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個獨立營,我沒有太大的把握。”
夏遠心裡有些痛苦,他對自己充滿信心,但是戰場不是你有信心就能夠帶著這麼多人走出敵人包圍圈的,戰爭不是兒戲,就連經過系統加強的他未必能扛得住敵人的子彈,更別提是普通戰士了。
一連,三連是他親自帶出來的,二連是五四零團的老戰士,讓二連留下來,把一連和三連撤走,會有人覺得是他有私心。
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三連和二連一起撤下去,一連留下來打阻擊。
這樣子誰也不偏袒。
其二就是在敵人包圍的時候,他自己沒有任何帶營隊的經驗,如果只是一個連,其實還好,人一旦多起來,他就沒有把握。
在我的團長我的團世界,遠征軍是在日軍的追擊之中,況且雙方的實力差距也沒有像現在的察覺這麼大,日軍那是唱空城計,遠征軍缺的是魂,找到了魂,就能夠提升他們的戰鬥力。
志願軍缺的是什麼,裝備,食物,他們的魂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用血肉之軀面對敵人的鋼鐵洪流,未曾退縮過。
他們不缺魂,雙方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夏遠從來沒有帶著五六百人在敵人的包圍圈,隨時可能會遭遇敵人的戰鬥機轟炸,敵人的輕重機槍掃射,遠端火炮的覆蓋。美軍的坦克,裝甲車在公路上橫行霸道。
一個營五六百人是很多,但是在絕對的火力覆蓋和打擊面前,五六百人算不得什麼。
阻擊戰會有所準備,但是運動戰是完全沒有防備的,一旦和敵人遭遇上,那是非常殘酷的。
“老楊,咱們營的火力足夠,跟隨著師部,能幫助他們突圍,我要給獨立營留個苗。”夏遠幾乎用哀求的語氣,說道:“而且人太多,目標太大了,我帶著他們衝不出去。”
楊南鎮望著夏遠,“你帶著他們撤,我留下來。”
“不行!”夏遠直接就拒絕了,問他:“老楊,你能帶著三個人摸到洋鬼子陣地上偷他們物資嗎?”
楊南鎮想了想,搖頭道:“不能。”
“那你能帶著一個連殲滅美軍一個營嗎?”
“不能。”
“我能。”夏遠看著楊南鎮的眼睛,說:“我能帶著你們三個人去偷洋鬼子陣地,我就能帶著一個連突圍出去,我能一個人拉起來一支兵強馬壯的機炮連,我同樣能拉出來第二支,老楊,但是我沒把握帶著一個營的戰士突圍出去。”
楊南鎮嘆了口氣,沉默了好久:“那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放心吧,我會活著回來了。”夏遠把他從戰壕上拉下來,說道:“如果一八零師要分散突圍,儘量往山裡跑,不要怕迷路,早晨看著太陽昇起的地方,記住面朝太陽的是東面,身後是西面,然後再數上北下南,左西右東,不管在什麼地方都實用。”
為此夏遠還特意給楊南鎮演示了一遍。
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在現實中也可以使用。
“方向會出現一點差距,但總體來說影響不大,向著北方前進,那裡是我們志願軍的陣地。”
夏遠不止一次的叮囑楊南鎮,嘆了口氣說:“我們要分開,師長他們都已經決定分開突圍,而我們更應該分開突圍,我帶著他們留下來阻擊,你們先撤,天黑了,我再去找你們。”
遠處的太陽已經落在西山上,天色開始暗淡起來,天空上黑雲籠罩,小雨淅淅瀝瀝的落下來,到處都是槍炮聲,噼裡啪啦的響個不停,一刻都沒有停息過,不斷地有戰士從夏遠身邊向前方衝去,跳進避彈坑裡,抱著衝鋒槍把壓上來的敵人壓下去。
身後的戰士不斷地把手雷甩到敵人衝鋒的道路上,伴隨著陣陣的轟鳴聲,衝上來的美軍士兵很快就被壓了下來。
敵人一輪進攻被打退,三個連的連長都被叫到了後山的反斜面避彈坑裡開會,夏遠看著遠處的天,說:“我長話短說,師主力已經開始突圍,我們也要做好打算,獨立營分成兩股部隊,分散突圍,二連和三連為一路,由楊參謀長帶隊,現在就出發。一連跟著我,由我帶隊,天黑之後出發。”
一連連長是前機炮連一排長王成輝,也是一名老同志,在夏遠說完,稍加思索,便道:“營長,我同意你的方案。”
二連長是前五四零團六連連長安恆潤,三連長是齊山,兩人都有豐富的指戰經驗,他倆當場就拒絕了。
齊山說:“要走一起走,我們不能讓一連斷後。”
安恆潤說:“夏營長,你是不是還是把我們當外人!為什麼要讓一連留下來,我二連不行嗎?”
夏遠早就想好了應對的方案,說:“老安,你那二連的戰士都是從五四零團下來的,飯吃飽沒有,體力恢復沒有?機炮連是我帶出來的,出發前,每一名戰士吃的飽飽的,跑起來絕對不含糊,要你留下來阻擊,你們跑得過鬼子的坦克嗎?別跑了一半,還需要我們去救你們。”
頓了頓,又道:“行了,別扯淡了,就這麼說定了,這是命令,我是給你們下命令,心裡有疑問,戰鬥結束再討論。”
這一次,夏遠是鐵了心了,不這樣說他們不行,他們不會領命的。
安恆潤和齊山對視一眼,只能領命。在最後離開的時候,夏遠對楊南鎮道:“一定要活著,還有記住我的交代。”
“王鬍子,吳亮,你們要保護好參謀長。”
王鬍子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道:“營長,你放心吧,我跟吳小子會保護好參謀長的。”
“營長,營長,敵人又打上來了!”陣地上衝下來一名灰頭土臉的戰士,大聲喊道。
“你們快走!別回頭!追上師主力,如果可以,保護好師長他們!”
夏遠大喊一聲,臉色冰冷,緊握手中的槍,回頭對那名從陣地上衝下來的戰士喊:“走!我們去陣地上!”
“我們走!”楊南鎮面露難色,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選擇。
“出發!”
在身後的槍炮聲中,安恆潤對著二連的戰士們呼喊一聲。
陣地上,硝煙蔓延了百米,到處都是綻放的黑色泥土花朵。
一連大都是最初跟著夏遠一起從後面突圍出來的戰士,一塊走到這裡,大家對夏遠充滿了信心。他們始終相信,夏遠可以帶著他們從後面來到前面,依然可以帶著他們突圍出去。
正是這樣的信念,讓一連留下來阻擊的戰士沒有絲毫的膽怯。
郝光九已經是一名班長,帶著他那一個班的戰士繞到美國鬼子側面,對著美國鬼子進攻部隊的腰子狠狠戳了下去,三三一組的戰士交替躍進,猶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敵人腰部位置。
前面剛衝上去的洋鬼子想要撤退下來,夏遠喊道:“老王,帶著人給我衝過去,別讓他們跑了。”
一連長王成輝遠遠的聽到營長的聲音,大喊一聲:“還有沒有喘氣兒的,跟我一起衝鋒!”
憋了一口氣的戰士們從掩體裡鑽出來,飛快的衝向前沿陣地,在前沿陣地上,他們更換掉手中的衝鋒槍,用美國鬼子的半自動步槍向敵人射擊,往山下跑的美國鬼子咕嚕嚕的栽倒在地上,就像是倒栽蔥一樣,摔倒在地上,還有部分美國鬼子從山上滾了下去。
夏遠快速的清空著彈夾,讓美國鬼子在撤退的時候,傷亡一下子擴大了很多。
“老王,帶著人趕緊打掃戰場,我們準備撤退!”
“營長,我們不阻擊敵人了?”王成輝剛把彈倉清空,抱著槍半蹲在地上。
“阻擊,二連和三連一撤退,失去了他們掩護的左右兩翼很快就會被敵人給拿下,側翼暴露,洋鬼子稍微迂迴一下,就能把我們撤退的路線給切斷,早點撤退,重新尋找阻擊的高地!”
夏遠拍了拍他的肩膀:“多撿手榴彈和子彈,其他的東西沒用。”
“是!”
師主力。
上千人擠在一條深溝裡,緩慢的前進著。
突然,前面的隊伍停了。
“怎麼回事?”段副師長連忙問道。
“報告副師長,前面走不了了,是一處斷臂懸崖。”
負責偵查的戰士跑了過來。
真是偏漏屋逢連夜雨,怕什麼,來什麼,這才走了多遠,就出現了斷崖。
鄭師長也有些著急了,洋鬼子就在屁股後面追著,而且追的很緊,不能在這裡耽擱,他立即說道:“走,老段,我們過去看看。”
他們走到前面停止了腳步,一群戰士站在那裡,靠近一些,鞋子踩到了小石子還在嘩啦啦的往深淵裡掉,一眼往下望去,看到的是一片漆黑,看不見底在哪,更不知道這個斷崖有多高。
鄭師長從直覺上判斷,這個深淵少說也得有一百多米的深度。
戰士們眼巴巴的看著鄭師長,都等著師長拿主意。
鄭師長問道:“還有幾條繩子?”
一名戰士回答:“師長,就剩下一根繩子了。”
鄭師長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大家卸綁腿,連在一起,一個一個地往下順,都不要著急,我們會安全的。”
於是,第一根繩子綁在一塊大石頭上,朝深淵扔了下來,還剩一小段的時候停了,看來這懸崖還真不淺啊。
戰士們則順著繩子一個又一個的往下滑,這個時候害怕也沒有用,美國人就在身後,慢一點就會被美國人追上,戰士們只能壓著內心的恐懼,來到斷崖前,雙手抓著繩子往下順。
“啊!!”
“哎呀!”
溝底裡傳來了這樣的叫喊,一定是到了懸崖底的時候出事了,待大家都下去的時候,見有個人堆,原來剛才繩子太滑了,是第一批戰士在半途中拽禿嚕了,十幾個人摔傷、踩傷,疊在了一起。
“一會兒就把我發下來,我還能戰鬥,我留下來給你們斷後!”
“小傷,不礙事。”
“我一會兒就能好,大家先走,別管我。”
受傷的戰士害怕自己連累了其他同志,就這樣對他們說道。
大家把他們攙扶起來,或者是揹著繼續往山溝西面突圍。
從斷崖上下來,前面就是一片樹林,好多樹幹上面還有不少扎進去的炮彈彈片,這肯定是美軍冷炮造成的結果,這種合金鋼彈片在微弱的月光下照射的一閃一閃的。
鄭師長剛要帶著大家穿過一條小溪,隊伍最前面的尖兵排就突然聽見了‘轟隆隆’的聲音。
戰士們不會聽錯的,這一定是坦克履帶發出的聲音。
“隱蔽!”
戰士們分別向各自附近的樹幹後藏好。
尖兵排長擦了擦眼睛,仔細向前一辨認,不遠處黑濛濛一小片,剛才還看得模糊不清,現在他看清楚了,有一個坦克炮塔正在打轉......
這是一支美軍的坦克裝甲車隊,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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