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品味，靜心，論道
前邊江面百丈外，一條粗如兒臂的鐵索橫亙在江面上，鐵索之上掛滿了小燈籠，讓人在夜色下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熊夢煙道：“到了。”
眾人望去，果然老虎灘碼頭到了。
橫江鐵索的另一邊，江水突然憑空消失無影，那處自然是險灘斷崖了，江水形成瀑布墜下斷層。
斷層為界，下游便是另一段長江航道了，所有人都得提前下船從陸上繞道走到下游的碼頭再重新上船。
熊夢煙等人乘坐的樓船終於駛入碼頭。
由於碼頭建在一處江水衝擊形成的一個天然彎道的內弧一側，類似一個港灣，所以水流相對平緩，靠近岸邊的江水幾乎平靜如鏡，水面絲毫不見波動。
江面上停泊了密密麻麻的各類船隻，陸續靠岸。
岸上更是熱火朝天，無數的苦力在搬運貨物，無數的客人來回穿梭。
有人下船，自然也有人上船，不少船隻要連夜要返回上游的。
這些船主之所以這麼不辭辛苦，無非是想多掙些錢。
一切為了生計！
熊夢煙道：“我估計他們等的人應該還沒到，即使到了也只能在下游會面了。以常理推之，對方身份自然非同小可，雙方半夜三更會面有些草率，所以可能性不大，我猜他們極有可能明天早上見面，咱們不如先行各自休息吧，養精畜銳，以待明日。”她說完轉身離開甲板回到自己房間去了。
張子路等人相視一眼，亦各自回房間休息。
幾個隨從收拾好現場也紛紛離開甲板。
這艘樓船上根本沒有其他人。
本來有幾個客商想上來的，被端木燕的手下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就給嚇退了！
當然，熊大小姐有過交待，關於船費只許多給，不能少給！
不能讓人小瞧了群魔島！
另一艘樓船之上，袁紫珊的房間內，燭火搖曳。
袁紫珊此時正盤膝而坐，雙手十指交叉置於雙腿之上，眼觀鼻，鼻觀心，如老僧入定。
頭頂百會正冒出一縷寒氣！
寒氣凝聚不散，如一縷青煙裊裊上升，直達屋頂！
屋頂上一層寒霜如漣漪層層外擴，不消片刻，整個房間四壁竟然也全部蒙上了一層寒霜！
如果此時有人走進屋子，便會大驚失色！因為屋子裡奇寒無比，冷如冰窖！
屋外，鳳九霄靜靜的站著，抬頭看月，領略漸冷的江上寒風。
他知道袁紫珊又開始修習幻陰指了！
這幻陰指雖然沒有什麼反噬作用，但是在修習的時候有一個弊端，就是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蹤！
通常大家閉關修煉，為何閉關，還不就是怕人打擾？
袁紫珊即使躲在暗室修煉也容易暴露自己！
袁紫珊的房間門窗之上都已浮現出一層寒霜，從外面看都一上桌目瞭然，可見室內已經冷到了什麼程度！
稍有好奇之人便會推門而入，無疑會打斷她的修煉！
又過了良久，只聽袁紫珊道：“我大周天執行結束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的事情還一大堆呢。”
鳳九霄道：“好。”他轉身回往自己的房間。
替她護法結束，鳳九霄展開靈力施展偷學自魔尊的“天聽地視”神功搜尋周邊動靜，方圓數十丈內並無異樣。
外面燈火通明，如繁星滿天，遠比中原各城的碼頭要繁華得多。
鳳九霄心道：西蜀物產豐富，氣候適宜，地理位置又易守難攻，難怪歷代帝王都覬覦這天府之國！
有這麼一塊風水寶地做為後勤供養基地，打上一場兼併戰毫無懸念！
船終於靠岸停下了。
時間尚早，月正中天。鳳九霄有毫無睡意，他來到龐十五的房間門口，剛要敲門，房門已經開啟，龐十五笑著迎了出來，“大哥，就知道你睡不著，怎麼著，下船逛逛？”
鳳九霄笑道：“走！”
碼頭上有形成多年的流動貨市，規模還不小。
這種貨市就是應勢而生。
長江沿岸碼頭眾多，哪些碼頭上南來北往的客人多，那些精明的商人便會瞅準機會往哪裡紮根。
既然外地人多，那賣的貨物當然要以本地特產為主。
距離此處最近的大郡是渝州，所以渝州特產最多，西蜀其餘州郡的特產相對少些。
由於這裡面的油水不少，附近的地頭蛇早就聞風而動，經過數十次火併，最終被安老大拿下了老虎灘這個地盤。
他們每戶定期收取一定的“保護費”，然後隨便劃出一片位置讓大家集中擺攤。有了地頭蛇安老大的參與，大家倒也井然有序。
鳳九霄和龐十五下了船，穿過人群徑直朝那片貨市區域走去。
那裡懸掛的燈籠不少，幾乎亮如白晝。
攤位很多。
有賣張飛牛肉的。兩人與攤主一番交流，才知道張飛牛肉不僅是蜀川閬中最有名的特產，也是極具蜀川風味的美食，有著非常悠久的歷史，創始於東晉年間，距今已有數百年的歷史。
選用優質的牛肉為主要原料，在配上鹽與香料，在經過傳統的製作工藝製作而成，最後風乾即可食用，吃起來不軟不硬，鹹淡適口，特別適合佐餐下酒時食用。
兩人嚐了一口，味道還不錯。龐十五掏出銀子買了二十斤牛肉乾，那老闆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豁牙。
那一瞬間，鳳九霄頓時想起了魏無崖。魏無崖也沒有門牙，從小就叫大豁牙。
龐十五見鳳九霄怔了一下，便說道：“大哥，想起大豁牙子了？”
鳳九霄道：“嗯。”
龐十五道：“前幾天我剛和他透過書信，彭城那邊打理得很好，偏門生意越來越少了，但進項並未減少，這小子還挺有經商頭腦的。”
鳳九霄邊點頭邊往下一攤位走去，“他在彭城搞的經驗非常好，可以推廣一下，光州，蔡州現在基本在按照這個路子來，匡扶正義，打壓黑惡，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龐十五道：“那邊的黑道綠林勢力基本被大豁牙子收編了，江湖上可謂風平浪靜，但是彭城的一些小官小吏們卻開始要些好處。”
鳳九霄道：“只要不過分就無所謂。世宗皇帝雖然狠抓吏治，但畢竟彭城山高皇帝遠，縣官不如現管，咱們畢竟是江湖中人，難免會有些出格的事，和當地官府不能搞得太僵。”
龐十五道：“這個大豁牙有分寸。”
前邊有和金陵雲錦，蘇州蘇錦，桂海壯錦齊名的蜀錦，龐十五直接拿了兩匹，老闆也是臉上樂開了花！別的客人論尺量，這少年直接拿兩匹，絕對是大主顧！
又遇到和蘇繡、湘繡、粵繡並稱天下四大名繡的蜀繡，龐十五買了一個“比翼雙飛”，一個“松鶴延年”，一個“花開富貴”，一個“花前月下”。
鳳九霄問道：“買這麼多？”
龐十五呵呵笑道：“不知道辣椒喜歡哪一個，就多買幾個，好挑。”
鳳九霄一豎大姆指！
前邊有吆喝茶葉的，其中峨眉山竹葉青茶攤位圍的人最多。聽那老闆介紹此茶的各種典故，其中唐朝李善所著的《文選注》中記載：“峨眉多藥草，茶尤好，異於天下。今黑水寺，也就是萬年寺，黑水寺後絕頂產一種茶，味佳，而色二年白，一年綠，間出有常。“
蜀中大將蒙城、京師李公公、太傅常明都曾公開稱讚此茶的好處！
鳳九霄看茶分三種，知道應是三個品級，便問價格。
老闆見這少年氣定神閒，自非凡俗之輩，便客氣地道：“此茶分為品味、靜心和論道三個等級，分別是十文一兩，五十文一兩，三百文一兩！”
龐十五笑道：“這茶的品級聽起來像是出家人在修道！”
那老闆笑涎：“這茶本就與佛門和道家有緣！”
哦？鳳九霄一聽志佛道有緣，立即示意龐十五掏錢。
龐十五也不問掏多少，知道大哥向來隨意，估計是掏多少銀子就習買多少茶葉，所以他隨手拿出一小錠銀子約莫三十兩，往攤位上一放。
果然鳳九霄道：“照這些銀子稱，十兩銀子論道，十兩銀子靜心，剩下的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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