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們紛紛跳進戰壕裡,坐著躺著的,就這麼抱著手臂休息,他們把帽子蓋在臉上,遮擋了頭頂落下來的陽光,硝煙在半空中瀰漫,多少有些刺鼻。
“咳咳。”
有戰士發出咳嗽聲。
夏遠看了看,心裡發出一陣嘆息,轉身下了高地,去後面看了看傷員。
“連長,俺們沒事,就是被美國鬼子的炮給咬了一口。”
戰士們很樂觀,身上纏繞著繃帶,有的戰士嘴裡咬著布條,疼的面目都扭曲了,看到夏遠來了,連忙把臉上的表情收斂,生怕自己的模樣會動搖其他戰士們的意志。
“藥品還有嗎?”
夏遠問一旁的衛生員。
“連長,沒有了,藥品都用完了。”衛生員搖搖頭,他的藥箱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了。
“連長,我們還能堅持。”
“堅持啥,一點事兒都沒有。”
“不疼。”
戰士們臉上帶著憨笑,可他們越是這樣說,夏遠心裡越愧疚,本以為今天會是一場惡戰,沒想到遭遇的竟然是韓軍,最關鍵的是,韓軍在最初的兩波猛烈攻勢後,就陷入到了一種遲滯的狀態,也不再向他們的陣地發動進攻。
這是夏遠沒有想到的。
敵人不進攻了,但卻苦了受傷的戰士們,由於缺乏藥品,被彈片劃傷,沒能及時救治,只能夠用繃帶稍微的處理傷口,不能來得及消炎,沒有止疼,咬著牙堅持著。
夏遠和傷員們聊了會兒天,就離開了。
他找到了楊南鎮。
見楊南鎮正在休息,沒忍心叫醒他,楊南鎮也好長時間沒怎麼休息過,累的不行,他需要認真休息一下。
夏遠只能回到陣地上,坐在戰壕裡,抓了一把身邊的泥土,看著消炎籠罩的天空,思緒萬千。
夏遠所在的陣地相對平靜。
而前線突圍的戰鬥情況愈發激烈。
兩支隊伍所面臨著嚴峻的考驗。
從另一路向鷹峰靠攏的五三九團,各部被敵人的炮火打的散亂,二營與團直屬隊和一營失去了聯絡,王團長分析,可能是夜色中隊伍打亂了,一定是掉在了後方,或者沒有跳出敵人的第一層包圍圈,要是現在帶著隊伍掉頭殺回去,去尋找他們,顯然是不行了。
韓政委與政治處李主任在一片漆黑的山林裡,對目前的部隊做了簡單的整編,臨時縮編為一個營。
接著又簡單的做了一下戰前動員。
韓政委說:“目前形勢嚴峻,大家要團結友愛,如果遭遇到了敵人,不要慌張,要聽從指揮員的指揮,沉著應戰,五三九團雖然人少了,但是敵人也不知道我們到底還有多少人,我們要趁著夜色,迷惑他們,敵人越亂,我們也亂著打,這是我們的強項。”
“總之,一句話,在規定時間內,誓死突圍,鷹峰集合!”
到了凌晨十二點,這就是二十七日了,美第十軍不惜代價的用重炮向包圍圈內轟炸。
炮兵觀察員在漆黑的夜晚根本看不清楚目標,望著黑漆漆的山林,高低起伏的大片陰影和痕跡,只能胡亂的給一些可能存在中國軍隊的座標,命令炮兵向某個方向轟炸。
航空兵在配合炮兵行動的配合上,整整遲到了十二個小時,炮兵的觀察員罵罵咧咧:“他們這群蠢豬,將軍下達了作戰命令,今晚要是讓中國人跑了,我們都要完蛋,他們竟然還遲到,該死的蠢豬!”
沒有航空兵的配合,他們就跟瞎子一樣,在黑夜裡向著遠處的山林胡亂的開炮,鬼知道那裡會不會有他們的部隊。
但是沒辦法,將軍下達了額炮擊的指令,炮不響,將軍怪罪下來,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炮兵觀察員也是沒辦法,胡亂的給出座標。
嗡嗡嗡。
天空中終於傳來了飛機的轟鳴聲,在遠處的山野間投下了一顆顆照明彈,在大片蒼白的亮色中,有一抹紅色極為耀眼。
炮兵觀察員臉上露出欣喜:“fuck!他們終於行動了,看到那個訊號彈沒有,那是中國軍隊的地方,給我轟炸!”
夜晚,美軍飛行員會在山野的山空投擲照明彈,隱約看見了地面有部隊活動的痕跡,在完全確定不了的情況下,也會扔照明彈給後方的炮兵觀察員,完全是抱著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念頭。
“哧......”
“哧......”
“哧......”
美軍的戰鬥機投擲下來一顆顆明晃晃的照明彈,將整個山野映照的宛如白晝一般,雖然只有短短的幾秒,但是也對一八零師地面運動部隊造成了很大的威脅。
還處於敵人包圍圈中的戰士們剛看到投擲的照明彈在天空中滑行的‘嗖嗖’聲,便立即就地臥倒。接著就傳來了炮彈在空中滑行的聲音,一道道弧線在天空中浮現,遠遠的落在了遠處的山體上,剎那間,隨時被崩裂,從山上滾落下來,接著就被滾落的聲音吞噬。
地動山搖的感覺一直傳遞到了很遠的距離。
轟隆隆的聲音在峽谷的半空中經久不息的迴盪。
情況越來越嚴重了,幾千人就在這麼一條几公里長的深溝裡前行,非常的被動,稍有不慎就會暴露,這要是暴露了,後果不堪設想。
黑壓壓的長龍隊伍蔓延到很遠很遠的黑暗中。
一八零師指揮所。
鄭師長一回頭,就看到段副師長轉身往外面走,便問道:“老段,你去幹什麼?”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段副師長回答:“師長,剛才伏擊的時候,一營建制有點亂,不過不要緊,指揮員都健在,我去整理一下。”
鄭師長說:“好,你快去快回,我有要緊事情和你商量。”
段副師長應道:“師長,我很快就回來。”
鄭師長聽著遠處傳來的炮擊聲,轟隆隆的響個不停,心裡非常沉重。
在美軍追擊部隊的正前方,遭遇到了一支中國軍隊的突然阻擊,協同的韓軍一個營被打的殘廢,在中國人對面的高地上修築了戰壕和掩體工事,和對方形成了對峙,隨後美軍的部隊到來,遭遇到了對方頑劣的阻擊。
讓美軍想不到的是,高地上的這股中國人的戰鬥力非常強大,組織了一個營的連續進攻,竟然連中國人的前沿陣地都沒能打上去。
美軍的指揮官用望遠鏡觀察著中國人的陣地,驚訝的發現這支中國軍隊在山上構建了許多機槍火力點,粗略的看去,包括輕重機槍在內的火力點足足有十幾個。
“阿克斯,現在沒有多餘的遠端火炮供你們使用,中國人的軍隊正在突圍,我們的任務重心是他們的突圍部隊,中國人的阻擊部隊是為了拖延你們的時間,消耗你們的力量,千萬不要跟他們消耗下去。等把中國人的突圍部隊全部都消滅了,這些阻擊你們的中國人是活不了的,你們明白嗎?”
“shit!我們現在沒有遠端火炮支援!”這名美軍指揮官怒罵了一聲,放下無線電通訊,異常憤怒。
美第十軍的遠端火炮基本都上都用在了前線上,中國人的部隊在突圍,遠端火炮對地打擊的目標是中國人的突圍軍隊,對美軍而言,中國人的阻擊軍隊是構成不了太大威脅的,甚至會消耗他們的遠端火炮。
美第十軍跟一八零師打了這麼久的仗,每天的遠端火炮都沒有停止過。
阿爾蒙德又不像是範弗利特的厚臉皮,加上阿爾蒙德在第二次戰役的時候犯過錯誤,是李奇微竭力才保住他。整整一個美第十軍,被一個師,且斷糧好幾天的中國軍隊搞得這麼狼狽,動用了所有的火炮力量、空中力量,都沒能夠消滅這股中國人,打了整整一個星期,都沒能夠把這支中國軍隊消滅。
他又怎麼厚著臉皮去問李奇微要遠端火炮補給和海軍的空中力量支援。
真要開這個口了,李奇微指不定怎麼要怎麼罵他呢,估計到時候不用議會開口,李奇微就把他放棄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阿爾蒙德回到美國賣保險去了。
美軍的指揮官見後方不給他們遠端火炮的支援,他看著陣地上的中國人,心裡又咽不下這口氣,對一旁計程車兵說:“去,把李樸成叫過來。”
李樸成,正是帶著一個營的韓軍向楊南鎮兩個排堅守的陣地連續進攻了兩次,沒能打下來,就選擇在對面高地修築防禦工事的韓軍營長,在收到美軍士兵叫他的訊息後,他的臉色跟吃了屎一樣的難看。
“該死,這些美國人一定想讓我計程車兵做先頭部隊。”
李樸成猜對了。
阿克斯營長叫他來的目的,就是想要阻織韓軍和美軍,再次向中國人的陣地發動一次猛烈的進攻,他們營還有十二門迫擊炮,用來摧毀中國人的機槍火力點。
看到前來的李樸成,阿克斯關切的說:“李,你們的情況怎麼樣?”
李樸成望著阿克斯關切的眼神,心裡滿是不屑,這個白皮傢伙可是個笑面虎,絕對沒有安好心。
李樸成臉上連忙堆著笑容,說道:“感謝長官的關心,我們的部隊情況並不好,先前組織了三四次針對中國人陣地的行動,都被打下來了,我們也傷亡了一多半,沒有能力再度對中國人的陣地組織進攻,只能在他們對面修築防禦工事,緊盯著對面的中國人。”
阿克斯笑著說:“李,沒關係,我們來增援你們了,你們不再是孤軍奮戰了。”
李樸成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心裡暗道不妙,這白鬼子絕對是想讓他們的部隊當做先頭部隊去進攻中國人的陣地。
果不其然,阿克斯笑裡藏刀的說:“我收到了指揮官的命令,要求我們協助你們進攻中國人的陣地,不能讓這支中國人的部隊待在這裡,如果不把他們的陣地打下來,他們看著公路,我們的後勤運輸部隊不好透過這裡,需要繞遠路。”
“是,長官,您說的是。”
李樸成堆笑著說。
阿克斯把事先準備好的行動計劃遞給李樸成,繼續說道:“李,這是我們合作的作戰計劃,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李樸成拿在手中翻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大笑一聲,說道:“是長官。”
望著阿克斯滿是笑容的臉頰,李樸成恨不得給這傢伙一拳頭,行動計劃上寫著讓他們擔任先頭部隊,開路先鋒,如果打下中國人的陣地,這是大功一件。
什麼狗屁的大功,李樸成跟著美國人行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美國人什麼比養的,他心裡十分清楚,這些傢伙完全不把他們當人看,連傷亡報告裡面,都沒有南朝鮮軍的傷亡情況,至於狗日的功勞,真要把中國人的陣地打下來,估計先頭部隊,開路先鋒不是他們了,而是美國人。
可偏偏,他們又不能反抗,被北朝鮮軍隊打到最後的防線,釜山時,是美國人給了他們大量武器裝備的支援,還包括派遣部隊增援他們,將北朝鮮軍隊一路打到了鴨綠江邊。
棒子算是把無恥玩到了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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