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八零師突圍的過程中,還有一支最艱難的隊伍,是由師政治部主任吳主任帶領的突擊隊伍,圍繞在身邊的有數百人之多,其中還有文工團年輕的女孩子和不少傷員。
吳主任為了表示和大家同生共死的決心,當著大家的面,掏出手槍把自己的那匹馬打死了,然後對大家說:“大家不要怕,越是最困難的時候,我們越應該互相幫助,互相鼓勵,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由於人多,這支隊伍目標十分明顯,他們抬著重傷員,扶著輕傷員和走不動路的女同志,冒著大雨向敵人的包圍圈衝去。封鎖線上白晝般的照明彈和密集的火力令他們屢次受挫,在多次改變突圍方向後,依舊沒能夠突圍出去,在一條山溝裡,他們被美軍坦克堵截,美軍殘酷的向擠滿中國官兵的山溝裡開炮,然後進行坦克碾壓。
有些志願軍戰士雖然沒有了任何還擊的能力,但只要不被敵人打到,他們就反抗,唯一的反抗方式就是奔跑,面對敵人的炮火,他們就是不把自己的雙手舉起來。
最後,吳主任在經歷了數次突圍失敗之後,方才明白,這支隊伍肯定是突不出去了,於是他決定,帶著領部隊上山打游擊。
在與敵人、飢餓、艱苦的環境拼力鬥爭的過程中,這支隊伍由戰鬥犧牲、疾病、飢餓等種種原因逐漸分散行動,最後,吳主任和他身邊的三十三個人,在敵後堅持游擊戰竟達一年之久,最後剩下三個人的時候,吳主任在一次突圍之中被美軍俘虜,他是朝鮮戰爭中被俘虜的中國官兵級別最高的一個人。
一八零師企圖突圍不成的官兵還有一部分流落崇山之中。一九五二年,南朝鮮赤根山一帶出現了一股游擊隊,總是不斷襲擾美軍,美軍終於知道那是一些志願軍戰士,在突圍失敗之後,進入崇山峻嶺之中,打起來游擊戰。
游擊戰,那是志願軍的老本行,從紅軍時期的反圍剿行動中,游擊戰大放異彩。
後來,美軍調動了三千多人的兵力,讓曾在中國圍剿過抗日遊擊隊的日本人當顧問,進山圍剿,但是費盡力氣攻上汕頭後,不見一個人影,待人散去之後,赤根山上的槍聲依舊不斷。
正如梁將軍所說,在被敵人包圍的那段時間,一八零師上下所有人,沒有一個人產生過政治動搖。
他們直到最後,仍然不屈的和美軍艱苦的鬥爭。
從未停息。
直到戰爭結束。
雨還在下,敵人的包圍圈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突圍失敗的志願軍戰士紛紛上了山,美軍的巡山部隊也開始進入山野間搜尋失散的一八零師隊伍。
後世有人說,一八零師最後被全殲了。
可事實卻是,一八零師非但沒有被敵人全殲,還突圍出來了四千多人,師機關也完整的突圍出來,一八零師的骨幹還在,在後來的反擊作戰中,一八零師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
自從山上下來之後,夏遠三人便在山溝的村子廢墟暫時安了家,收拾了一片犄角旮旯的地方,既能夠躲風擋雨,又能夠歇息靜養,夏遠的腿斷了,需要靜養,郝光九和肖四平兩人每日白天歇息,日落而出,帶回來部分槍支彈藥,唯獨沒有吃的。
這幾日,他們一直靠著野菜度日,生活有些艱苦,幾日下來,三人的臉色都呈現蠟黃,體虛無力等等。
水煮野菜,沒有調味料,吃在肚子裡,什麼營養都不曾有,也僅僅只是能夠飽腹而已。
夏遠思索再三,決定帶著他們去搞一些物資。
這幾日,時常有美軍的巡邏隊從山溝裡走過,未曾遇見自己人,夏遠思索一番,美軍的部隊很有可能就在附近,也正是自己部隊在附近,這些搜山的美軍巡邏隊有了底氣,出入山溝十分頻繁。
次數是頻繁了,但搜山的巡邏隊越來越敷衍,起先的巡邏隊還會對山溝裡的村子廢墟,檢查一番,雖沒有細緻檢查,但也是檢查了,但後來的巡邏隊檢查也不檢查了,最後甚至連看都不看,走過的時候遠遠的都能聽見美國佬嘰裡呱啦,交談的聲音。
“大意,麻痺,輕敵,美軍這般姿態,難怪打不贏這場戰爭。”
夏遠聽著漸行漸遠的聲音,回憶到了穿越前曾看過的影片,有一位抗美援朝的老兵評價美軍,也評價了反動派的軍隊。
那位老兵說,在國內打解放戰爭的時候,反動派計程車兵他們主要也是農民,和我們一樣都是窮人,可是美國人就不一樣了,他們計程車兵文化程度很高,基本上都是大學生,吃苦耐勞的精神不如反動派的兵。
他們走路不行,爬山不行,主要都是坐汽車和騎摩托,一旦沒有了車子,他們的效率就大打折扣,反動派的兵和我們一樣,基本上都是靠兩條腿走路。一到了晚上,天黑以後,美國鬼子都集中在一起,或者躲在帳篷裡,沒有人敢單獨出來,也是被我們給打怕了。
美國鬼子也確實太容易麻痺大意,在附近地區沒有搜尋到中國人的身影,就習慣性的認為這一帶地區是安全的,安全不安全,他們計程車兵根本沒有細緻的搜查,哪裡知道安全,還是不安全。
美國鬼子的又一支巡邏隊走了,郝光九忍不住泛起了嘀咕:“奶奶的,最近這美國鬼子的巡邏地突然變得這麼多了,小鬼,你在外出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特殊情況?”
肖四平搖了搖頭。
“營長,你覺著,這是咋回事?”郝光九也是二丈摸不著頭腦。
“有兩種可能,要麼是美國鬼子的部隊駐紮在了附近,要麼就是這一帶地區出現了我們的人,美國鬼子加到了對這一帶地區的封鎖。”
夏遠一面說,一面思索了兩種情況,前後者都有可能,他當即決定:“今晚趁著夜色,我們去偵查一下。”
“是!”
雨早就停了,天空放了晴,陽光斜斜的從山尖照在山溝,斷壁殘垣的影子歪歪扭扭映在地面上,映照著地面上的水坑裡是藍天白雲,周圍是斷壁殘垣。
“真漂亮啊。”肖四平坐在門口,抱著槍,一面警戒,一面又感嘆外面的風景。
綠水青山,藍天白雲。
但是經歷過戰火的璀璨之後,以前的風景已經蕩然無存,山體上佈滿了彈著點,被炮火轟碎的樹木到處都是,山體上的樹木也只剩下一個粗壯的樹根了,帶著尖銳的歷次,怒爭向天,彷彿訴說著心中的不甘。
郝光九正在用雨水洗臉,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嘿了一聲:“再漂亮有個屁用,敵人的大炮一來,這些風景就沒有了。”
頓了頓,他又道:“想想以前俺們的家鄉,不比眼前的漂亮,但是日本鬼子來了以後,把村子燒了,又把山也燒了,就剩個光禿禿的坡。”
“郝大哥,咱們啥時候能回家呀。”
說起自己的家鄉,肖四平有些想念自己的家了,這是他第一次離開家鄉這麼遠,還來到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作戰,帶著他一塊出來的老大哥們都犧牲在了戰火之中,他想給老大哥們報仇,但打了這麼多次戰鬥,他殺死的美國鬼子太少了。
不夠本。
想家,又不敢回去。
肖四平的內心十分矛盾。
“那得等戰爭勝利了,咱們現在要是回去了,美國鬼子就能打到咱們的新中國裡。”郝光九說:“我是農民出身,啥也不懂,就懂一個道理,解放軍給咱們帶來了好日子,美國鬼子不想讓咱們過好日子,他們不會安好心,就跟當初的日本鬼子一樣,我的村子就是被日本鬼子燒燬的。”
肖四平不說話了,道理其實很簡單,他們從國內跑出來,就是為了這個,要不然誰會離開自己的家鄉,離開自己的人,來到朝鮮的土地上,和美國鬼子打仗。
天色漸漸暗淡,一天又沒有吃東西。
肖四平扭頭看了看熟睡的營長和郝大哥,又聽到了肚子咕咕叫的聲音,他把自己的腰帶扎進了,他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餓肚子,腰帶扎進了,把胃給勒著,這樣肚子就不會叫喚了。
默默地抱著槍,繼續守著荒村。
一抹斜陽從山頭上爬過去,山溝更加暗淡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夏遠睜開了眼睛,眼中閃過明亮的光芒,周圍的黑暗被驅散。
郝光九正在睡覺,肖四平抱著槍半睡半醒的坐在不大,僅夠一個人穿過的小洞口前,頭一栽一栽的,一個人坐著,再加上昨天晚上兩人一直往外面摸索,天亮才回來,犯困是常態,夏遠也沒有責怪他。
把郝光九拍醒,“我們準備行動了。”
肖四平也醒了,喊了一聲:“營長。”
“今晚你在這裡休息,明天還要你來看著。”夏遠說了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郝光九鑽了出去,推開放在洞口的石頭,謹慎的觀察了四周,確保四周安全,他先鑽出來,又把郝光九拉了出來。
然後又叮囑肖四平:“你在這裡待著,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直到我們回來,記住沒有!”
“營長,我記住了!”肖四平抱著槍,保證道。
夏遠用石頭堵著洞口,帶著郝光九離開,沿著山溝向山上走去。
他的腿仍舊有些影響行動,走路時搖搖晃晃,跛的厲害。夏遠一絲不苟的盯著遠處,絲毫沒把自己的腿傷放在心上。
“夜間是志願軍的天下,美國鬼子的小股部隊不會貿然在山野間穿行,所以不需要過於擔心和美國鬼子產生遭遇。”
夏遠對美軍可以說是非常熟悉,他第一次進入戰爭世界的時候,第一個對手就是美國鬼子,在後續的戰爭中以及在未來世界看的關於抗美援朝戰爭解讀,很多關於聯合國軍的解讀,聯合國軍總會整一些騷操作。
在鬥智鬥勇方面,美軍完全不是志願軍的對手,其主要原因就是他們被志願軍揍得太狠了,五次戰役,直接把他們從鴨綠江打到了三八線,王牌師被打殘,打廢,三次戰役就把他們打的不要不要的。
尤其是夜晚的時候,他們的敵人就像是黑夜中的幽靈一樣,神出鬼沒,第二次戰役的時候,機動穿插,神出鬼沒,就把美國鬼子的陸戰一師給打懵逼了,就連天上的飛機都沒有看到中國人是如何摸到陸戰一師的身邊。
所以,現在的美軍很害怕夜晚,以至於後來的美軍大力研發夜視儀,就是為了對付志願軍。
美軍越是如此,夏遠他們越方便,不是所有的美國鬼子都不畏懼死亡,沒人願意會在夜間的時候出來執行任務,他們可是嘗試過志願軍夜間的戰鬥力。
這也不怪美國鬼子,要怪就怪他們的對手單兵作戰能力太可怕了。
“營長,我們去哪裡?”郝光九抱著槍,看著四周的環境,頭頂的月亮還算明亮,映照著四周的山野,一片白茫茫的,又影影綽綽間看到搖曳的樹影,風一吹,張牙舞爪的。
郝光九無視了周圍的環境,隨著夏遠指過去的方向,目光微微眯了起來,隱約看到遠處的山谷上,亮著一團火光。
“那裡是,美國鬼子的駐地。”郝光九明白夏遠想要做什麼了,“營長,我們要去偷襲美國鬼子駐地。”
一想到這裡,郝光九有些興奮了,他領略過自己營長的帶隊實力,那絕對不含糊,摸進鬼子駐地,就跟喝水一樣簡單,搞來物資還不是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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