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因為沒有碰撞體積，一個踉蹌摔了出去。
得虧這次是面朝下，不然又是一個腚墩兒。
“原來你小時候不愛吃飯呀？”和泉澪笑著打趣。
一臉鬱悶的雨宮千鶴悶悶不樂。
“不是不愛吃飯，其實我小時候有點心理問題，非常的孤僻。從小缺少家庭關懷的小屁孩多多少少都會有心理問題的，留守兒童是非常辛苦的！再加上我這時候年紀又不大，透過對食物的排斥這種自殘行為引起家長的注意也是有可能的……好吧，我就是不愛吃飯。”
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最後還是承認了。
原來如此，和泉澪在心裡想著，怪不得學妹的身材這樣……可愛。
她慶幸自己小時候吃飯還是很香的。
“這樣餓下去也許會餓出毛病來，真的沒關係嗎？”
“沒事，餓極了會吃的。東西就在眼前，人怎麼可能會把自己餓死。”雨宮千鶴倒是很灑脫：“我小時候怕死得很呢，睡覺都不敢把腳伸出被子的。”
別看她如今性情灑脫不拘小節，看起來是個性格爽快的傢伙，可和泉澪見她小時候這樣孤僻，除了體型和樣貌相似之外，實在無法把兩個人聯絡起來。
“後來叔叔阿姨對你關心起來了嗎？”和泉澪問道：“讓你從孤僻的性格變成了現在這樣。”
雨宮千鶴輕呵一聲，略表不屑：“什麼事都指望著我那個爹，黃花菜都涼了！指不定我現在會叛逆成什麼樣子……有錢人家的孩子要是心理出了問題，絕對是人渣一個。”
“那你……”
“多虧了我師父。”
她盯著已經打開了電腦的小蘿莉看，聲音平靜地說道：“我小時候討厭上學，覺得學校裡的同齡人都是一群白痴。討厭天天忙著事業不著家的老爹，也不願意跟媽媽說心事。要不是有師父陪著我玩遊戲、給我做心理疏導，我的童年一定是需要我用一生去治癒的。”
有的人用童年治癒一生，有的人則用一生去治癒童年。
雨宮千鶴很慶幸因為有夏目直樹，自己是前者而非後者。
開啟電腦登入MSN的小蘿莉臉上終於出現了冷漠之外的其他表情，看起來有些期待。
她戴上了跟小腦袋不太相稱的耳機，除錯著話筒。
雨宮千鶴站在她身後看，很是感慨：“原來小時候用的是MSN，還蠻懷念的。”
在那個智慧手機還不普及，跟網友聊天全靠電腦聊天軟體的時代，不能隨時隨地回訊息的大家都是靠留言來交流的。
然後就是守時蹲點，看到對方上線之後立刻打招呼，也不約定下次什麼時候見面。
這樣隨緣但是令人期待的網聊，恐怕是現在很多年輕的小孩子們再也體會不到的體驗了。
“這段時間網路聊天其實也剛開始普及，”雨宮千鶴望著液晶螢幕說道：“我和師父那會算是第一批‘網友’呢！”
因為家裡比較有錢，這時候的她用的電腦居然是液晶螢幕的那種，雖然螢幕方方正正是個正方形，但也比那些大屁股的電腦好太多了。
就算是十年後的現在，某些偏僻的鄉下學校裡，微機室還用的是大屁股的老式電腦。
而十年前這樣一臺電腦價值十五萬円……十年前的十五萬是某些工薪階層家庭小半年的工資了。
在雨宮千鶴跟和泉澪的注視下，小蘿莉點開了某人的留言，開開心心回信。
和泉澪原本是想回避的，但雨宮千鶴想了想自己這會年紀小不說，其實也不知道螢幕對面的師父是狗學長，所以倒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也就預設她留下繼續看。
“你和這個備註叫師父的每天都約好了時間玩遊戲嗎？”和泉澪很好奇。
雨宮千鶴想了想，搖頭：“一般都是晚上玩，現在想想我大概知道為什麼他白天沒空了，得上學的。”
年紀相仿的夏目直樹，這時候還在幼稚園裡跟那個叫淺井真緒的幼馴染玩過家家呢！
雖說她把記憶送給了夏目直樹成全了他跟淺井真緒，但也不是腦袋空空什麼都不記得了，至少這時候他跟淺井都在上幼兒園這種模糊的印象還是有的。
“他？”和泉澪敏銳地察覺到了雨宮千鶴話語裡的人稱代詞：“你的師父是個男生啊？”
“當然是男的了，有什麼問題嗎？”
雨宮千鶴心想那傢伙要是個女的問題才大了呢！
自己的性取向就會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雖然看女孩子們貼貼是人生的終極樂趣，可一想到喊【Sakana~】的人變成自己，雨宮千鶴又覺得還是男人更香一點。
簡單來說就是嚐到甜頭了。
和泉澪小嘴微張，略顯驚訝：“你早就知道他是個男生嘛？難不成其實是……網戀？”
雨宮千鶴聞言神情微怔。
其實當年的自己沒想這麼多的，畢竟當時連師父的年齡和性別都不知道。
但……
就結果而言，好像還真是一場跨越了十年的網戀最終奔現，然後修成了正果。
過程是曲折的，結果是好的。
於是雨宮千鶴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很好玩的點子來捉弄一下和泉澪。
“那怎麼了？”她小臉一仰，理直氣壯：“互相喜歡的人即便是冷冰冰的螢幕也無法隔開真摯的感情，我和師父是真心的。”
“這時候你才多大，十……抱歉，五歲。”和泉澪看著她握緊小拳頭的樣子就意識到自己又先入為主了，趕緊改口：“他多大？你們這時候恐怕什麼也不知道吧？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愛情，我覺得跟直樹君幼稚園裡的過家家沒什麼區別……甚至對面的這個人還不如直樹君成熟呢。”
具體的表現和泉澪已經忘記了，這是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早已物歸原主。
但夏目直樹小時候很討人喜歡、老師和鄉鄰都覺得他是個天才這件事還是保留下了印象，與之相對應的，便是他成熟可靠的模糊認知。
雨宮千鶴壞笑一下看向和泉澪，神秘兮兮介紹：“我師父他是個三十八歲油膩大叔，已婚，有個大胖小子。據說住在東京，喜歡中國香港的警匪片，偶像是周潤發。”
和泉澪覺得自己的三觀碎了一地。
尤其是怎麼雨宮千鶴說這件事起來一點都不害臊，還隱隱帶著些許自豪呢？
只聽描述，怎麼這麼像那種成天在網上勾搭妹子的油膩渣男大叔呢？
過了良久，她才艱難開口：“那他知道你的情況嗎？”
雨宮千鶴點了點頭：“那當然，不然師父怎麼給我排憂解難呢？我把自己生活中的煩惱，包括不想上學、老爹是個混蛋這些事，統統一股腦告訴了他。”
“那他還跟你搞網戀啊？”和泉澪眉頭蹙了起來：“你這時候才五歲……他簡直就是個人渣！”
如果說剛才還只是懷疑，那現在雨宮千鶴所謂師父其實是個人渣的形象算是在她心中坐實了。
頓了頓，她輕拍著自己的胸脯慶幸：“還好你這時候不懂事，也只是網戀而已，沒有太多損失。既然你現在已經很聰明瞭，可以明辨是非了，倒也不擔心會再被他騙……按照時間算算，他現在已經四十多歲了吧？”
不料雨宮千鶴卻用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我可是真的動了心的，非他不嫁的念頭到現在還有。但有一點你說得對，他是個鐵渣男，朝三暮四勾搭了好幾個女生，幾乎都是女大學生呢！”
和泉澪嫉惡如仇的脾氣立馬就上來了，她兩隻手扶住雨宮千鶴的肩頭，回眸看了眼在電腦前聊的正開心、臉上已經帶著幸福笑容的小蘿莉，又轉回頭來看她，語氣鄭重。
“小時候的你已經沒有辦法挽救了，現在你可千萬別犯傻！雖然跟我搶直樹君會讓我不高興，但也好過你被那種人渣敗類欺騙好得多！趁早跟他斷了聯絡吧！”
雨宮千鶴佯裝為難：“畢竟是我的初戀誒！而且其實今年我又遇到他了，前不久還單方面表白了，只是還沒答應。”
跟夏目直樹的相遇是在今年夏天的秋葉原，自己可沒有撒謊呢。
而且單方面表白也是真的，只不過故意省略了主語。其實是她單方面和夏目直樹表白，然而那個渣男還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
看來他是想全都要呢。
這邊在想入非非，另一邊的學姐急了，抓著她肩膀力道都加重了一些，生怕一鬆手，她就被那種人渣騙財騙色，毀掉美好的人生。
“千萬不要答應！最好是能跟他的家庭曝光他的渣男行徑，讓他為自己的齷齪付出代價！”
“可我一個人不太敢誒。”雨宮千鶴低著眉，盡顯柔弱，跟她這個體型配上簡直不要太完美，看起來楚楚動人：“這樣吧，我有他的聯絡方式和家庭地址，你陪著我一起上門去，當著他家人的面揭穿他，最好是當面唾棄他，當眾罵他勾引女大學生……還好幾個！”
和泉澪這一會已經被騙的上頭了，用力點了點頭：“好！雖然可能會破壞他的家庭幸福，但要是能讓他的家人們儘早認清他的真面目，說不定長痛不如短痛。”
“拉鉤。”雨宮千鶴伸出手指：“等咱倆從夢境裡醒過來之後，你可一定陪我去罵他，反悔的人要吞一千根針哦！”
“嗯，一言為定！”和泉澪伸出了小指，跟她勾在一起。
——
“阿嚏！”
在吃早飯的夏目直樹打了個噴嚏，皺了皺眉。
跟他對坐的淺井真緒見狀一句話也沒說，但已經悄悄脫下了自己的小馬甲，起身走過來給他披在身上。
“我不是很冷的。”夏目直樹搖了搖頭，但拗不過她，只好解釋道：“只打一聲，說不定是有人在想我。”
“你要是說在罵你，我或許就信了。”淺井輕呵一聲，重新坐回去，端起碗繼續吃飯。
她很自然地先往夏目直樹的碗裡夾了塊白蘿蔔，然後再給自己也夾了一筷子。
“你在醫院裡睡了好幾天，只靠著營養液維持生命，身體已經進入虛弱狀態了。”淺井頭也不抬說道：“這時候提防感冒很有必要。”
她緊接著頓了頓，還沒等繼續開口，那邊已經接上話了。
“照顧病人很麻煩的，不要給我額外增加工作。”夏目直樹掩蓋不住臉上的笑意，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前半句都是這個，後半句可能是‘哎呀，這是女僕手冊上的內容，不想做也得遵守，’也或許是‘你最好有些自知之明，不要讓女僕加班。’”
看著他在學自己的語氣說話，淺井眉宇間多了一抹羞赧，臉頰微紅，但眼底也有些許氣急敗壞。
“疼疼疼！”
夏目直樹猛然彎下腰，下巴抵在桌子上，兩隻手抱著自己的脛骨大呼小叫。
淺井低頭看了眼桌下，忘了自己穿的拖鞋好像挺硬的。
心底閃過一絲小小的愧疚。
嗯……也僅僅只有小小的一點。
但想讓她為此道歉的話，那隻能說太天真了，要怪也怪他自己不好吧！
“今天的碗你就自己刷吧！”
她起身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在水池裡沖泡出來，擦了擦手往廚房外走：“動作快一點，今天不是說好去醫院探望嗎？順便給小姨帶早飯，別磨蹭。”
距離夏目直樹醒來已經過去兩天了，雨宮千鶴跟和泉澪還是沒有醒。
昨天舟車勞頓，夏目直樹在家裡好好休息了一天，淺井一直在陪著，今天兩人打算回醫院去守著。
果然不在她倆身邊，夏目直樹是放不下心來的。
淺井因為欠了她倆天大的人情，這會也就依著他去了。
“真緒醬~晚上回來的時候順路買點牙膏吧，買三支就好，你叔叔的牙膏倒是還有，我看你的和我的不多了。”
在盥洗室裡的夏目玲子衝著客廳裡的淺井喊：“記得買自己喜歡的口味和牌子呀！”
“好的阿姨，我知道了。”
“那阿姨出門啦，你們倆路上開車慢點，昨晚下了雪，去鎮上的路不好走……實在不行從楓樹林繞一下，那邊去札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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