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林千行還是同意了譚廉的請求。
二人定下計劃,等田守平離開緝惡司總衙之後,林千行就潛入其中,前往田守平常待的地方搜查。
本來林千行是不想答應的,畢竟闖緝惡司這種事情太有風險了,但譚廉對找到玲瓏玉膽的事情非常執著,而且林千行也真的不想再露宿荒野了,左右一思量,有內應的情況下,稍微冒點險還是沒問題的。
所以他就同意了。
不過同意之後,他又有點後悔,覺得太冒險。
譚廉做事很有效率,第六天的時候,他就找到了一個機會,給林千行找了一身鐵捕的衣服和腰牌,並給了他內部的詳細地圖。
林千行稍微易容之後,裝作打掃的值守人員,正大光明的邁步進入了緝惡司。
第一次走在這種地方,林千行還是有點害怕的,他甚至有點擔心譚廉把他賣了。
畢竟雙方的信任有限,互相之間更是敵對關係。
雖然譚廉說他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但林千行對此並不認同。
譚廉在馮節一事上雖然有隱瞞,但畢竟不是死罪,而他可就是真的殺了官,一旦被知曉,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之所以林千行敢冒險,一個是他覺得自己輕功還行。
再一個,林千行覺得譚廉是真的想要破案,而不是想搞他。
這是個一心做事業的小青年,非常不甘心被上頭按在原地不動,所以他此前被安排去捉拿半隻翼的時候,早就已經積攢了一肚子的不滿。
這一次就是憋著勁兒,鐵了心要給自己的頂頭上司來一個狠的。
林千行一邊灑掃,一邊按照記憶中的位置來到了平時田守平待的房間。
裝著打掃的樣子搜查一番,林千行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他在記憶中尋找了一番,記起田守平除了這個記錄卷宗的房間之外,還有一間單獨的練武的密室,於是林千行便收好東西前往了那處地方。
路過一處轉角的時候,林千行與一個腰掛金牌的緝惡司捕頭相遇,他低頭執禮,讓開了道路,對方看了他一眼,然後道:“戒律房那邊打掃乾淨些,昨天弄得有些髒了。”
“是,大人!”林千行沉聲回答道。
對方開口嚇了林千行一跳,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結果卻是叮囑他好好工作。
林千行邁著快步,很快,來到了田守平的練武的密室。
門口上了鎖,但對林千行來說這並不是難事,開鎖技巧對於賊來說,從來都是必修課。
他從懷中掏出一根鐵絲對準鎖芯比了一下,輕輕一扭,咔嚓一聲便將它開啟。
這房間位於一處背光的地點,裡面擺設也很簡陋,除了一個蒲團和擺在角落的香爐之外,並無其它。
林千行找了一圈,倒是找到了一處暗門,但開啟暗門後,裡面也是一個空曠的房間,並沒有可以藏匿東西的地方。
走出房間後,林千行正準備離開緝惡司,結果林千行撞到了兩個銅捕路過,他們看了林千行一眼,出聲道:“那邊那個,這邊不用打掃了,去戒律房打掃一下,待會兒我們等著用呢!”
“好嘞!”林千行低頭回答道。
在緝惡司內,最底層的鐵捕是沒有什麼尊嚴的。
他們往往就是幹些灑掃和值守的工作,欺負欺負普通百姓還行,但在內部的話,誰都能拿捏一下。
所以林千行為了不暴露,也得儘可能表現得卑微一些。
回答完,林千行在兩人的注視下,硬著頭皮帶著木桶和竹帚什麼的工具前往了戒律房。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聽到戒律房這個名字了。
此前那個金捕也是,這兩個銅捕也是。
林千行心頭對這個地方是很排斥的,因為戒律房就是緝惡司動用私刑審問犯人的地方。
先戴上枷鎖,然後綁在木樁上,直接開始嚴刑逼供。
林千行剛一入內,便聞到一股惡臭,險些沒讓他吐出來。
定眼一看,地面混雜著各種古怪的液體,其中似乎有血液,也有排洩物,牆壁上沾染著有些發黑的血液,看一眼就令人不寒而慄。
林千行感覺如果自己哪天被抓到這裡來,還不如死了痛快。
聽到外面還有那兩個銅捕的交談聲,林千行為了不暴露,只能用布將鼻子堵住,真的開始打掃起來。
然而就在林千行清理的途中,他抬頭瞥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他直接愣住了。
不是上面有東西,而是林千行忽然想到,自己光搜了房間內,沒有管房頂的事情。
快速的打掃完後,林千行便隨之離開。
在他剛走出來不久,那兩個銅捕便揪著一個帶著鐵枷的男子進入了其中。
然後便是一聲聲慘呼從其中傳出。
而林千行則重新回到了練武的密室內,他抬頭看了看,練武的密室內並沒有什麼東西,他來到牆邊,摸索了一下之後,直接將暗門給推開到了一邊,進入了此前找到的那間暗室。
然後林千行抬頭看向了房頂。
兩顆散發著瑩瑩微光的珠子就那樣大搖大擺的被懸放在了空中。
此前林千行進來得匆忙,搜了一圈,敲了敲地板後就直接離開,還真沒有注意到東西就這麼明明白白的懸在了空中。
主要是他也想不到田守平會這麼大膽,把東西就這麼放在了明處。
林千行心頭十分好奇這玩意兒究竟有什麼用,於是便一躍而起,伸手將兩顆玉珠都取了下來。
東西入手之後,一個微涼,一個溫熱。
林千行大致知曉,這是因為它們一個屬陰,一個屬陽的原因。
他打量了一下,這珠子上沒有什麼花紋,只是看起來比較通透而已,重量一般,沒有感覺到很沉,其體型也並不大,兩個加起來剛好滿掌而握,盤起來肯定很順手。
於是乎,按捺不住情緒的林千行便晃動手指,讓兩顆玉膽在掌心轉了起來。
咣咣的碰撞聲傳出。
玉膽也互相圍繞著轉了一圈。
下一刻,一股暖流自林千行握著玲瓏玉膽的右掌心傳出,直入體內。
讓他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氣血也活躍了一些,細細感應之下,內力也被提純了一絲。
林千行恍然,難怪皇帝一天到晚盤這玩意兒呢?
活血提神,還能精煉體內的內力。
好寶貝啊!!
有那麼一瞬間,林千行都想將之據為己有了。
但考慮到那個後果,他還是算了。
緝惡司體量太大,而且還和其它的衙門有所關聯,一旦真的全力運轉起來,他暫時還扛不住。
將東西放回原地,林千行轉身出了密室,一路走出了緝惡司。
旋即,他便用傳訊令牌通知了譚廉。
“東西找到了,在田守平練武的密室內還有一個密室,暗門開關就在從左往右數的第十二塊磚上……”
沒用多少時間,林千行便將探查到的資訊全部都告知給了譚廉。
做完這些,他便靜靜的在城外等候著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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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林千行在小河邊和譚廉再次見面。
林千行第一眼便看到他腰間的令牌變成了金色的,於是露出了笑容道:“恭喜你了,譚金捕。”
譚廉的臉上並沒有笑容,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林千行道:“田守平沒事兒。”
“什麼意思?”林千行的表情僵在了臉上,出聲問道。
“聖上說他找回玲瓏玉膽有功,賞賜了他百兩黃金。”譚廉淡淡的道。
林千行瞪大了眼睛,沒想到故事劇情發展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問道:“你不是親自在他的房間裡面找到的東西嗎?怎麼會這樣?”
“田守平說那是他才找到的,只是擔心由旁人上交給聖上不安全,臨時在密室裡面存放一下。”譚廉解釋到這裡,沉默了大概兩個呼吸,然後又道:“就在昨天,田守平與聖上弈棋獲勝,聖上已經正式將玲瓏玉膽賞賜給他了。”
林千行嘴巴微張,指著譚廉腰間的金色腰牌問道:“那這又是怎麼回事?”
“田副統領說我做事有勇有謀,不畏權勢,很賞識我,所以破格提拔我擔任金捕,並且讓我專門負責捉拿飛天鳩。”譚廉平靜的道。
雖然他的話語中不帶情感,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現在是被架在了火上烤。
他想過自己會成為金捕,但那至少也得是自己換血大成,或者煉神境界再說。
現在直接成為了金捕,他的修為太低,完全不足以服眾。
而且讓他負責捉拿飛天鳩這件苦差事,想也知道,是不願意讓他繼續待在京都。
畢竟誰知道飛天鳩如今逃到了哪裡呢?
玲瓏玉膽都找到了,誰會在乎一個小飛賊的下落?
他此前追捕林千行的那一段時間,遭了多少難,吃了多少苦自己心裡最清楚。
譚廉這個金捕,可以說是空有其名,而無其實了。
“那關於我的通緝令呢?”林千行沉聲問道。
譚廉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沒有被撤銷。”
“所以說,玲瓏玉膽被找到了,聖上不計較了,你升官了,田守平得到了賞賜,正當的擁有了玲瓏玉膽?唯有我還在被緝惡司通緝?”林千行滿臉不敢置信的道。
這場事件裡面,所有人都贏了,只有飛天鳩還在被通緝。
對這個結果,林千行不能接受。
譚廉表情複雜,他道:“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他其實有想過聖上不怎麼計較,但覺得多少會有些懲戒吧?
誰知道聖上會直接找藉口把東西送給田守平了。
林千行面無表情的說道:“合作結束吧!我繼續做我的飛賊,你做你的金捕,至於能不能抓住我,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一邊說著,林千行也將從譚廉那裡得到的傳訊令牌用力的丟在了地上,然後施展輕功騰空而起,很快便消失在了天空中。
譚廉一躍跳過河岸,將傳訊令牌撿起來,默然的看了半晌,最終也只能嘆口氣,無奈回返。
另一邊。
心頭惱怒不已的林千行正在虛空快速的奔走,他陪著別人折騰一大圈,結果什麼事情都沒解決,倒是其它人都得到了好處。
他感覺自己完全被當成了猴子一般的耍弄。
越是思考,林千行便越是感覺憤怒。
偏偏他還發洩不出來,這就更生氣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林千行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條提示。
【提示:已收錄新遊戲《長春功》,是否進行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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