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語最終拗不過固執的童潔。
不,現在她名為周潔。
公司裡也沒人知道她們之間的關係。
周成波的秘密實驗室乃是寄生於諾思集團的寄生蟲,而諾思集團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這寄生蟲的存在。
甚至當時董思晴去做志願者的時候還改了名字,就是不想讓董思語發現,更何況那秘密實驗室也不屬於諾思集團,於是更無人知曉,她那失蹤的妹妹就死於她所工作的地方。
她們曾經距離那麼相近,卻這樣永遠天人兩隔。
——
裴時清恍然,原來董思晴日記本中的小潔,就是周潔。
而周潔為了給董思晴報仇,不惜冒險成為周成波的私生女,以此來接近他。
“這份報告是我做的,有問題嗎?”董思語開始重掌身體控制權。
“沒錯。”
金質煥抬眼望著她,“你和周潔的關係很好?”
金質煥深吸一口氣,董思語可比許江難纏許多,“我在你的屋子裡發現了一本日記。”
“希望周小姐能配合,我也是想要儘快破案,還死者一個公道。”
“可據我所知,你只是死者的私人醫生吧?這事也歸你管?”
金質煥看著周潔,少女臉上的煙燻妝有些化掉,將白淨的小臉弄得髒兮兮的,她因為坐在輪椅上的緣故,只將一個腦袋露在桌子面上。
他無法去調查這些嫌疑人的過往。
原來是這樣,金質煥恍然大悟。
“人總是要生活的,況且我已經報備給了維察局,你說是我自己一個人找人的效率快,還是維察局中的維察員們找人的效率快?”
金質煥實際上也不是好糊弄的,不過是因為在遊輪上,訊息堵塞,如果他能去思諾公司調查,或者是去嫌疑人的家中調查,絕對不會是這樣被動的局面。
董思語終於有了一點點情緒波動,但是被一直盯著她的金質煥準確地捕捉到。
裴時清的眼眸稍稍眯起,難道因為他是源國人的身份,所以不能給華夏地界打電話取證嗎?
“他不僅僅是帶我,他還自帶一個床伴上游輪,他這樣對得起我死去的母親嗎?”周潔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白嫩的小手拍地桌子“啪啪”直響。
這一切都被裴時清看在眼中,童潔為給董思晴報仇,偽造了這樣一個身份,甚至嚴密地按照這個身份扮演周潔。
一本日記的確無法證明什麼,但他終歸是發現了端倪,董思語剛才的情緒不對,肯定有什麼是他沒有發現的,只要他能拿出證據,董思語就一定無法抵賴。
周潔驅動輪椅向前,直到身體都要貼在那辦公桌上,她的眼睛死氣沉沉地盯著金質煥,“我們家的家事,你也要管?”
她本身就不是周成波的孩子。
他旋即看向周潔,“有人聽見昨天晚上你和你父親發生了劇烈爭吵,能問一下是因為什麼嗎?”
周潔是為了自己死去的母親,才會仇恨自己的父親。
和他們玩家扮演角色如出一轍。
“嗯。”
金質煥全然不知道,自己完全被周潔欺騙。
金質煥有些頭疼,周潔除了對待董思語不一樣,其他人她根本也不放在眼裡。
“公道?”周潔不知道想到什麼,閉上眼睛嗤笑一聲,她又緩緩睜開眼,“要是真有公道就好了。”
至於所有玩家的手機,都處於沒有訊號的狀態,這件事裴時清早就習以為常。
“你怎麼知道的?”董思語好看的眉形微微皺起。
金質煥撥出一口濁氣,“好,那你就在這裡等。”
證據,證據哪兒是那麼好找的?
“你先出去吧,我一定會找到證據,證明你有殺人動機。”金質煥重新坐在皮質沙發上。
所以身為NPC的金質煥,也無法向外界尋求幫助?
裴時清心中思量。
“有問題嗎?我是周董的私人醫生,照顧他女兒的身體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為什麼這麼問?”
“我們公司有現成的機器,何必捨近求遠。”
“怎麼不繼續找了?”
金質煥的眼眸愈來愈亮,他站起來猛地一拍桌子,“是因為周成波你妹妹才會失蹤,所以你恨他,你想要殺了他!”
難為這個新人攤上這種複雜多面的角色。
“周董委託我去做鑑定,難道要我拒絕他嗎?”
金質煥感覺自己又重新拿回來了問詢的主動權,他臉上露出輕鬆地笑容,“奇怪的是,你在妹妹失蹤一週後,又重新回到公司上班,甚至主動提議跟著死者去永源集團談合作。”
一瞬間,裴時清再次掌握身體,她左右活動了一下有些痠痛的下巴,“金隊長,查案是需要講證據的,而不是憑藉你的主觀臆想。”
“所以你妹妹,是在當志願者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意外……”
“日記中寫,你妹妹為給你準備生日驚喜,去思諾集團做志願者。可據我所知……思諾集團根本就沒有招納志願者的工作需求。”
裴時清揚手指了一下週潔說道:“我等她。”
金質煥拍在桌子上的手心又疼又麻,他知道,自己這次沒有鎮住董思語。
董思語咬地後槽牙“吱嘎”直響,因為用力,她下頜緊繃著。
他眼睛一亮,自己終於找到她心中最薄弱的那個點。
董思語冷然開口,讓金質煥節節敗退,“好,不繼續這個話題了,我換一個,你妹妹董思晴失蹤了對嗎?”
金質煥頓時來了興趣,“他對你不好?可他對你不好為什麼還要帶你上游輪?”
金質煥面對著董思語的沉默,他就知道,這志願者上面肯定大有文章。
“所以董小姐和死者無冤無仇?”
金質煥看著面不改色的董思語,手指點著那份報告,“死者為什麼不去醫院做親子鑑定?”
靜謐的氣氛在屋子中緩緩流淌。
金質煥改變了自己的動作,他從依靠著椅子背的輕鬆狀態,轉變為身體前傾,雙肘杵在桌子上,雙手交叉,遮蓋住嘴唇的姿態。
說實話,她用手拍桌子的畫面有些滑稽,就像是小孩在發脾氣,毫無攻擊力。
“所以你為了你母親,想要殺死你父親。”金質煥平鋪直敘地說著。
周潔鼻翼翕動,似乎是在用力呼吸,她腦袋一揚,眼睛似乎是在瞪他,“你有證據嗎?”
她那模樣更像是色厲內荏。
金質煥起身繞過長桌來到她面前,伸手重重地拍向她身下的輪椅扶手,“在你房間裡,我還找到另一副輪椅,你猜,我在那輪椅中發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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