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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歷史性一刻(1/2)

作者:錄事參軍
崑崙廣播電視公司總部位於東區清水路,屬於比較偏僻的路段,林蔭道上,基本看不到什麼車輛,公司內也沒什麼高樓大廈,總部大樓不過是一棟五層灰撲撲的樓宇。
私人電視臺就是如此了,花錢都在刀刃上,而不會將總部修建的富麗堂皇宮殿一般。
三層一號演播廳旁的休息室內,陸銘無奈的任由潘蜜菈擺弄自己的臉。
主要就是打光提亮,免得在攝影機下,顯得臉色灰撲撲死氣沉沉的。
本來有個資深化妝師,但陸銘自不習慣別人碰自己的臉,潘蜜菈這才親自上陣。
“嗯,美美的,越來越美……”潘蜜菈拿著小刷子在陸銘臉上動著,嘴裡唸唸有詞。
陸銘不時從鼻子里長長撥出口氣,畢竟蹙眉的話,也影響打光效果。
看他鬱悶的樣子,潘蜜菈明顯憋著笑,第一次,可以肆無忌憚的擺弄面前男人這張臉。
“你們都出去!”陸銘突然說。
立時,慕容雪和龔師爺帶頭,男女事務官們紛紛鞠躬告退。
電視臺的兩名工作人員也被這陣勢嚇一跳,忙也跟著退了出去。
潘蜜菈輕輕驚呼一聲,卻是陸銘想來抱她,她輕盈躲開,卻被陸銘拉住了胳膊。
“好了,好了,我不氣你了……”潘蜜菈告饒掙扎,在陸銘耳邊求饒:“我錯了,我錯了……老爺……”
潘蜜菈聲音嬌柔如鶯啼,又有西洋人說中洲話那種特有的音調,突然喊了聲“老爺”,陸銘便覺得身子一激靈,便如被小毛毛突然從頭皮搔到腳底板那種,全身上下,酥酥麻麻。
拉著潘蜜菈滑膩皓腕,卻不捨得放手,看著面前這一襲雪白套裙的西洋麗人,那高聳山峰和纖細腰肢形成的無比誘人曲線,那套裙下光潔無比的一雙白嫩嫩纖美玉腿,那求饒時深邃碧眸跳動的隱隱媚意,陸銘心裡跳的厲害,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外面好多人,正事,正事要緊啊……”潘蜜菈小聲說,感覺到可能惹了禍。
終於,陸銘咳嗽一聲,放開她的手,“嗯,繼續吧。”
潘蜜菈再不敢造次了,老老實實給自己這男人補妝。
陸銘心裡嘆口氣,感覺自己的身體,應該和正常人差不多了,不再是宅男那種亞健康狀態了吧?
但碧珠卻說,最起碼要等到自己二十歲生日,這,自己六月份生日,還要半年多呢。
而且,還要透過碧珠的某種測試。
最近也奇怪,春夢也不做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這樣下去,自己莫變成行走的火藥桶,天天精蟲上頭一般,畢竟,不做春夢,唯一的發洩渠道都沒了。
外間有人噠噠敲門,是電視臺工作人員來發通告,陸銘搖搖頭,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
……
演播大廳,和陸銘前世見過的比,還是很寒酸的。
沒什麼色彩變幻的燈光效果,只有兩個小演講臺,前面放著話筒。
陸銘站上了左邊的演講臺,曹營站上右側的演講臺。
臺下,坐滿了觀眾,而且是兩個陣營,左邊穿著紅色衣衫的,是支援陸千行候選人的陣營。
綠色衫子的,是支援曹營候選人陣營。
同時,也有觀眾代表的提問時間。
不過,兩個候選人進場時,以及雙方闡述觀點時,支持者不許發出任何聲音,不然,會被驅逐出場。
畢竟,這是嚴肅的政治辯論,不是明星粉絲見面會的綜藝秀場。
這些,都是陸銘的構思,執行的倒是不錯。
主持人進行著熱情洋溢的開場白,陸銘臉上保持著微笑,面對著下面三臺攝像機。
這場政治辯論的直播,電視臺會有半小時的延遲,以應對意外情況。
同時,崑崙廣播也會和電視臺同步,對現場的辯論環節進行直播。
“好的,第三選區的基本情況就是這些了!”
主持人首先對第三區的人口,經濟狀況,就業人口的基本職業分佈等等進行了詳細的解說。
“現在,請兩位候選人就第一項議題發表自己的看法,第一個議題是,種族隔離政策。”
主持人也沒有用高亢的聲音之類來增加緊張感,畢竟,還是那句話,這是很嚴肅的政治話題的討論。
他語氣很平靜的說完,便退後了兩步。
第一個議題,是曹營強烈要求加上的。
也是他首先發言,對臺下微微躬身,他按亮了發言鍵,輕輕嘆口氣:“我從來沒有想過,帝國還有幾十年,就將邁入第一千個年頭,但在這片土地上,還會有這樣荒唐的政策,人人生而平等,是帝國憲章的開場白……”
曹營的言詞,和其在報刊上措辭激烈的文章保持著一致,斥責種族隔離政策嚴重違憲,是對某個群體的集體迫害,人為的割裂社會群體,並會使得社會動盪等等。
說到最後,曹營話鋒一轉,“這樣一個完全應該掃進歷史垃圾堆的政策,我們的陸千行候選人,卻奉為至寶,他認為在東海同樣應該實行種族隔離政策,而且在我們的聖安頓中學錄取了一名黑皮膚學生後,他大動肝火,甚至起訴聖安頓中學,要求幾十萬的賠償額。”
“我不願意用喪心病狂和貪得無厭來形容一名要進入政界的律師,但我想,陸千行律師,可能是一位很優秀的律師,只不過作為律師,往往注重的是單個當事人的利益,這和作為政治人,要考慮千千萬萬人的得失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南轅北轍。如果陸千行候選人還是用律師的思維進入政界,為我們服務,那樣的後果,我想,會很可怕!”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主持人,謝謝!”
臺下,穿綠衫子的聽眾們立刻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紅衫子這邊,甚至也有幾個人跟著鼓掌,立刻遭到了旁邊人的斥責,攝像機隨即轉過去,將這一幕,也展現給所有電視觀眾。
曹營還是保持著慣有的微笑,但眼眸裡,閃過一絲得意的笑意。
陸銘同樣微笑看著自己“支持者”這邊發生的騷亂,也看到了,直接站起來指責鼓掌幾個人的,正是那徐三志老警長,這老頭,跑來支援自己了。
“主持人,我可以開始了嗎?”陸銘看向主持人。
“當然,接下來,我們請陸千行候選人闡述他的觀點!”
身子微微前傾對準話筒,陸銘笑了笑:“首先,我並不支援種族隔離政策,但是,我認為,平等的隔離,也就是帝國最高法院默許的隔離原則,對黑皮膚群體來說,是極為仁慈的一種舉措,只是,很少人意識到,來自最高法院大法官們的善意。”
想也知道,現在電視機前,肯定會響起很多噓聲,不過,更多的應該是大多數西洋人的喝彩聲。
“平等的隔離?我甚至可以說,是我們為黑皮膚群體爭取應有的權利的最佳武器,但可惜,我們大多數的平權專家,如曹營候選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比如,平等的隔離,就是要求,在公共區域,其他族群享有的一切,被隔離的黑皮膚群體一定要享有相同的服務。”
“比如火車的兩個車廂,一個車廂是黑皮膚群體,一個車廂是其他群體,那麼,我會以年為單位記錄一下,黑人車廂一年的人流量,以及另一個,非黑人車廂一年的人流量,同時,兩個車廂在這一年裡,提供的免費水和小吃、清洗車廂的頻次以及對一些小件更換清洗等等頻次,還有兩個車廂服務員總人數的總服務時長。”
“這樣,分別除以兩個車廂的人次,不能說兩者得出的資料應該一模一樣,但大體上,應該相差不多,這才是平等的隔離,否則就是違反了法律,火車運輸公司應該受到處罰。”
“其他同理,公園的活動區域面積,提供的免費服務,公共洗漱間提供的服務等等。”
“黑皮膚群體都要有相同的人均待遇,那麼實際上,對於經濟方面普遍處於貧困狀態的這個群體來說,這難道不是天大的福利嗎?”
“實際上,如果嚴格執行平等的隔離,我想,大多數州的財政,會很快破產!”
陸銘看向攝像機鏡頭:“實際上,我很願意為所有黑人兄弟們代言,作為你們的集體訴訟代理人,向各個實行平等隔離的州政府提起訴訟!”
眾人都呆呆的聽著,曹營同樣目瞪口呆。
“當然,我絕對不希望事情走到這一步,所以我想,平等的隔離應該會很快完成它的歷史使命!”
陸銘頓了下,“不過實際上,每個族群有每個族群的生活方式,帝國以邦聯立國,就是因為先賢們明白,強行的融合,要求所有族群混居在一起,只會引起混亂的碰撞,甚至爆發慘烈的戰爭。”
“又如我們東海,一直以來對移民的居留政策,就很被其他州省詬病,因為要取得在東海的居留證很不容易,就更不要說獲得完全的公民權了,但經濟條件相對富裕的人群,取得東海的居留證就很簡單,所以,其他州省有很大爭議。”
“可實際上,正是因為東海對移民嚴格甄選,吸引各種人才進入東海發揮他們的聰明才智,我們才能作為促進帝國經濟、科技發展的龍頭城邦,一直以來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如果我們也和其他部分州省一樣實行自由遷徙政策,那麼可以想見,東海會很快變得混亂無比。”
“我也堅決反對,透過人為的干預,改變新移民的種群比例,那將會給東海現今的社會秩序,帶來滅頂之災!”
“我們北關,更加不能成為,這種,族群演變的橋頭堡!”
“謝謝主持人!謝謝場下的朋友!”陸銘微微躬身。
紅衫子人群,立時熱烈的鼓掌。
“陸千行候選人,從你最後的發言,就知道,你是一位種族主義者!”曹營極快的按亮了發言鍵。
陸銘點點頭:“也許吧!”
“你誇誇其談,挑動民眾的種族情緒,還在報紙上,連篇累牘的攻擊聖安頓中學招收一名黑人學生之事,在你眼裡,這成為了將會毀滅東海未來的巨大罪行?簡直可笑!”
“你還在一家商場拉起了覆蓋整個商場樓層的巨大廣告,造謠說第三社群,將來都會變成黑皮膚的人。”
“這些,我可以原諒你,我知道,這是你的競選技巧,所以,你的行為雖然令人不齒,但我不會指責你!”
“但是,你知道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對小埃爾伯的傷害?”
曹營滿臉悲痛,“當然,你肯定不知道小埃爾伯是誰?”
“小埃爾伯,就是聖安頓中學特招的黑人孩子,他聰明善良,善解人意,所以,他想不通,為什麼,他來到這裡上學,就要遭受那麼惡意的指責,甚至,令本來對他很友好的同學,現在也對他又打又罵?!”
“他想不明白這一切,想不明白,為什麼東海的叔叔阿姨們,會這樣討厭他。”
“在前幾天的一個晚上,他留了一封信,失蹤了。”
“到現在,我們也沒有找到他,這個可憐的孩子……”
曹營輕輕擦拭著眼角,“甚至在他留的信裡,也沒有怪任何人,一直在說對不起,在說他不想傷害任何人……”
臺下,觀眾們都默然。
如果話題是一整個族群,那麼,很多人想法會不一樣,族群,只是個籠統的集體印象。
可是,曹營講述的這個小可憐蟲,因為競選受到嚴重傷害的犧牲品,毫無疑問,令每個人心裡都沉甸甸的。
“所以說,競選,競選,競選個屁啊!”曹營突然爆了粗口,更狠狠踢了一腳演講臺。
臺下觀眾們看著他,都眼睛溼溼的,或許,我們缺少的,就是這樣有血性又良善的領導人吧。
“塞耳塞不哈,你知道是誰嗎?”陸銘突然問曹營。
“什麼?”曹營滿臉沉痛,看向陸銘。
“塞耳塞不哈。”陸銘重複。
曹營蹙眉:“你到底想說什麼?賽爾,什麼?是誰?”
“塞耳塞不哈,就是你嘴裡的小埃爾伯。”陸銘平靜的看著他,“塞耳塞不哈是他的本名,也是他喜歡的名字,昨天上火車前,他還一定要我告訴你,他叫塞耳塞不哈。”
“那天晚上,他也並沒有跑遠,我的人,和他一直在學校附近公園裡,但也沒見有人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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