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很多沒有斷氣的。
有的放棄了掙扎,靜靜躺在地上,看到夏遠往前匍匐,有的會問他是不是也受傷了。
也有一些不會問,看到夏遠再往前爬,也會跟著默默往前爬。
但總歸爬不了多遠,就沒有任何動靜。
還有一些是忍受不了痛苦的,央求補槍的大有人在。
悶哼,慘叫。
他們終究不是沒有痛覺的喪屍,是活生生的人,他們不畏懼死亡,但是面對身體和精神上的疼痛,沒幾個人能夠咬著牙一聲不吭。
空氣中漂浮著混雜硝煙的血腥味,十分刺鼻。
他匍匐在地面,爬進日本鬼子重炮落下後的彈著點,彈著點內的泥土還散發著溫度,抓了一把泥土,抹在臉上,稍稍喘了口氣,夏遠小心翼翼的抬起半個腦袋,盯著遠處的日軍陣地。
這裡距離日軍陣地還有兩百多米,猶如一個巨大得天塹一樣,需要大量的人命去填,去堆。
“採取中央突破,需要有足夠的火力,但桂軍明顯是沒有這樣的能力,如果打的是日本鬼子的第101師團,還有一定機會,畢竟日軍第101師團,在薀藻浜打了這麼久,不論是兵力,還是火力,都遠遠不夠。”
“但誰能想得到,會遇上第3師的日軍呢。”
哪怕是站在上帝視覺,夏遠感覺到桂軍能遇到日本鬼子第3師,完全就是上天站在了日軍這邊。
好巧不巧,國軍決定反攻的時候,日軍選擇動用了預備隊。
預備隊抵達南岸,就遭到了國軍的反攻。
夏遠擺開子彈夾,取出來一顆顆黃橙橙的子彈,摁在彈倉裡,拉動栓口,頂上一顆子彈,瞄準遠處的日軍。
夜視下,日軍的機槍火力點火力相當兇猛,幾道長長的火力形成密集的火網。
叭勾。
槍響了。
三八式步槍的聲音相當清脆。
槍聲一響,日本鬼子的一個機槍火力點被打瞎,機槍聲短暫停止,但是對日軍的整個作戰防線沒有造成都多大的影響,火力依舊兇猛,夏遠看著日本鬼子的幾輛坦克,趴在陣地上,日本鬼子的坦克上,機槍響個不停,槍口的火焰不間斷的閃爍。
打掉日本鬼子機槍火力點,還有日本鬼子的坦克在,必須要把坦克炸掉,或許還有機會撕開日本鬼子的防線。
夏遠咬著牙,快速射擊,以最快速度打掉日本鬼子的機槍火力點,隨後從彈著點裡衝出來,腦海裡一陣嗡鳴,是危險預警在提示,提升的聲音一陣一陣,猶如尖銳刺耳的警報。
短暫衝刺,他迅速臥倒在地上,一連串的子彈掃射過來,從他頭頂嗖嗖,不間斷的穿過。
子彈如同雨幕般密集,其程度相當可怕。
夏遠趴在地上好一陣,那密集的子彈方才掃射向另外一個方向,他的脊背已然被冷汗浸透:“日本鬼子的反應沒想到這麼快,太警覺了。”
他不過是打掉了日本鬼子的機槍火力點,就遭到了日本鬼子輕重機槍的壓制,如果不是有著危險感知,估計早就被人日本鬼子的子彈掃射中,慶幸的是,他的反應速度足夠快。
日軍防線上的火力尤為兇猛,整個防線進攻的桂軍弟兄,仍舊發起不要命的衝鋒。
中央突破,就必須要集中優勢兵力,開啟日軍的防禦。
胡家莊,是他們進攻的重心,173師的進攻並不順利,哪怕有著夏遠存在,打了一個多小時,日軍前沿陣地都未能破開,日軍火力相當兇猛。
唯一快要成功地就是,夏遠獨自一人靠近日軍前沿陣地百米,在日軍看不到的地方,向日軍陣地投擲手榴彈,炸掉了三個日軍輕機槍火力點,並使用步槍,打掉了日軍的重機槍火力點,極大程度的減少了日軍的活力配置。
對桂軍的進攻有著一定的影響。
但影響沒多少。
日軍真正的火力配置是在坦克上,噴射火焰的重機槍噠噠響不停,一刻也沒有停息。
匹煉般的子彈橫掃而過,火紅的鏈條沒入茫茫無盡的黑夜。
夏遠瞄準日軍的機槍火力點,扣動扳機,收了槍迅速向一側翻滾,日軍的機槍彈便掃射過來,相當敏銳。他無法對付日軍的坦克,但是能夠對付操控輕重機槍的日軍士兵,他不斷地把子彈一顆一顆塞進彈倉,向日軍射擊。
可能就連日軍都想不到,為什麼他們操控輕重機槍的機槍手,會出現這麼大的傷亡。
在一片弧度不是很大的的反斜面,夏遠用手挖出來一個不大不小的淺坑,整個人蜷縮在裡邊。
他的武器雖然經過消音硝焰技能的加持,但距離日軍前沿陣地太近了,只要不是新兵,就能夠判斷出他躲藏的位置。前幾日下過雨,地面的泥土比較鬆軟,輕而易舉的挖開了一個淺坑,可以容納著自己藏進去就行。
桂軍選擇反擊的位置十分不理想,靠近日軍陣地,就是一片開闊地,日本鬼子的輕重機槍架在前沿陣地,想要衝進去,完全就要用人命去填。他靠在反斜面的淺坑,日軍的炮彈在身邊炸開。
小口徑的炮彈,不足為據。
他看著身後進攻的桂軍。
這種無畏的衝鋒,已經持續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傷亡相當恐怖。
此刻,他終於理解,一天為什麼能打沒六個師了。
悲壯,慘烈,但又充斥著國軍高層的愚昧。
夏遠收回目光,要用盡全部力量,嘗試去改變這一切。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日軍的炮彈不炸了,那是擲彈筒發出來的,威力比迫擊炮小一些,但也相當致命,擁有危險感知,這種程度的擲彈筒轟擊,算不得什麼。
夏遠摸了摸身上的手雷,只剩下三顆了,先前丟了不少,炸燬了日軍的輕重機槍陣地,有三個機槍徹底被他用手雷炸壞,現在還剩下三顆手雷,他小心翼翼的從淺坑裡爬起來,一手抓著槍,掰開眼前的草叢,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日軍陣地。
此時,他距離日軍前沿陣地還有九十多米,開啟夜視,即便是不適用鷹眼,也能清晰的看到小日本鬼子的機槍手的面孔。
黃色的皮膚,幹著不是人乾的事兒。
“炸掉他們的重機槍。”
夏遠眯著眼,拉開手雷的保險,隨手甩了出去。
看似隨意的一甩,這顆手雷飛到了日本鬼子的機槍口前,時間把握的相當精準,落在機槍口前,接觸到槍口的掩體,轟的一聲爆炸開,連人帶機槍全給炸飛,待另一名日本鬼子機槍手跑過來,看到死者的慘重,心驚膽顫的抓起機槍。
九二式重機槍,槍頭被支那人的手雷給炸彎了,已經無法使用。
“八嘎。”他大罵一聲,趴在掩體後看著四周漆黑的曠野,隨著炮火的閃爍,整個世界一閃一閃的,他看不清楚敵人在哪裡,能把手雷扔到這裡的,說明支那人距離前沿陣地非常近了。
他心裡有些害怕,馬上找到自己的分隊長,把發現到的情況告訴分隊長。
分隊長早就注意到了:“有一個支那人已經摸到了我們的陣地前,他不止炸壞了我們一個機槍火力點,通知前線作戰計程車兵,發現支那人的藏身位置,就去通知炮兵,讓炮兵去收拾他。”
“是!”
能發現嗎?顯然發現不了。
夏遠可是藏在距離他們陣地百米,日軍潛意識認為,能把手榴彈投擲到陣地上,距離陣地不超過五十米。
所以,當另一個火力點被炸燬的時候,日軍的歪把子輕機槍向周圍五十米的距離掃射,企圖把藏起來的支那人給逼出來,子彈沒入黑漆漆的夜裡,什麼也看不到,更別提人了。
連個鬼影都沒有看到。
轟!
又一聲手雷爆炸的聲響,一個火力點再度被炸瞎。
日本鬼子的反應也十分迅速,立即通知炮兵,對前方陣地四十米的位置進行炮擊。
他們斷定,支那人可能就藏在附近。
炮彈在陣地周圍炸開,一輪轟炸結束以後,硝煙在陣地前方蔓延,日軍便認為在這樣的炮擊下,那個支那人活不了。
就是這樣耽誤的功夫,他們看到支那人的衝鋒幾乎衝到跟前,日本兵迅速進入戰鬥狀態,不為前方的情況所影響,專心對付衝鋒的桂軍。
他們的坦克炮口,發出一陣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落入墨色的河流中,捲起來的卻是血色的泥土。
叭勾。短而急促的槍聲,從很遠的方向傳來。
一個分隊,十二名日軍,一名日軍被子彈貫穿頭顱,子彈沒入鋼盔,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的聲響,日軍射擊的時候,是完全不考慮遮掩自身,大半個身體都暴露在夏遠的視野中。
他連續開三槍,斃敵三個敵人,百發百中的可怕便是如此,日軍的傷亡在增加。
其他日軍看到了同伴的悽樣,和突入起來的子彈,這些日本鬼子反應也十分迅速,躲在掩體裡,連頭都不敢露,有的機槍手則雙手舉著,胡亂扣動扳機,日本鬼子怕死,沒人能夠做得到像桂軍那樣,完全不怕死的。
這股日本鬼子被打怕了,夏遠就狙擊其他日本鬼子,子彈像是利劍一樣穿梭在無邊的曠野之中。
槍槍命中敵人頭顱,腦漿迸裂。
打的日本鬼子剩餘計程車兵,連腦袋都不敢露了。
夏遠又盯上了日本鬼子的坦克,開啟夜視,一些日本鬼子的坦克機槍手是暴露的,哪怕是一道很小的縫隙,開啟鷹眼後,這道縫隙幾乎是呈現在他眼前,一百米距離,子彈幾乎是指哪打哪。
子彈順著槍口間的縫隙鑽進去,隱約聽到了一聲悶哼,坦克上的機槍不響了,炮口卻響了起來,坦克猛然一震,炮彈從炮膛激射而出,沒入無邊的黑暗,大地震動。
可能日本鬼子都沒有想到,支那人竟然可以打中坦克裡的機槍手。
夏遠見效果有用,便開始向日本鬼子的坦克機槍射擊,如法炮製的開幾槍,十分順利的打掉日本鬼子坦克機槍上的機槍手。
日本鬼子坦克機槍短暫瞎火,讓一群日本兵驚出冷汗,迅速檢視怎麼回事兒。
不調查不打緊,一調查發現,胡家莊方向的日軍守軍,一個小時內,機槍手死了一大半。
一大半,可是相當恐怖,一個聯隊的機槍手都在胡家莊方向,與國軍交戰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機槍手死了一半,如果再持續一個小時,胡家莊方向的機槍手怕是要全部死亡。
奇怪的是,步槍手的傷亡就沒有那麼多,僅在國軍一輪炮擊後,傷亡不少,而後國軍進攻過程中,傷亡卻很小,這種奇怪的現象,就連日軍都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般差距。
日軍方面也沒有任何頭緒。
戰況愈演愈烈,在夏遠不懈努力下,日軍在杜家莊陣地上的機槍火力明顯不足,桂軍已經衝到了陣地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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