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進攻的正面部隊是三營的三個連,四百多號人,他們已經被美軍強大的重火力打退了數次。三營營長大喊:“右側的碉堡還沒有被打下來嗎!”
營指導:“還沒有,敵人的火力太猛了,針對敵人的碉堡,我們上了一批又一批爆破小組,依舊沒有打下來。”
三營營長面色凝重:“還有三個小時天就亮了,天一亮,美軍的飛機就會出現,我們的優勢全部都沒了。現在就剩下敵人三個碉堡外加幾輛坦克,必須把它吃掉,然後到江橋以南和239團會和。”
偵查員跑到身邊,迅速喊道:“營長!239團的人來了,是來支援我們的。”
三營營長立刻道:“走!我們去看看!”
談子為帶著一名戰士和三營營長碰了頭,兩人也不客套,238團三營營長迅速把當下的情況告訴談子為,談子為道:“孫營長,莫著急,這次不僅僅是我三營,還有第七穿插連,他們正在向敵人的身後穿插,等到後方聽到槍聲,我們從正面前後夾擊,將殘餘的美軍吃掉。”
孫營長大喜:“太好了!美軍就剩下一塊烏龜殼,比骨頭還難啃,如果能夠穿插到敵人後方,直接能把這塊骨頭鑽出一個針眼。”
緊跟著他又說:“敵人的後方可不好穿插,我之前讓人試過,但還沒到跟前,就被美軍發現。”
談子為笑著說:“穿插畢竟不是咱們的強項,他們就跟隱藏在角落裡的幽靈一樣,看不見,摸不著,弄不好現在已經穿插進去了。不過我們這邊也要把這幾個火力點拔掉,別到時候影響了部隊的進攻。”
孫營長嘆了口氣,指著遠處敵人構建的碉堡:“這幾個碉堡位置很好,卡在幾座房屋中間,不容易被炮轟到,而且易守難攻,又有敵人的裝甲車掩護,我已經組織了三批爆破小組,機槍掩護都沒能夠突破美軍的防線。”
談子為道:“這次我帶來了一個高手,你就讓戰士們準備準備。”
“高手?”
孫營長一臉狐疑,半信半疑的讓部隊準備衝鋒。
夏遠在房屋上快速觀察了地形,藉助夜視能力,他將美軍再次的佈防情況摸得一清二楚,記在腦海裡之後,他便端著大八粒開始朝敵人的火力點摸去。
負責爆破敵人火力點的是238團3營8連3排7班。
十一人。
戰至現在,7班全部壯烈犧牲,僅剩班長一人時,他毅然決然的帶著爆破筒衝向敵人火力點,迎著敵人密集的子彈,壯烈犧牲。
8班僅剩兩名重傷員在後方,8班班長及八班其餘戰士壯烈犧牲。
接替爆破敵人火力點的是9班,9班的處境也不好,僅剩下5人和一名重傷員,班長壯烈犧牲,由副班長接替指揮爆破敵人火力點的任務。美軍在這裡佈置的火力點是一個依託房屋而建的碉堡,混凝土結構,再加上依靠著房屋,地理位置優越。
重火力?根本沒有重火力配置,炮太稀少,數量根本不夠用,用炮拔掉敵人的火力點,剩下的就需要用命去填。
美軍的重機槍噴射出猛烈的火舌,子彈沿途形成一條長長的火鏈,所過之處泥土飛濺,留下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子彈坑,美軍利用火箭筒不斷地對戰士們進行轟炸,坦克的炮彈一發接著一發摧毀志願軍戰士前方的掩體。
原本這裡是一片土質房屋,而現在被猛烈的炮火夷為平地,到處都是斷壁殘垣,以及染紅地面的鮮血和那刺眼的斷臂殘肢,戰火融化了天空飄零的雪花。
敵人火力點下,一道人影趴在積雪消融的地面,他的一條手臂被子彈打斷,鮮血橫流,另一隻手依舊抱著炸藥包在地面上匍匐,滿是泥土的臉上沾著鮮血,一條腿被炸斷,衣服破碎的布條下可以清晰地看到森然的斷骨和刺目的血肉。
他咬著牙一點一點的靠近敵人的碉堡。
“孫志義!!”
9班副班長大喊,雙目通紅,“掩護他!”
能開槍的幾人依託著掩體,對敵人連續扣動扳機,天氣的寒冷導致步槍無法打出有效子彈,一名戰士衝出掩體去撿隊友的槍,猛烈的重機槍子彈打碎了他身上的血肉,鮮血浸透了地面上的泥土,他重重的栽倒在地上,眼眸裡的光彩暗淡下去,他的屍體橫在了掩體上,形成一個新的掩體,子彈在他身上爆出一團團血花,卻紋絲不動,就像是一堵高牆一樣。
負責爆破的只剩下四人和一名距離碉堡十餘米遠的重傷員孫志義。他依舊堅持的在地上匍匐挪動,失血過多的他也只剩下一口氣憋著,耳朵裡滿是嗡鳴,頭腦昏沉,整個視線只剩下敵人的碉堡,心中也只剩下一個念頭,炸掉敵人的碉堡。
他已經超越了人體極限,最終在距離敵碉堡七米的時候停了下來,沒有了動靜,黑厚的手掌緊緊地攥著炸藥包,致死沒有鬆開,地面上撒著被打穿的糧食條掉出來炒麵,並沒有多少,糧食條早已經乾癟。
副班長瞪著眼睛,眼睛瞳孔佈滿血絲,猙獰而嚇人,他大喊道:“掩護我!我去!”
他抓起身邊的炸藥包,衝出掩體,翻滾進前方的彈坑裡,敵人的子彈便射了過來。剩下三名戰士拼死朝敵人射擊,吸引敵人火力,爭取一絲時間給副班長。
副班長蜷縮在彈坑裡,懷裡抱著炸藥包,頭頂子彈嗖嗖穿過,依稀感覺子彈稀少,副班長咬著牙衝出掩體,朝遠處敵人構建起來的防禦工事衝去。密集的子彈封鎖著他的路線,他就像是悍不畏死的英雄,爆炸在他身後落下,子彈從他頭頂穿過。
二十米遠的位置,一枚炮彈落在了他身邊,炮彈激射出來的彈片劃破了他的肚子,就像是被切開的水帶一樣,腸子內臟流淌出來,在慘白的雪地上映出一片鮮紅,他整個人一頭載進一個彈坑裡。
“副班長!”
三名戰士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遠處。
副班長沒有死,他伸出手抓著自己的腸子塞進肚子裡,用衣服勒緊,疼痛已經超越了人體極限,但他依舊用堅強的意志忍著,去摸炸藥包,摸到炸藥包就抱在懷裡,死死的抓住,藉助閃爍的炮火,他看清了美軍的碉堡,沒有絲毫猶豫,憋了一口氣從掩體裡衝出來,剛跑出幾步,一輛自行高射機炮車的子彈形成的火鏈洞穿了他的身體。
血和肉混合在地面,看不到完整的屍體,三名戰士怔怔的看著屍骨無存的副班長,眼眶中含著熱淚,他們拼命地不讓眼淚流出來,流出來的眼淚會被風雪凍上,凍成冰晶。
......
“哈哈哈,夥計,看到沒有,這就是一群和印第an人一樣的原始人,用著原始的武器,想要用他們的血肉也抵抗我們的槍炮。當然,我是說他們只比印第an人強了一點,但也沒有強多少,我們的武器會撕裂他們,就像現在這樣,勝利是屬於我們的。”
“你說得對,我們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武器,他們不會是我們的對手,麥帥的決策是正確的,聖誕節在鴨綠江過將會載入史冊。”
“不知道這次麥帥為我們準備的聖誕節特別食物是什麼,我猜是雞腿,這是我們的老傳統了。”
“雞腿不錯了夥計,我已經吃膩了罐頭,如果能空運過來火雞,就更好了。”
“如果不是火雞,那就讓後勤的笨蛋去吃屎好了。”
“shit!他們又上來了,這是第幾次了。”
“大概二十多次了,他們還真是不怕死啊,我們這邊大炮,裝甲車都瞄著他們,他們還怎麼敢衝上來,是真的不怕死嗎?既然如此,那我便送他們去見上帝。”
裝甲車大口徑槍口噴射出火鏈,子彈在地面上炸出一個個碗口大小的坑洞,混合著鮮血的泥土飛濺,強大重火力壓制著負責爆破的戰士完全抬不起頭,好幾次他們想要從掩體裡衝上去,硬生生的被頭頂的子彈壓了回來。
“他們的火力太猛了,我們衝不上去!”
“一定要打下碉堡,不能讓班長和副班長白白犧牲,就剩我們三人,我來吸引他們的火力,你們衝!”
一名抱著輕機槍,腿部負了傷的戰士用沙啞的聲音吼道,他的臉上帶著決然,把機槍的子彈換成滿彈夾的,深吸一口氣,雙目猩紅的看著遠處高地上美軍的碉堡口和重機槍口。
這時,三顆冒著白煙的手榴彈在天空上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準確無誤的落在裝甲車上空,發生猛烈的爆炸,整個天空都在顫抖,裝甲車內的兩名興高采烈的美軍大兵當場被三顆手榴彈的爆炸震得昏死過去,而操控機炮的駕駛員當場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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