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盤,星空璀璨。
其實莫說前世,便是現今的城市,哪怕鄉村,也很難看到如此美景。
皎潔明月好像就在眼前,觸手可及。
陸銘坐在巨石上。
旁側,克莉絲汀抱膝而坐,本來要睡了被陸銘叫過來,她穿著雪白綢緞衣褲,柔滑金髮簡單用精美寶石髮卡盤上,越發豔美不可方物,遙望明月,她碧眸中有一絲沉醉。
看著明月中好似嫦娥飛舞的陰影,陸銘幽幽嘆了口氣,“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克莉絲汀愕然看過來,碧眸閃過異彩,“你還有這等文采?”
陸銘咳嗽一聲:“前人做的,我是復讀機而已,此情此景,突然就想到了,有此感慨。”
克莉絲汀輕輕搖頭:“如果是中洲古人詩篇,此等意境,此等美文,孤寂又帶著豪情,如何會默默無聞?”
陸銘笑笑:“我家傳有一本古書,裡面應該都是被湮沒的好文章,比如,我再來兩句。”看著明月,朗聲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還有啊!”頓了下,吟道:“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對克莉絲汀一笑:“還想聽麼?”
克莉絲汀無語,這三首詞,明顯風格就不是一個作者,更不會有人能一口氣便作出這樣三篇絕世佳作。
“亂七八糟,你真是亂七八糟,但不得不說,你總是會令人感覺驚奇,就好像一本讀不完的書!一本永遠看不到結局的書!”克莉絲汀無奈搖頭。
“還想聽嗎?我還有。”陸銘一笑。
“別!”克莉絲汀滿臉無奈,“這三首,都要人體味好久才知內中滋味了!”又嘆口氣,“想不到中洲古詩詞,能如此美?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陸銘笑笑,千年前的中洲人詩詞,古韻味道太濃,而從千年前改天換地,封建領主治下,要出人頭地並不需要吟詩作對的文人,更不需要八股文之類,而是實用主義盛行,比如研究格物規律的思想家,甚至工匠之類也比詩人更受重視,詩人之類,更像是無所事事的二流子,所以從詩詞歌賦方面,自遠不及自己前世了。
但從另一個角度,聰明人不用一輩子都研究如何做錦繡文章,讀書有學識的人,更不用從小到大,都在那學什麼破題、承題、起講、入題、起股、中股、後股、束股這套,只要科舉不中,甚至要研究一輩子,這種人,真的可以稱為文化人嗎?對社會進步又有何意義?
那邊,克莉絲汀低吟著:“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陸銘笑道:“還有一首,我覺得特別好!”吟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頓了下,“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又說:“鵲橋的故事,你應該沒聽說過,我給你講講!不然,裡面一些意境便體味不到。”
克莉絲汀點頭:“好。”
陸銘便給她講起了牛郎織女的故事。
皎潔月光沐浴下,兩人彷彿也融入了山林中,美景如畫。
……
從浮雲山回鎮江省城機場的房車裡。
慢慢品著咖啡的克莉絲汀,順手翻看著茶桌上的雜誌。
她穿著雪白套裙,戴著銀色綴花禮帽,貴族美婦的休閒裝扮,少了平日的幾分威嚴,多了幾分嫻靜和柔美。
陸銘也慢慢品著茶,看著她一笑:“你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克莉絲汀輕輕點頭:“寢室的檀香很好,我很少睡得這樣香了,真的好像忘記了一切煩惱。”深深看了陸銘一眼,“我還能再來這裡嗎?如果我單獨來,她們會允許我住在那裡嗎?好像她們對你很恭敬,那院落,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陸銘笑笑:“我現在就是個,怎麼說呢,叫備胎不合適,應該是你的職業跑腿人。總之就是我找的解乏的門道,帶你趟了路,然後,你就要甩了我,自己去放鬆。龍崗那個慈善基金你也去了幾次是吧?每次都是我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去的,想去找你根本脫不開身。”搖搖頭,“現在又是浮雲山,我都能打賭,肯定是我不在鎮江的時候你偷偷過來放鬆身心,享受那兒的愜意生活!所謂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對吧?”
克莉絲汀抿嘴一笑,想想說:“你這樣一說,我好像還真怪對不起你的。”
陸銘擺擺手:“算了,沒關係!”又道:“在安提瓜拉,我正準備開發個適合咱倆出遊的專案呢,在龍崗,咱們可以用小律師身份幫人打官司,用一點點錢就能幫到人,這是一種減壓;在浮雲山呢,咱們又是香客,住在出家人的所在,享受齋菜美景洗滌心靈,是另一種享受;安提瓜拉呢,我準備幫你買個島,做島主,做自治市的市長,帶你的市民們致富,主要是市民人少,可能就幾百戶,不似治下幾十萬人口,那就要謹慎對待了,幾百戶民,看怎麼引領他們過上幸福生活,前提可不是給他們發錢,你說,是不是也是不錯的遊戲?”
克莉絲汀聽著,輕輕點頭:“聽起來不錯。”又道:“不過,你將這當遊戲麼?好像充滿了貴族的傲慢,將底層民眾,看做玩具麼?”
陸銘輕輕嘆口氣:“其實,我正琢磨的是,你說,如果我們是一對普通的夫妻,中產也好,貧民也罷,不知道生活起來,是怎樣一種光景呢?想想,很期待呢。克莉絲,你想沒想過,如果你是普通家庭的女孩兒,這輩子會怎樣?”
聽到“夫妻”二字,克莉絲汀本來蹙眉想說什麼,可又聽陸銘後面所說,怔忪片刻,搖搖頭道:“你的想法,總是很奇怪,以前有個驕奢的貴族,就喜歡玩你這種所謂角色扮演遊戲,經常叫僕人扮老爺,他扮作僕人,但最後領地被人鯨吞,人也悽慘死去。”
陸銘一呆,苦笑:“法官大人,你最會掃興,不過,你說的是,人在什麼地位,就要承受什麼樣的壓力和責任。”
克莉絲汀輕輕點頭:“你明白就好。”
“謝謝法官大人教誨!”陸銘起身微微躬身。
克莉絲汀瞪了他一眼,懶得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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