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崗縣法庭。
當首席法官裁定,龔師爺以濫用職權罪被判處三年徒刑,緩刑五年,緩刑期間,要做滿1000個小時社會服務,就此退庭後,咔咔聲中,閃光燈立時此起彼伏。
前本縣知事龔師爺的這個案子,歷時數個月,終於有了最終的結果。
實際上,三天前,陪審團已經裁定龔師爺罪成,但提出希望法庭免除實刑的建議。
在黑山法制改革中,陪審團被賦予了量刑的建議權。
今日是法官進行量刑的宣判日,一切塵埃落定。
長槍短炮的各種相機,閃光燈亮處,更多的對準了旁聽席上的陸將軍,這個親手將自己助手送上庭的冷酷權力人物。
不過在黑山,民間更多的稱呼,都是陸青天。
曠日持久的龔師爺案,幾個月來,幾乎日常性佔據各種新聞頭條,案情審理的經過,甚至變成了茶館裡的評書。
其對黑山乃至江寧民眾的傳統觀念,都帶來了巨大的衝擊。
案審全過程,陸將軍從來沒有就此事發表過任何觀點,一概推之為法律問題,應該在法庭上解決。
不過最終的裁判日,陸將軍終於現身,也立時成了全省趕來的新聞記者們的鏡頭的焦點。
實則,陸將軍兩旁,還有黑山行營檢察署檢察長趙龍吉、黑山行營辦公廳主委趙景勳、黑山行營法務委員會主委鄧興軍、黑山行營財政委員會主委魏寶義、黑山行營實業委員會主委溫涼如、黑山行營農業委員會主委李金宏、黑山行營警視廳總警司古漢生等黑山行營的一眾大員。
更有黑山行營管轄的黑山、靜陽、龍河三市的市長都在。
此外還有本縣縣知事何默君和幾名本縣要員。
又有江北南平道檢察署機關次長陳清華,帶著南平檢察署幾名高階檢察官來汲取學習先進經驗。
跟隨陸銘身邊的黑壓壓官員,幾乎佔據了半邊旁聽席。
但所有的鏡頭,幾乎還是都對準了陸將軍。
陸銘心下也有些無奈,自己本來沒叫這許多官員來跟自己一起旁聽。
檢察長趙龍吉和法務委員會主委鄧興軍,是自己通知來的,畢竟涉及他們的職權範圍。
其餘的,全是自己跑來的。
警視廳廳長古漢生還可以說沾點邊。
但什麼財委、農委、實業委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也來了。
還有下轄三市的公署專員或者說市長也都來了,包括黑山市公署專員夏立仁,可能捏著鼻子,但也不得不來,畢竟應該知道另外兩市官長都會到,不能就顯得他特殊。
黑山行營大員中,財政委員會主委魏寶義和實業委員會主委溫良人,都來自東海。
看來也很能融入環境,訊息這般靈通。
但不管怎麼說,黑山行營,確實有了本土派和東海幫的說法。
陸銘並不在乎這些,治下無派,千奇百怪。
任何權力架構,都不可避免的會有各種派系,此也是一種制衡。
真的沒有派系之分的話,這種架構才真危險了呢。
財委主委魏寶義,是魏寶增的遠房堂兄,兩人關係很疏遠,魏寶義家境貧寒,但極為能幹,在寶銀銀行做的很出色,陸銘早就看好他。
實業委員會主委溫涼如,是溫涼玉的三哥,美人如玉和的溫家五虎中的老三。
溫涼如沒有分到父親留下的黑幫體系的遺產,對這些也不感興趣,溫家五虎中的異類,是北關實業科的小公務員,現今可以說一步登天。
當然,陸銘從東海蒐羅來的人才,肯定是經過了各種考察,精心挑選。
不過通常來說,如果在東海發展前景一片光明的,也不會來江寧,下意識就會抗拒,就算勉強來了,不懂適當的入鄉隨俗,一副高高在上你們什麼都不懂的派頭,行政事務照搬東海的一切,那隻會帶來很多麻煩。
但魏寶義和溫涼如如此快就知道如何表達忠心緊跟形勢,就有些令人無奈了。
一個財委,一個實業委,跑來湊什麼熱鬧?
只能,算是接受警示教育吧!
陸銘心裡嘀咕著,臉上不動聲色,遠遠對記者們揮手示意,又和何默君握手後,在黑壓壓官員們眾星捧月的簇擁下離開,留下的,是一陣亮過一陣的閃光燈。
看著陸銘離開的背影,何默君有些怔忪,這個小叔子,越來越不像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人。
隱隱的,已經是一方諸侯的氣焰。
又看看左右同樣恭恭敬敬垂手而立的幾名本縣要員,何默君心下苦笑,到現今,還是覺得做夢一般。
……
十里山莊,陸將軍大部分時間,在此處理公務。
十里鋪這個小鎮都跟著繁華了許多,而且,鎮上荷槍實彈的哨兵隨處可見。
十里山莊附近,已經修起了一個小機場,當然,就是百多米的水泥坪,可以起落金盾一號這種中型螺旋槳飛機以及各種直升機。
在山莊原本的山麓牌坊下,現今起了一座雪白三層樓宇,是陸將軍對外的官邸。
行營辦公廳也有一半屬員在此辦公,另一半機構,則在黑山市區行營公署內。
行營辦公廳主委趙景勳,以前黑山旅督察處辦公室主委,現今水漲船高。
外界看來,作為陸將軍的大秘書,本來只是陸將軍在黑山旅隨便選的人,明顯過渡角色,可一直沒有被撤換,直到現今升遷為行營辦公廳主官仍然跟在陸將軍身邊,自然是有其過人之處。
實則他出身聯合矩陣,很少有人知道。
而今天陸將軍見的人,趙景勳都沒有資格在場。
被外界稱為將軍白樓的三層1號套房,陸銘寬大奢華的辦公室內,肅立在陸銘辦公桌前的,是情報科科長陸高一。
情報科雖然還是情報科,但已經提格為副師級單位,陸高一,肩章已經掛上了金星,為準將軍銜。
看著手上的材料,陸銘點點頭,“劉大同的親眷,你沒難為吧?”
陸高一打個立正,“師座訓示,卑職一直銘記在心!”
陸銘笑笑,自己的話,他確實記得牢,以前沒有旁人,這句話,他就會說,“大爸訓示,兒一直銘記在心!”
自己說了穿軍裝時,不要這樣和自己稱呼,他立馬就改了。
“嗯,部署一下,抓人吧。”陸銘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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