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清也沒想到就自己隨便帶的東西居然差不多都派上了用場。
對講機,登山杖,打火機,尼龍繩,手電筒,好像也就是一個壓縮睡袋沒用上。
想到此處,裴時清詭異的沉默住,真的好巧啊,怎麼就全都用上了呢?
葉離在回來的時候還絮絮叨叨,“你到底還帶了什麼?拿出來讓我也掌掌眼。”
幾個人全部停在村中央的院子外,裴時清輕手輕腳的開啟門,裡面的奶奶已然睡著了。
她進去將揹包直接帶出來,剛要出門,卻突然聽見奶奶的聲音,“水打回來了嗎?”
裴時清身體一僵,因為奶奶的聲音離她太近了,就好像是在她身後一樣。
可奶奶剛才明明是在床上睡覺,她之前確認過。
“馬上就打回來。”裴時清嚥了咽口水。
“快去快回。”
裴時清聽到這話,連忙火燎屁股一樣的關門跑出去,一直跑到院門外才開始喘氣。
看著她的模樣,葉離好奇道:“怎麼了?”
裴時清拄著膝蓋擺了擺手,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沒事,就是讓我打水回來,白天還算安全。”
等她喘好了氣,就將揹包拉鍊一拉亮給所有人看,那揹包真可以說是個百寶箱了,真是應有盡有。
葉離眼角不由得抽搐幾下,聲音訝異,“你還帶登山杖了?”
裴時清還是那句話,“有備無患。”
葉離給她豎了個大拇指,一臉佩服,“你是這個,我們就算帶東西也淨是一些吃的,手電筒,或者摺疊刀,你倒是好,趕上來旅遊了。”
裴時清從揹包中拿出尼龍繩遞給葉離,“別貧了,咱們快去打水吧。”
葉離將繩子拴在水桶上,然後一行人又重新回到河邊,已經平靜的河面似乎是感受到了生人的味道,又開始撲騰起來,河中央翻騰起血色水泡,無數的腐爛魚屍亮著森白的魚骨從河中撲上岸來。
好在他們幾人經過剛才的洗禮,現在對這畫面倒是有了些免疫力,他們都站在遠遠的地方觀望著。
“現在咱們只需要把水桶扔到裡面,然後再拽出來就行。”葉離一手拿著繩子一手握著木桶的把。
白茶倒是看向了那座木拱橋,“但是就在河邊打水到岸上也沒有多少水了吧?不如上橋,直接就能拎上來。”
葉離想想,她說的也對,於是就向木拱橋走過去。
裴時清看著那已經搖搖欲墜的拱橋支柱,提示道:“還是小心點,就站在橋邊吧。”
“嗯,我知道。”葉離說罷,試探的踩了一腳上去,踩實之後才往上走了幾步。
現在葉離的位置是在拱橋的四分之一處,距離拱橋最高處還有一段距離,即便這樣也夠葉離垂下水桶去打水。
可河中滿是死魚屍體,根本打不到完整的河水,葉離把水桶往裡一扔,但那死魚太多了全部都飄在河面上,水桶壓根沉不下去。
不過有的魚直接撞進水桶中,將水桶直接壓下河面,等河水流進去之後很快就裝滿了混合著腐爛魚屍的水。
葉離剛要提起來,又是幾條撞進水桶的魚,那些魚的力氣奇大,她差點沒拽住,被繩子帶的往前踉蹌了幾步。
雖然那些魚跳躍的高度達不到拱橋的高度,無法傷人,但葉離也很難把水桶帶上來。
裴時清想要上前,可剛往上走一步,那拱橋頓時一塌,嚇的裴時清連忙將腳收回。
拱橋頓時又懸停下來。
“看來這個拱橋,一次只能上一個人。”裴時清眸中思索,“你把繩子先拴在拱橋上……”
不等裴時清說完,葉離直接轉身將繩子背在肩膀上,就那麼一步一步將水桶拖上來。
葉離一邊收著繩子一邊靠近已經被拽上來的水桶,她一臉嫌棄的拎著水桶從橋上下來,“咱們需要打幾桶水?”
說著,她解開繩子拴到了另一隻水桶上。
裴時清也不知道,奶奶只說了讓打水,卻沒說一定要填滿水缸,“那就每隊都先打一桶回去吧。”
之後裴時清向葉離伸出手,葉離愣了一下,後來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於是說道:“還是我來吧。”
裴時清聽聞,微微勾起唇角,柔聲道:“好。”
葉離看著那一抹微笑,心中居然有些無措,她頓時轉身拎著桶跑到拱橋上。
這人可真是邪門,自己竟然有一種幫她的忙很榮幸的感覺,這一定是錯覺,錯覺!
白茶在旁邊星星眼地看著裴時清,自從昨天晚上裴時清救了她,她就有些理解了裴時清的一些舉動。
比如現在,裴時清顯然是想要自己去打水,她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哪怕那人是黃位玩家,甚至還有永久道具。
可裴時清依舊那麼做了。
白茶只恨自己怎麼不是個男人。
等葉離打好了兩桶水,那河中的水開始不斷翻滾,上面腐爛的魚屍全都翻進了河底消失不見。
河流霎時間清澈的可以看到河底的鵝卵石,空氣中瀰漫的臭味也消失不見,一切就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黃若軒猶豫著說道:“那咱們還拎著這裝滿臭魚的水桶回去嗎?”
他說著,還看了看葉離。
葉離:“你看我幹什麼?我也不知道啊。”
白茶伸頭瞅了瞅已經清澈見底的河流,“可是感覺這才是咱們該打的水吧?”
裴時清不自覺的緊鎖眉頭,“事出反常必有妖,咱們還是先回去試探一下,如果這桶水不行的話,那就再回來取水。”
“我同意。”葉離第一個贊成。
黃若軒見狀拎起水桶,裴時清剛彎腰要拎,就被白茶搶先,“我來我來。”
幾個人才走到半路就看到有人拎著水桶過來打水,那是南山村的村民。
他看見幾個人拎著的是一桶臭魚,不由得捂住了鼻子,“你們從哪兒弄來這麼多臭魚?怎麼不打水啊?”
葉離腦袋一轉,“我們這些魚是要倒掉的,然後再打水,大哥你也要去打水啊?”
“是啊。”那村民大哥拎著水桶走在前面,葉離向裴時清擠擠眼睛,“咱們兩個跟過去看看,要是能打水,咱們再來叫他們兩個。”
裴時清沒有什麼不同意的,省得一直拎著水桶折騰。
村民大哥走到河邊將水桶浸在水裡,下一刻河水中突然伸出一雙被泡的發白的腫脹手臂,直接抓著他的脖子將他拖入水中!
他只來得及撲騰幾下,之後就再無動靜。
裴時清和葉離默然,幸好剛才他們沒有貿然的就去打水。
村民大哥被拖入河流不久,突然有一條魚從水中躍起,然後再重新落入水中,之後白花花的肚皮翻上來暴露在水面之上。
河面再次翻滾起來,而這次從河裡冒出來的卻不僅僅是腐爛的魚屍,還有雞鴨魚鵝牛羊豬的屍體,基本上都是家禽。
裴時清看著那些動物屍體若有所思,怪不得這村裡空蕩蕩的什麼家禽都沒有,原來都死在了這條河裡。
那麼,那條腫脹的手臂又屬於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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