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的計劃說的中肯,又通俗易懂。
裝屍體,等著日本鬼子進入院子,趁亂捅死幾個日本鬼子。
書生學過開槍,也會開槍,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打的準,進入院子以後,夏遠立馬觀察了一下,磚房結構的屋子上被炸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大門敞開著,屋子裡黑咕隆咚的,木質窗戶斷裂著。
“躲在屋子裡,日本鬼子開門,千萬不要開槍,等日本鬼子進來,你們再開槍,記住沒有。”
“記住了。”
“一個人只准開三槍,開不完就算了,我們和日本鬼子糾纏的時候,你們千萬不要再開槍,如果打到自己人,得不償失。”
夏遠把書生和牛海放在了屋子裡,讓他倆挨著窗戶蹲下,這個位置剛好能夠看得到院子和大門。
“日本鬼子摸過來了,還有兩間房。”徐溜從外面衝進來,渾身是水,盯著黑咕隆咚的房間看,只感覺兩眼一黑。
又罵了一聲:“這麼黑,看得清嗎?”
“不管看不看得清,都得這麼幹了。”夏遠叫著徐溜來到院子裡,立馬觀察了院子的佈局。
院子裡沒啥東西做掩體,靠近大門的位置有兩根柱子,院子西邊有一個石磨,由兩個圓石做成。
“咱們怎麼做?”徐溜問。
“這個大石磨!”夏遠跑到石磨旁,用手掌拍著溼漉漉,佈滿雨水的石磨:“院子裡能躲避的掩體不多,就這一個大石磨,書生和牛海要是開槍,日本鬼子會優先靠近這塊大石磨,我們就躲在大石磨旁邊,伺機而動。”
徐溜看了一圈,屍體橫七豎八的擺在院子裡,院子空蕩蕩的,除了幾片綠植,牆角的廚具,幾乎沒什麼掩體,日本鬼要是進來,遭遇到襲擊,要麼趴在地上,要麼躲在院子外,要麼躲在石磨後。
石磨是唯一的掩體。
“這你都能夠想得到,真厲害,夏遠,我挺佩服你的,很多東西我都想不到。”
徐溜忍不住井田,夏遠想的相當全面了,躲在石磨後,不光能躲避日軍的視線,而一旦書生他們開槍了,受到攻擊的日軍就會躲在院子裡唯一一個掩體,石磨後,這就會給他們製造偷襲的機會。
“很大的院子,搜尋這裡。”
門外突然傳來了日本鬼子士兵說話的聲音,細雨朦朧,徐溜沒有聽清楚,夏遠卻聽得一清二楚,就像是站在自己面前聊天一樣,系統賦予的聽聲辨位的技能就是這麼強大。
“來了!”
徐溜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夏遠摁在地上,接著就看到敞開的大門前有人影晃動,一道矮小的身影貓著腰,手裡端著一根長槍,緩緩的走進院子,身後跟著兩名日本兵,一左一右,端著槍瞄準院子,見院子沒人,便把槍口對準了破裂的視窗。
“檢視!”一名日本兵用日軍說道。
走在最前方的日本兵把槍收起,蹲在地上,用手掀起趴在地面上的屍體,“是我們的人。”
“繼續檢查其他屍體,小心房間!通知其他人,把這個院子圍起來。”
日軍的分隊長判斷力非常精準,不過他並不是推斷這個院子有人,而是自己的警惕心,眼前這個院子比較深,中國人善於在這樣的大院子裡佈防,從院子裡的屍體就能判斷出來,為了爭奪這個院子,這裡曾經發生了激烈的交火。
中國軍隊很有可能會在這裡設防。
躺屍的夏遠聽到了日軍分隊長的說話聲,心說:還真是一個警惕的傢伙。他緊握著身下的槍,隨時等待發起衝鋒。
六個日本鬼子呈三角隊形靠近院子,一隊進行警惕,而另外一隊則摸上前,對地面的屍體進行檢視,一名日本兵用帶著刺刀的長槍對準躺在地上的國軍屍體刺了進去,在查看了幾具屍體,確定沒什麼危險之後,他揮手,示意後方的日本兵沒什麼問題。
日軍分隊長立即下達搜尋房屋的命令。
開啟夜視的夏遠看到,破碎的視窗,書生把槍架在上邊,瞄準了黑暗中的影子。
砰!
子彈嗖的一下,隨著槍聲響起,啪嚓一聲打碎了地面的石磚,子彈偏的太過於離譜。
“支那人!!”
被突然襲擊的日軍迅速尋找掩體,有兩名士兵直接衝到石磨躲避,迅速向射出子彈的視窗還擊。書生欲要拉栓再度進行射擊,一串子彈從黑暗的院子中射過來,子彈摩擦空氣發出了尖銳的呼嘯,噼裡啪啦的穿透窗戶,打在身後的牆上,叮叮噹噹的聲音把書生嚇得躲在了房間裡。
“進攻!把屋裡的支那人殺了!”
“看著外面,別讓他們跑了!”
日本鬼子的分隊長叫囂著士兵對房間裡的書生和牛海發起進攻,晃動的人影從地面上爬起來。
“日本鬼子,日本鬼子上來了!”
躲在窗戶下邊的書生,滿腦子都是子彈摩擦著空氣,從耳邊飛過的聲音,渾身忍不住的顫抖,剛剛自己竟然距離死亡這麼近。
牛海一聽,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這和他想象的戰爭,完全不一樣。
“看著門,對,看著門別讓日本鬼子進來!”渾身緊繃,處於高度緊張的書生腦子亂哄哄的,保持著僅存的一絲理智,他想到了堵門,顫抖著站起身把房門關上,抱著槍靠坐在地上,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
牛海抱著槍,蹲在地上,身子隨著噼裡啪啦砸進來的雨點而左右搖擺,高度緊張的情況下,很容易產生應激反應。
兩人蹲在地上等了一會兒,耳朵裡嗡鳴不斷,似乎從外面傳來一陣慘叫聲。
過了一會兒,房門就被敲響了,徐溜急促的聲音響起:“快開門!”
“是班長!”書生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把門開啟,徐溜捂著肚子,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伸出手看了眼,黏糊糊的,帶著一股溫熱。
腹部的刺痛讓徐溜倒吸冷氣。
“班長,你受傷了!”書生蹲在徐溜身旁,立即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臉色一變。
“被小鬼子咬了一口,不礙事。”徐溜疼的聲音都在顫抖,額頭上佈滿了細汗,過度的緊張讓他的眼前發黑嚴重,險些昏倒。徐溜咬緊牙關,說:“快去幫助夏遠,他還在外面。”
“牛海,你,你看著班長,我去幫助夏哥。”書生儘管害怕的不行,但還是壯著膽子,讓牛海留下,獨自抱著槍,十分小心地開啟門去觀察外面的情況,堂屋裡很黑,亂糟糟的,門外傳來雨點落下的聲音,伴隨著還有陣陣的慘叫聲。
端著槍,小心翼翼的跑到門口,就看到一個黑影朝屋子裡衝了過來。
書生頓時一驚,連忙端著槍想要檢視外面的情況,黑影衝了進來,沒等書生反應過來,一隻冰涼的手掌扣住了書生的脖子,這隻手掌不像是人類的手掌,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堅硬,不可撼動的手掌,任憑他如何掙扎,都無法撼動半分。
“書生!”黑影鬆開他:“你嚇我一跳。”
“夏哥,你沒事啊,我還以為是日本鬼子。”書生驚喜萬分。
“院子裡的日本鬼子被我幹掉了,但是外面的日本鬼子還沒有被我幹掉,他們可能會從破碎的房頂進來。”夏遠想到了徐溜,又連忙詢問:“班長的傷勢怎麼樣?”
“天太黑,看不清楚。”書生說:“夏哥,剛剛發生了什麼?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夏遠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
當日軍的注意力全在視窗的時候,就會對地面上的屍體視而不見,便給了夏遠和徐溜的可乘之機,夏遠率先對躲在石磨後的日本鬼子發起進攻,他的速度非常快,箭步衝上去,在黑夜和雨幕的掩護下,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將一名日本兵撲倒在地。
被突然襲擊的日本兵發出一陣恐懼的叫聲,接著變成了嗬嗬的聲音,他的氣管被夏遠劃開,大量的鮮血從脖子位置噴湧而出。一刀封喉的夏遠抽身,再度箭步而飛,衝向另一名日本兵,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如同閃電一般出擊,手中染血的刺刀宛如銀白色的幽靈。
“中國人,他衝過來了!”
“竹田君死了,被這個中國人殺死了。”
日本鬼子被夏遠這麼一衝,立即就亂了陣型,一名日本兵抬起槍口欲要射擊。
夏遠的腦袋嗡的一聲,立即預判了危險的到來,反應極其迅速,在地面做戰術翻滾,子彈從他頭頂飛過,沒入身後的地面,打碎了一片磚瓦又彈跳開,發出biu的聲音。
在夏遠衝殺兩名日本兵後,徐溜也反應過來,抽出身下的槍,朝著距離最近,靠近牆角並向夏遠射擊的日本兵衝了過去。
日本兵發現了徐溜,大叫一聲,對著徐溜衝了過來,日本兵的拼刺刀實力要在國軍之上。日本兵的訓練幾乎是從娃娃抓起,而他們的拼刺刀訓練的時間超過了每一名國軍士兵,士兵的單兵素質也超過了每一名國軍士兵,日軍計程車兵伙食,訓練都遠遠超過了國軍士兵,他們的身材雖然小,但是身體素質卻超過了每一名國軍士兵。
淞滬戰場的傷亡比在驚人的七比一,每七名國軍士兵,才能夠換一名日本兵。日本鬼子的炮火和艦炮、空軍太強了,堅守防線的國軍士兵發現,和日軍拼刺刀的傷亡率遠遠比和日本鬼子打的傷亡率低太多太多,然即便是這樣,戰損比也是驚人的七比一。
徐溜即便是每天刻苦訓練,身體素質卻差太多太多,在淞滬戰場的防線上,國軍士兵經常以多對少,應對日本鬼子,這是因為日本鬼子的拼刺刀也非常厲害,只有以多對少才能夠佔得到便宜。
單對單的情況下,國軍士兵是佔不到任何便宜。
徐溜沒有跟日本鬼子拼過刺刀,但是看日本鬼子的身材,他認為日本鬼子並不厲害,尤其是看到夏遠如此輕鬆的對付了兩名日本兵,這更加堅定了他內心的想法。
可跟日本鬼子接觸下來,徐溜驚懼的發現,自己小看了日本鬼子,而且日本鬼子的槍很長。眼下正是搏命的時候,徐溜也發了狠,任由日本鬼子的刺刀刺入腹部,用以命換命的方式和日本鬼子搏殺。
日本鬼子頑強程度也超乎想象,徐溜搏命,對方也搏命,如果不是關鍵時刻,夏遠撿起日本鬼子的槍,把和徐溜對峙的日本兵射殺,徐溜可能已經死了。
可即便是這樣,徐溜也負了不小的傷,無法繼續接下來的戰鬥,只能夠回到房間裡。
夏遠的戰鬥力讓徐溜驚歎,自己以命搏命都沒能夠把眼前的日本兵殺死,夏遠卻轉瞬之間,就殺了兩名日本兵,甚至還抽空救了自己,他對夏遠的實力再度重新整理。
“情況怎麼樣?”徐溜的聲音虛弱,聽到外面的動靜,費勁兒的抬起身子朝外面看去。
“班長,你躺著別動,外面的日本兵已經被我解決了,但是院子外還有日本兵,他們一定聽到了房間裡的動靜。”
說話間,轟的一聲,從隔壁房間傳來了爆炸聲,是日軍朝隔壁房間投擲了炸彈。
徐溜摸了摸腹部,鮮血已經浸透了軍服,空氣中漂浮著一層血腥味,非常刺鼻,稍微扭動身體,腹部就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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