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有撓著腦袋回到院子中,此時他身邊空無一人,明明最開始是兩個人一起出去的,可現在就剩他一個人了。
屋子是黑暗的,沒有一絲光亮。
“嘶,怎麼這麼癢?”全有自言自語道,手下沒有停止動作,依舊在撓著後腦勺,可不管他怎麼抓癢,都止不住這股癢意。
全有意識到什麼,頓時手中出現了一根線香,可不等他有所動作,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視線拔高,眼前也出現了一個無頭的背影。
只是這背影,怎麼這麼眼熟……
南山村中一片安靜,處處黑暗,可有一個地方,白色祭奠燈籠上居然亮起藍色的火焰,照亮了門口。
就在門口,一個長髮的人影正在瘋狂敲門,“開門哪!我是全有!快開門!”
白茶聽到聲音身體不由得顫抖了一下,她無措的看向裴時清,此時裴時清已經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沒有絲毫熟睡的痕跡。
裴時清起身下地,走到了門口,那木門被拍打的一直顫動著。
白茶悄悄走過來站在裴時清的背後,“好像是全大哥。”
裴時清聽聲音也認出了外面的人是誰。
她透著木門的縫隙往外看,拍門的人是全有不錯,但全有不會有這麼長的頭髮。
“不能開門,最好也不要和他對話。”裴時清對著白茶搖搖頭,從兜裡掏出打火機防身。
“裴時清,白茶,求求你們救救我!有鬼一直在追我,快開門啊!開門!”全有的聲音帶著極致的驚恐,那拍打木門的聲音一直沒有停下。
裴時清眼眸微沉,全有現在,或許已經不是人了。
不說全有一個男的怎麼突然之間長出了那些長長的頭髮,就是那對講機裡冒出的詭異黑髮就足以讓裴時清對全有產生了警惕之心。
要知道,那對講機只有一對,一隻在自己的手上,另一隻在全有的手上。
剛才外面的那東西只是來敲門卻沒有說話,裴時清當時就有兩個猜測。
一個是那東西的嘴被封上了,不能出聲,一個是外面的那東西……沒有頭!
可即便這樣,那東西卻還是要敲門,企圖讓門裡的人開門,這就證明那奶奶說的話是正確的。
外面的東西需要屋裡人的認可才能進入屋子,但那些頭髮,卻是直接從對講機裡冒出來。
這種情況只說明瞭一種可能。
全有那邊,已經全部淪陷了,那東西跟著全有進了屋子,所以它才會透過對講機進入裴時清和白茶的這屋子裡!
而現在全有還企圖讓她們開門,只是怎麼可能?
這門,絕對不能開!
白茶什麼都沒有說,既然裴時清說不能開門,她就不開門。
“咱們找點東西把門堵上。”裴時清看著那生鏽的鐵質插銷,總擔心下一秒那插銷就會被全有瘋狂的舉動給拍斷開。
白茶聽話地從屋子裡搬來凳子堵在門口。
裴時清看著那跟著門的顫動而顫動的凳子無奈扶額,之後進入小屋從揹包裡掏出登山杖然後將其展開,直接支在了門把手上,別住了門。
而門外瘋狂的拍門聲還在繼續,全有從最開始的求救到最後的破口大罵,靜謐的村莊裡這罵聲傳到老遠。
不知道過了多久,裴時清都已經感到厭煩了,這赤裸裸的製造噪音。
倏地,門外突然停止了拍打,霎時間所有的噪音全都消失不見,搞得裴時清一時間還有些不太適應。
她翼翼小心地透過縫隙看了一眼,而此時,外面空無一人。
“是走了嗎?”白茶在後面小聲問道。
裴時清搖搖頭,“不清楚,反正現在外面是什麼都沒有。”
白茶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現在是凌晨一點,你再睡一會兒吧。”
“你去睡吧,我來守夜。”裴時清剛才睡了一會兒,現在感覺也沒有那麼困。
“好吧。”白茶這人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聽話。
她走進小屋,無知無覺的躺在床上,卻沒有看到就在屋子窗戶外,全有的臉就貼在玻璃上,他企圖擠進來,臉上的肉都因為他的用力而變得分外扭曲。
裴時清在白茶後面走進去,眼睛不經意一瞥卻看到窗戶上緊貼著的全有,給她嚇了一個激靈。
她深吸了一口氣,最後緩緩吐出。
裴時清被嚇到不會喊,但實際上腦袋裡已經炸開了花,現在她背後的汗毛都已經豎起,心臟也狂跳不已。
她閉了閉眼睛,然後伸手拍了拍胸膛,安撫著自己被嚇到的小心臟。
沒事,不開門就進不來。
裴時清不去看窗戶,就坐在床上手中拿著手電筒,低著頭想事情。
現在全有一直堵在她們家,那當時茅成和全有是在一起的,茅成就沒事嗎?
還是說因為茅成被選成新郎所以沒事?
現在已經驗證奶奶說的話是正確的,那既然這樣,之前全有和她說過當新郎會安全。
所以茅成現在沒事?
裴時清雙手抱臂,靠在牆壁上。
全有沒有被選成新郎,眼下也已經死了,那黃若軒會怎麼樣?
——
“咚咚咚。”門外的東西開始敲門,但也只是敲門。
黃若軒緊張的看向門口,誰在敲門,怎麼沒人說話?
葉離依舊坐在床上,然後抬起胳膊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示意黃若軒不要靠近門口,也別開門。
黃若軒頓時退到葉離身邊,小聲說道:“咱們不開門就會安全嗎?”
葉離白了他一眼,“和不聰明的人在一起就是累,你沒看她敲門嗎?這麼有禮貌的鬼又沒有突然出現在屋裡來殺你。”
“而且今天那對夫妻不是說了嗎,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你媽媽沒教過你嗎?”
黃若軒也不管葉離頑劣的語氣,現在就算葉離罵他,他都不會多說一句話。
“那外面的鬼,又是誰?”黃若軒疑惑道,“現在這村裡最讓人疑惑的就是有的村民會變成紙人,而且他們那裝扮,怎麼看都是家裡死人了披麻戴孝,整個村子都是這樣,難道死了什麼重要的人?”
“但死人了卻還要辦婚禮,不會是……那個叫明曉芸的新娘死了,要給她配冥婚吧?”黃若軒說著說著,感覺自己真相了。
葉離的眼珠轉了轉,想知道死的人到底是誰,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然後她跳下床躡手躡腳走出去靠近門口。
葉離從木門縫隙中看過去,卻見一個身穿伴娘服滿身是血的無頭屍體,它穿著紅色的高跟鞋,高舉著一隻手臂,那隻手還在有頻率的敲門。
怪不得沒出聲,原來是沒有頭。
葉離若有所思的想著,剛才抽選新郎的時候聽見水井旁邊有重物落地的聲音,之後又是骨碌骨碌什麼東西滾動的聲音。
所以是頭吧,這個鬼的頭掉了。
那她的頭呢?
葉離視線中陡然出現一顆飄在半空中滿是黑色頭髮的頭顱,她的臉上已經滿是屍斑,慘白臉孔上渾濁的眼睛直盯葉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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