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老妖乃是魔教第一門閥萬毒門的長老,成道更在百年之前,道行高深莫測,可謂是魔教中赫赫有名之人,即便煉血堂堂主年老大,在狠毒殘辣的老妖面前也是大氣不敢喘,唯恐惹怒這喜怒無常的老鬼。
雖不知這年輕人依仗誰的威勢不怕吸血老妖,他殺姜老三如同殺狗宰雞,那殺他們亦不會用第二招。
逃!
不然必死!
此想法一出,魔教眾人再也抑制不住。
打順風仗,欺壓弱小他們擅長,可這送命的事,那是萬萬不能傻乎乎去做的。哪個心理不跟明鏡似的,在魔教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真要是腦子一熱就往上衝,即便是有十條命也不夠別人殺的。
至於禿驢那一套今世苦來世福,在煉血堂眾人看來更是屁話!
魔教中人哪個不是不求來世,只信今生?
來世再好又有屁用?
死了可就什麼也沒了!
“跑!”
野狗更是當先大叫一聲。
劉鎬緊隨野狗身後,手中的長劍化作一道黃色流光,人附身其上,遁逃而去。
“奶奶的,出門不利,姜老三也是個倒黴的,才將吸血大法練的有點模樣就這麼死了。”
“這小子真怪,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的!”
劉鎬罵咧咧隨口發洩了幾句,回頭一看,心膽俱裂,也不見那年輕人手中有劍,卻自有無量劍氣叢生,紫色的劍氣轉瞬便將他身後四下散逃的教眾淹沒。
僅是片刻,他和野狗手下的數十弟子便去見了幽冥聖母和天煞明王。
難道他野狗道爺今日要死在這?
聽到身後似是有呼嘯的劍氣傳來,野狗更是不敢分神,全神貫注駕馭自己狗牙狀的法寶,一路疾馳。
劍氣如此凜冽,這小子必然是青雲門的弟子。
奶奶的,青雲門的小子竟是個殺神咧!
景舟則是吊在野狗身後幾十丈。
這萬蝠古窟岔道極多,洞內道路更是左穿右折,曲折不已,想要找到死靈淵,卻要費不少力氣。
只是想要看一眼天書的奧妙,只能先找到滴血洞。
而要想找到滴血洞,必定要先尋死靈淵。
死靈淵乃是煉血堂駐地所在,野狗此去,多半是要將自己引到藏在死靈淵的年老大那。
有了野狗帶路,倒是能叫景舟尋死靈淵省不少力氣。
野狗劉鎬兩人仗著熟悉地形,左穿右折,雖然沒把身後那陰魂不散的傢伙甩開,但也沒有被他拉近距離。
二人見到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絲亮光,才鬆了一口氣。
總算得救了!
“野狗、劉鎬,你二人也太過差勁,竟狼狽成這樣子!難不成是青雲門和天音寺的人殺過來了?”一滿臉鬍鬚的大漢皺眉道。
野狗臉一紅,道:“老大,應該是青雲門的小鬼。”
大漢不滿道:“竟被一小鬼攆成這樣,實在丟盡我聖教臉面!”
野狗解釋道:“老大,那小鬼的劍著實厲害,恐怕已經將太極玄青道練到了玉清八九層。”
劉鎬朝年老大看了一眼,立刻低下頭去,默不作聲。
何止是厲害,連姜老三都被青雲門的小子給捏死!
要不是他和野狗二人逃得快,此時怕是早已成了青雲門小子的劍下亡魂。
“哼,一個青雲門的後輩便將你們逼成這樣!”年老大還欲再責備野狗二人幾句,便見一年輕人尾隨而至。
“原來這便是死靈淵。”
景舟低吟一聲,離著野狗幾人還有十多丈便停了下來。
一塊數丈高的巨石將整個空間照亮,巨石之上以古篆龍飛鳳舞刻著三個大字:死靈淵。
巨石之後是一道巨大的深淵,裡面漆黑一片,死氣沉沉,不知其有多深,好似傳說中的九幽冥地,欲擇人而嗜。
好一個死靈淵!
景舟心下暗歎。
此等天塹,深不可視,即便是能御物飛行,可若非迫不得已,尋常人斷然不會冒險而下,更不會想到滴血洞便在這萬丈深淵之下。
而在這深淵之下,非但有無數陰靈妖獸,還有隱藏在無情海的黑水玄蛇,即便是正道中人能穿過死靈淵,面對食人血肉陰靈和遠古兇獸,若無至寶護身,十之八九要吃大虧。
可見當年黑心老人為煉血堂一脈費盡心思。
只是卻苦了後輩之人,煉血堂眾人空守寶山而不得入。
站在巨石前的年老大暗罵一聲野狗二人“廢物”,看向景舟道:“小子,你是青雲門還是焚香谷的弟子?一個人竟敢闖我煉血堂,好大的膽子!”
“這年紀能將野狗和劉鎬逼到這份上,也算不錯。不過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免得我們幾人動手,一不小心將你胳膊腿弄斷,平白受些皮肉之苦。”
野狗說的話在年老大看來不過是笑話,青雲門即便是天下正魔兩道魁首,門下多有天才弟子,可想將太極玄清道練到高深之處,也斷然不是幾十年內便能成就的。
玉清八九層的境界,少說也得練上百年!能將野狗劉鎬二人逼得如此,可不是憑藉修為,不外乎是仗著法寶利器。
“可不是如此,這細皮嫩肉的,毀了可叫人心疼死了。”年老大身旁的少婦一聲媚笑,臉泛桃花,隨即撫著腰間一條黑色繩索,咯咯笑道:“小弟弟長得這麼俊俏,真是我見猶憐,不如你棄暗投明,來我聖教,讓姐姐好好疼疼你。這劍法道術有什麼好修的,哪裡比得上極歡之樂?”
“等拿下這小子,廢掉他的修為,任你折磨。”年老大淡然一聲,顯然對身邊騷裡騷氣女人的話見怪不怪。
反正都要死,讓這青雲小輩臨死前還能享受享受裙底之樂,嘿嘿,他年老大還是個好人!
“老大,這小子有古怪,姜老三一個照面便被他捏死。”見煉血堂幾人如此託大,野狗老長的舌頭在外面轉了一圈,將猶豫在嘴邊的話吐了出來。
“什麼?”那少婦一愣,道:“姜老三死了?”
年老大亦是臉色一沉。
自黑心老人死後,他煉血堂本就在魔教五堂中墊底,非但如此,還被其他四堂處處打壓。
姜老三因他煉血堂而死,日後碰上睚眥必報又極為護短的吸血老妖,可不好交代。
站在年老大身旁滿臉邪氣的青年忽走上前,冷笑道:“哼,姜老三不過是頂著吸血老妖的名頭,手上卻沒有什麼本事,死了就死了,有甚大叫小怪的!”
“年老大,你手底下的人也太過廢物,竟被正道小子攆得跟狗一樣,這要是傳出去,我煉血堂豈不是要被其他幾堂嘲笑?還談什麼恢復千年前黑心前輩創下的大業。我看你不如將這煉血堂堂主的位子讓給我算了。”
說完,林鋒從懷中掏出一把描金扇子,對著自己扇了扇。
年老大大怒,林鋒這小子只會誇誇其談,眼高於頂,自持手中法寶便目中無人。
若非煉血堂式微,後繼無人,面臨被其他四堂吞併的窘境,他如何能將這小子奉為座上賓。
只是想到林峰身後的風月老祖,年老大隨即將心頭怒火忍下來,冷聲道:“我有什麼本事,當不當得這堂主之位,林鋒道友且看好!”
林鋒詭笑道:“你有什麼手段儘管用處,要是對付不了這青雲小輩,自有我出手解決。”
年老大面如寒霜,冷哼一聲,隨即右眼變大了一倍,轉為赤紅之色,一道紅茫自眼中射出。
“年老大你這赤魔眼倒也有幾分不凡。”林鋒悠閒地站在一旁,輕扇著描金摺扇,頗有前輩高人指點晚輩之意。
他如此狂妄,自有狂妄的本事。
年老大的赤魔眼雖然強橫,能以凶煞血腥之氣汙人法寶,可和他手中的能開山斷河的山河扇一比,便又不值一提,如同螢火與皓月爭輝。
年老大身後一眾煉血堂弟子則是神情激動,年老大上來便用赤魔眼,這青雲門的小子安有反抗之力?
甚至有幾個在小聲嘀咕,青雲門的小子被赤魔眼打中,身子幾時能化為血水。
“咦!”
幾聲驚呼傳來。
似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只見年老大眼中射出的紅芒,在離那青雲門的小子三尺之外,便好像被什麼吸去一般,憑空消散。
“煉血堂自黑心老人死後,早已名存實亡。你這赤魔眼雖有幾分嗜血珠的味道,卻終究不是嗜血珠,連其半成威力都無。”景舟低嘆一聲。
除了像萬劍一這般醉心劍道之人,二人鬥法,法寶比境界更為重要。
原著中,年老大的赤魔眼碰到張小凡的燒火棍,被克得死死的,以年老大接近上清境的實力,卻在張小凡一個僅是御物境界的青雲弟子中吃癟。
要是張小凡境界如同年老大一般,怕是隻要揮動幾下燒火棍,就能將年老大吸成肉乾。
年老大則是眉頭緊皺,然後頭顱微轉,眼中又是一道紅芒射出,向景舟衝了過來。
他這赤魔眼修煉已有三百多年,自他眼中激射出得紅芒,即便是鐵石也能輕易穿透,不是他自誇,哪怕碰到正道三大門派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的赤魔眼亦是能建奇功。
只是赤魔眼再厲害,也得打中人才行
赤魔眼的紅光再次消失。
這次魔教眾人卻都是大吃一驚:“見鬼了!”
“這小子是人是鬼?”
“難怪小輩敢隻身一人來空桑山。年老大,你這赤魔眼中看不中用,你且退到一旁,看我來收拾這青雲門的小輩。”林鋒輕笑一聲,他隨風月老祖修行多年,閱歷倒也頗廣,可不信眼前這小子是鬼,無非是跟他一樣,身上懷有異寶,能將年老大的赤魔眼吸去。
年老大心中有忌憚,和身旁的美貌少婦對視一眼便讓了開來。
讓林鋒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試一試青雲小輩的手段也好。
林鋒將手中摺扇拋向空中,霎時間風起雲湧,電閃雷鳴。
“轟!”
一聲巨響。
頓時地面劇震,石壁顫抖,眾人頭頂上的岩石穹頂紛紛落下如雨碎石。
山河扇金光大作,其上描繪的大山,好似被人灌入了大法力,竟動了起來,只是片刻,便化作巨山,挾著滅世之威,朝著景舟壓去。
見眾人驚愕失色,林鋒得意不已。
作為風月老祖的侄子,他自然是瞧不上年老大,來煉血堂助拳,未免沒有別的心思。
不然以他的修為,再加上山河扇此等神物,即便是去魔教其他幾堂,也能混著長老的位子做做,何必來是個人都能踹上一腳的煉血堂。
煉血堂易主,便在今日!
“可惜,徒有其形。”
景舟凝指一點,紫茫自他指尖霍然升騰而起,整個死靈淵剎那被紫茫籠罩,即便是眾人身後漆黑一片的深淵,亦被染成了一片紫色。
“可惜?小子,你能活下來再說!”林鋒一臉獰笑。
紫芒無形的氣勢洶湧散開,劍氣如龍,疾衝而出,斬在大山之上。
“咔嚓!”
碎裂聲響起。
整座大山一分為二。
一劍開山!
寶物通靈,那山河扇在林鋒手中掙扎了兩下便沒了動靜,上面金光隨之暗淡,只留下一聲悲鳴,似是哀嘆自己。
又是一聲脆響。
山河扇的畫面之上,生生多了一道大裂縫,將上面原本氣勢雄偉的大山向兩邊分開。
林鋒一呆,繼而怒罵道:“小輩敢壞我法寶!去...”
他“死”字還未說出,便感覺眉心一痛,似針扎一般。
“這怎麼可能?”
“有山河扇,我怎會不敵?”
“青雲小輩的劍何時落到我身上的?”
突然眼前一暗,林鋒懷著滿腹疑問,身子朝後倒去。
原來是那道紫芒穿過山河扇後,去勢不減,點在林鋒身上。
“死了?”
年老大幾人朝林鋒的屍身看去,雙眼大睜的額頭之上,僅有一抹血痕。
血痕細如髮絲,幾不可視,一絲殷紅卻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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