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得看著我,聽到沒有,你答應我的,咱們一定要跟著遠哥,活著走出去。”
鄭大用心頭一緊,上下打量趙世國。
“我沒事兒,就是累到了,日特孃的,日本鬼子的炮彈兇著呢,把我耳朵給震得。”趙世國用小拇指勾了勾耳朵,又道:“臭小子,趕緊去看著,待會日本鬼子的炮又打過來了。”
“你跟我一塊!”鄭大用拽了一下趙世國的手臂,卻見他一陣齜牙咧嘴,似是意識到了什麼,趙世國忙說:
“跟你一塊做啥子,老子不打小日本鬼子嘍?淨看著你打,你個臭小子,還是老子帶出來的,趕緊滾蛋。”
“你受傷了!”鄭大用臉色微變,抓著趙世國,把他抓了起來,目光瞥了眼趙世國的背後,臉色頓時就變了。
趙世國的後背衣服被撕裂了,血肉模糊,沾滿了牆壁上的泥土,鮮血在他屁股下形成泥濘的血泥,皮肉開綻刺著鄭大用的眼睛。
他立馬抓著趙世國,“我帶你去找遠哥。”
“找什麼夏遠,沒事兒,放我下來。”趙世國已經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失血過多讓他渾身冰冷,強撐著還算清醒的意識,在被鄭大用發現後,猛的鬆懈下來,逐漸變得模糊。
“冷,小子,你冷不冷。”
“冷什麼,我不冷。”鄭大用揹著趙世國,鑽出已經被日本鬼子炮彈炸塌陷的機槍地堡,說道:“老趙,你千萬不能死,你答應我的,要帶著我一塊出去,你死了,我也不活了,我去找你去。”
這段時間的相處,鄭大用已經把趙世國當做自己最親近的人,兩人在戰場上,近乎是形影不離的狀態。
“都讓開,讓開!”鄭大用大喊著,讓擋在前面計程車兵給他騰一條路。
“死,我不會死,我答應你的,我一定會做到。但是你先放我下來,我好冷,給我披件衣服。”趙世國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說話都有些含糊。
“你滾,等你傷好了,自己披。”鄭大用走了走著,耳邊只剩下趙世國無意識的低吟‘冷’‘冷’。
他喊了一聲:“老趙,老趙。”
不見趙世國的回應,鄭大用慌了神兒,託著屁股的手感受到了一片泥濘,那不是泥漿。
連忙把趙世國放在地上,用手託著他的頭,不讓身後的傷口挨著地面,趙世國的臉色蒼白的嚇人,身後的血在脊背上形成了一道河,連帶著身下的褲子都被浸透,順著大腿往下流淌。
“冷。”
趙世國的無意識低吟讓鄭大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我給你衣服,我給你衣服。”
他慌亂的把衣服脫下來,蓋在趙世國身上,然後又把他背起來,“老趙,你要撐著,你說好的,要帶我活著回家,你要是先死了,我也不打小鬼子了,我也去找你去。”
“老趙,你說句話,我還沒成為真正的機槍手呢。”
“我剛剛用二十發子彈打死了五個日本鬼子,你看沒看到。”
“老趙......”
日本鬼子的進攻來勢洶洶,是標準的步炮協同,橋在搭建,日軍的部隊在進攻。
戰場上,夏遠和李有才則完全處於日本鬼子的火力點打擊的範圍,他的槍法十分恐怖,周圍活著計程車兵已經不多,但他硬生生的憑藉一杆三八式步槍,就射殺了五十多名日本鬼子,是真正的彈無虛發。
李有才從最初的目瞪口呆,到後面已經十分的坦然接受,他跟隨著張廣才南征北戰,見過不少有能力的將才,打仗厲害的也有很多,猛衝猛打的更是不少,唯獨像這般槍法厲害,以五十三顆子彈斃敵五十三人的兵從來沒有見過,他唯獨見過槍法厲害的,是用三十多發子彈,殺死十個日本兵的,那就已經相當厲害了。
而今見到這般槍法厲害的,李有才大為震撼,如果是日本鬼子站做一排,以精準的槍法擊斃敵人,他還是能夠接受的,但是日軍是在不斷地運動中,甚至有的日本兵被夏遠憑藉著一己之力,打的縮在水中,頭也不敢露,只露出半個腦袋的時候,便被夏遠一槍貫穿。
這般精準的槍法,以李有才的文化水平,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詞彙來形容,只能驚呼為天人。
僅此一見,五十多發子彈,無一打空,李有才認為營長給他的考驗還是太簡單了,他甚至覺得,夏遠已經不需要任何考核了。
五十多日軍士兵的傷亡,引起了日軍中隊長的注意,他收到第二小隊送上來的傷亡報告時,便引起了他的警覺,依稀記得進攻國軍邊緣防線的第三小隊,也遭到了國軍猛烈的打擊,傷亡六十多人,退出了戰鬥。
而那一次進攻,他們的傷亡僅僅只造成了二十多人的傷亡,那是一天的傷亡總和。
現在,戰鬥才打響一個多小時,他們竟然有五十多人的傷亡,日軍中隊長面色陰沉的可怕:“去,告訴前線作戰計程車兵,有什麼發現立即通知我!”
“是!”
日軍通訊兵飛速撤離,把中隊長的口諭傳遞到前線,收到中隊長口諭的日軍士兵剛剛從水裡撤出來,支那人的火力並不兇猛,他們進攻的時候是能夠感覺到的。
在日軍重炮和兇猛火力的打擊下,支那人的第一道防線岌岌可危,機槍火力點被摧毀了大半,剩下的機槍火力點也在猛烈的火力打擊下,基本不能夠使用,支那人的抵抗十分軟弱,可偏偏他們進攻的過程,卻付出了巨大的傷亡。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其根本原因是,支那人的陣地上,有一個槍法十分精準的傢伙,他們無論如何躲避,都無法躲避那傢伙的子彈,他先射殺了進攻分隊的分隊長,讓進攻的部隊喪失了指揮權,接著又射殺了觀察手,讓迫擊炮和擲彈筒無法精確瞄準。
那傢伙相當恐怖,在水面上露出半個腦袋,都能被一槍爆頭,躲在岸邊的觀察手同樣是露出半個腦袋,那傢伙就發現了觀察手,他們發現觀察手死亡的時候,找到了他的屍體,他的鋼盔被一顆子彈貫穿,腦門上有一個血洞,子彈貫穿了他的顱骨。
“他是支那人的神射手,槍法十分厲害,觀察能力也十分強大,僅僅一個小時的時間,第三中隊傷亡慘重,急需要增援。”
大隊長收到通訊兵的訊息,臉色更加難看,“讓第三中隊下來,由第二中隊接替第三中隊的任務,另外,去把三谷叫過來,三谷是帝國最偉大的神射手,他的能力足以消滅一支支那連隊,讓他來對付那個支那人,讓所有的炮兵配合他的行動。”
“是!”
很快,一名全副武裝的男子走了進來,他身後揹著一支特殊的步槍,步槍上帶著一支類似望遠鏡的鏡筒,上裝有兩個鏡片,槍很長,得有一米二三那麼長,而這個男子的個子不高,一米六左右,這支槍背在他身上,顯得十分滑稽。
日軍中隊長沒有絲毫小看他的意思,對他點了點頭:“三谷君,支那人最讓我們頭疼的是他們的兵力,支那人很落後,但是他們的人很多,我們的兵力不如他們,但是現在,支那人在吳淞的兵力已經遠不如我們,不出幾日,我們就能到達河對岸。”
“但是現在,我遇到了一個難題,需要你出手幫助我。”
三谷目光清冷,說道:“中川君,請講。”
中川大隊長道:“支那人不知道從哪裡出來了一個神射手,槍法十分厲害,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射殺了我大日本帝國五十三名士兵,請三谷君能把他找出來,並將其射殺,我會讓後方的炮兵配合你的行動。”
三谷眉頭一簇,一個小時殺了五十三名大日本帝國計程車兵,這傢伙果真如他所說的這麼厲害?三谷不太相信,換做是他,未必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一個小時六十分鐘,也就意味著,一分鐘他要射殺一名大日本帝國計程車兵。
“如果真如中川君說的這麼厲害,我未必會是他的對手。”
哪怕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但戰場上的情況,誰又說的準,死去的五十三名大日本帝國計程車兵會是一個人所殺,他無法做到的程度,他相信,別人也無法做到。
很有可能,前線作戰計程車兵過於緊張,把死亡的人員死亡都歸結為那一個支那人所為,實際上的情況卻是,那個支那人的槍法厲害,但遠沒有達到那麼厲害的程度,不過是在那個支那人殺死了不少大日本帝國士兵後,那些活著計程車兵心生恐懼,把其他被支那人殺死計程車兵也當成了被那一人所殺。
三谷說道:“可惜沒有如果,支那人的槍法或許很厲害,但遠沒有那麼厲害,不過是前線作戰士兵的錯覺罷了。我依然記得小時候,晚上一個人回家,我會把道路兩側深處的被風吹的晃動的樹影當做是人。”
頓了頓,他又道:“支那人武器落後,人落後,他們的國家更落後,是無法培養這樣厲害的神射手。”
三十年代初,關東軍在東北遭到了抗日武裝有組織的抵抗,特別是其中獵戶出身的成員,在極其惡劣的環境下,具有極強的生存能力,以及高超的槍法,此等在日常生活中練就的特種狙殺能力,令關東軍大為頭疼,最終,促使日軍裝備了三八式改型步槍,即九七式狙擊步槍。
三谷使用的便是最新研製的九七式狙擊步槍,槍長1.275米,全槍重3.95公斤,採用5發彈倉供彈,口徑6.5毫米,子彈初速每秒765米,有效射程600米,最大射程超過了3000米,是在三七年生產製作,在此後的侵華戰場和太平洋戰場,在狙擊戰中發揮了極大作用。
目前,這批槍支剛剛送到侵華戰場上,投入使用,三谷是日軍培養的一名狙擊手,射擊經驗豐富,自加入東亞戰場以後,死在他槍口下的支那人已經達到了兩百名以上。
三谷加入中國戰場這麼久,才殺了兩百名支那人,所以,他不相信支那人能夠在一個小時內斃敵五十人。
“希望如你所言,三谷君,還是要小心一些,這個支那人非常狡猾,他能在大日本帝國的炮火下活下去,就證明了,他很狡猾。”
中川大隊長叮囑道。
眼前這個狙擊手看起來十分孤傲,這讓中川大隊長心裡有些不太放心,支那人雖說十分落後,他們計程車兵沒有任何戰鬥素養,但不能小看任何一個民族,尤其是中國。
能在五千年的歷史長河裡,經歷了無數戰亂,朝代更替,還能儲存的這麼完整的國度,永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至於上級所言的三個月滅亡中華的言論,在他看來,完全是說大話,淞滬一戰,支那人就表現出了頑強的戰鬥意志。
難以想象,如果他們的訓練跟日軍軍隊持平,他們想要再進攻中華,完全是無稽之談。
他讓三谷小心,除了謹慎的姿態,其次就是前幾日,第二中隊的第三小隊在西邊對國軍陣地發起進攻的時候,遭到了國軍士兵頑強的阻擊,增援了三個分隊的兵力,依舊傷亡了六十人。
且在昨晚,西邊的陣地又遭到了國軍的夜襲,死了三十多人,這幾日的傷亡,林林總總加起來已經超過兩百人。
而他們自登陸作戰以後,傷亡就沒有超過兩百人的,而且那也是。
只在這泗塘河附近待了幾天的時間,傷亡超過了以往傷亡的總和,這讓中川大隊長憤怒不已,但又找不到問題所在,他們一切行事都是嚴格按照作戰的規章制度來,各分隊之間的配合緊密有素,進攻也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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