰倒還真是第一次。
烏壓壓的一片美軍,距離他們也就幾百米的位置。
敵人浩浩蕩蕩的過來,連長的命令下來了,是一聲短而急促的哨子,尖銳的聲響劃破雲霄。
連續行軍數個夜晚帶來的疲倦,在頃刻之間化為烏有,戰士們準備好手中的武器,緊緊盯住敵人。
四排三班陣地,是全陣地最為突出的部分,四排也是堅守在最重要的區域,機槍手楊文明早就瞄準第一輛汽車,當這輛汽車轉彎減速的時候,相距不過二三十米遠,楊文明一扣扳機,一梭子彈打出去,子彈打中油箱,第一輛汽車騰的一下起了大火。
三班長趙松竹率領五名戰士衝上公路,一串手榴彈炸燬後方的汽車,帶著火箭筒的戰士抵近坦克,打中敵人第一輛坦克。
負責爆破的戰士又炸燬第二輛坦克,霎時間,公路被炸燬的汽車和坦克把整個路都給堵死。
敵人為了奪路南逃,開始亡命的搏鬥,一開始就在八輛坦克、十餘門大炮和八架飛機的掩護下,向書堂站北側無名高地發起了瘋狂的猛攻。
此刻,團指揮所裡的幹部聽到槍聲,走出團部,看到硝煙籠罩的書堂站北山上火苗閃閃,天空上飛機接二連三的向它投彈俯衝,轟隆隆的聲響就像是海邊的浪潮,波波向外擴散。
一營似乎出發並沒有多久,就和敵人交戰上,算算時間,根本來不及構築掩體工事,他為沒有工事依託的戰士感到焦急,開啟步話機想要問一問一營的情況,但是怎麼也聯絡不上。
弄不清前面的情況,耳機裡盡是‘ok’‘ho’吵嚷聲的干擾,美軍指揮官在部隊受到阻礙的時候,互相呼叫支援,互相謾罵、埋怨,像是狗咬狗一樣。
這步話機是從敵人手裡繳獲的,可以收到敵人的聲音。
但此刻步話機裡已經亂成了一片。
他撂下耳機,只好跑到團指附近的高地,用望遠鏡進行觀察,他看到在松骨峰方向的敵人成群成群的功績三連陣地,連忙命令二營長架起重機槍從這個方向向敵人掃射。
重機槍的射程遠,加上山野烏壓壓一片敵人,子彈飄過去很容易打中敵人。
二營這邊一開火,就吸引了一些敵人來對付二營,這樣一來,三連那邊的壓力就減少了。
一營營長馮玉祥也為三連感到焦慮不安,幾次向團裡聯絡都沒有打通,一開啟步話機,裡面也是一片美軍指揮官吵嚷的聲音,那聲音裡既有兇狠的嚎叫,也有絕望的哀鳴,他什麼也聽不清。
只好丟下步話機飛身向三連跑去。
通訊員小劉連忙抓住馮玉祥:“營長,敵人的炮火太猛了,你別過去,太危險了,把任務交給我,我去。”
“你快去通知三連,分散隱蔽,沉著應戰,我讓一連和二連去支援他們。”
“是!”
通訊員小劉轉身鑽進紛飛的炮火之中,他堅決要把營長的命令傳到三連。
三連佔領的陣地,是個緊挨著公路,光禿禿的小山包,沒有任何工事可以依託,想要在敵人的炮火猛擊之下,擋住成千上萬的敵人,談何容易。
這個小山包,距離敵人也就一百多米,山不高,山上光禿禿的,敵人落下的彈坑裡一片溫熱,反倒是給戰士們提供了掩體,他們趴在彈著點裡,向敵人射擊。
機槍班組,在敵人猛烈的炮擊之下,挖掘掩體工事。
四排作為前沿最突出的,頂著敵人瘋狂的進攻。
夏遠拋棄使用大八粒,改為輕機槍,哪個地方的敵人多,就把槍口朝準哪裡,一梭子子彈打過去,打的敵人哇哇亂叫。
敵人第一波進攻打退,大夥本以為可以有點喘息的時間,挖掘工事,敵人的身影都還沒有跑下去,又一波狂轟濫炸到來。
夏遠臉頰黑黢黢的,炮彈落在地上,震耳欲聾的轟鳴擴散,耳膜都被震得升騰,衝擊波擴散,席捲著身上的衣服,稍微靠近一點的氣浪都能把人掀翻。
黑的、白的硝煙在爆炸的地方卷著塵土,浩浩蕩蕩的升空。
敵人像是瘋了一樣,不要錢似的把炮彈、炸彈、汽油彈、燃燒彈向這個不起眼的坡頭宣洩。
陣地上一片火海,燒紅了土石,光禿禿的山包上簡直沒有戰士容身的地方。
一顆汽油彈就在夏遠不遠處爆開,鋪天蓋地的熱浪卷著巨大的衝擊波擴散開,擴散的黑煙一下子把他們全部籠罩,黑壓壓的看不清楚遠處。
風吹過,把硝煙吹得向一個方向飄去,模糊不清的視線看到敵人進攻的身影。
“敵人上來了!”
他們的坡頭距離公路非常近,前沿陣地距離公路也就三十多米遠,敵人一出現,就到達他們眼前。
夏遠架著輕機槍,向敵群掃射,他揉著被燻的發紅的眼睛,不停的眨巴眨巴。
“同志們,堅持住,咱們不好受,敵人也不好受,堅持就是勝利!”
他為了安撫同志們的情緒,在呼呼燃燒的烈火旁高聲呼喊,炙熱的火焰烤的人皮膚滾燙,刺痛。
戰士們彼此鼓勵:“你看排長這樣還不下去,咱們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到最後!”
敵人趁著大火燃燒之際,蜂擁著向他們陣地衝過來,戰士們眼中冒火,焦急呼喊:“上來了,上來了!”
他們紛紛瞄準敵人,扣著扳機,一些戰士投擲手榴彈,狠砸向敵人。
隨著聲聲爆炸,這波進攻的敵人被他們壓下去。
夏遠把輕機槍丟給周茂,帶著肖和平輾轉三個班的陣地,檢查他們的戰鬥情況,其中三班的傷亡最大,他們是負責前沿陣地,此前炸燬了敵人數輛坦克和汽車,使得這群美國鬼子懷恨在心,進攻的時候,利用炮火把公路邊緣的三班陣地炸了個遍。
好在三班戰士相當頑強,趙松竹也是個能征善戰,有勇有謀的將才,他知曉他們的陣地沒有任何掩體遮擋,恰逢他們炸燬的敵人坦克和汽車,能夠為他們提供掩體。
在敵人炮擊的時候,他帶著全班戰士進入公路,躲在坦克殘骸、汽車殘骸的後方,躲避了敵人的這次炮擊。
敵人的炮擊跟日本人的炮擊有著大差不差的相同之處,唯一的區別就是雙方的炮擊程度不在一個等級之上,明顯美軍的炮擊火力尤為強大,他們的裝備更是豪華到超乎了志願軍戰士們的想象。
趙松竹察覺到敵人的炮擊有向後蔓延,或是削減的程度,便意識到敵人的步兵可能就要來了,馬上讓戰士們進入陣地。
敵人炮擊過後留下了一個個彈著點,彈著點裡的土質鬆軟,拿著鐵鍬稍微鏟兩下,就能形成一個掩體。
戰士們就趴在敵人的彈著點裡,向敵人射擊。
敵人的攻勢相當兇猛了,本在軍隅裡方向被40軍胖揍了一頓,得知三所裡和龍源裡被志願軍堵住了,軍隅裡的失陷,更是讓這群美軍感到雪上加霜。
他們迫切的想要抵達三所裡至龍源裡,查探當前的情況,如若真的被志願軍堵截的嚴絲合縫,那麼他們這些人可能都要死在志願軍手裡。
哪曾想,快抵達龍源裡的時候,突然遭到了一股敵人的襲擊。
美軍的指揮官立即意識到,這片區域可能存在大量的志願軍,他們都已經摸到了這裡,龍源裡方向的情況會好嗎?
想到這裡,所有人都被嚇得六神無主。
絕境之下,美軍的指揮官也是爆發強大的意志,秉持著無論如何都要逃出生天的念頭,索性放手一搏。
僅在書堂站北側的無名高地上,敵人就投下了大量的炮彈、炸彈、燃燒彈、汽油彈,派遣了多次架對山頭進行密集的轟炸。
夏遠抵達三班,三班雖然沒有在炮火中造成多大的犧牲,但敵人密集的進攻,致使他們的陣地多次易手,三班長趙松竹組織了多次反擊,把這塊陣地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他觀察陣地,“這裡距離公路實在是太近了,地理位置並不理想。”
但又感覺這塊陣地的存在是必要的,四排為三連的前沿,而三班又是四排的前沿,這塊陣地的存在就是為阻擊敵人進攻的腳步,消耗敵人的有生兵力而存在。
組成的一道道防線,增加敵人的進攻難度。
“排長,我們要往後撤嗎?”
“不能撤,後邊沒有太多地方,讓你的人分散一點,免得在敵人炮火中造成更大的傷亡。”夏遠盯著公路,思考著辦法,想來想去,卻發現無可奈何。
這個美軍師已經瘋狂,一個班十幾號人,能採用什麼樣的戰術來對付瘋狂的美軍呢。
好在這些美軍還沒有喪心病狂到一個師全部蜂擁而來的程度,況且三三五團各營都在竭力幫助緩解三連的壓力。
書堂站北側的無名高地地理位置太重要,相當於一塊突出的陣地,敵人想要通過鬆骨峰,首要目標就是撕開三連的防線。
夏遠決定留在前沿陣地,協助三班長防守前沿,雖不清楚敵人接下來會採取什麼樣的攻勢,他決定還是早做打算。
他的目光放在公路,公路平闊,距離這塊斜坡不過三十多米遠,敵人進攻的時候,可以清晰的看到敵人臉上的表情。
“現在帶著你的人進入公路,躲避敵人炮擊。”
夏遠的想法和趙松竹的想法不謀而合。
敵人被打退,兇猛的炮擊再度落在無名高地上。
夏遠無法兼顧全排戰士的情況,他從一班過來,在敵人撤退的間隙,通知班長們抓緊時間挖掘戰壕,避彈坑。
他們是全連的前沿,在反斜面挖掘避彈坑,是不理想的,況且這樣的小山坡,反斜面的地勢也相對平緩,敵人步炮協同,炮火向後方蔓延,是依然能夠威脅到他們,甚至阻擋他們無法進入陣地。
一旦陣地被敵人佔領,敵人的部隊就能夠趁著高低被敵人佔領這段時間的間隙,快速透過。
沒有戰術,只能硬打。
躲在坦克後方,聽著後方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遮天蔽日的硝煙連天上敵人的戰機都看不清楚。
夏遠目光沉重,這場戰役,很有可能會把三連的建制給打沒。
松骨峰戰役,最慘烈的一場戰鬥。
哪怕是他,也要做好犧牲的準備。
“排長,你受傷了?”肖和平這才注意到夏遠的手掌被烈火烘烤的血肉模糊,皮都掉了一層。
“不礙事。”
夏遠搖搖頭,他的身體素質比較強,手掌皮膚被燒的開裂,倒也算不得什麼。
眼下最重要的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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