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日本鬼子接近了陣地,甚至不足二十米,僅剩下十多米遠,一挺挺輕重機槍被他們從塹壕裡抬了上來,迷龍操控著一挺九二式重機槍,扣動扳機向日軍短點射擊。
幾挺輕重機槍同時噴射出火舌,子彈嗖嗖的穿過戰場,那場面就像是割麥子一樣,日本鬼子衝鋒計程車兵一排排的倒下,他們想開槍還擊都來不及了,子彈剛剛都退了下來。
“奶奶的,打啊,愣著幹什麼!”龍文章在第二道防線上督戰,看著不為所動的第二道防線上計程車兵,用手拍打著他們的腦袋,“殺啊,小日本鬼子的人頭可是大功啊,殺一個小鬼子,日後回去了,跟迷龍那傢伙一樣,討個老婆,生個大胖小子,以後長大了,告訴他們,你爹以前在戰場上殺過小鬼子。”
夏遠聽到龍文章的聲音,抬起頭看看這傢伙,就看到這傢伙帶著鋼盔,穿著他那一身髒兮兮的團副座軍服,在陣地上四處敲打著潰兵們,他的聲音是那樣的響亮。
隨著重機槍的聲音一直在山谷間迴盪。
潰兵們端著槍向不要命的日軍射擊,前沿陣地的輕重機槍依舊在噴射出憤怒的火舌,日軍一片片的倒下,就像是割麥子一樣,龍文章的損招,出奇的有效,但這種損招也只能夠使用一次,下一次,日軍就會有所防備。
但用龍文章的話,小日本鬼子要是防備,那就再給他整點損招看看。
在幾挺輕重機槍的掃射下,沒有一支部隊能夠衝上來,哪怕是日軍也不例外,輕重機槍的子彈形成一道火鏈,這種上對下的壓制導致日本鬼子幾乎沒有位置能夠躲避,夏遠在遠處給與火力掩護,將一顆顆手榴彈投擲向那些趴在掩體裡的日軍,破碎的彈片四處飛濺,哪怕他們躺在地上,躲在彈坑裡,也無法躲避那些破碎的彈片,在這樣的局勢下,日軍的傷亡在不斷地增援,反觀川軍團的傷亡,僅有前沿陣地的少部分戰士被日軍的子彈咬中,並沒有人員犧牲。
戰鬥持續了十分鐘,日軍企圖消耗川軍團的子彈,但是在是頂不住如此巨大的傷亡,最終傷亡慘重的日軍頂不住幾挺重火力的壓制,丟下了一地的屍體,灰溜溜的撤退了。
潰兵們看著這一波日軍撤退,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因為這一次抵擋日軍的進攻是那樣的輕鬆,他們從來沒有這樣的輕鬆過。
日本鬼子就這樣灰溜溜的撤退了,臨走時還不忘讓幾門口徑較小的迫擊炮掩護日軍的部隊從山上撤退下來,即便是這樣,日軍的傷亡已經成為定居,龍文章的損招讓日本鬼子傷亡巨大的。
“奶奶的,經過這麼一次戰鬥,小日本鬼子想要再向南天門發動進攻,就要掂量掂量!”迷龍鬆開重機槍,喊道:“羊蛋子,快給機槍降溫!”
羊蛋子趕緊拿著行軍水壺,往重機槍的槍管上倒,只聽見滋滋的聲音,澆在上邊的水被翻燙的槍管快速的汽化。
戰後的潰兵們迅速收集著日本鬼子掉落在地上的武器裝備,迷龍和阿譯正在統計這次戰鬥的消耗彈藥量,輕重機槍的子彈很難在陣地上得到補充,從英軍機場帶回來的輕重機槍的彈藥量並不多,用一點少一點,目前對川軍團而言,是屬於不可再生的。
孟煩了和郝獸醫則負責統計這次戰鬥的傷亡情況,出乎預料的是,這次戰鬥竟然並沒有太多的人員傷亡,除了幾個被子彈擦傷的,並沒有犧牲的。
“這次的戰損比出奇的可觀,你以前打過這樣的仗沒有?”孟煩了扭頭問郝獸醫。
“我可沒有,只能說團長指揮的好。”郝獸醫說。
孟煩了扭頭不再吭聲,郝獸醫說的沒錯,有一個會打仗的指揮對他們這些普通士兵而言,是至關重要的,有的時候會因為指揮的一道命令,葬送了整個部隊,而有的時候會因為正確的命令,拯救整個部隊。
郝獸醫給輕傷員簡單的包紮,傷口用清水沖洗,敷上一點消炎藥,就這樣簡單的處理了。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消炎藥,已經所剩無幾。
喜娃突然跑了過來:“郝獸醫,你是不是要找一些認識草藥的?”
郝獸醫把消炎藥放進口袋,扭頭道:“是啊。”
喜娃又道:“能立功不?”
郝獸醫有些為難:“這個,你得問團長。”
“哦。”喜娃應了聲之後就跑開了,沒一會又跑了回來,“團長說了,能立功,我認識一些草藥,能治療一些刀劍的傷,對付槍傷也管用。”
郝獸醫一聽:“你還懂這些?”
喜娃點頭,“那當然了。”
郝獸醫說:“之前就怎麼沒有聽你提起過?”
喜娃道:“先前被日本鬼子追著跑,哪有時間去尋找草藥,那些草藥還需要認真的分辨,有些草藥跟草長得一樣,不仔細找,很難找到。”
阿譯剛好和迷龍統計完消耗的彈藥,正朝著第二道防線臨時指揮所的位置走去,喜娃趕緊拉著阿譯,“阿譯長官,團長說了,找到草藥,也能立功。”
阿譯愣了愣,他的反應還是很快的,迅速說道:“只要對部隊做出了貢獻的人,都會榮獲戰功的,喜娃,你要加油。”
迷龍在一旁盯著他們,他對功勞什麼的不感興趣,只想著趕走小日本鬼後,自己回家跟老婆過日子去,其他的,都不想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喜娃高興,連忙拽著郝獸醫去找草藥,現在的阿譯在川軍團裡也有一定的地位,他是專門負責記錄戰士們在戰場上的表現,私下裡有不少潰兵找到阿譯,希望他能給自己寫的英勇一些,阿譯對這方面是一根筋,說:“戰場事蹟是要給全國人民看的,要實事求是,不能弄虛作假。”
要麻和不辣也找過阿譯,不過被孟煩了罵走了,戰場事蹟本子是孟煩了心中少有的不可玷汙的,每次戰鬥結束之後,孟煩了就會去看一看阿譯記錄的,有沒有附和戰場上的真實情況,阿譯記錄的非常詳細,他認真觀察到了每一名士兵,甚至為了記錄,在戰前他樂此不疲的詢問著每一名士兵的名字,這幾乎成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也正因為阿譯的這種認真負責的態度,讓迷龍和孟煩了對阿譯改觀了不少,這傢伙有的時候雖然是個榆木疙瘩,但牽扯到了川軍團榮譽上,那是一點都不含糊,認真負責,實事求是,讓不少潰兵對阿譯在自己內心中的形象變得高大起來。
阿譯也樂得做這個工作。
康丫也喜歡跟著阿譯,做阿譯的助手,他和阿譯一樣,總是樂此不疲的詢問著其他潰兵們的名字,對康丫和阿譯來說,他們就是想要讓其他人重視自己,把自己當成兄弟,阿譯很喜歡這份工作,康丫倒是無所謂,主要是跟著阿譯在閒逛。
臨時指揮所,正在統計著當下戰鬥的彈藥損耗以及人員損耗情況。
阿譯和迷龍負責統計彈藥情況,阿譯說:“現在剩餘的重機槍三挺,輕機槍七挺,重機槍子彈四箱,輕機槍子彈五箱,手雷只剩下一箱。”
他放下本子上記錄的資料,又說道:“經過剛剛的戰鬥,我們又從日本鬼子身上摸到了不少子彈和手雷,手雷數量又增加到了三箱。”
龍文章頭頂上籠罩著一層烏雲,他扭頭看著夏遠,龍文章心中是知曉夏遠部分的做作戰計劃,但他真正的目的,龍文章目前暫時還沒有搞清楚,只知道,夏遠想的不僅僅只是阻擊這股日軍,保衛怒江防線,保衛禪達,畢竟先前他們有數次能夠撤退到和順鎮的機會。
孟煩了和郝獸醫則統計完了戰鬥的傷亡情況,郝獸醫說:“日軍的三次進攻造成了一百零二人犧牲,二十三人受重傷,七人輕傷,第三次進攻日軍僅輕傷三人,只是我們缺少有效的治療藥品,尤其是那些重傷員。”
夏遠低著頭,手臂放在膝蓋上,目光一直看著地面,在聽完幾人的彙報之後,他問:“怒江的情況怎麼樣?”
李烏拉說:“水流湍急,木筏很難過去,派過去的偵察兵說,虞嘯卿的團部正在怒江對岸的河岸邊造木筏,估計是想要渡江。”
幾人聽的是驚奇,孟煩了問:“虞嘯卿過江干什麼?他們忍不住了,又或者是......”
龍文章知道夏遠提出來的計劃一定會有很多部隊前來增援,而作為禪達怒江防線的虞嘯卿,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他說:“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南天門這朵花開的漂亮啊,現在已經開始吸引蜜蜂了。”
孟煩了幾人並沒有聽明白龍文章的意思,他們還在思考龍文章的話裡話外代表的什麼含義,孟煩了心中倒是有了點思緒,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夏遠的計劃,而他所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找到他們心中丟失的魂。
魂,是什麼。
孟煩了看向夏遠。
“時間還早,他不會派兵過來的。”夏遠心中比誰都清楚,虞嘯卿想要派兵過來增援南天門,首先要過唐基這一關,唐基不會看著虞嘯卿派兵過來增援南天門,那麼怒江對岸造的木筏也就不是為了增援。
他臉上露出了笑容,“不是為了派兵增援,那就是物資方面的增援,死啦死啦,你去安排幾個人,也在岸邊造木筏,多造一些,到時候有用。”
“是。”
龍文章點點頭,快速的跑過去安排造木筏的事宜。
龍文章離開之後,夏遠繼續道:“這一損招用完,就不能再用了,日軍已經知曉了我們用的這一損招,他們一定會有所防備,因此,我們需要改變一下策略。”
南天門上,硝煙瀰漫。
日軍進攻了一個上午,都未能撕開川軍團駐守的第二道防線,下午時又陷入了艱苦的戰鬥中。
日軍的瘋狂的確是超乎了夏遠的想象,同樣的,川軍團的潰兵們也暴發出了強大的戰鬥意志,艱苦的戰鬥未能讓任何一個人撤退,陣地上到處擺放著日軍的屍體,潰兵們也掛了彩,日軍一個聯隊不斷地跟南天門上僅有的七百名潰兵們打消耗。
考驗的是雙方的戰鬥意志和強大的戰鬥精神。
戰鬥一直持續到日暮黃昏,第二道防線上僅剩下一個排的三十名戰士,兩個連的戰士面對五千日軍的輪番進攻,整整堅持了一天的時間,夏遠在南天門上使用了各種在上甘嶺上學到的戰術,但日軍的瘋狂進攻遠超乎了夏遠的想象。
日軍的火力並不兇猛,給美軍提鞋都不配,日本鬼子單兵裝備的優勢拉栓的三八式,即便是組成的火力網也並不強大,但日軍卻有美軍所謂沒有的不怕死的戰鬥意志,也正是依靠著這種不怕死的戰鬥意志,他們無所畏懼的衝鋒,前方計程車兵倒下,後方計程車兵擁擠上來,第二道防線上擺滿了日軍進攻的屍體,到處都是散落的槍支彈藥以及日軍、潰兵們的屍體。
扭曲交織在一塊,鮮血把地面染成了暗紅色,到處都是硝煙瀰漫,原本是青草覆蓋的陣地已經變成了一片焦土,雙方在第二道陣地上來回搏殺,沒有一個人未曾後退一步。
南天門的戰鬥並不激烈,但異常慘烈,潰兵們遠沒有志願軍的戰士配合,簡陋的配合面對不怕死的日本鬼子,只能夠以命搏殺,以命換命的方式和日本鬼子戰鬥,戰至落日黃昏,第二道防線上兩個連的戰士擊退了日軍數次大大小小的進攻。
兩個連的戰士也僅剩下一個排,他們站在塹壕裡,雙目佈滿血絲的看著在黃昏下潰敗下去的日軍散兵,每個人都殺紅了眼睛,夏遠把槍插在地上,喘了口粗氣,饒是他著超越普通人數倍的體質,也很難頂得住日本鬼子不要命的進攻。
這種以命搏殺和美軍差太遠了,美軍一旦傷亡過大,就會撤退,而日軍則完全是不計後果的進攻,死的人再多,也無所謂,他們就像是一群惡鬼一樣,這是夏遠從未有過的戰鬥感覺。
這種感覺彷彿不像是在跟人戰鬥,而是跟一群沒有感情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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