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湯河兩岸和河水中,無數身影忙碌著,來自黑山兵團司令部直屬的第一戰鬥工兵團,正在鋪路架設鋼鐵橋樑。
和各混編旅的工兵連不同,軍部工兵團的重型機械很有一些,完全可以看做有一定戰鬥能力的道路工程建設公司,不同的是,這個建築公司最精通的是佈雷和排雷。
在李家寨左近,混凝土碉堡也漸次成型。
附近小山上,也有許多身影,在修建火力壕溝陣地。
順便,在山後一個二層小樓也在修建中,對工兵團來說,這種小活兒也不過順帶腳的事兒。
……
房車內,陸銘翻看著《東部經濟論壇報》,頭版頭條,便是起底“馬家軍”,將這個草原軍閥部隊的累累惡行公之於眾。
現今,在東部地區、江南五省乃至北域的隴北行省、盛京,幾乎都是控訴“馬家軍”的新聞。
甚至在海西的紙媒,這類文章也不少。
雖然海西和北疆有潛在結盟的趨勢,但多年的恩怨,使得海西高層對痛罵北疆軍閥的文章並沒有真正管禁。
放下報紙,陸銘又看向桌上地圖。
已經向北疆行省發了一封措辭嚴厲的電報,要求北疆行省勒令馬全友部退出松山道,不然,馬全友部要承擔一切後果。
與此同時,原本駐鎮江省的第二混編旅和第102旅緊急進入北域萬州。
從安山招募的兵源,也正派往萬州,第二混編旅進行了擴編。
已經做好一旦和北疆馬全友部開戰,海西軍和東瀛師團,對己方全面宣戰的最壞結果。
比較安心的就是,在東海,公儲克莉絲汀大法官在接受記者採訪,談到涉及東部聯盟的一些問題時,從法律角度解讀了聯盟的“集體自衛權”,記者按照克莉絲汀公儲的解讀,得出結論,認為如果黑山特區的轄區,如萬州道、南平道和黑山特別市等,如果遭到任何外來武裝入侵,必然會觸發東部聯盟的集體防禦條約,該武裝,等於對東部聯盟的全部成員宣戰。
對這篇文章,陸銘已經看了幾遍,這時,又忍不住將收藏的剪報拿出來翻看,看著剪報裡,克莉絲汀一襲黑色法官袍滿是威嚴的別樣韻味影像,心裡泛起陣陣悸動。
自己幾乎從未要求她幫自己做過什麼,但每次自己遇到最危險的節點,她總是能知道自己有多難,從而用很特別又自然的方式,給自己提供最大的幫助。
黑山一旦和北疆開戰,只要東瀛人和海西人的指揮官稍微有戰略思維,那麼對自己全面宣戰是必然的。
他們能意識到自己有多麼不友好,又是他們潛在的巨大威脅。
遇到這種千載難逢的良機,不趁機將自己扼殺在萌芽狀態,又怎麼可能?
但東部聯盟的“集體自衛權”,會令東瀛人產生深深的忌憚。
畢竟,東部聯盟,代表著帝國經濟科技實力最強大的核心區域之一。
也有著帝國最重要的重工業區之一。
轉化為戰爭機器的話,將會極為可怕。
當然,東瀛人很愛冒險。
是以,無論如何,自己也要做最壞的打算。
琢磨著,陸銘看向了旁側的黑頭。
玉鸞掌保密總局,焦不離孟的黑頭為保密總局的特種武裝黑雀部隊的司令官。
現今黑雀部隊已經抵達了黑火縣。
黑雀部隊可以看做“殿前空勤團”的簡化版。
兩千人編制的特種武裝,十人編為一個火力組,包括直升機為載體的十個戰鬥小組,以武裝裝甲車為載體的三十個裝甲火力強攻小組,等等。
裝甲火力,正是騎兵的剋星。
不過不管怎麼說,要防範海西軍和東瀛師團,更要在隆安方向,防範和北疆行省全面開戰,就算隴北軍為盟友,自己軍力也顯得捉襟見肘,更莫說,關鍵時刻的話,隴北軍靠得住靠不住還兩說。
是以,抽調來了黑雀部隊對抗馬全友部,這也註定會是一場艱苦的戰爭。
馬全友部,萬餘彪悍騎兵為主力,但同樣有步兵師,裝備有少量火炮,總兵力大概達到三萬餘人。
陸銘正想和黑頭說幾句話,有紅翎敲門後進來,送來了一封電文。
陸銘拿起一看,一時苦笑,不知道是喜是憂。
是勘探隊發來的電報,李博海教授說,根據幾個勘探小隊的發現,進行了重磁電初探後,正在高點打井,以拿到地芯、地溫、壓力等全面的資料,初步認為,黑火盆地大機率蘊含有油氣田,但現今條件適合不適合開採很難說,同時,周邊也要多打探井勘測,有油氣田的話也是計算圈閉面積的必要舉措,看地質走向,最凹地部分,也就是李家營一帶,也需要打探井,如果真有油田,可能李家營一帶是最適宜的開採點,但聽聞李家營一帶有戰鬥爆發,他詢問勘探小隊能不能來。
看著電文,陸銘想了想點頭:“嗯,回電說可以,安全可以得到保證。”
紅翎領命而去。
陸銘看著黑頭嘆口氣,“這松山道,是必須要掌握在我們手裡了。”
黑頭憨憨一笑,並不言語,實則作為最早跟在主人身邊的親隨,這兩年又在外帶隊,她的見識和能力早不是昔日吳下阿蒙,但在主人面前,自不敢顯山露水。
“安本河那邊,你直接聯絡吧,想來齊懷德也會繼續裝啞巴,他也不怎麼指揮得動馬全友,尤其馬全友又吞下偌大地盤。所以,這一戰不可避免,要怎麼和這三原馬開戰,你看著辦,能調配給你的人你都知道了,躲在山裡的安本河那邊算一路,還有這小湯河營,此外還有安正龍部改編的104旅……”
陸銘說著搖頭,都是安山軍閥部隊改造而來,要麼就是被三原馬追著打的殘部,不拖後腿應該就不錯。
馬全友雄踞三原道,那是幾十萬平方公里的大草原,雖然地廣人稀,但面積足夠大,也有數百萬人口,大部分都是牧民。
而在三原道大草原,其兵卒軍紀嚴明,從不擾民,很得牧民們的擁護。
陸銘想著道:“出而為匪,退則為民,從三原道部族的角度看,我們會是殺死他們草原健兒的兇手,我們和三原道,要結下死仇了。”
黑頭只是默默點頭,並不作聲。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輕笑,陸銘一呆,那令人心蕩神馳的柔媚聲音,可不正是琉璃?
怎麼會從黑山來這千里之外,事先又沒和自己說。
“爺,您現今是蛻鱗期,已經過了生辰,沒什麼感悟麼?奴兒帶來件好物事,您看看成不成?”
明顯是傳音入密,在車外就興奮的說,旁人根本聽不到,陸銘只有無奈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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