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花園裡已經擺好了桌椅酒食,一眾太監宮女候在兩旁。
景舟對著那群宮女微微一笑,惹得幾人瞬間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他,心裡先是害羞,然後又想到:“這公子果真好看呢,若是自己是自由身,該有多好。要不,再偷偷看他幾眼?想來他也不會發現。”
“先生果真是我的知己!”
這一路上寧宗和景舟不斷聊著,待到了御花園的時候,寧宗已經放棄了朕的稱呼,換成了我,更是將景舟引為平生知己。
想他坐擁天下,卻無一人懂他心事,可謂是孤家寡人,此時景舟不過和他說了一會兒話,他便覺得這人說的,都說到他心裡去了。
他見景舟年輕非比尋常,又不似道士打扮,也無甚名號,一時間也竟然找不到合適的稱呼,為了顯示他這“禮賢下士”的心思,便以“先生”二字稱呼起來,更是把自己當作了尋常人家。
旁邊的一眾太監宮女聽到倆人一個官家,一個先生稱呼,無不心裡震驚,眼前這少年是多得龍恩?陛下竟然用我稱呼起了自己。
景舟道:“官家亦是心慈仁厚,不似尋常的帝王。”
自從到了皇宮,景舟便沒有刻意去逢迎皇帝,更是有些話語和動作有越格之舉,不過他也不在意,大不了惹怒了皇帝,自己拍手走人便是。
沒想到,眼前這皇帝,不是一般的老好人,更是沒有半點兒架子。
來之前他不過是想順路看看,此時寧宗對他如此熱情,他倒是不好意思拍屁股走人,心裡打定主意,一會兒給寧宗留下幾條良言玉策。
景舟心裡一嘆:“若是在盛世,寧宗到算得上一個明君,奈何現在北有金蒙虎視眈眈。這老好人,心是極不錯的,只是太過優柔寡斷,生不逢時啊!若是生在漢文帝的時候,也不見得做不成一番成績來。”
寧宗道:“我初識先生還是因為先生的一首詞,此次先生來皇宮一番,可定要留下幾幅墨寶!”
景舟到了這園林後不斷打量著裡面的風景,五步一閣,十步一亭,路兩邊更是載滿了奇花異草,兩條暗河帶著嘩嘩聲從腳底下流過,微風拂過,送來陣陣幽香,甚是怡人。
往前數丈遠的地方,更是有一條瀑布從假山山傾瀉下來,注入下邊的一座池塘中,池塘兩邊脆松修竹,蒼茂蔽天。
聽到寧宗的要求,景舟不禁道:“官家也喜歡那些風花雪雨一般的詞?”
寧宗笑道:“哈哈哈,公子果真非尋常人,我倒是更喜歡公子那一筆字。”
這風花雪月的詞,寧宗自是喜歡的,只是他較徽宗而言,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朝事上,雖然喜歡,卻沒那麼多時間來研究,而且他又比較節儉,也捨不得錢財來做那些“雅事”。
寧宗盛情相邀,景舟也不推辭,前面案上筆墨已經備好,顯然是早有準備,他上前提筆當即胡亂寫了幾首。
“山連楚塞雲千疊,水繞秦淮月半鉤,好啊,好啊!”
寧宗一首撫須,站在桌旁不斷讚道。
“官家怕是說違心話了,這詩詞一道,講究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如今這不過是隨手而為之,又怎能當得官家讚歎。”景舟自己人知自家事,這幾首小詩不過都是隨口亂謅而成,無甚可道之處。
寧宗道:“這詩雖無千古名句,可亦算得上一首佳作,這一筆字,更是寫盡了風流!左將軍一筆蘭亭集序傳唱數百年,我看公子這一筆行楷頗有壓倒蘭亭集序之勢!”
“哈哈,那唐太宗皇帝有蘭亭集序,此時朕亦有之!”寧宗看著紙上瀟灑飄逸的字,由衷地讚歎不絕,一時激動下,又把我換成了朕。
這字講究天賦,不是一味苦練便成的,若是像眼前這般字裡行間帶著出塵之意,似要乘風而去,更是要歷經紅塵事世,心中有“仙”意。
那蘭亭序早已被李世民帶入墓中,後人無緣窺得真跡,此時寧宗覺得,眼前這筆字,足以比的上那字中之聖的蘭亭集序,心中更是暢懷無比。
就是不知道眼前這人,如此年輕,是如何寫得出這樣一筆字來!
景舟寫了幾幅字送給了寧宗,倆人才臨泉擺宴。
這鴛鴦五珍膾恰巧御膳房早有準備,此時也是端了上來。
桌上菜不少,景舟隨手夾了幾筷子,味道和黃蓉做得比起來,各有千秋,不相上下。
那鴛鴦五珍膾他也嚐了幾口,感覺無甚特別之處,可能是他自己一直吃黃蓉燒的菜,胃被那丫頭養叼了。
也就是洪七公那種多日不知肉味的,才對這鴛鴦五珍膾念念不忘。
酒足飯飽後,寧宗便切入了國事,此時倆人面前也換成了棋盤。
寧宗持白子落了一子,問道:“先生之前說,我大宋可整合武林勢力來抗金蒙?”
景舟道:“不錯,這武林勢力不容小覷,但是丐幫幫眾便有數十萬。武林中人心向朝廷的更是人在多數,別的不說,那天下五絕,除了南帝和西毒,其餘三者都是一心抗金,想著收復我漢人故土!”
“即便是群龍無首的武林中人,金兵南下,都會在其後方擾亂,或刺殺將領,或焚燒糧食,讓金兵疲軟而分心。若是將這武林中人凝成一股力量,陛下以為又會如何?”
此時,經過景舟之前的介紹,寧宗也知道了武林勢力,沒想到,這一群草莽,竟然亦心懷天下,知道君父之意。
如此,若是能將這群散勢力擰成一股,便平白多了一份抗金力量,而且這夥人還不需要發放軍餉,亦不需要戰後撫卹。
“若是當真能凝成一股,這力量自然不在大軍之下。”又落了一子,寧宗問道:“只是這江湖中人向來不好管教,不知先生可有良策整治這江湖勢力?”
這已經是倆人下的第三盤棋局了,之前兩盤,寧宗心在國事,所以接連輸了兩局。
這一局,他把心思放回棋盤,下了好長一會了,還沒有要落敗的跡象。
此時他心中的大部分困惑都被景舟三言兩語解決,覺得金國也不是洪水猛獸了,倒是景舟一直提及的蒙古部落,讓他心有憂愁。
不過,那蒙古勁勢雖足,勢力卻還未一統,此時倒也構不成多大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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