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眾生相
鳳九霄方才突然看似無意地將飲酒三不原則一說，眾人大致猜道了鳳九霄的意思。
你不喝酒不行，你喝不醉不行，你醉得太快也不行！
鳳九霄並沒有逼迫小謝必須喝酒，但小謝明白了一件事，副使大人是個能喝酒的人，他也欣賞能喝酒的人，並且願意和能喝酒的人交朋友。
而且小謝還明白，雖然副使大人假借別人之口吻說是討厭和“逢酒必醉”、“千杯不醉”的人喝酒，你若當真，便是天真！
這個世上根本沒有真正千杯不醉的人！光是喝一千杯水有可能就把人撐死了！所以他只是說不和酒量大的人喝酒。
若問酒量多大才算大？聰明人自然會說比副使大人酒量大才算大！所以要想和鳳副使喝酒，酒量就不能超過副使！
至於逢酒必醉絕對不是指而一杯就倒的人！一杯就倒的人或許有，但必定不多！況且一個酒量如此之差卻依然敢陪你喝酒的人，那簡直可以說是肝膽相照了！副使大人對這種人必定欣賞還來不及呢！
他說的逢酒必醉應該指的是貪杯之人。這種人不管自己酒量大小，見酒就拼命的喝！自己喝不夠不行，看見別人喝少了也不行，不把別人灌醉了他不算完！
逢酒必喝，一喝就醉，一醉就耍！估計鳳副使說的就是這種讓人膈應的人！
小謝能想到的眾人自然也想到了。
劉松人和黃元參對視一眼，各自露出不易察覺的一笑。既然副使大人很想觀看大夥喝多之後的窘態，那就喝給他看嘛，大不了等莊主喝得差不多了兩人就倒頭裝睡，能奈我何？
兩人都笑了。
笑得像兩隻老狐狸。
鳳九霄不經意之間早已將眾人神情全部收入眼底。
觀你眾生相還需酒後去看？
你們每一個眼神、嘴角的每一絲牽動，甚至手指的輕微顫動，哪個逃出我過的眼底？請你們吃飯就是吃飯。你們非得多想那就隨你們便了！
如果鳳九霄現在對大夥說：我就是想單純的請你們吃個飯、喝個酒，樂呵樂呵而已。估計沒有人會相信。所以鳳九霄也就順其自然、聽之任之。
讓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江湖豪客多些猜忌、多些顧忌未嘗不是好事！要讓他們對自己既敬且畏！
敬畏敬畏，如果是一般人，最好是隻敬不畏，但對這些在座的人來說，三分敬不少，七分畏不夠！
贏得他們的尊敬很難，所以三分敬不少！
贏得他們的畏懼很容易，所以七分畏不多！
他知道阿爾達希爾礙於剛才自己的喝酒三不喝原則肯定是要喝一點的。不過他們絕對不會死跟，肯定是量力而行，喝到差不多了就會不喝了。
花三郎是個花花太歲，喝起酒來不要命，必定會死跟自己！
劉松人、黃元參七境巔峰的身體，酒量自然不可估量，但是二人城府極深，必定中途裝醉！
十二謝氏鏢頭中，張鏢頭會量力而行，小謝剛才心有愧疚，必定捨命陪君子會大醉！至於其他人，有打怵喝酒的，有無所謂的，有察顏觀色想見機行事的，不一而足。
喝酒之前，鳳九霄便已看到了世間百態眾生相！
三十個酒罈並排擺在地上，場面相當震撼！
冷盤先上，酒先喝，等熱菜陸續上齊，酒已下去了八壇！一共四桌，每桌兩壇！
大家有些吃驚了！
鳳九霄也吃驚了！
大家沒想到這位映月山莊莊主、皇城司副使大人的酒量竟然如此驚人！
鳳九霄幾乎是每人打了兩輪！即和每個人都喝了兩碗！龐十五受內傷不能飲酒，所以只有鳳九霄一人作戰！
論桌，一對三，論人，一對二十五！就這麼牛叉！
而讓鳳九霄頗為吃驚的是，每個人都在喝！
都在真喝！
沒有人把酒偷偷倒掉，沒有人舉個水杯李代桃僵！
阿爾達希爾五人居然也喝了二十斤！
當然，其中有不少人頻頻去茅廁解決問題。不管是從上面解決還是從下面解決，總之解決了之後彷彿又滿血復活，戰鬥力恢復到最強，繼續加入戰團！
鳳九霄看著眾人喝酒之後的面色果然與喝酒之前大有不同。眾生百態。面色蒼白的，面色如土的，面紅耳赤的，面如金紙的……
三杯吐然諾，
五嶽倒為輕！
眼花耳熱後，
意氣素霓生！
鳳九霄依次敬酒時，其餘人也不閒著，彼此相互敬酒。
等鳳九霄敬完一圈後，眾人再輪流回敬鳳九霄的酒。這期間相互又是一番惡戰。
或許是由於“地緣”原因，每桌竟然自成一派，大家都心照不宣堅決不打“內戰”！
兵合一處，將打一家！
三桌相互之間你來我往、有攻有守，喝得是不亦樂乎！
由於大家都是一對一的敬酒，人數最少的阿爾達希爾五人很是吃虧，五個人與二十人拼酒實力自然相差懸殊，所以理所當然、一馬當先地最先倒下了！阿爾達希爾原本是計劃量力而行，沒想到望京這一帶的酒竟然如此好喝！既然好喝那就多喝點！關鍵是副使大人竟然一人對二十五人，連幹五十杯！即使是偉大的軍神巴赫拉姆也做不到這一點！他們覺得在副使大人面前最好是要豪爽一回，不能讓副使大人覺得自己這些人唯利是圖！
副使大人都捨命陪君子了，我們雖然是商人，逐利是本性，愛貪是習慣，但生意亦不外舍得二字。中原的捨得文化博大精深！拼著身體難受大醉一場，這便是“舍”，換回了副使大人的認可，這便是“得”！
大舍大得。
小舍小得。
不捨不得。
事同此理，人同此心。
大多數人都突然想通了這個道理。
因為方才喝酒的過程中，大家突然能感到鳳九霄的赤誠之心！有些人便意識到是自己想多了，想複雜了。就是喝個酒嘛，那就喝嘛！
甚至黃元參看到大家居然這麼“沒風骨”，“沒原則”，毫無“矜持”可言之後，自己也馬上“動搖”了。
一個動搖了，下一個就會很快淪陷。如同傷風感冒一樣，這種心理很快感染了在座諸人。
既然喝，就好好喝。
在座的都是人精，自己一旦假喝肯定會被發現！到時候……雖然死不了，但一世英名只怕要付諸東流。
既然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幹嘛還要縮頭當王八？喝！
劉松人看到黃元參這麼快就淪陷了一開始心裡還有些鄙視，但他一看形勢，便很快秒慫。
這時候小謝端著酒碗過來向鳳九霄敬酒。走路有些搖晃。
待走到鳳九霄身前，小謝端起海碗，“副使大人，我敬您一杯！”說完一口乾掉！
鳳九霄也是一口乾掉，然後說道：“小謝鏢頭，這酒喝得盡興不？”
小謝憨態可掬，醉眼朦朧，大聲道：“盡興！”
鳳九霄道：“好！盡興了就好，張鏢頭！”他衝張鏢頭一使眼色，張鏢頭會意，過來將小謝扶了回去，“張鏢頭，小謝既然已經盡興就不要讓他再喝了，再喝下去明天恐怕起不來了。”
張鏢頭酒量不錯，雖然也有些醉意但頭腦依然清醒，對鳳九霄頷首道：“是。”他也覺得鳳九霄能及時控制節奏是最好不過。他最怕鳳九霄舉起一根手指說：今天請大家一直喝！
還好。
這時候大門外突然走進八個人。
八個人一進來便嚷嚷道：“掌櫃的，上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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