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委員會議。
聽著巴克洛反對“合作公寓計劃”的種種理由。
陸銘好像在琢磨著別的事,魂遊物外一般。
巴克洛認為,“合作公寓計劃”實則是劇毒的蜜糖,開始吃下去很好吃,但等十年二十年後,不管是產權的含混不清還是物業管理問題,都可能會成為將來嚴重的社會問題,尤其是,如果這種公寓建的很多的情況下。
顯然他這次有備而來,做足了功課,請教了許多持反對意見的專家彙總出的意見。
“千行,你上次說產權很明晰,但也僅僅是用我們現今的法律觀念,法律的準則變化是很快的,千行,你這點應該很明白。”
高王氏笑道:“首席委員,我倒覺得,如果按這樣推斷,我們什麼都不用做了,我們現在不管推行什麼政策,將來都可能會被認為是壞的政策,對吧?”
巴克洛笑了笑:“好了,這樣吧,辯論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我們還是舉手表決,好不好?”
“反對的,舉手。”巴克洛率先舉起手。
第二個舉手的是董文全。
夏洛克猶豫不定,一直偷偷看陸銘,直到巴克洛略帶嚴厲的目光看過來,夏洛克才輕輕嘆口氣,慢慢舉起手。
“好,這個計劃就暫時擱置,先不在議會投票了!”巴克洛滿意的點點頭。
又看向陸銘,巴克洛笑道:“千行,有做事情的熱情是好的,但我們每一項提案都牽涉數十萬北關市民的福祉,還是要慎重。”
陸銘笑笑,沒說什麼。
……
帝國大廈,99層為塔樓餐廳和觀景點,從70樓到98層,是帝國大酒店,畢竟現今沒那麼多頂級公司進駐,正是蓋高樓大廈的浪潮期,超級公司都會自己蓋摩天大樓,弱一點的公司則捨不得高昂的租金,進入帝國大廈的租戶,多是中等偏上的大企業,他們的選擇很多,帝國大廈一直以來辦公區的招租量,都沒超過百分之七十。
帝國大廈從90層到98層的酒店房間外有觀景臺,可以欣賞碧海藍天及市區玻璃帷幕大廈交織在一起的美景,是以,房間費用極為高昂,也是帝國各地顯貴們來東海時最愛的居所。
現今,陸銘站在貴賓電梯裡,手裡極為古樸的黑色鑰匙牌字尾,是9802的字樣。
貴賓電梯裡24小時輪班執勤的電梯服務員都是穿著空姐般漂亮制服的金髮碧眸女郎,她們言明手快,第一時間看得就是貴賓的鑰匙牌號碼。
9802的字樣,令金髮女郎詫異無比,甚至很想盤問下,這年輕人是不是仿製的鑰匙牌。
中洲人有資格上98層已經夠奇怪的了,更莫說1號房或者2號房了。
但是,在這裡服務越久,越是知道,帝國顯貴們有著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她眼睛能看到的東西,有的就已經很荒誕,更莫說那些幕後的秘密了。
所以,在這裡見到再詭異的事情,也要當看不到,更不能和任何人談論,不然,就可能是飛來橫禍。
電梯叮一聲響,門緩緩開啟,外面,已經有微笑的靚麗管家等候,戴著紅色蓓蕾帽,漂亮領結穿淡紫套裙黑絲襪的金髮碧眸女郎,氣質容貌,比電梯裡的服務員明顯要高出兩檔。
電梯服務員這才放心,又忙深深鞠躬,送尊貴的客人下電梯。
黑絲長長美腿邁著自信的步伐,紅色綴花高跟鞋噠噠的踩在厚厚地毯上。
陸銘感覺,她脫了高跟鞋的話,個子肯定比自己矮一點,但腿的長度怕和自己差不多。
這身材,都快能和潘蜜菈媲美了,只是,腿略顯渾圓,從自己審美來說,粗了一些,自己還是更喜歡潘蜜菈那種又纖細又長的腿。
隨之搖搖頭,潘蜜菈要知道自己敢拿別的女人和她比身材,肯定要狠狠掐自己。
金碧輝煌寬大木門被緩緩推開。
9802皇家套房,入門便是大宴客廳似的奢華場景,又有樓梯盤旋而上,是跨層似超豪華套房,樓上樓下,怕也得二三十個房間,從二層可以透過貴賓走廊直接進入塔樓餐廳。
“先生,我叫雪莉,從今天開始,是先生在這裡的內記室!我是從帝都皇家禮儀學校特等超模班的一百名競爭者中最終勝出的,但先生如果不滿意的話,我會為先生推薦前五名中的其他候選人。”
漂亮女郎再次深深鞠躬。
內記室……陸銘一怔,是皇族的專用稱呼,當然,其並不是真的叫內記室,而是一個很生僻的皇家專用名詞,自己感覺,翻譯成前世語言的內記室很貼切。
大體上就是皇族男性尊貴人物的行政秘書加女傭,也有可能,兼任情人的角色。
自己這老姐,是真能給自己下眼藥。
因為她一兩個月總會來東海一次,所以,9802房是她和丈夫在東海的長包房,因為付費的是皇家財務機構,所以,在酒店經營者看來,這自然是皇族的長包房。
溫莎夫人說,她一兩個月才來一次東海,這個套房空著也是空著,以後就給老弟你用了。
姐姐也早住夠那裡了,以後再來東海,食住行,老弟你幫我安排就好。
對這裡,陸銘還是有些好奇的,這次,又恰好可以藉助這個房間做一些事,是以,過來看看。
當然,提前給溫莎夫人打了個電話,問她房間還有沒有什麼私人物品,有沒有房間自己不能動。
卻不想,這個老姐,“內記室”都給自己安排好了。
都不知道,是不是間諜。
陸銘下意識冒出的這個念頭,但也知道,以溫莎夫人的精明,不會玩這麼低端的遊戲,現今她的安排,只是為了體現對自己這個弟弟的好,暫時還不會想著控制自己,那隻會弄巧成拙。
“嗯,不用換了!你就挺好。”陸銘看著雪莉點點頭,幾十個房間的皇家套房,也確實需要一個熟悉情況經過特殊培訓的管家。
看起來,溫莎夫人是從一個專門培養頂級服務人才的學校為自己優中選優挑選的。
雪莉碧眸閃過一絲如釋重負,畢竟這裡薪水太高了,對家境貧寒的她來說是個天文數字,如果在殘酷的激烈競爭中勝出,最後卻被僱主退掉,那就真的是一場最殘忍的悲劇。
不過,從小就知道自己先天資本多麼優越的她,卻第一次好像被挑選的商品一般挑來揀去,到最後,還要被這中洲人僱主當物品審視,方才等待他答案的時候,心裡莫名覺得有些悲哀。
但現在塵埃落定,又好像,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先生,還有十名女傭在我手下工作,但女傭房區域和這裡是隔離開的,只有先生不在的時候,我才會去開鎖,讓她們來打掃,或者先生客人比較多的時候,我也會選適當的人選來為先生和先生的客人服務。”雪莉的語氣,輕快了不少。
陸銘點點頭:“一會兒,我會來幾名客人,你去接接,然後迴避。”想了想,“不,接來客人後,你可以留下來。”
“是,先生!”雪莉甜甜回答。
……
待客室的落地玻璃窗外,是碧藍海洋,隱隱的,還能看到遠方海面上幾處小小島嶼。
陸銘對面的沙發上,坐著一名珠寶光氣的西洋貴婦,五十來歲年紀,正是巴克洛的夫人瑪德琳。
坐在那裡,她看起來有些忐忑不安。
從茶几上拿起一根細長的女士香菸來點,手在抖,火機好幾下都沒打著。
伺立在旁的雪莉走上兩步,輕輕蹲下身子,拿過瑪德琳手裡火機,幫她點菸。
“謝謝……”瑪德琳對雪莉勉強笑笑。
雖然處於極度驚懼中,但自幼的教育,卻令她還是保持著某種優雅。
就好像那個被送上斷頭臺的王后,會因為踩了劊子手的腳而道歉一樣。
很難想象這個女人會和兒媳在理髮店大打出手,那是受了什麼樣的刺激。
雖然說,現今貴婦們進出的美髮沙龍,算不上公眾場所,具有一定的私密性,但也絕對不是那些小道訊息流傳不出去的私人會所。
陸銘雙手交叉,看著瑪德琳,輕輕嘆著氣,“我和巴克洛委員是同僚,雖然,你可能也知道,我們的關係不太和睦,但是,我還是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因為你的行為,是在羞辱巴克洛委員,也是羞辱我們整個市政委員會……”
“不要告訴他好不好?”瑪德琳抬頭,眼裡有著驚惶和懇求。
“你欠的錢,我暫時幫你還上了,這是欠條。”陸銘將按著紅手印和工整筆跡簽名的一張紙條送到了瑪德琳面前。
瑪德琳不但變賣了大部分家族企業股票,還欠下了高利貸。
按照欠條來說,欠了上百萬,不過,陸銘用了10萬就拿了回來,剩下的,都是利滾利的虛數。
“你不敢跟丈夫說,不和兒子說,卻寧願賣家族企業的股票,還去借高利債,是不是,你遇到什麼騙局了?告訴我,我會幫你解決。”陸銘嘆口氣,“其實,你雖然用藥上了癮,但也根本用不了這許多錢的。”
瑪德琳低頭,不說話。
陸銘靠回沙發,“其實吧,瑪吉和安德森,都是極端組織的危險分子,你一直資助他們,是被蠱惑了嗎?還是,因為你的兒媳,所以,你恨上了所有和你不同族群的人?”
瑪德琳驚愕無比的抬頭:“他們不是職業殺手嗎?”然後,臉色猛地一白。
陸銘笑笑,原來如此。
現今,其實根本沒證據瑪德琳變賣股票的那些錢交給了瑪吉或者安德森。
想來,雙方從來都是現金交易。
瑪德琳家族企業股票賣了五十多萬,加從高利貸借的錢,或許,還有變賣首飾的錢,各種灰色收入私房錢等等,怕也得有百八十萬,如果這些錢都交給了瑪吉或者安德森,也不過近一年多的事情,這些錢應該還沒用完,不過,瑪吉的住所裡並沒有搜到。
沒有任何證據,只能詐了,也是盤問口供的一種技巧,好像我什麼都知道,證據掌握的足足的一樣。
不過,這不是審訊室,自己和她的談話,當然也不會是什麼證據。
叫雪莉在旁,是自己不想和瑪德琳單獨在一個房間聊太久,而且,一看雪莉就知道她是哪種人,應該能舒緩瑪德琳的情緒。
何況,既然暫時留下她作為這裡的管家,讓她看明白自己是哪種人,也很重要。
說起來,自己也確實沒有合適的管家放這邊,畢竟,雪莉這種經過專門禮儀培訓的金髮女郎在這裡反而不顯眼。
從溫莎夫人來說,既然選擇了她,自然也是經過各種縝密調查,才能送來自己身邊。
而這個套房,可以幫自己做很多事,比如,自己已經約了一名潛在的生意夥伴,也是帝國級別的商業大亨,在這裡見面。
借勢,有時候很重要。
這個套房,很能令別人產生許多遐想。
又如瑪德琳,知道自己是她丈夫競爭對手,可來到這裡,她心理潛意識上,自己就比他丈夫地位高得多了。
她畢竟勉強算是上流社會階層,對這裡一些傳聞還是知道的。
陸銘看著瑪德琳,嘆口氣:“他們是職業殺手,但是,卻不是你想的那種。”
“你對兒媳的怨恨,曾經不止一次對瑪吉傾訴吧?這讓他們盯上了你。”
“他們跟你說,能幫你除掉你那可惡的兒媳,而你,激動之下,答應了會付給他們豐厚酬金。”
“然後,嗯,一年多前,你兒媳的侍女去買菜時遇到車禍死亡。”
陸銘腦袋快速的轉動著,這一年多巴克洛家發生的所有事情快速閃現,也漸漸有了清晰的脈絡。
“這是他們做的,但和你說,搞錯了人,實際上,他們應該是故意的,和你緊緊綁在了一起,從此,你也成了他們殺人的共犯,而你兒媳賈夫人沒有被除掉前,又可以名正言順從你這裡拿錢。”
瑪德琳滿臉錯愕:“他們,他們不是以為車裡是那惡毒女人?”
陸銘繼續說著,“就這樣,他們一次次從你這裡拿錢,說是為了除掉你的兒媳,但每一次,都沒有成功,你卻越陷越深,想收手的時候,他們就開始威脅你。他們有錄音,甚至可能有影像,是你指使他們去殺自己的兒媳,侍女的死,始作俑者,也是你!”
瑪德琳呆呆的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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