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們紛紛臥倒,伺機尋找機會,擔任爆破的二班戰士們握著爆破筒,靜靜地匍匐在地上,趙豐收的手中也緊緊地抓著一根爆破筒,夏遠在大後方,緊盯著山上敵人的四個火力發射點,其中兩邊的兩個位置稍低,中間兩個位置稍高,距離很近。
四個火力點發射點射著一道道鮮紅的火鏈,噴射著火舌,相互交織著形成了一片火網,面臨敵人猛烈的火力,在這裡多停留一分鐘,便會增加一分傷亡,必須要打掉這四個火力點。
夏遠連續扣動扳機,把一顆顆子彈送進敵人的機槍地堡之中,但很快他的行為就招來了敵人的炮擊,夏遠迅速蜷縮排彈坑裡,靜靜等待炮擊結束。
孫排長看向後方,大喊:“不能等了!牛興才!你去炸掉東面第一個火力點!”
他心裡非常清楚,要在敵人四個機槍地堡形成的火網地下鑽工區,需要經歷怎樣的艱辛。他也清楚第一個火力發射點若能夠順利炸掉,不僅可以減少敵人的封鎖,更重要的是能夠動搖、威脅其他三個火力發射點,給戰士們增加信心和力量,在腦海裡迅速把全排的人過了一遍,最後把任務交給了擔任爆破小組的二班戰士牛興才。
牛興才面對敵人兇猛的機槍地堡,沒有猶豫,知道自己班長被敵人的炮糾纏著,自己必須要站出來,他答了一聲‘是’,提起兩根爆破筒,呼的一聲站起來就要走,孫排長一把將他按倒在地,嚴厲的說道:“注意,要利用地形,不能衝動,更不能蠻幹!”
看著牛興才的身軀向敵人的第一個火力發射點爬去,二排的戰士們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牛興才快速的接近火力點時,敵人的幾挺機槍一齊的射向他,子彈形成的火力網嗖嗖的穿過頭頂,敵人發射起來的一個照明彈由白變成紅,漸漸的熄滅,噗的一聲,一顆子彈嗖的一下穿透了牛興才前方機槍地堡的一個槍眼。
牛興才猛地回頭,在照明彈熄滅的最後一刻,他看到了班長,頓時,心中升騰起無限勇氣,在照明彈熄滅黑暗的間隙一躍而起,幾步便竄到了敵人火力發射點前,緊接著,火光一閃,伴隨著震天撼地的爆炸聲,敵人在前沿的第一個火力點被牛興才炸燬。
孫排長放開喉嚨,向戰士們喊了一聲‘衝!’,就向牛興才前方已經被炸燬的第一個機槍火力點衝去,可是當他和戰士們離這個火力發射點二十米時,這個殘破的火力發射點沙袋後面,又有幾挺輕機槍突然噴射出一串串密集的火鏈。
幾名戰士來不及臥倒,被敵人的機槍打穿了身體,鮮血噗噗的在身上爆開。
從山上下來的夏遠眼睛一瞪,甚至來不及尋找掩體,便端起大八粒,瞄準向那幾個操控機槍的敵人。
嗖嗖嗖嗖,四顆子彈在黑夜中急速穿過,殘存的火力點被夏遠利用步槍射殺,這為孫排長的衝鋒爭取到了一絲時間,孫排長立即大喊:“衝啊!”
孫排長和戰士們一躍而起,衝殺過去,佔領了敵人的第一個火力點,而夏遠迅速收槍,來不及換彈,在敵人耀眼的照明彈下,夏遠宛若靈猴一般,迅速翻滾進彈坑,蜷縮起身子,敵人的重機槍子彈噗噗的不斷擊打在彈坑前的掩體或身後,沙石飛濺,打了他一身。
見夏遠被壓制的無法動彈,孫排長他們佔領了敵人第一個機槍地堡,心裡也清楚,敵人一定會反衝擊把這個被他們能佔領的機槍地堡奪回來,而要徹底打垮敵人的反衝擊,必須迅速地把前面三個火力發射點的敵人消滅掉,使敵人沒有依託,失去火力的掩護。
而此時的大後方,七連和九連在九連二排擔任突擊隊的時候,並派出了七連的一排和二排從南側和北側迂迴向二號陣地,但他們的主力行動受到了阻礙,敵人的炮火將八號陣地覆蓋,致使他們無法跟進,突破敵人的炮火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此時的二號陣地戰鬥已經變得焦灼起來,牛興才抱著三挺輕機槍從第一個火力點的後方鑽出來:“排長,看俺繳獲了啥!”
“好小子,把機槍分發下去,盯著敵人的反擊部隊和敵人的機槍火力點,給我狠狠打!”
孫排長大喊,端起槍急速射向敵人的機槍地堡,子彈丁丁當當的擊打在敵人的沙袋上,一面組織戰士盯著敵人的反擊部隊,一面組織爆破小組的成員去端掉敵人剩餘的三個火力點。
在打空一梭子子彈,戰士們的火力吸引了敵人的機槍地堡,為夏遠爭取到了一絲時間,他飛速的從彈坑裡站起來,向二排打下來的第一個機槍火力點衝去,在快速移動之中,他端起大八粒,把剛剛在彈坑裡填補上的子彈射向敵人的火力點,這種移動打靶在提升了槍械精通大師級技能熟練度後,愈發的得心應手。
子彈嗖嗖的穿過被敵人照明彈照亮的陣地,精準的射進敵人的槍眼裡,打瞎的火力點內傳來美軍痛苦的哀嚎和大罵,這些美軍是先前進攻一號陣地的大頭兵,他們立即意識到,那個一號陣地上的狙擊手沒有死,他還活著!
狙擊手活著的訊息,挫敗了他們計程車氣,但又不得不辛苦的堅守著大部隊剛剛打下來的二號陣地。
孫排長抬起頭,咧嘴大笑:“這傢伙的槍法越來越好了!王守!炸了敵人的機槍地堡!”
“是!”
“孫功、趙豐收掩護射擊!”
“是!”
在有序的配合之下,王守端起兩根爆破筒,快速的向敵人第二個火力點爬去,當敵人的機槍地堡火力剛剛響起,一顆久違的手榴彈劃過夜空,砰的一團硝煙在敵人第二個地堡口炸響,破碎的彈片四濺的到處都是,機槍口的敵人未能倖免,破碎的彈片插進他們的臉頰中,由於臉骨的堅硬,彈片為能夠擊穿他們的骨頭,卻是卡在了骨頭裡,這種疼痛是常人無法忍受。
肩負炸碉堡任務的王守可以聽到敵人的火力點內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他拉起爆破筒,一下子鋤進敵人的地堡裡,迅速向後方撤退,只聽到震山的轟鳴,第二個敵人的機槍地堡就如此輕易地被拔掉。
二排戰士們瞪大眼睛,紛紛叫道:“夏遠萬歲!夏遠萬歲!”
胡班長操控著機槍,猛地抬起頭,高興地喊道:“老李,你看這小子的投彈能力,一如既往的猛啊!”
老李一樣高興道:“可不是,一百多米的距離,丟手榴彈就跟玩一樣,讓夏遠打陣地戰簡直浪費了他這一手爆破敵人火力點的投彈能力,就更該跟著攻堅部隊去打攻堅戰!”
他的一手投彈能力,早在對無名高地的夜襲戰時,二排的戰士們就已經領略過這神乎其技的投彈能力,夏遠再出展現這精準的投彈能力,依舊讓二排的戰士們激動不已。
孫排長看到被炸掉的敵人火力點,聽到身後的呼喊,又感受到熱血澎湃的內心,他意識到也許提升戰士們士氣的方法完全不需要透過拔掉敵人火力點來提升,因為有一名戰士,已經逐漸的成為二排的軍魂,有他在,戰士們便擁有無窮的戰鬥意志!
他撫摸著急速跳動的心臟,咧嘴一笑:“這小子好樣的!”
孫排長抓起槍,大喊:“佔領敵人第二個火力點!”
敵人的火力點被炸出一個大坑,只需要簡單的收拾一下,就能夠充當他們的火力點。
胡班長在第一個火力點裡留下一個戰鬥小組的戰士,帶領著其他戰士迅速向第二個火力點移動,同時後方的夏遠也漸漸地跟了上來,他在一邊移動,利用夜視不斷地觀察敵人,連續不斷的扣動扳機,射擊那些隱藏在暗中,伺機待發的洋鬼子。
他的存在,不僅僅給了二排戰士們帶來了無窮的勇氣,同時也成為二排戰士們衝鋒道路上的守護神。
在高喊著夏遠名字的二排戰士英勇的迎擊著敵人的反擊部隊,天空上,一顆顆手榴彈不斷劃過被照明彈照的明亮的天空,手榴彈在敵人頭頂發生爆炸,硝煙彌散,每一次爆炸,總會收割兩三名洋鬼子的生命,以至於反擊的洋鬼子在衝了兩波都沒能夠衝上來。
二排的戰士愈戰愈勇,他們快速的佔領了敵人第二個火力點,依託著敵人挖的防禦工事,對敵人進行射擊。
同時,孫元帶領著二班的爆破小組,也不多做停留,立即向敵人的第三個機槍火力點移動,固然部隊有了夏遠進行掩護射擊,但一個人的射擊速度實在是有限,而敵人在受到突擊隊二排的猛烈進攻時,立即對這裡的駐軍進行了增援,子彈嗖嗖的不斷穿過戰士們進攻的路線,在迎著敵人的槍林彈雨,負責爆破的戰士藉助有利地形,臥倒在地上,採用匍匐前進的方式,不斷地接近敵人的第三個機槍火力點。
夏遠的子彈穿透了機槍手的頭顱,但一個機槍手被打死,立即便有其他大頭兵接替上,敵人的一個機槍碉堡能夠放置四挺輕重機槍,如此強大的火力從山地往山上看去,一連串鮮紅的子彈形成的火鏈在敵人熄滅的照明彈下,是那樣的壯觀。
夏遠意識到自己必須站出來,把打空的彈夾取下來,塞進口袋裡,迅速站起來向山頂移動,子彈嗖嗖的穿過,他趴在地上,匍匐著前進,地面上到處都是子彈殼和彈片,以及被炮彈炸碎的石頭,子彈擊打濺起的土撲打在夏遠臉上,飛起的石塊、樹根紛紛砸在他的脊背上,敵人重炮不斷轟鳴,整個山體都在震動。
槍和炮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曲悲壯的樂章。
他不斷地向前摸索,終於抵達敵人第三個火力點的投擲範圍,他拉響了手榴彈,用力丟了過去,冒著白煙的手榴彈劃過被照明彈照亮的天空,在敵人的機槍碉堡口爆開,在投擲一顆手榴彈之後,他迅速扣動大八粒的扳機,子彈嗖嗖的穿過,擊穿在一旁做輔助瞄準的洋鬼子。
打空彈夾,夏遠又拉響手榴彈丟了過去,在一顆顆手榴彈連續不斷的轟炸下,洋鬼子遭遇到了嚴重的打擊,第三個機槍地堡啞火了。
孫排長抬起頭,大喊:“炸了它!”
負責爆破的同志早就已經等候多時,迅速衝向第三個機槍地堡,將爆破筒塞了進去,伴隨著一聲爆炸,敵人的第三個機槍地堡被爆破組的戰士炸掉,爆破小組的戰士不停留,迅速向第四個機槍地堡摸了過去。
趙豐收一馬當先,衝在最前方,他死死地盯著最後一個機槍地堡,暗暗咬牙,一定要炸掉敵人的機槍地堡,自己也要立大功,當英雄!
和四排長一樣,當一個大英雄!
而此,僅剩下第四個機槍地堡,炸掉它,戰士們就能夠衝到敵人的陣地上,夏遠立即抬槍瞄準,連開數槍,打掉敵人的機槍手,並迅速投擲手榴彈,在第四個機槍地堡在短暫的熄火,已經匍匐到前方的趙豐收抬起頭,目光裡帶著堅定,迅速從地上站起來,端著爆破筒衝向敵人已經啞火的機槍地堡,在靠近敵人的火力點後,趙豐收將爆破筒拉響,用力的塞進敵人的機槍地堡口裡,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地堡裡倖存下來的敵人竟然將冒著白煙的爆破筒推了出去。
趙豐收大驚,立即抓起爆破筒再次塞了進去,見敵人再次推了出來,他的身後傳來孫排長撤退的聲音,趙豐收回頭看了眼,敵人的第四個機槍地堡正在對二排的戰士壓制,如果這個機槍地堡沒有炸燬,恐怕還要犧牲更多的人。
電光火石之間,他的腦海裡浮現陳家富端起刺刀衝向敵群,想起四排長為了掩護自己撤下來,毅然決然的衝向敵人,想起在坑道里那名雙目失明的戰士將自己捨不得用的急救包塞給僅受輕傷的他,趙豐收目光頓然變得堅定,他用自己的胸膛作為一堵堅不可摧的高牆,用力的頂著爆破筒塞進敵人的地堡之中。
伴隨著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聲,敵人第三個機槍地堡被炸燬。
瀰漫的硝煙之中已經看不到趙豐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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