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大小果已經收拾好東西,駝龍婆婆伺立一旁,今天要出院了。
陸銘也換好了衣服,正燒掉手中琉璃的密電。
琉璃每日必然發密電來,就算沒什麼軍政事,也要各種卑微的請安。
不過今次的密電,有回覆陸銘的一點疑問。
陸銘由扮演自己的青娥,到自己的改頭換面,由此想到了武安時的龍爺。
同樣,曾經有一個假龍爺,在殺了龍爺後,還和自己見面來著。
陸銘問起,琉璃知道不知道還有其它能人異士的傳承,有這種易容術。
但不出自己所料,琉璃的回電,說是並不太瞭解。
“少爺,雪若昨天已經見到了北邊來的家人,今天應該要跟著家人走了。”駝龍婆婆說這話時,有些意味深長。
陸銘有些無奈,駝龍婆婆也是琉璃那種思維方式,全天下的好東西,就應該是自己的。
她就小心翼翼提議過,雪若這種罕見的美人胚子,本來就該是主人身邊的婢女,不然,世間誰還配嗎?
何況,也明顯是天意將她送來了主人身邊。
“嗯,希望她以後生活幸福吧。”陸銘擺擺手。
經駝龍婆婆盤問,原來雪若的父親是西北鄰省安山行省鏢局的鏢師,現今鏢行沒落,雪若父親又只是普通鏢師,其家境很是貧苦。
這次其父親跟著鏢頭,暗中送一件珍寶去新安,為了掩人耳目,鏢頭令幾名鏢師都帶了家眷之類,顯得是尋常人出遊一般,幾名鏢師,有的帶妻子,有的帶兒女。
誰知道,在南平車站遭到截殺,除了雪若,其餘人都被殺光了,還好保密局在南平站的人趕到,槍手劫匪們匆匆逃離。
聽著,也不知道是不是陳榮富的人自導自演,大概,事情的真相,也隨著陳榮富的死,永遠被掩埋了。
不管怎麼說,雪若七歲了,知道父親鏢行的名稱,也知道她自己是哪個地方人,駝龍婆婆隨之幫她聯絡。
那邊鏢局來了人,裡面也有雪若的親人,收骨灰順便接走雪若。
這段時間,自己辦公加住院,雪若的事情都是駝龍婆婆處理的。
除了在黃樓那晚,自己還沒和雪若見第二面。
“那小丫頭雖然怕您,年齡也極小,但很懂事,臨走還想來給您磕個頭,聽說您住院了,也很是擔心您。”駝龍婆婆又在旁邊說。
陸銘笑笑:“跟你說過不用了,怎麼還嘮嘮叨叨說個沒完。”
“是。”駝龍婆婆便不再說,知道此事已經有了定論。
突然,一陣爽朗的笑聲,病房門被推開,進來一名看起來彌勒佛似的白胖子,正是高寶山。
“兄弟,今天出院,我這做哥哥的,一定要來接你!”高寶山大笑著走過來,又說:“有什麼需要拿走的包袱,我象徵性也要拿一件,接我好兄弟出院麼,在南平,我兄弟沒親人,我是唯一一個不是?”
陸銘笑道:“不用了,高大哥,您太客氣了。”
“咱兄弟還說什麼。”高寶山就從小果手裡拿走了一個小包袱,看得高寶山的隨員一愣一愣的。
……
並排坐在黑色轎車的後排,高寶山的話令陸銘更是一怔,“兄弟啊,幫幫老哥,能不能,保密局專員局長的擔子,你幫老哥挑起來?”
陸銘愕然的看向他,是真沒心理準備,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牌。
“唉,時局難啊,那陳榮富,在保密局做的事情,太可怕了,監聽我所有要員,迫害同僚,現今他被治罪了,保密局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眼看就黃攤子了,其內沉痾不知凡幾,我思來想去,大概只有請第三方,如兄弟你去主持大局,才能堵住很多人的嘴,才能將保密局的名聲扭轉過來,若不然,我只能將保密局的所有屬員都槍斃再關門,那才能天下大吉了!”高寶山嘆息著,拍了拍陸銘的腿,“賢弟,幫幫我如何?我會致電陸帥,請求他的許可。”
陸銘笑笑:“看陸帥怎麼說吧。”還有緩衝,自己再考慮如何回覆。
要說陳榮富希望自己去打理保密局,他說的這些,確實是一部分原因。
保密局現在就是個糞坑,多少對陳榮富及保密局的大小特務頭子有仇恨的南平大員都開始撲上去撕咬。
對高寶山來說,這個機構,已經完全是個雞肋,尤其是其中,更不知道還有多少陳榮富的鐵桿分子。
在高寶山眼裡,自己同樣是黑山系軍情繫統的人,要自己去打理保密局,說不定,還能借機瞭解黑山軍情繫統在南平的佈局。
而且,將南平特務系統都全交給黑山盟友了,那你們還有什麼對我不放心的?
陸銘腦子裡快速的轉著這些念頭,只是點頭,應付著高寶山。
“對了兄弟,你不一直唸叨,南平司法要革新麼?我看,就你說的,檢察署搞起來,檢察長你也兼了。”高寶山笑著說,“陸帥是司法系統出身,最看重司法,我看兄弟你也差不多,上有所好……“咳嗽一聲,高寶山繼續道:“這樣回覆陸帥,是不是陸帥會同意的機率大一點呢?”
陸銘又是一怔,不過,特務系統對高寶山是多麼重要?現今他都要整盤交給所謂的盟友,檢察系統之類的,在他眼裡又算什麼?
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但肯定不是想乖乖就範成為黑山系的附庸,大概有點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意思了。
在南平,一直沒有檢察系統,都不是武安那種類似警署負責起訴案件的模式。
而是各種行政機關,都可以將犯人送去法院審判,保密局也一樣,將抓的人帶去法院走個過場,基本上該怎麼判都內定了。
而隴北行省比自己的老家北疆行省亂的多,北疆雖然同樣軍閥林立,但地盤比較穩定,激烈的戰事較少。
隴北行省就不行了,三天兩頭各種大帥開戰,是以也沒有西洋法官願意來任職。
各級法官,都是地方上的軍閥任命,基本就是擺設。
“兄弟,你看怎樣?”高寶山打量著陸銘神情,又道:“如果兄弟也多向陸帥陳詞,我想,比我的請求有份量的多。”
陸銘笑道:“怎麼會?委員長對高帥很看重的。”
高寶山滯了滯,笑道:“那是,委員長的恩情,我不會忘。”
陸銘這句話,隱隱將高寶山放在了下屬的位置,也是試探高寶山,看他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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