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海闊天空
鳳九霄轉頭對五個契丹士兵說道：“等我敬完慕容先生後，咱們再喝！”
那五個士兵連忙點頭。
他們其實也是硬著頭皮過來的，剛才已經連喝了七八杯，他們也不好受。
按這種酒杯來論，他們平時四口一杯正好，一口乾掉確實有些衝了！
而且即使酒量大一點的遼兵喝上七杯基本就醉眼朦朧了。
剛才拓跋玄上來就搞了一個一口悶，本來剛想吃口肉呢，結果這幾個當官的發瘋了一般連續敬開了，一口氣居然喝了七杯！
人的酒量都是有限的，在臨界點最容易出事。有時多喝一口、少喝一口結局都會出現天差地別！
若是喝奶酒，哥幾個再喝十斤也沒問題，關鍵今天這酒是聖元春啊，契丹王朝最烈的酒之一，即使酒量最大的契丹士平時也不敢多喝！
但今天這些士兵硬著頭皮也要衝上來！這是國師交待的任務，這是契丹壓倒大周、壓倒大蜀的好機會！
如果能在酒場上練翻這些漢人，無疑是為大遼國打了一場勝仗！
所以當遼兵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過來敬酒的時候，拓跋玄是相當滿意的，相當自豪的！
山海關城內最能喝的一百個人都被聚集在這了！
既然把這場酒看成戰鬥，自然要佈置好戰術。
韓將軍採用的是“疲兵戰術”。先是小股部隊試探火力，然後上多路兵馬輪番上陣打消耗戰，最後主力軍團一錘定音！
他先用一些酒量“一般”計程車兵去騷擾，試探，比如五個士兵一組，同時去敬酒。鳳九霄若嫌五個人不夠資格，以此為藉口躲酒，那馬上就會有十個遼兵去敬酒，十個人敬酒他還喝，那就會上去二十個人一起敬！
正常情況下，這種敬法誰也不好意思拒絕。
如果鳳九霄還是心硬如鐵，韓將軍不介意自己親自出馬，帶領一百人集體敬酒！只要鳳九霄多喝一杯，就離醉倒近了一步！
然後副將帶頭和鳳九霄來個“好事成雙”，再乾一杯！參將，知縣，接著再領銜全體大遼官兵乾兩杯，慕容先生再贊助一杯！
鳳九霄至少就是十杯以上！
十杯正好是山海關駐守士兵喝酒的最高紀錄！
那幾個“酒桶”是韓將軍的終極秘密武器，一旦鳳九霄酒量驚人，十杯之後依然能戰鬥，那這幾個大酒包就該派上用場了！
韓將軍在快速動腦筋，慕容赤也在快速權衡利弊！
他沒想到眼前這白衣少年居然向自己發動攻勢了！他以為鳳九霄會採取擒賊先擒王的套路，衝著拓跋玄集中力量進攻！
鳳九霄笑吟吟地舉著酒杯看著自己，這一杯再下去自己可就八杯了！
他雖然武功通玄，卻也不敢作弊！
契丹人骨子崇尚英雄，對弄虛作假之人最為不齒。如果他作弊被發現了，自己在眾人心目中再無地位可言！
自己在大遼的一世英名盡毀！
所以他不敢以內功逼出酒水。而且這對酒水、對糧食也是最大的浪費！
契丹和中原一樣“民以食為天”。烏拉草能成為三寶之一，那是因為烏拉草能救契丹人的命！
酒也一樣，在契丹人的心目中不可褻瀆！
酒量不行可以少喝，但是不能糟賤！不能浪費！
經常有人在酒席上實在不勝酒力時，便趁人不備將杯中酒偷偷倒掉。但這在契丹是懦夫的表現，如果被人發現，這個人的名聲也就沒了！
酒品即人品！
還是那句話，酒量不行可以少喝，但千萬不能糟賤！
慕容赤還在糾結，自己是拼死一戰乾掉這杯，還是繳械投降直接認輸？
投降認輸，拓跋師兄臉上自然掛不住！
可是自己若是喝了這一杯，自己很有可能就要“海闊天空”!醜態百出，值嗎？
何謂海闊天空？他不禁陷入了回憶，想了起十年前在大周王朝的青州城和幾位朋友喝酒的往事。
當時作東的是雲門山莊的主人，家裡釀的雲門洞藏不錯。
那一次聚會的人不少，其中有位朋友就說自己酒量不行，不能多喝。雲門山莊主人當時說道：“你隨意喝，喝吐拉倒，你不喝到吐我們怎麼知道你酒量大小呢？”當時大家都以為是主人客氣，也沒在意。
所以那朋友也只好硬著頭皮喝，席間出去了兩次，大家都知道他是去吐了，但云門山莊莊主卻故意裝不知道，仍然勸酒，這位朋友只好實話實說，說自己吐了兩回了，但莊主卻笑道：“你吐了可是我沒看見啊，那誰能證明你吐呢？來，兄弟，接著喝！”
“再喝我還得吐了。”
“那就吐吧，沒事。”
“我出去一趟。”
“幹什麼去？”
“我覺得又要吐了。”
“來坐下喝酒。”
“再喝就又吐了。”
“要吐就在這兒吐，當著我的面吐，不然還當你沒吐！”
那朋友沒想到這莊主竟然不相信自己，只好硬著頭皮又喝了一杯，結果酒氣上湧到底沒忍住吐了出來，噴得酒桌上到處都是。
那朋友覺得很尷尬，沒想到莊主大笑道：“兄弟，這就是我雲門山莊的海闊天空！來人，把這菜全部撤掉，重新再上一份新的！”
海闊天空？所有人不禁一怔。
莊主笑道：“海闊天空，是我莊上的規矩。第一次來的客人我們不知道他酒量到底多大，所以喝酒一定要喝到吐為止，可是吐在外面我們又看不到，所以便要求客人當著大家的面吐，這樣大家便知道了客人的真實酒量情況。吐在酒桌上，我們戲稱海闊天空！這樣下次我就知道你的酒量了，讓你既不喝多也不喝少，喝到正好！來兄弟們，該輪到你們海闊天空了！”
“慕容先生，怎麼我敬你酒你卻神遊太虛了，是對我有何不滿？”
慕容赤一驚，回到現實，連忙苦笑，“鳳公子，我在想，平時沒見你喝過一滴酒，沒想到你的酒量卻如此之大！我剛才再想，你到底能喝多少杯？”
鳳九霄現在面不改色，笑道：“慕容先生能喝多少杯，在下就能喝多少杯。”這是赤祼祼的挑釁啊！
慕容赤心中苦笑，“你要是知道這是我最後一杯的量，你還不得樂瘋了？”但他面上不露聲色，似乎才剛剛進入狀態，他笑道：“好，鳳公子果然海量，一會讓韓將軍請出咱們山海關八大高手和你一決高下，不然鳳公子今天不盡興啊！”他一仰脖，一條火線沿喉嚨向下，彷彿在切割食道一般疼痛！
鳳九霄輕輕一口乾掉，面不改色，倒上酒，轉頭對五位遼兵說道：“來幾位好漢，我敬你們！”
那五人連忙舉杯，齊聲道：“我們敬公子！”
鳳九霄不再言語一口乾掉。反正這一杯也算敬他們了，他們愛怎麼算就怎麼算，自己不會再單獨和他們喝了。那五人也是一口乾掉杯中酒，連忙退回到自己的席位。
不等有人行動，鳳九霄立刻高聲道：“初來貴地，萬分感謝國師大人和韓將軍的熱情款待，這一杯，我提議，大家一起敬兩位大人一杯，為了表示心誠，咱們單獨表達，這第一杯，先敬國師大人勞苦功高！”他掃視了一圈，“我聽說咱們契丹人最重英雄氣節，你們剛才和我喝的時候都很豪爽，不會到了敬國師大人的時候都不豪爽了吧？”他率先一口乾了！
反正這一杯自己跑不了，早幹晚幹都是幹，那就先幹了！
全場契丹士兵酒勁漸漸上來了，一聽鳳九霄這話誰敢怠慢？不喝那就是對國師大人的輕視！幹！一百多人齊刷刷地幹了！
鳳九霄看了看韓將軍，“誒？韓將軍，所有人都幹了你怎麼沒幹？”
韓將軍臉色慘白，呵呵乾笑兩聲，看了看國師，國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也知道這時候國師什麼話也不能說，只好硬著頭皮乾了這一杯，不等酒杯放下，噗！
慕容赤皺了皺眉，又特麼一個海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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