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先生,你僱傭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麼?”一個身穿黑色衝鋒衣的儒雅男人忍不住上前詢問隊伍最前端的那名花白卷發的老人。
那老人眼眶深凹,眼睛被褶皺的眼皮蓋住一半,似是睜不開一般,高挺的鷹鉤鼻子讓他很有攻擊性,臉頰上的肉隨著他的年齡而鬆懈,看起來沒有一絲彈性,他的手中甚至還拄著一支柺杖。
就在另一側,怪物的雙腳已經被墨鏡男全部削去,即便如此,那怪物已經削斷的傷口居然長出肉芽,那些肉芽蠕動著,企圖重新形成腳這個部位。
可骨骼並沒有因此生長,所以即便腳這個部位已經長成,也是軟爛一灘,無法支撐怪物的身體。
“太可怕了,實在太可怕了!”其中一名科研人員面露驚恐,那些細胞怎麼會這麼快速的分裂成長,這根本違背生物的生長規律!
墨鏡男扶著朱莉戴娜回到隊伍中,而在此之前,他拿著手槍對著怪物的腦袋又“砰砰砰”打了幾槍。
另外四名穿著僱傭兵服飾的人中有人過來幫忙,有人則是視而不見,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這六個人在隊伍的最尾端,彼得先生無疑是在隊伍的最前端,儼然一個領導人的姿態。
就在他身後跟著兩個帶著橢圓形墨鏡,脊背挺直,面容冷峻的保鏢,看起來要比那六人還要專業。
在他們中間則是站著十名同一衣著的科研人員,他們都穿著衝鋒衣,每個人揹著不同的揹包。
彼得先生轉頭看著那晃晃悠悠企圖起身卻又重新跌坐在地的怪物,花白鬍子掩蓋的嘴巴上露出一抹微笑,“一百萬美金那兒是那麼好拿的?”
怪物已經退化的頭部還在前伸嘶吼,身體也在掙扎。
在一顆兩人合抱的大樹上,一隻怪物的雙手猶如耶穌一樣被定在樹體。那叉子被掰彎,只是為了防止沒有知覺不知疼痛的怪物輕易脫離開叉子的控制。
這些怪物在吞噬同類的時候都有一個習慣,吞噬之後會停下來消化很久,所以怪物周成波不會那麼快追來。
裴時清對上他的目光,少年的眼神毫不躲避,熱烈而張揚,“那咱們換著帶他吧。”
就在他綁好屍體之後,怪物周成波就甦醒了。
裴時清眼中湧起疑惑,難道說……
要當天才毫不吝嗇,將桌布裡的食物熱心的遞給金質煥,而金質煥的面色有些不好,接過食物味同嚼蠟地吃著。
問話的那儒雅男人還要去問,卻被其中一名保鏢給攔下,“彼得先生僱傭你們來,不是讓你們問問題的。”
要當天才也不想啊,只是朱維斌死了,他能怎麼辦?
哪怕是最渺茫的通關機會,他也不能放棄,畢竟遊戲提示上說需要全部玩家在場。
說罷,她的左手在額頭胸口和肩胛骨都點了一下,之後雙手合十嘴中嘟囔著什麼。
那樸宇哲為什麼要帶著他的屍體出來?
那男人看著彼得先生的背影,狠狠地撥出一口氣,之後繼續跟上。
朱維斌,那個被周成波帶上游輪上的志願者,同時也是他們這次遊戲副本的一名玩家。
這的確是全部玩家啊!他把朱維斌屍體帶上,怎麼就不算全部玩家?他連朱維斌的頭都帶上了。
跟在彼得先生身邊的另一名保鏢則是站在高坡看最後面那六名僱傭保鏢,“你們跟上!”
金質煥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一直帶著這具屍體?”
六名僱傭保鏢中一個鬢角剃成“Z”字形的男人將手槍重新別進腰間,跟了上去。
金質煥點了點頭,裴時清沒有答話。
實際上金質煥並不想吃,可是不吃身體又太虛弱。
金質煥不得不佩服他。
要當天才則是繫好了桌布,輕車熟路地把桌布塞到無頭屍體手中,又綁起來。
裴時清低頭看了一眼輪椅上的無頭屍體,在她看到的第一眼,她就知道這屍體是誰。
墨鏡男臉上的墨鏡已經被他別在腦後,他還是伸手扶著朱莉安娜,口中說道:“那個怪物還沒有死,這個彼得先生肯定知道些什麼,我們可不能掉隊。”
在他看來,樸宇哲說不定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問題樸宇哲一直不放棄那無頭屍體,可謂走到哪兒帶到哪兒。
說罷,他轉頭繼續在前面帶路。
要當天才早就吃飽了,現在根本不餓,他回頭觀望著周成波變成的怪物有沒有跟過來。
見林子那頭一直沒有動靜,要當天才回過頭說道:“都吃好了嗎?”
幸而遊輪上地面平坦,帶著輪椅逃跑也不費事,但是到了沙灘上,帶著輪椅可以說是寸步難行,就這樣他還不放棄。
可他死了,他們湊不成全部玩家,無法通關遊戲。
想著,要當天才看向裴時清,就是不知道這位的運氣好不好。
就在怪物對面,裴時清神情鎮定地咀嚼著嘴中的食物,給自己補充體力。
其餘兩名玩家一男一女都皮膚黝黑,男人蓄著黑色鬍子,女人則是一頭爆炸捲毛,他們也跟著Z型頭男人一起跟上大部隊。
要不是他太倒黴,碰上怪物周成波甦醒,他也不跑的用那麼狼狽。
——
有一種少年老成的感覺。
那個時候他還一臉淚痕,時不時嚎上兩嗓子。
其餘科研人員都心驚膽戰地跟著,私下也忍不住討論。
要當天才苦大仇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就別管了。”
金質煥其實早就想問,之前他們兩人都在二樓,他本以為樸宇哲會直接下一樓跑出來,結果他跑到三樓推下來一個輪椅,還把那無頭屍體綁在輪椅上嚴嚴實實的。
朱莉安娜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想要活動一下自己的雙臂,好在並沒有傷到骨頭,“我沒事,你們都跟上。”
遮天蔽日的樹木下散落點點光斑,地面上的枯葉散發著腐臭的味道。
在他後面和墨鏡男一直照顧朱莉安娜的臉有雀斑的胖女人有些不滿,“哦,我的上帝,我們都是玩家,他為什麼不能等等我們?”
要當天才有些意外,雖然同是玩家,但是這畫面屬實有點噁心。
這無頭屍體上早就引來一些蚊蠅,上下翻飛,那嗡嗡的聲音聽的他都頭疼。
而她居然要和他換著來?
“嗐!哪能讓女孩子幹這髒活。”要當天才繼續拉著輪椅走,反而是裴時清和金質煥兩人被落在他後面。
那輪椅在叢林中歪歪斜斜地似乎下一秒就要傾倒,但總能被要當天才扶正回來。
裴時清實在難以想象他這一路下來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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