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小侯爺倒下的那一幕!
一個相貌頗為獨特、打扮也很獨特的高大男子竟然一劍刺穿了小侯爺的胸膛!
那一刻,幾乎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他們覺得整個天都塌了下來!
沒有人知道那男子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也沒有人察覺那人到底又是怎麼消失的!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彷彿就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一樣,來到人間只為索取小侯爺的性命!任務完成,他便立刻又回到了九幽地獄!
那邊大黑蛇正滿腔怒火瘋狂虐殺眾人,龐大的身軀來回掃蕩,各派高手在它面前與螻蟻無異,只有被無情碾壓的份!看見同伴要麼被大蛇碾壓成肉泥,面目全非,要麼被大蛇生吞,屍骨無存,所有人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不少人的意志已經開始產生動搖!
再不逃走,必葬身於此!
左思思見小黑那原本完美無暇的面孔上此時竟然變得無比醜陋!光滑如鏡的鱗片竟然被那無色液體腐蝕得坑坑窪窪、殘缺不全!剎那間,怒火攻心!
她看到不少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想逃離這裡,心中不禁殺機一閃,“想逃?”她面如寒霜將玉笛置於唇邊,輕啟朱唇,一曲殺伐之氣極重、蕩人心魄的《十面埋伏》已然吹出!
笛聲尖厲,頃刻之間化作無數無形飛刀漫天灑下!刀落如雨,磅礴大雨!
衡陽江湖群雄一聽笛聲響起便心知不妙!
一些功力深厚、反應較快的人立刻用雙手捂住兩隻耳朵,防止被笛聲催眠,同時凝聚內力護住心脈和丹田等要害之地!至於其他部位,在這漫天灑下的笛音刀雨無孔不入的侵襲之下,哪裡還顧得過來?愛咋地咋地吧!
個別功力不高並且反應速度稍慢一籌的年輕人則沒那麼幸運了!有人是身體受傷,有人是精神受傷!有一部分精神力量較弱的人只一眨眼之間,便被左思思的《十面埋伏》拉入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與其說是他們被拉入左思思的“隔絕小天地”,不如說是左思思以強盜的姿態強行闖入他們的精神世界,透過干擾他們的主觀思維,讓他們產生各種幻覺,比如將自己看成了“世界主宰”,透過強行意識植入干涉這些人的想法,讓他們沿著自己設定的軌跡去思考問題!進而影響他們的判斷、他們的意識,再進一步影響他們的行動!
這些人當中有一個衡陽幫的年輕漢子最先中招,突然之間他發現眼前景色一變,他竟然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眼前竟然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蒼涼大漠!
他有些發懵!
剛才還在衡陽街頭,現在怎麼就身處荒漠了?
周邊竟然沒有一個人影,剛才身邊的那些同門兄弟都到哪裡去了?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被拋棄到了這個除了天上悠悠的白雲和眼前無邊的荒漠以外再無他物的絕境?
正當他驚慌失措之間,突然聽到號角聲起,朦朦朧朧之間赫然發現四面八方竟然湧現出了無數的官兵!
看他們的鎧甲制式竟然雜亂無章,也看不出到底是哪個王朝計程車兵!
看著漫無邊際的無名大軍,他頓時大驚失色!
看得出那些人就是衝著他來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殺氣騰騰!以一敵萬?
驚慌之間他突然發現了敵軍的一個破綻!在西北角那裡竟然有一個缺口,幾乎沒有士兵!
真是天助我也!他立刻抓住機會拼命向那處缺口狂奔!
四周兵勇立刻向他這邊合圍,他不敢鬆懈拼命狂奔,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看便要從那缺口衝出包圍圈,他不禁內心狂喜,正想撥出胸中悶氣,驀覺周邊寒氣大盛,然後自己便被某種類似夾子的巨物“吞”了下去,眼前一黑,那“夾子”似將自己高高托起然後鬆開,自己便向下墜落,身子懸空那一剎那他只覺天旋地轉,彷彿要掉進無底深淵,驚得他背脊冰涼!好在沒掉下幾尺便落了地,似乎落在了一個滑梯之上,然後向下滑行了十數丈噗通一聲彷彿掉進了一個水池!
這時候他突然渾身一震,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
眼前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一股刺鼻的腥臭之氣燻得他幾乎胸腹翻湧險些嘔吐出來!
他感覺身下溼漉漉的又粘乎乎的,既像水又不像水。而且腳下似乎有不少東西,他彎腰摸索了一陣子,驀然臉色大變!
他從“水池”當中竟然摸到了不少骸骨!那絕對是人類的骷髏頭骨和臂骨、腿骨無疑!
再加上他的手臂從水池當中拿出來的瞬間立刻感到火辣辣的疼痛,結合那股腥臭刺鼻的味道,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現在絕對是身處大蛇之腹!
剎那間萬念俱灰!
他即使想逃也逃不出去了!他腰間刀鞘已空,手中弓箭已失,如何逃離這死亡之地?
如今大蛇的胃液已經滲透過他的褲子,兩條腿開始被酸液侵襲腐蝕,劇痛鑽心!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整個人就會被腐蝕得渣都不剩!
他不禁暗自悲傷。大蛇的胃液與王水何異?自己用王水對付大蛇,大蛇用胃液幹掉自己,天道輪迴,報應不爽啊!
噗通一聲,似有一物又從上面又掉下來,接著那物驚呼:“這是哪?”
他淡淡地道:“這是大蛇的胃!”
那人道:“你是誰?”
他淡然一笑,“你是猛虎堂的?”
那人見對方似乎是“熟人”,立刻語氣緩和了許多,“不錯,你呢?哪個幫派的?”
“我是衡陽幫的!比你只早了一步!”
猛虎堂的弟子的心頓時鬆弛了許多!
這裡雖然兇險,畢竟有了個“同伴”!就好像對方能替自己分走了一半的壓力和一半的恐懼!
衡陽青年道:“你好像挺樂觀?”
猛虎堂漢子一怔,“樂觀?你覺得我樂觀?”
“是啊,你一開始很驚恐,但當你看到我以後明顯情緒穩定了許多!”
“你……你什麼意思?”猛虎堂的漢子有些捉摸不定對方的意圖。
“咳,我沒什麼意思,我只是和你一樣,本來以為自己會在這裡獨自面對死亡,哪曾想臨死前竟然會遇到你!呵呵,黃泉路上有人作伴,不寂寞,挺好!”
“你….你說什麼?難道你不想出去?”猛虎堂的弟子的聲音已經開始發顫!他感覺對方似乎是在人坐以待斃!
“嘿嘿,”衡陽弟子嘆了口氣,“我不想出去?你以為我腦子有毛病嗎?”
“那你就沒想過逃出去的辦法嗎?”
“當然想過!辦法很簡單,你把大蛇的肚子從裡邊刺出一個大洞就行,然後咱倆從洞口鑽出去!”
猛虎堂漢子一怔,本能地摸向腰間,驚呼道:“糟了!我的刀不見了!”
衡陽幫青年嘆了口氣,“我的刀也不見了!”若有長刀在手,誰還不知道砍啊?
突然,頭頂似有異響,兩人迅速向旁邊讓開,噗通噗通又掉下來三個人!
那三人似乎彼此不相識,剛掉入蛇腹便互相進攻!
一時間勁風激盪,殺聲四起!
原先掉落的兩人同時心頭一冷!
這三人用的居然也是拳頭!
他們的武器自然也遺失了!
“別打了!”
猛虎堂漢子一聲怒吼,頓時驚醒了三個人!
“這是哪?”
“你們是誰?”
“靠!什麼味這麼燻得慌?”
猛虎堂漢子道:“都先別說話!聽我說!”
不等他開口,上面風聲大作,噗通、噗通、噗通、噗通聲聲絕,上面連續不斷地墜落活人!
衡陽幫的青年慘笑道:“你別枉費心機了!就算有武器又怎樣?就算你能刺破它的腸胃,刺穿它的肌肉,你能從內部刺穿它的鱗甲嗎?”
無論是誰都知道大蛇的鱗甲是一種先天角質,不可能出現外硬內軟的情況,所以從大蛇內部鑽出去,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從它的嘴裡逃出去!
除非它把大家吐出去,否則在它的食道里逆流而上,根本是天方夜譚!
猛虎堂的漢子還想開口,驀然頭頂落下數人,直接將他壓倒,瞬間他便被砸入胃液當中,滿臉火辣辣的刺痛,剛想拼命起身噗通噗通身上竟又壓了數人,直接將他壓得死死的,身上的幾個人也是驚慌狀態,竟然拼命地亂踩,直接將他狠狠地踩在酸液當中,半天的窒息本就讓他有些暈眩,不知道誰又狠狠的蹬了他一腳,劇痛之下他緊閉的嘴巴頓時張了開來,瞬間火辣辣的毒液全部灌進嘴裡,順著食道流入胃裡!他沒有熬到最後,直接被毒死了!
衡陽幫青年聽不到猛虎堂漢子的聲音了,立刻知道他應該是已經走了。
衡陽幫青年咬了咬牙,雙拳猛然擊中自己的太陽穴!
呯!頭骨碎裂!
他露出了笑臉,慢慢倒下。他終於不用等待漫長的痛苦的煎熬了!
早死,早託生!
左思思的笛音飛刀與熊夢煙的琴音飛刀有異曲同工之妙!都可以化虛為實,凝音成刀!
漫天刀雨灑下,各大幫派的徒眾根本無處藏身,只能硬抗!
如果是九境巔峰有琉璃遮蔽自然抵禦得輕鬆,但若是八境巔峰,只能以血肉這軀硬接,功力深的,或可受點皮肉之苦,被刀鋒劃破肌膚,功力淺的,被飛刀刺穿在所難免!
頃刻間衡陽武林群雄死傷慘重!
精神力強大的便拼命抵禦無形刀雨的攻勢,一個個遍體鱗傷慘不忍睹,卻毫無辦法!
精神力差的直接被笛音驅使自投羅網往大蛇嘴裡鑽,死無葬身之地!
大宋京城,太和殿內,皇帝看著高懸的地圖,揹負雙手,沉聲道:“南漢這邊大局已定,劉鋹也到了京師,潘美為何還不動身?”
旁邊的蟒袍太監躬身細語道:“皇上,雖然劉鋹已經到了京師,可南漢仍有餘孽未除啊!”
“南漢還有誰值得我數十萬大宋鐵騎去對付?”
“朱五!”
“那個朱溫的後代?”
“正是!”
“我聽說過他,在嶺南混得風生水起。他不是被鳳九霄打得落荒而逃了嗎?”
“皇上,落荒而逃,可還沒死啊!”
宋帝嗯了一聲,“是啊,打蛇不死隨棍上!聽說鳳九霄已經北上了?”
“聽說副使大人已經快到衡陽了!”
“南邊戰事問題不大,李煜現在剛剛拿下吳越之地,現在也是忙著維護穩定的事,一時之間還抽不出時間對付咱們,所以現在咱們最危險的敵人應該在西邊!”
“西邊?”
“西蜀剛剛平定張子路的叛亂,想借勢東征!”
“不過蜀軍的戰力可是一般,他們若是倚仗蜀地天險尚能支撐一段時間,現在要是冒然東征,豈不是捨本逐末?與找死何異?”
宋帝露出憂慮之色,“這次不同,他們有魔教助力!”
老太監也是一怔,“魔教在西蜀蟄伏多年,如今敢捲土重來,怕是蓄謀已久、備戰多時!”
“不錯!”
“皇上,那……老奴馬上去一趟龍虎山?”
“嗯,張天師若不出馬,中原恐怕要再次血流飄杵了!”
“老奴今日便動身?”
“嗯!一路小心!”
“是!”
當鳳九霄的馬車來到衡陽城下的時候,守城卒已經認出了這個昔年常伴齊二公子左右、如今貴為皇城司副總指揮使的鳳大人!
幾個宋卒立刻迎了上去,躬身抱拳,焦急地道:“副使大人您可來了!大事不好了!”
鳳九霄下了馬還禮道:“是不是有一條大蛇進城了?”
幾個宋卒面面相覷,沒想到副使大人竟然知道!
鳳九霄翻身上馬,“你們守好城門,我先進去了。”
龐十五道:“大哥,等等我!”雙腿一夾馬腹,胯下駿馬已經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鳳九霄頭也不回,“紫珊,那邊事態緊急,我先過去了!”他以為左思思最多會找一個小村落撒一下氣,沒料到左思思竟然直奔衡陽而來,這下麻煩大了!
車內袁紫珊道:“你們都去就行,衡陽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不用管我。”
言下之意是所有人都可以去!
比格沃夫看了曾詠一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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