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上唯一的小酒館人很多,劣質酒水的味道沖鼻而來,人越活的沒什麼希望,什麼酒館、電影院反而人越多,因為要麻醉自己,當然,提供的服務必須是廉價貨。
陸銘坐了靠窗桌,開著窗戶,倒是可以忍受裡面的喧鬧和刺鼻的味道。
對面坐著韓安妮和伊莎貝爾,陸銘有些無奈,本來是想約韓安妮來酒吧坐坐聊點事,但不能明說,是以提議大家一起去酒吧喝一杯,這種髒亂差的酒吧想來伊莎貝爾這種千金小姐不會來,卻不想,她偏偏興致很高的跟了來。
有點粘人了。
陸銘心裡嘀咕,可也好笑,自己有點凡爾賽了,就算克莉絲汀,在這個女兒面前,也沒這牌面呢。
三名扈從站在了一旁。
要的成品啤酒,封蓋的那種,而且自己帶的杯子,免得被這裡人使壞,畢竟看他們的眼神,就很抵制自己幾個。
因為找到了三名槍手的真實身份,上報後,不但尼爾森親自帶隊來了這小鎮,豪斯維爾警署也派出了幾十名警員配合,而且,在刺殺發生地成立的專案組總部,也派員前來。
一時間,這個小鎮倒是多了許多陌生人。
陸銘幾個倒是清閒下來,不過閒人小隊暗中的部署還在進行。
其實,伊莎貝爾的主意,需要龐大的人力支援,自然有暗中保護她的人呼應。
陸銘能感覺得到,伊莎貝爾的三名貼身扈從劍士怕是從小就經過特殊訓練的千錘百煉,可能和黑頭綜合能力差不多,碧珠雖然強,但黑頭畢竟是半路出家。
儘管如此,在伊莎貝爾左近,肯定還會有暗中跟隨的大隊,幾十人的規模肯定有,應該不會超過百里內的範圍。
嚐了嚐啤酒,陸銘點點頭,不是假酒,是正品的鐵罐公牛啤酒。
也是這個酒館賣價最高的酒了,一罐1角錢。
“先生,小姐,你們不要些佐酒小菜嗎?我們這裡的風乾牛肉很好吃的!”旁邊站了個小小身影,是個穿著吊帶牛仔褲的小女孩,也就碧絲差不多的年紀,戴著格子布前進帽,臉蛋髒兮兮的,牛仔褲也髒兮兮的,她拿著客人要的酒和小吃在人群裡鑽來鑽去極為靈活,是這個酒館老闆娘的女兒,也是唯一的酒保。
她嘰裡咕嚕的話語陸銘聽不懂,韓安妮在旁翻譯。
伊莎貝爾看著小女孩兒眼裡露出憐憫之色,但並不多話,看向陸銘。
陸銘正想說要點,自己等雖然不吃,但也算照顧這裡生意了。
可隨之旁邊桌有位胖子就嘰裡咕嚕對這邊喊著什麼,小女孩兒小臉臉色一變,忙轉身鑽進了正跳舞的人群。
陸銘笑道:“是不讓她搭理咱們麼?”
韓安妮沒說話,伊莎貝爾吐吐舌頭,“那位大叔喊,說我們是壞人,小心她這個小童工也被抓起來。”
陸銘笑笑,拿起啤酒杯抿了口,說:“我感覺吧,那三名槍手是霍德爾曼家族的人的可能性越來越大。”壓低聲音,這裡又喧鬧,旁邊桌也聽不到,何況這裡的客人,都是小鎮本地人,怕沒一個懂中洲語的。
本來想和韓安妮聊的話題不好提起,就聊起了案子。
三個人都用中洲語,又壓低聲音,也不怕旁人偷聽。
正說話的韓安妮突然停下來,卻是那小丫頭又走過來,站在了陸銘身邊,手裡捧著兩束花,清脆小聲音說著什麼,眼睛希翼的看著陸銘。
不用翻譯,陸銘也知道小丫頭是來賣自己花了,大概七八枝鮮豔的紅色花朵,用布條簡單的綁成了兩束,一看就知道大概是小丫頭酒館後院花圃裡的花了。
陸銘心裡一哂,這小丫頭,還挺會做生意。
從兜裡摸出錢包,拿了張十元的綠鈔遞給小丫頭,說:“剩下的是小費,不用找了!”
雖然聽不懂陸銘的話,但見花真的賣出去了,那小丫頭已經喜不自勝,接過綠鈔連連鞠躬說,“謝謝先生!”
這話陸銘倒是能聽懂,卻見小丫頭已經蹦蹦跳跳去了吧檯。
陸銘將兩束花,遞給韓安妮和伊莎貝爾,笑道:“也別白來,咱們不是壞人,被誤解被罵,我們自己獎賞我們自己!”
“謝謝老師!”伊莎貝爾很開心的收下。
韓安妮有些猶豫,可見伊莎貝爾心無旁騖很單純,便也接過花,“謝謝!”
那邊,小丫頭又從醉醺醺跳舞的人群裡鑽回來,手裡拿著紙幣的顏色是一元票和角票,自然是陸銘買花需要找回的錢。
陸銘笑道:“跑得快,還沒容你們給我當翻譯呢!”
跳舞的人群中有個醉醺醺臉漲紅的胖子,當小丫頭從她身邊經過時,他順手便拍了小姑娘屁股一把。
陸銘看得微微蹙眉。
小姑娘雖然有些生氣的向旁邊躲,但沒停留,吧檯那邊,她的母親也看到了這一幕,只是咬了咬嘴唇,又勉強露出笑容,和坐在吧檯前喝酒的客人聊起來,不知道說了什麼,逗得那幾個客人哈哈大笑。
看得出,母女倆討生活,又是開酒吧,這種程度的騷擾大概習以為常了。
“先生,找您的錢!”小丫頭到了陸銘身邊鞠躬,將手裡一捧錢放在了桌上。
看著是找了9個1元的鈔票,還有一些角票和鋼鏰,那些花,大概就收了幾分錢。
陸銘點點頭,小姑娘又鞠躬,跑向了正叫她的一桌客人方向。
陸銘看著桌上鈔票,笑道:“都花了吧,我看這老闆娘還不至於給咱們食物裡吐唾液之類的,我去看看有什麼本地好吃的。”站起身,又道:“等這次回去,我一定要學好格瑞芬尼話了,不然,來到南部和西部,真是抓瞎!”拿起桌上那把鈔票,向吧檯走。
伊莎貝爾看著韓安妮,輕笑道:“安妮,我當老師的老師怎麼樣?教他學格瑞芬尼語。”
韓安妮笑道:“那很好啊!不過,這傢伙……”想說這傢伙不是什麼好人,你現在好像被他表象欺騙了,可想想,為了化解他們兩個之間誤會,自己一直都是跟這好朋友說那傢伙的好話,現在又說人家壞話,好像不太好,是以,話又咽回了肚子。
就在這時候,那邊突然一片混亂和驚叫。
已經有一名扈從劍士向那邊飛快奔去,另外兩人護在了伊莎貝爾身旁。
跳舞的人群散開,驚呼連連中,衝突好像很快平息。
地上躺了四五個壯漢,那衝過去的扈從劍士正站在陸銘身側,手裡,多了一根橡膠警棍。
賣花的小姑娘,怯怯的躲在了陸銘身後。
陸銘看著躺在自己身前的一個胖胖壯漢,正是開始捏小姑娘屁股的那個,小姑娘迴轉,他突然就將小姑娘抱起來又親又啃的,自己正好走到旁側,幾乎下意識的,上去就是一腳,將這壯漢踢倒也接過了小姑娘。
壯漢的幾名同夥立時便來圍毆自己,幸好伊莎貝爾的一名扈從劍士趕到,三下五除二將他們擊倒。
陸銘看了那扈從劍士一眼,這肌肉虯結的女漢子不是蓋的,而且她們用的雖然是警棍,但分明就是長劍的技擊技巧,乾淨利落,很厲害。
……
酒吧已經沒了幾個人,方才佐夫警官匆匆趕來,帶走了捱打的幾個壯漢,那被陸銘一腳踹倒的,喝太多,站起身後還幾次要去追打陸銘,是被拷走的。
這麼一鬧,老闆娘便暫時歇業,只有陸銘等留下來。
老闆娘叫赫蒂,拿來了一些小吃,又清了一張桌臺請陸銘等坐下,說著感謝的話。
她的女兒賣花小姑娘莉達站在陸銘身邊,不捨得離開的樣子,大概是被那些臭燻燻的大漢騷擾時,第一次遇到有人出面保護她。
“其實,我可能會害的伱店開不下去吧!”陸銘說,一名女扈從在旁翻譯。
“沒什麼啦!”赫蒂輕輕嘆口氣,“本來我也準備這兩年就結業了,就是有些迷茫,不知道以後能做什麼,但莉達越來越大了,以前還能當他們是疼愛莉達,偶爾摟抱下,親一親,也沒什麼,現在可不行了,所以,無論怎麼樣,還是要謝謝您,先生!很感激您,也幫我拿定了主意。”
陸銘點點頭,琢磨著道:“搬離這裡就好了,她們兩個都可以幫你的忙,在城區找份工作還是不難的。”陸銘指了指韓安妮和伊莎貝爾,頓了下,又道:“還有啊,我在城裡收購的酒店也談的七七八八了,你可以去那裡工作。”
赫蒂一呆,看向陸銘時,這才認真打量起來。
赫蒂在本鎮來說,應該算是鎮花之類的,美少婦還是很有些韻味的,淺藍色眼眸隱含風情。
陸銘又道:“我有些問題,你也可以過幾天回答,一會兒我們就可以安排人接你母女去城區,等你工作生活安置好再回答,如果你想更遠的離開,去東海我也可以安排。”
赫蒂臉色微微一變,好似想到了什麼。
陸銘就知道,來這裡來對了。
其實來這個酒吧,本來也有打探訊息的意味。
要說這個小鎮訊息最靈通的人,自然是赫蒂這個酒吧老闆娘。
卻不想,因為一場衝突,變成現今這樣,倒是可以趁熱打鐵不用遮遮掩掩了。
“西蒙斯三個人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關於他們三個,我有些問題問你。”陸銘琢磨著,又道:“您放心,如我所說,這些問題,你可以過幾天,等安頓好你的生活,你覺得滿意,遠離了這裡是非再回答,當然,如果你願意相信我們,現在回答就更好,因為有的問題,是有時效性的。”
聽著女扈從翻譯的陸銘的話,赫蒂臉色陰晴不定,一時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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